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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段氏说:“你也甭委屈,虽然子芙成亲一点聘礼也没有,但至少你不会搭钱进去,所以你就别动不动就为难子芙这孩子了,她够不容易的。而且你也不用羡慕我,虽然子慧小的时候定亲时收了十吊铜钱为聘礼,但是我不但没有花到这十吊钱,日后恐怕还要搭钱进去的。但是对于闺女成亲之事,我自认为不应该以聘礼为主,孩子自己愿意,她过得一世喜乐,那才是最重要的。”
“他二婶,你这是啥话?”肖氏转着眼珠想了想,说道:“虽然那十吊铜钱当时给了咱娘,但是到成亲的时候不是还有十吊吗?现在分了家,那十吊就可以归你们自己了。”
“唉!再说吧!”
段氏一见裴子芙不哭了,刚才激烈的场面似乎也过去了,就不想再和肖氏纠缠下去,后面还不知道她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继而从裴逸华手里接过了裴子洋,扯过炕上放着的薄被就包了起来,一边包着孩子,一边歪头对裴子慧道:“慧儿,去叫了你爹和几个哥哥,咱们该回了。”
说完又歪头问裴子芙,“子芙你回不。要是回,咱们一起走?”
“二婶,我也回。”裴子芙赶紧抹干了眼泪。
这时一直不明情况的裴二。正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到了段氏的话,笑呵呵地走进来说道:“咱们要回去了吗?”
段氏也笑了笑。迎上裴二的目光,“他爹,咱回吧,天也不早了!”
“好!就回。”裴二点了点头,继而对炕上坐着的叶氏说道:“娘,儿子有一些事儿要和您商量商量。”
“他爹,咱回吧。这事改天再说。”段氏拉了拉裴二的衣襟,因为她已经猜到裴二会说要葛二赖子的庚贴一事,心想着今天似乎都不太痛快,怕是这事不易办成。所以想让他换个时间来。
偏偏裴二不肯,他摇了摇手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说吧!”于是他转头对叶氏道:“娘,当年您给慧儿定亲的时候,不是互相交换了庚贴吗?那葛二赖子的庚贴还在您这吧?”
“在我这儿。怎么了?”叶氏头也不抬,燃起了烟袋。
“是这样的,”裴二态度极为谦恭,“我和香瑶听说那葛二赖子的人品有些不妥,您也知道我和香瑶就慧儿这么一个闺女。怕是委屈了慧儿,所以想准备点钱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去,但是在退亲之前,您得先把葛二赖子的庚贴给了我们,我们拿着去退亲,到时候也好把慧儿的庚贴换回来。”
“啥?你们要退亲?”叶氏当即火冒三丈。
“娘,您听我说。”裴二赶紧解释。
但是叶氏还哪肯听他咬文嚼字的细说。似乎是隐忍了半天的一把火气终于吐了出来。
她死死瞪着裴二和段氏半晌,才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板,吼道:“这可真是翅膀硬了,抛开我这个把你养大的娘不要,在外面认干娘。中,中!我认了,我就算养了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可是我给子慧定的亲你们为啥要退?葛二赖子人品不好?你们子慧人品就好吗?人家葛二赖子家没来退亲,你们就应该拜佛烧香求菩萨保佑了,怎么你们还厚颜无耻地主动去找人家退上亲了?”
裴二和段氏面面相觑,不解道:“娘,我们的慧儿怎么了?”
“怎么了?”叶氏将烟袋敲得“啪啪”直响,瞪着眼睛说道:“你们倒是到那村街上去听一听,外面的人都说你们子慧些什么?这刚和县太爷迷失林中数天未归,接着马上就要退亲了,难不成你们子慧还真是和那县太爷有一腿不成?”
“娘!”段氏当即就急了,将手里的绣花撑子一扔,咬牙说道:“娘!您可是子慧的祖母,有别人说她坏话的份,也有您说的吗?”
叶氏撇了撇嘴,“这不是坏话,这是事实。别说你们子慧现在已经是名声不好,葛家能要你们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就是以前清清白白的,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给她退亲。哼!你们认干娘我管不了,你们闺女的亲事,我可要管到底,想从我这里拿走葛二赖子的庚贴,除非我死了!”
段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裴逸华和宋玉梅想上前说两句好话,但见叶氏已经将话说死,知道说也没用,也就躲在一边不敢吱声了。
裴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却忍着脾气说道:“娘,我们只是要葛二赖子的庚铁,至于您收葛家的那十吊礼金,我们自己凑钱退,不用您还的。”
“那也不行,就是不许退亲!”叶氏态度异常坚决。
“娘!这是为啥?”段氏已经哭了出来,哽咽道:“娘,您也是当娘的,知道疼自己的闺女,您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同样当娘的,就把葛二赖子的庚贴给我们吧,我和老二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嫁得不好,我们这后半辈子也是过不好了。您要是怨我和老二没和您商量就认了干娘,那我给您认错,我给您跪下也行,只要您把庚贴给我们。”
说着,段氏“扑嗵”一声就跪了下去。
“娘!”裴子慧心中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跪在段氏身边泣道:“娘,咱回家,那庚贴咱不要了。”
段氏拉住裴子慧的手,如泣如诉,“慧儿啊,不能不要啊!不要就退不了亲,难道你甘心嫁给那么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吗?你肯我也不肯,我可看不得我的闺女受罪。”
叶氏见她们母女如此样子,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你们这是哭啥?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你们说葛二赖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是怪我当初选错人了?”
“不,娘。我们没有怪您的意思,当初您给慧儿定亲的时候,那葛二赖子还小,看不出什么本性。”裴二赶紧解释。
“哼!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叶氏瞥了裴子慧一眼,“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全怪就怪她自己的命不好,人的命天注定,她就是这个命了,注定找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了,你们就算给她退了亲,再找一个估计还不如葛二赖子呢!再争你们能争过命吗?”
“娘!”段氏一听这话再也不跪了,“腾”的一下扯着裴子慧就站了起来,厉声道:“娘,您又说什么命不命的,当初你还说小妹她是什么农家飞出金凤凰的命呢,结果呢?做小就是凤凰命吗?”
此话就如一块骨头,直接卡在了叶氏的喉咙,她张了半天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青。
“哟!”肖氏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接了口,“他二婶,你也别生气,娘他老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就算咱小妹不是凤凰命,那现在不也是穿金戴银,看着也和凤凰差不多了。是妻是小又何妨,妻能吃到的,咱小妹也能,妻能穿到的,咱小妹也不缺。”
宋玉梅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大嫂,你除了吃吃穿穿,就没别的了?”
肖氏却不理宋玉梅,继续对段氏说道:“二弟妹,我知道我们说子慧不好,你们两口子不爱听,可你们家子慧倒是有没有和那县太爷在林中丢了好几天啊?”她摊了摊手,瞪眼道:“有吧?这是事实吧?哎哟哟!你们到外面听听去,人家都说你们家子慧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勾引县太爷,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和县太爷从林中回来的时候,两人的外衣都没了,指不定在一起厮混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这子慧才八岁就跟成精了似的,长大了说不定就走到那花街柳巷去……”
段氏一听,当即放下欲抱着裴子洋离开的手,满眼愤怒地盯着肖氏,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哪知却被裴二抢先了一步,他瞪着已经气红了的眼睛,抬手就给了肖氏一个巴掌。
肖氏措不及防地受了一巴掌,先是一怔,即而脸颊处才火辣辣地疼,还不待她呼喊出来,裴二已经用一副生冷如铁一般的面孔瞪着她说道:“大嫂,有别人说的,没有你这个当大伯母说的,且还说得这么难听!若是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这么些年,我们活在你的眼皮子低下,处处受你压制欺负,可是别的我们都忍了,唯独你这样说慧儿,我们没法忍。”
“好你个裴二,你敢打我?”肖氏捧着火辣辣的脸颊,当下坐地抚掌大哭起来。“这个家我没法呆了,谁都可以欺负我,男人不争气,闺女不要脸,现在又被二叔打嘴巴子,我,我还活着有什么劲啊!”
第090节:庚贴
外面几个男人闻声跑进来的时候,裴逸华正在和肖氏说话,看样子已经被肖氏气得不行。
“大嫂,你瞧瞧你,和二哥有了争执怎么又骂起大哥和子芙来了,你这张嘴可真是的。再说你也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也不为自己的孩子积点口德,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再不济子慧她也姓裴,和我们一个姓,何况她还是个孩子,今年才八岁,你想一想你说的都是些啥……”
“你哭个啥?这是怎么了?”裴大第一个跑进来,扯着肖氏的胳膊就往起拉。
肖氏死活不起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就开始哭:“裴逸安,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媳妇被你弟弟给打了,你还在这里跟没事儿人似的,你真是怂人一个。”
裴大知道裴二向来稳重,自己的媳妇都从来没动过手,对于嫂子更是客气的,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他看向裴二时,裴二说道:“大哥,今天是我不冷静了,我打了大嫂。但我不认为我错了,你若是觉得我没错,以后咱们就还是哥哥弟弟的相处,你若觉得我打得不对,那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说罢他又看向了叶氏,说道:“娘,那葛二赖子的庚贴当真是不给我们吗?”
叶氏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了,除非我死了!”
“好!我也不希望您死,那您就留着吧!”裴二说罢,拉着裴子慧,段氏抱着裴子洋,后面跟着裴子墨几个,一家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后进来的几个人当然还不了解是怎么回事,裴子芙却被肖氏气得直哭。她一跺脚指着肖氏就哭道:“娘,你就不能给我们这些小辈留点颜面吗?你就闹吧,看到最后你身边还能有谁!这个家我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裴子芙拉着金柱也哭着离开了。
最终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在裴逸华的解说下,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裴大不但没有怪裴二打了肖氏。反而也气得又补了一把掌,这下肖氏红肿的脸颊可不止是一侧了。
其实吵了闹了,就算是和肖氏就此断了亲,这也没什么。只是这葛二赖子的庚贴握在叶氏的手里,若是叶氏不撒手,那么裴子慧的亲事是万万退不成的。
所谓的庚贴,其实就是男女双方定亲时互换的帖子。上书着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祖宗三代是何名谁,何等身份等事宜。亦称为八字帖。
在当时男女婚姻从说合到完成,要经过一系列不成文但已成惯例的过程,庚贴的传递,则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通常的交换顺序是经过媒人的说合,双方基本表示同意后。女方先交出庚贴,而男家会将它放在神龛下压着,如果在三到七日之内平安无事,包括不打碎碗,不撞倒油。不病猪鸡,不生口舌等,就表示此女主吉利,可娶为媳妇。若是在这其中还有什么如意的事情发生,那就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