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文和他媳妇就被人牙子领走了。
像这样因为疏忽职守而被发卖的下人,一般卖不到什么好地方,而且就算是有钱人家买了去,也不敢再重用他的。
因此何氏就认为何文是吃不了外面的苦才想再回何家的,可当初的事怨谁?如果何老爷是被耽误了,何氏杀了这奴才都不解恨!
所以何氏挥挥手:“让他们别拦着路!”
何氏出门当然不会只有妇孺,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家丁听得吩咐便上前,拉扯着何文和他媳妇往马路边,好让马车能顺利通过。
何文和他媳妇争不过,只能用嘴求助:“大小姐救命啊!真的是人命关天啊!”“是啊大小姐!现在只有你能救秀秀了!”
秀秀?那不是让高氏在何老爷病床前闹事的丫环吗?何氏心中一动,吩咐马车停下来,让春红去问何文夫妻。
春红一会儿就回来了,却先看看杜若香再禀告何氏…
原来何文夫妻被卖掉的同时,高氏做主同时也把何文的妹妹秀秀一块卖了,三个人是被同一个人牙子带走的,何文夫妻是准备认命的,可秀秀却啼哭不止,寻死觅活的,就在昨天她还差点儿投井了。
何文不是何家的家生子,他是父母双亡后无依无靠才和妹妹卖身为主的,他只这一个妹妹,现在这样闹着要自尽,他能不急?
追问下秀秀终于说了,原来她已经怀了何家三少爷何玉强的骨肉,她现在要不死,再过几个月也瞒不过了,也得被沉塘,还不如现在就了断,免得累了兄嫂的名声。
何文夫妻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去死,现在能救妹妹的也只有何玉强了,他们本来是上何家来求助的,可高氏不让他们进门,他们根本见不到何玉强,于是又想到何氏在何家的地位,想去杜家找人,结果何氏自己过来了。
“她还知道什么叫名声?”早知道是这样的事,何氏还不如让马车走人,免得污了女儿的耳朵,可想到这两人居然还想去杜家门口嚷嚷…
“带上他们一起去何家!”何氏咬牙切齿,何玉强干得“好事”, 差点儿让她跟着丢脸!
杜若香则想起来她附身桃树的时候,那林子很偏僻,不只她一个人去上吊,只是有些寻死的人死了后魂魄就飘走了,或者有鬼差一会儿就来收魂,她也想让鬼差带走她,可她的魂魄和桃树连得太紧了,鬼差也分不开,便只安慰她,说她命该留在人间。
可她一个孤零零在这林子里,她害怕啊!至于自己都成魂魄了还怕什么?杜若香也说不清。
又后来,记不得是她死了多少年了,林子里就在她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又吊死了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魂魄没飘走鬼差也没来,那新魂逐渐还看见杜若香了。
两个都是亡魂又都是女孩,彼此倒是不害怕,再说独自也寂寞,两个就说起了话,杜若香说起自己是怎么死的,那女子也说起了自己。
这个新魂原是邻县一户读书人的女儿,家境虽不富裕但父亲是当地知名的学者,收了好几个徒弟,其中一个得意的年轻徒弟常出入老师家,和这小师妹朝夕常见,情丝暗生,后来就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女方甚至轻易便以身相许。
这样私下里一来二去的,女的便珠胎暗结了,未婚就先怀上,自然心里发慌,跟男的一说,男的开始比女的还慌,不过一会儿就镇定下来,还安慰女的:“怕什么,我去和老师提亲,你嫁给我不就没事了,当初我们不就说要成亲的吗?”
女的一听也放心了,父亲常夸自己的情郎,一定会同意这亲事的。于是放心在家等着,可怎么等也不来,再一打听,那男的居然上京赶考去了,已经走了好几天,想追上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可父亲不是常夸这男人知书守礼,头脑灵活吗!?
原来书读得好并不代表人品好,他要守礼又怎么引诱她私相授受?头脑灵活倒是不假,前脚知道这事后脚转身就跑,是够灵活的。
只是看明白也晚了,父亲一世清名怎么能有这样的女儿?是她对不起父亲!
女儿这时候终于想到父亲为了她和妹妹而不续弦,她名声毁了妹妹将来也没法嫁人了,看来她只是偷偷死了,才对家人最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讨债(加更)
(再加更一章~)
真要决定一死赎罪,那女子的头脑反而清楚了,她当初能瞒着家人和男的私会,足见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这时候决定去死,又不能让世人知道真相让亲人蒙羞,这细节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首先是选择刚下过雨的黄昏,跟着左邻右舍的女孩一块去河边洗衣服,她以前也会故意洗得很慢,让女伴们先走,这样她就能收好衣服去会情郎了。
这熟悉她的逐渐都知道她洗得慢,这回也没等她,等人都走了以后,她就让一件衣服顺水飘走,顺带将她今天穿出门的鞋子一只扔河边一只也顺水走,然后换上准备好的另一双鞋子,穿上新做的斗篷悄悄离开。
这样家人看她不回来找到河边,就会以为她是追飘走的衣服失足落水的,这么大的河打捞不到尸体也是正常的,她只有死于意外,找不到尸体,才发现不了她已经怀孕了,秘密才不会泄露,家人的名声才能保住。
而选择去京效荒无人烟的树林自尽,也是必须的,这样一旦尸体被发现,也应该是十天半月后的事了,早认不出她是谁家的女儿了。
……
真是…杜若香听了也不知道该佩服这新魂还是该瞧不起她,女儿家的贞节在闺训中是最重要的,未婚先孕的女人被发现了,本家族就会将其沉塘。
这样的女人杜若香养在深闺是从没见过,可现在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成了她的“邻居”, 人死债了。何况杜若香一个魂在林子里也寂寞害怕,这多了个伴,她就舍不得不理了。
于是慢慢的答上话,就是从这个新魂嘴里。杜若香知道信王在西边起兵,声势是藩王最大的,也是这个新魂说正定帝。也就是定王独宠元配,帝后的感情羡煞天下少女心,可惜两人和先帝先后一样,至今也无一男半女。
断子绝孙了才好!杜若香也就是在提起这个定王时,才有点表现得像“厉鬼” 。
……
这个新魂陪了杜若香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在林中杜若香记不清岁月,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她离不开桃树。而新魂可以满林子乱窜,但离不开这片根本就不大的林子。
直到那一天,新魂回到她这边,不像平常那样告诉她林子里哪棵树发了新芽,哪棵树上坐窝的小鸟搬走了。哪棵树上又有新的小鸟安了家。
她一过来就说:“我看见他了!我在林子边往外看,正好看见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官袍洋洋得意,他果然做官了,后面还有好几顶女眷的轿子,看来他不但在京城当了官,还在京城成亲了,我也该去找他了。”
杜若香怔了怔才明白“他” 指得是谁,于是问她:“可你能离开这林子了?”之前她说惦记家里想去看看都做不到。
新魂笑着点点头:“是啊。虽然我还没有试着出去,但看见他的同时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我会选在这里上吊,为什么我的魂魄离不开这林子,原来就是为了今天,因为我今天才能找到他。为我的孩子报仇。”
这女子自从吊死在林子里,她和杜若香说了自己的身世,说了自己临死前还布置一切,但她从没说自己姓甚名谁,具体家住哪里,杜若香也曾问如何称呼她,女子却摇头,她有辱门风,实在不想再提自己的姓名。
至于那个不负责的男人,女子是不愿再说他的名字,免得污人耳朵。
而那个他们的孩子,还没出世便随母亲胎死腹中的、这件孽缘中唯一无辜的小生命,女子也没再提,时候久了杜若香差点儿忘了她其实是一尸两命。
直到今天,这女子特意来道别,听她话里的杀气,杜若香才知道她根本一点也没忘,仇恨早已经生根发芽,长得比林中的大树还茂盛。
女子的魂魄就此飘然而去,真的再没回来,杜若香魂魄附身桃树寸步也离不开,她不知道那女子的魂魄报仇了没,只知道从此林子里又只她孤零零。
再后来素音将杜若香和桃树带回了云雾山,在临走前杜若香还特地问这林中是否真只有她一个魂魄。
素音说是,便问她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还见过别的魂魄?
杜若香就讲了好多年前她身边的树吊死个女子,因为至今不知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杜若香讲述时就称林中多了个新魂,毕竟自己才是先来的。
当听到那女子好几年出不了林子,偏见到那负心男子衣锦还乡从这儿经过,她就能出去了,素音也不由得一叹:“她执念太深地府不敢收,又怕她厉气太盛在人间找不到仇人会伤害无辜,这林子困住她也是在保护她,现在冤有头债有也找到主了,她自然该去了断。”
杜若香听了也点头,既然是真去报仇了,凭那女子的本事,只要她不再痴迷那个负心人,应该不难的。
“说起来这里的风俗真是偏心男子,错事是两个人一块做下的,为什么只有女人一个人受惩罚?要沉塘要浸猪笼也该两个人一块下水。”素音看不惯偏还得把洞府安在这里,谁让云雾山灵气足呢?
这个…对素音说的这点道理杜若香还是头回听到,这和她从小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不过似乎师父说的更有理,两个人的错当然两人一起承担。
……
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加上素音师父长达百年的教育,杜若香在听到何文夫妻是为这事来的,头一个念头就是:“三舅舅不会也吓跑了吧?”
不过想着何文夫妻一早就过来堵门口,何玉强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吧?
杜若香回忆往事难免精神有点不集中,何氏见了还以为女儿被吓着了,心里怒气更盛,这样的污秽事怎是未出阁女孩该听的?
因为知道何氏这回过来是给何晓红添妆的,何家人还的确全在家,何玉强和高氏就站在何老爷旁边。
“三少爷!三少爷救命啊!秀秀她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一看见正主儿,本来跟在后面的何文拉着他媳妇抢上前跪倒喊叫。
“啥!?”何玉强真不知道秀秀居然怀孕了,一听吓了一跳。
“这是三弟你的事,可这俩奴才说三弟妹不让他们见你,这俩奴才拦了我的马车,还说要到杜家门口去喊冤呢!”何氏冷冷的开口,她可不是同情何文他们,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更不该扬到她的夫家去!
“什么!?你这逆子做了这样子的事,还想给你大姐抹黑!”何玉强还没表示,何老爷已经气急败坏了,这亏得女儿已经在女婿家说了算了,不然这两个奴才真要闹上杜家,你让女儿在夫家怎么待!?
“外公您别急坏了身子,这事还得您做主呢!”杜若香忙上前扶何老爷,这些年外公的身体是好不容易才调养的,可别让这事再气倒了。
“是啊爹爹,你还有女儿和二个弟弟,还有那些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你在这儿才是我们的家。”何氏扶住何老爷另一边,话里有话的劝慰。
何老爷一听也明白了,他要为这点事就倒了,那何家才真完了,再说何老爷是男人,这少爷和丫环偷情,吃亏得又不是他儿子,他开始气只是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