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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膏轻轻擦去一点。
“谢谢嬷嬷。”从她轻柔的动作,杜若香就能当她是好“人”。
“太子殿下点名让老身来接三小姐,老身当然得办好差事。”枫嬤嬤说道。
这也是太子身边的?杜若香试探着开口:“嬷嬷在宫里当差很久了吧?”
“是啊,老身在宫里待了有五百多年了。”枫嬷嬷笑呵呵似乎在说玩笑话。
但杜若香能听出来,这是实话。
……
皇后娘娘见了民女,仪式当然不会多隆重。
从进了内宫范围,枫嬷嬷就带着杜若香下了大轿子,请杜若香换了一乘小轿,她则在旁边扶着轿沿,大概走了有半柱香时间,轿子停下来,请杜若香又下来。
轿子这回是停在一处厅院前,杜若香抬头看了下,上面挂着的匾上写了“栖鹤厅” 三个字。
“这栖鹤厅是定王在宫里的住处。”枫嬷嬷小声告诉杜若香,然后就带她进里面。
一进里面,杜若香就觉得有点恍惚,她似乎又回了云雾山师父的洞府。
这里的厅院雕梁画栋却格外清雅。种植着不少奇花异草,一边还有着小桥流水,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院中间正翩翩起舞的一对仙鹤。
居然有鹤舞呢!?杜若香目光被吸引住了,直到枫嬤嬤扯了她一下,她才想起枫嬷嬷在轿里对她的提醒,要低头走路!
头低下了。但杜若香的耳朵正听见有人问道:“太子殿下看这仙鹤还好吧?”
这声音是男子,杜若香听着挺耳熟,也很诱人,引得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没再抬头,顺着声音再去盯着仙鹤看。
“不过两只傻鸟,段居士不是在欺负太子年少,没见过飞禽吧?”这个明显在挑剔的声音杜若香一下子就听出来。正是贺云佩,同时贺云佩也让杜若香想起另一个声音是谁了,一年多前在大慈寺代表定王出头的,江北的大善人段广清。
段广清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很有深入人心的魅力:“世子说笑了,这两只仙鹤可不是什么傻鸟,它们是定王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江北捕获的,又让专门的师傅教它们舞蹈,三年前送上的京城,皇上也是为这才修了栖鹤厅。而现在这能教鹤舞的技艺已经失传了。这些,娘娘也是知道的。”
“是的。哀家曾听定王妃说起,这教鹤舞的老艺人已经病故,定王再想训练几对仙鹤也不行了,现在定王要看鹤舞也得进宫呢。”听这种自称,不用问也知道是沈皇后。
“母后,什么叫病故?”似懂非懂的童音,这是小太子在发问。
“……”沈皇后犹豫了。怎么和小孩子解释生老病死。
“殿下,这就是说那训练鹤舞的艺人因为年纪大了,飞到天上去了。”其实段广清也不善于哄小孩,只是皇后望向他,他不得不做一个通晓禅机的居士。
“飞天上了?”小太子想了想,“是不是驾鹤西游啊!”他为他想到这个成语而得意。
而这四个字一出来,在场一片沉默,尤其是沈皇后,想到这仙鹤是定王送给皇上的,本来是长寿吉祥的好意义,可现在就觉得别扭了。
枫嬤嬤这时候上前了:“禀娘娘,你要见的杜家三小姐过来了。”
沈皇后趁机起身:“那就回坤宁宫吧。”
段广清也借机告退。
……
沈皇后在坤宁宫见杜若香,也只是问了她“今年多大了” ,“平常习惯做什么消遣” 这些日常话,对她救太子的事一句也没提。
杜若香也不没趁机宣扬自己,她只老老实实问一句答一句,其他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这让沈皇后终于点头笑笑:“挺老实的孩子。”然后让枫嬷嬷带杜若香下去吃点心。
……
杜若香一走,小太子就扑进皇后怀里,闹着要去逛御花园。
沈皇后今年四十五岁了,本来又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可真没那精力一直陪两岁的孩子闹腾,便吩咐贺云佩带太子去玩,她则开始处理公务。
贺云佩认命的又在太子“抱抱”的童音中抱起他,但目标也不是御花园,而是御花园不远处的一座偏殿。
杜若香就在这名叫凝香小筑的殿里坐着,桌上摆着不少水果点心,她是一点也没动。
“说起来这小筑的名字,倒是与杜师侄有缘。”贺云佩一进来就笑道。
信王世子可不是一个进来的,他抱着太子,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宫女太监,而他这样就开口叫师侄,表明这进来的都算“自己人”。
或者说“自己妖”更贴切?杜若香下意识看自己的纳戒,上面的珍珠都要成全青色的了。
小太子坐上殿里唯一的软榻上,舒舒服服靠好了,才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都下去,殿里只留下他们三个。
从太子进殿就跪迎的杜若香便开口:“晚辈杜若香见过太子师祖,贺师叔。”
“起来吧,不过以后为了称呼方便,你还是只称我太子,称他世子好了,这称呼被人不小心听到了也没关系,”小太子还举例,小手指向贺云佩,“你看我,明明是这家伙的师父,现在还得当众叫他堂兄!”
贺云佩在旁边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杜若香看看贺云佩再看看小太子,同情心还是在后者身上,本来嘛,徒弟变成了堂兄,吃亏的还是太子,只是这个差错怎么出现的?
“倒霉啊!”小太子唉声叹气,“当初我以为自己不过是旁观的,就想着徒弟反正要投胎,找个王爷家也算我这个师父对得起他了,结果后来才知道我也得来趟这混水,哼!对得起他对不起我自己,给人当师父有什么好的!”
贺云佩不能一直当听不见,他讨好的递上剥了皮的一枚李子,并祸水东引:“殿下你当初安排小的当信王世子,不就因为这辈分是定王的叔叔吗?可以随时找机会气气他,说起来还是定王不好,他要是再矮上一辈,你就是他爷爷,我还是他叔叔,这才顺当嘛。”
“他要比父皇晚三辈,父皇就不会想立他当储君了。”小太子很理智,定王肯定不能放过,但他管自己徒弟叫这么多年堂兄的账也一定得记住!
“定王是储君!?”本来长辈说话不该插嘴的,但听到这惊人的消息,杜若香忍不住开口问道。
贺云佩倒是谢她能转移话题,于是回答她:“本来是有这想法,但那是皇上无嗣的时候,现在有了亲生的,谁还会便宜别人家的孩子。”
“这样…”杜若香松口气,她就说嘛,这太子都出世了,怎么还能让定王当储君。
“不过这当年…皇上对定王还真是好,宫里的栖鹤厅就是专门给他建的,给他的赏赐也比给别的藩王要贵重。”贺云佩这话还是说给小太子听的。
“可惜皇上皇后最后还是让他害了,他甚至连戴孝装装样子都不肯。”杜若香觉得真不值。
“是啊,有时候对别人好吃亏的就是自己。”宁馨殿下只心疼自己。
“说起来恩将仇报的不只有定王,”贺云佩还得把话题往远处扯,“杜三小姐的父亲可对杨家有救命之恩,可那个杨家,说实在的,当初你被赶出杨家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那家人真不是能共处的。”
她被赶出去还是大幸?杜若香皱眉:“那个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青怎么会修炼魔功,他们和定王到底有关系没?”
“上一世应该没有,这一世是机会碰上了,不过也不能说定王府和杨家谁能倒霉,其实那杨青的命数…他本来会入朝为官的,而且官位可能还不低…”贺云佩说道。
对这点杜若香倒不太吃惊:“他十五岁就中了进士,可惜当时祖父病故要守孝两年,才没有在考下去,然后祖母又没了,结果孝期满的那年又没有开科举,所以他家就和我家商量,先把婚事办了再参加明年的科举…”
“…其实,我爹娘知道杨青是有才的,也担心他要考上了三甲会被朝廷大官看中,对方会招他做女婿,所以才…我爹娘当时还挺满意杨家主动提出完婚…”杜若香想了想,还是把当时她爹娘的心思也说出来了。
贺云佩听了当下就摇头,毫不客气的评价:“你爹娘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我爹爹看珠宝玉石的眼光,行里都称赞的…再说谁知道杨家会那么小人,这要不是事到临头,谁知谁是不能共患难的?”杜若香自然要为家人分驳,她从没怪过爹娘将她嫁错了人,毕竟如果不是杜家遭难,杨家对她这儿媳妇一定还会捧着的,贪生怕死的并不只一个杨家,就是她嫁给了另一家,出事时一样会翻脸。
第八十四章 辩护
听杜若香说的辩护,贺云佩也承认人的本质如何,往往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但这个杨家,并不在其中。
“你爹娘前世真了解杨家吗?”贺云佩就要和她辩一辩。
前世…杨家知恩图报,杨森仁义又会经商,尹氏贤良,杨青更加青出于蓝,又会做生意又写得一手好文章…
这些事她从小听到上花轿,但在被杨家新婚之夜赶了出来,还有这辈子亲眼看尹氏伤了她还推脱,杨森当众贬低自己的发妻,杨青炼魔功发狂…
人不会一下子就变得不认识的,杜若香只能承认,杜家上辈子就没看清杨家。
“小孩子总把父母当成依赖,当成靠山,当成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认为他们什么事做得都是对的,而且我朝也宣扬以孝治天下,女孩子在家从父,父母安排的婚事当然不会错。这也怨不了你,其实就是我,明明是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还会以为生在王爷家从此就无忧无虑了,结果差点儿襁褓中就让人弄死…”贺云佩苦笑。
谁会对个婴儿下手?!杜若香惊讶极了。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女孩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大概除了人生最后那一天的娘家灭门夫家变脸,她还以为这世上就没坏人坏事。
“我是信王唯一的儿子,是信王妃亲生的,但信王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她们本来就盼着踩下王妃自己上去,结果王妃忽然就有了个儿子,这不碍眼吗?”贺云佩解释的还是最简单,信王府的事掰碎了细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就为这个…对个婴儿下手…那不是魔吗?”杜若香喃喃道。
“魔本来就在人心里…”小太子叹口气。“什么是佛什么又是魔,不过人心一念间。”
人的心啊…杜若香觉得沉甸甸的。
“一个信王世子就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何况当朝的太子,云佩只不过碰上了一两个,解决了就没了,我这边才是成串的,烦都烦死了。这回借着尤府的事总算能处理了一批…”小太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指一一数着那些宫女太监的罪过…
杜若香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什么给他偷着喂大块的食物,纯心想噎死他;趁他睡着了将被子拿开,让他着凉生病;故意将冬天取火的火炭弄湿,呛他嗓子;甚至还有在他的棉衣里藏针的…种种种种,她在之前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这些害人的招!
“殿下你怎么活下来的!?”杜若香不由得冲口问道。
“所以我得带着记忆和法力啊,可惜这个人类身体实在太小了,我现在连原身百分之三的法力都没有。”宁馨太子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气。
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三。可已经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传音给固定的人听,还能引发别人的魔念,杜若香无法想象,这要百分之百了,会是什么样子?
“真的还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