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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她也知道,只是这么倒霉成为了那纨绔恶少的眼中钉,也并不是她所能预料、所能控制的事。
“你也真是……”公玉良转过身来垂眼看着她,语气中透出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本来就长相阴柔、身材瘦小,也不爱好弓马骑射,更不出入风月场所,不近女色,难免会招人另眼相看。
“当年如果你听我的劝说,在军中谋差事的话,今日更有那个男人敢轻薄于你?
他字面上虽然是埋怨,但是话里话外透出的关心真挚,让姬双玉心中微暖。
她知道,在这郢都城,一出了胶东侯府,真心待她的楚人恐怕就只有这位少将军了。
她灿烂一笑,腮边的两颗小酒窝依然像当年一样俏丽可爱。
“少将军,你不用太担心我,我自己会小心的。知道有你关心,就够了。”
公玉良不期微微一怔,然后双眸生硬地瞥向一边,低声喃喃道:“像倒有几分像……可你怎么就不真的是个女儿身呢……”
姬双玉好奇地一侧脑袋,“少将军,你说什么?”
“无事。”公玉良干脆转过身去,正襟看那水中明月。
姬双玉忽然想起了某事,笑盈盈道:“少将军,你上次托我为你物色一匹好马,我今日在马市有重大发现!”本书禁阅
一句话将公玉良撩拨得立即转过头来,浓眉微扬,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她满意地接着道:“我在一个西域商人那里发现了一匹雪域高原纯血马,还是匹没长成的小马驹儿,肌肉结实、膀阔腿长,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千里马之材。”
她“嘿嘿”一笑,“我本来是想给少将军备份加冠贺礼的,可惜手头钱不多,就够交了个订金,说是替讨逆将军府的少将军下的订,让他别再转卖他人。他便欣然应许了。
“如果少将军不嫌弃,明日我陪少将军一起去看看。”
“甚妙!”公玉良高兴得直拍栏杆,“明日一早你就陪我去将那马儿买回来。不消花你的钱,你只需帮我当伯乐便算是你送我的大礼了。”
姬双玉笑嘻嘻地点头。
她转念又收敛起笑容,娓娓道:“少将军,我知道你从来识马、爱马。不过也请你听我一言。
“马儿是代步或者驰骋沙场的伴侣,你一人一身,能够驱驰的马儿始终有限。
“养马毕竟是颇费财力的事,畜养多了就成了奢侈浪费了。
“少将军从来勤奋上进、胸怀天下,与那只知纵情享乐的纨绔子弟不同,切不可让这等骄奢逸乐之事迷了心智。”
公玉良出生在官宦大户,又是家中嫡长子,自小就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多会拍马逢迎、阿谀讨好,除了父母弟兄,绝少有人推心置腹地跟他说这种肺腑之言。
姬双玉所说的道理他也不难明白,但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难免要经人点破才恍然有所觉悟。
☆、第89章 梦中人
公玉良眸光微微一亮,眼神中欣慰、感动兼而有之。
“我知道了,多谢你真心告诫。”他微笑道,情不自禁地抓起了姬双玉的一只手。
可是刚抓住她的手,他内心的某处就好像被掌中感觉到的那股温软柔滑触动到了,整个人不由一僵,即刻如梦方醒地撒了手。
姬双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就跟儿时一起爬山涉水,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一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依旧阳光灿烂地抬头看着他,笑靥天真。
她心里想的是,有这样一位从善如流的朋友,真好。
当夜,因为要躲那苏骏,姬双玉不得不在讨逆将军府等到门人通传说苏家的车驾走远了,才去专门接待宾客所带随从的客厅找晏萧一同离去。
如今,姬双玉已经不住那华阳别馆。
公子折丹离开郢都不久,楚王便赐了姬双玉宅邸,名为雅筠居。
这雅筠居虽然地方不大,也不是新修的宅院,但是对于姬双玉等人来说好歹是一个可以关起门来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用再住在华阳别馆那里,仿佛长住旅店一般,与每日迎来送往的使者来客打交道了。
回了雅筠居的时候也不过初更时分,姬双玉打着灯笼独自来到马房。
最近这一年多以来,吴国提供给她的资费给用日渐稀寡,晏萧几次上书也不见成效,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日渐被遗忘了。
因为质子生活起居的成本都是靠自己国家的供给来担负的,所以他们几个如今的生活越发捉襟见肘。
她现在的膳食已经从原来的四菜一汤精简成两个菜,今年开春以来也只做得两套新衣裳;伺候的仆从也打发走了大半,就连这马房里的马儿也只卖剩下寥寥的三五匹了。美男,听我的
姬双玉在马厩里找到了已经睡着了的绝地。
这小坏蛋自打两年前公子折丹出征的时候就被托付在她那里了。
虽然在她身边吃的饲料不如侯府的精,能够散步闲逛的地方不及侯府的一半,但是有知它懂它又当它老朋友的姬双玉照顾,倒生活得更滋润了。
光看它脖颈处和马屁屁上长出的一圈肥膘就知道了。那本来精瘦的两肋也看不见骨头的轮廓了。
马儿非常警觉,姬双玉一走进它的马厩它就醒了,看见是姬双玉,便又放松下来,懒洋洋地走过去撒娇。
如今姬双玉已经几乎跟绝地一般高了,可以伸手去摸它脑袋,抱着它脖子戏耍了。
她跟绝地玩了一会儿,有点累了,看见马厩里新堆的干草垛挺干净舒服,就干脆往那里一倒,躺下了。
绝地也乖巧地趴在她身边,用马鼻子轻轻蹭她的脸,蹭得她“咯咯”直笑。
她伸手揉着绝地项背上的鬃毛,看着虚空,笑容有点淡了下来。
“绝地,你的主人以前出去打仗,有打那么久的吗?”
“绝地,你的主人会不会……会不会不要你了呀?”
“绝地,如果他不要你了,你会……想他一辈子吗?”
绝地自然是沉默,乖乖地将脑袋靠在她脸颊旁边,“吧唧吧唧”地嚼着一根干草自娱自乐。
看着绝地无忧无虑的样子,姬双玉笑着叹了口气。圣贤之心
她这一晚上也不得已喝了几杯酒,虽然不至于喝醉,但是多少还是有点酒意的。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怡人,即便是敞着怀躺在通风处也不担心着凉。姬双玉躺在软硬适中的草垛上还挺自在的,很快就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姬双玉好像感觉到有人走近。
她在马房睡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天气凉些的时候忍冬自会找人来将她抬回去;这样的事多了,天气正暖和的时候,忍冬便不大管了,只是给她披条薄被便蹑手蹑脚离去。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一定是忍冬来寻她了吧。
正当她放宽心重新要睡死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道:“堂堂君子,为何睡在马厩里?”
她眼都不带睁地翻了个身,一爪将身旁的绝地抱住,然后不管不顾地接着睡。
“为何在此处睡着?”那个声音又冥顽不灵地问道。
她迷糊中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嘀咕:“自然是想绝地……和它的主人了……”
那声音轻呵,似乎是无声浅浅一笑。
“那,如果绝地的主人回来了,你会开心吗?”
她在半梦半醒中倒是摸出规律了——不回答这个烦死人的声音的问题的话,她是不能继续好好睡的,于是不耐烦道:“废话,我会开心死的……”
她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手掌轻轻掠过她的鬓边。
“那你睁眼看看,是谁回来了?”
姬双玉这时候已经被闹得清醒了大半。
她猛然意识到,那个阴魂不散地非要跟她对话的声音说话的口吻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好久没听到过有人这么对她说话了。无限之绝对疯狂
她大梦初醒般猛地睁开双眼,逐渐清晰的双眸中映出的个俊美的轮廓让她的心底陡然一颤。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容貌隽秀中透着一丝冷冽,一双剑眉如同墨染,狭长的双眼中乌黑的眼眸璀璨得仿佛汇聚了漫天星河;如瀑的长发乌黑如墨,飘逸的衣衫素白胜雪。
这不是阔别两年的公子折丹还有谁?
只是跟两年前相比,他的鼻梁更英挺了,下巴的轮廓分明了,白皙的脸庞也被岁月磨砺出更有阳刚之气的琥珀般的色泽。
还有他的声音。少年经历过变声期后,声音变得醇厚了、低沉了,不再带有半分的稚嫩之气,刚才她之所以一直没有认出他的声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更让她心跳的是,少年正蹲身在她面前,距离她不足半尺,而她的一只手臂竟然没心没肺地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她这才失魂落魄地发现,刚才她迷糊中抱住的不是绝地,而是他!
姬双玉惊得顿时撒了手,触电似的往后挪了几尺,靠在了墙上,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双眸中荡漾着淡得仿佛是她错觉般的笑意,醇厚动听的声音恍如古琴上的纯丝轻轻颤动。
“怎么,你不想抱我吗?”
——兔子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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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龟速,加更可能近期做不到。但是兔子很努力,每天都在拼了命码字哒!亲亲们多包涵~T_T
☆、第90章 他的鬼魂
姬双玉几乎还没来得及玩味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字面的意思,脸颊已经反应迅速地一阵滚烫。
“你……”
她一个字刚说出口,已经被他张臂搂入了怀中。
他的双臂很有力,让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透过他不厚的衣衫,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少年的胸膛比从前更分明的肌肉的轮廓,甚至可以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就是这股久违的淡淡的清冷的气息,好像秋冬之交的空气,凛凛地将她包围。
在这一刻之前,多少个走神中胡思乱想的时刻,她曾经以为自己可能再也感受不到这种气息了……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不像是真的,就好像是她自己在梦中凭空捏造的幻境一样。
她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懵懵懂懂地想起一件事——
她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这样的传说:一个叫张劭、一个叫范式的两个读书人是挚交。后来范式死了,化为鬼魂半夜乘风而来赴好友的约,跟好友见最后一面……
这就是所谓的“宁将信义托游魂,死生虽隔情何限”。
现在不正是深宵夜半吗?一度杳无音讯的公子折丹忽然出现,而且是孤身一人,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来到她的面前……难道……他也是?
想到这里,姬双玉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地潸潸直流。
公子折丹似乎觉察到怀中的家伙的异常,低头去看她,她的一双手臂却反过来将他的腰搂紧了。
口中含含糊糊道:“侯爷……侯爷……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以身殉国了?”
她话还没说完,好像先把自己给说伤心了,干脆在他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第一女爵
听见对方沉默不语,仿佛是在默认这个事实,她哭得更凄凉了。
“侯爷……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告诉我……我来、我来帮你……呜呜……”
她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抓紧机会好好地看看他,于是强忍住了悲伤,松开双手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