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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了。
不经意抬头,见连城碧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着,俊雅的轮廓透着几分冷冽之气,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眼皮,低低道:〃你怎么啦?……〃
〃婆婆妈妈什么?快点!〃连城打断他,突然发起怒来。
被他一激,本来就是在强行忍耐的临渊终于失控,一个用力便冲进他的身体里。那温热紧窒一如他记忆中的销魂感觉,在药性的催动下进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激烈,心也随着那撞击澎湃汹涌,却又无比的绝望迷茫,看不到前方的亮光。
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体内冲出,心上也是一松,迷乱间看向连城,见他怔怔望着床顶的帐子,眼角隐约的泪光,临渊心里大痛,伸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你到底怎样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临渊一怔,稍稍松开连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已晕厥了过去。
连城醒来时已是次日深夜,睁开眼睛,见眼前依旧是黑暗的一片,不由呆了半晌。
为何还要醒来?他苦苦想着,挣扎着坐起身,点燃了床头柜子上蜡烛,昏黄的烛光旋即在简陋的屋子里散溢开来。
低头朝身上望去,身上已被清洗干净,并且换上了干净的衣衫。下了床,立时摔倒在地,感觉到身上已无半点力气余下,耳边也是不断的嗡鸣声。咬牙爬起身来,端着蜡烛走到了外间,外间也是空空荡荡的。看见窗前的桌子上平摊着一张纸,蹒跚走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珍重〃二字,正是临渊的笔迹。
连城缓缓拿起那张纸,呆呆盯着那两个字看了片刻,便将它放在烛焰上焚毁了。又从抽屉里掏出玉凝给他的那本医书,将书送到了烛火上。那薄册很快化为一小堆青灰,有风从窗户吹进,那堆灰摇晃了几下,立时飞得四处都是,有几片飘落在他散乱的长发上,微微颤栗着。
朝打开的抽屉里望去,里面躺着那支写着〃连城楚江〃四字的竹签,以及自己心脏被焚化时炼出的那枚由火璃蝶灵气凝成的红石。想着那红石也算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于是将它放进了怀中,又伸手拿起那根竹签攥在了手心。感觉到自己意识已然恍惚,连呼吸也困难起来,他这才点燃了茅屋的墙壁,整间屋子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扔了手中的蜡烛,支撑着走回了里屋,回到床上躺好。大火越烧越旺,很快蔓延过来。连城摊开手掌,用指肚轻轻摩娑着手心那支竹签,黑暗中往事一幕幕闪过眼帘,美好的记忆似乎不过是瞬间。只是短短的十多年人生,他已经用尽了生命中所有,爱恨痴狂到头来终是要化成灰,随风而去。
嫣红的火光渐渐幻成绚丽的晚霞,恍惚中他看见满树的木槿花恣意地盛开着,落花在夕阳中轻轻飞舞,如是一只只火璃蝶。缓缓闭上眼睛,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溢出,顺着面颊流下,头忽然一歪,那滴泪便坠在了泥地上,溅起淡淡的水花……
(四十七)
秋坪镇平安客栈的一间客房里,躺在床外侧的临渊侧身望着窗外树梢上的一轮残月发呆,脑中纷乱一片。
听见他紊乱的呼吸,里侧的紫桥轻轻推了推他,〃临渊,你在想什么?〃
临渊转过身摇摇头,〃没什么。〃
紫桥〃哦〃了一声,又道:〃这次真该感谢那个君连城,若非他相救,我想必现在还在楚恺之手中,更不可能这么快见到你。临渊,他不是和我们有仇么?却又为何要帮我们?〃
〃他……他不是我们的仇人,以前的事都是误会。〃又把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那他岂非很可怜,从小就受那么多苦,现在又病得这么重。〃紫桥叹了口气道,他本来因为恺之挑拨,对连城一直心存芥蒂,后来见他并未与临渊在一起,才知道是恺之在撒谎。他本是心性格单纯之人,凡事很少往深处想,此刻见临渊回到了自己身边,也就不在介怀了。
〃病?他得病了么?〃临渊闻言吃了一惊。
〃是啊!他病得很重,那天我从昏迷中醒来,正巧看见他按着心口在吐血,那情形真是可怕极了,我本还以为他再也缓不过来了呢!〃
临渊霍然起身,〃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想到连城种种奇怪的神情举止,以及他曾说他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去见君留醉了,心里立时突突乱跳起来。
伸手掀开被子跳下床,朝床上的紫桥道:〃紫桥,我担心他有事,必须马上去他家看看。〃
紫桥愣了一愣,也跟着跳了下来,〃我也去,正好感谢他救命之恩。〃
夜色里两人共乘一骑,沿着楚江江岸一路向西飞奔。临渊一路狠命抽打着马背,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熊熊燃烧着的茅屋外。
〃连城!〃临渊撕心裂肺大吼一声,纵身跳进了火场。
马背上的紫桥怔怔望着那大火,一时不知怎生是好。片刻后见临渊抱着一个人冲出了火场,紫桥松了口气,跳下马跑了上去,〃他怎样了?〃
见临渊抱着连城颓然跌坐在地,紫桥心里一紧,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临渊……他……他怎样了?〃
临渊茫然摇头,然后俯身将脸贴在了连城冰冷的面颊上。紫桥见他不答,迟疑着走过去悄悄试探了一下连城的脉搏,见他脉息全无,已然是断了气,心里也是一阵黯然。
临渊抱着连城一直坐到次日清晨,依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身后那两间茅屋早已燃成了灰烬,连白色的槐花上也沾染了不少黑灰,秋日的朝阳下显得冷冷清清,一片萧条肃杀景象。
紫桥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腮看着临渊,见他一直痴痴望着连城的脸发呆,眼神空洞迷茫,下巴上新生出的胡渣青黑色的一片,显得甚为憔悴。
紫桥忍不住思忖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令一个人伤心到这种地步,又设想着假如是临渊死了,他又会怎样。想到这里他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只是设想就让他心痛难忍,更别说如果成真了。
到了午间,紫桥已饿得头昏眼花,他见临渊还在发呆,便走过去道:〃临渊,你饿么?〃
临渊身躯一震,稍稍回神,终于开口道:〃紫桥,你自己骑马去附近买点东西吃好么?我想挖个坑葬了他。〃声音极为嘶哑。
紫桥点点头,〃那……那你不要跑开。〃
临渊〃嗯〃了一声,抱着连城站起身来。坐了一夜,双腿早已麻木,陡然起身,差点没有站稳,他勉强站住,又嘱咐紫桥道:〃你不要跑远了,就到附近的农家买点东西吃便可。〃
紫桥答应着骑马离开了,临渊见太阳白花花地刺眼,便抱着连城走到了竹园的荫凉之处。望着连城毫无血色的容颜,他心里又是一痛,涩声喃喃道:〃 你昨夜那么做是为了取出我心脏上的蛊毒是么?你把你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都收了回去,难道是要我彻底忘了你?可是你又怎知我宁可承受那痛,也不愿你在我生命里消失无踪?〃发觉夜里蛊毒没有发作,他忽然明白了连城的用意。
原来连城下在临渊心脏上的蛊本有一对,一主一副,那副蛊便是临渊体内那只。昨夜连城割破手指让那主蛊进入自己体内,这才将那副蛊从临渊体内吸出。
捉住连城的手送向自己唇边亲吻着,这时留意到他手心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掰开他的手指,那支竹签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一直以为这只竹签早已被连城毁去,却想不到他居然一直保存着,甚至死后还紧紧握在手中。蓦地里体会出了连城对自己的一番情意,眼泪终于哗哗流下,〃傻子,傻子……〃却不知是在说自己傻还是说连城傻。
这时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说道:〃都是痴儿……〃
临渊擦了擦眼泪,茫然回头相顾,看见一个邋遢的老道拄着拐杖站在槐树下。他觉得这老道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是浮香庙那夜进攻连城的那个瞎子。
老道拄着拐杖试探着靠近了几步,又道:〃可否让贫道看看他的情形?〃
临渊一怔,哑声问:〃你到底是何人?〃
老道顿了顿,面上露出痛悔伤心之色,半晌涩声道:〃贫道火无邪。〃
〃你就是火无邪!〃临渊惊呼一声,面上勃然作色,〃是你杀了我娘!〃
老道颔首叹道:〃当年贫道失手杀了令堂,连累了许多无辜,痛悔内疚至今。施主若是想杀贫道为令堂报仇,贫道决计不会还手。只是不知可否让贫道临死前看看我这师侄可还有救?〃
临渊心中大痛,哽咽着道:〃晚了……他已去了。〃
火无邪神情一暗,片刻后又道:〃可否让贫道看看?〃
临渊见他坚持要看,心里隐约浮起一线希望,想着连城反正已经死了,也不怕火无邪再玩什么花样,于是将连城的手腕送到他手中。
火无邪试了试连城的脉搏,面上露出诧异之色,〃他脉息虽断,元神却还未散,这倒真是奇事了。〃
临渊闻言心里一阵狂喜,颤声道:〃道长可有办法救他?〃一时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火无邪黑洞洞的眼眶晃动了几下,思索了片刻才道:〃若是他尚未断气,贫道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救他,可是如今最多只剩下两成。〃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一试,却不知怎样才能救他?〃
〃他没了心脏,需要与他同心之人割下三分之一的心脏给他。〃
〃同心之人?〃临渊不解地问,〃那是何意?〃
〃就是相爱之人。〃火无邪回答。
〃那就是我!〃临渊急声喊道:〃我很爱他!他……他也爱我。〃
〃如此甚好,只是……〃他叹了口气,苍老的面上露出愁容,〃他之后可能会昏睡许多年。〃
临渊一呆,〃……大概多少年?〃
〃谁又知晓?少则三五年,多则几十年……说不定……是永远。〃
临渊一颗心猛然一沉,呆了半晌才道:〃无妨,只要他活着就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竹园边有个小棚子,于是道:〃那边有个小棚子,不如就在那里将就一下。〃
火无邪点头,〃也好。〃便伸出拐杖,在临渊的引领下走进了那个小棚子。
望着两人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紫桥手中纸包缓缓滑落,有几粒包子滚到了地上,白生生的表皮上立即沾染了不少灰尘泥土。他低头怔怔望着,眼泪簌簌下落,心中狂喊着:〃骗人!骗人!连临渊也骗我!〃
他突然转身,向着楚江边拼命狂奔而去,明晃晃的秋光里,那身影很快化成了一个小黑点,留下身后的萧瑟凄清。
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的间隙照进棚子里,刺得临渊眼睛有点发痛。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草棚的地上,一侧身看见连城正闭目躺在自己的身侧,而那火无邪则坐在棚外一块石头上。
临渊霍然坐起身,〃他怎样了?〃忙伸手去试探连城鼻息,感觉到有一缕气息淡淡萦绕,立时大喜过望。
火无邪缓缓起身,〃他已性命无碍。〃说话间摊开手掌,手心露出一块红石,〃这是贫道在他身上发现的,叫做火璃之石。巧在连城是从火璃而生,心魂与此物相通,在他断气后原本积聚在他心口冰琉珠上的半条魂魄便转附在了这石头上,元神这才未散。如今那魂魄已回归到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