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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东方晨此剑名唤“太极”,与旁物不同,乃是采用西域异铁所铸。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借力使力,生生无息,蕴含太极五行之术。东方晨自得此剑,喜不自甚,勤加演练,已是功力不俗。但为留待对付杏花林主,从未在外人面前现过。此番要不是遇到沈灿若这般不明来历的人,他也不会拿出此剑,而一旦拿出,为防消息泄露,他是决计要将来人斩於剑下的。
天机门的剑法虽大气,但遇此剑,却令沈灿若剑势受阻,感觉力沈入海。
但见寒光带血,沈灿若几要握不住剑柄,右臂被划了一道,血沁出来。
东方晨脸上露出狞笑,“小子,要强出头也要先拈拈自己有几斤几两。”
沈灿若抬头,看见对方眼中的杀意,心寒道,江湖人为何将人命看得如此渺小?
东方晨见他目有所思,机不可失,剑扫平川,疾刺而去。
这时,屋外传来浅浅低吟歌声,哀怨缠绵,催人心肺。
沈灿若目光一变,隐隐有迷离之色。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他漫吟一句,剑除随之舞出。
若说方才是至刚,现在便是至柔。
东方晨但见他剑动无招,偏偏落处尽是要害。他再用“太极剑”,却无法再封住沈灿若的剑势。他哪知此剑看似无伤,情意绵绵,一切都掌握在用剑人手中。情缘自伤,剑本自舞,要防又从何防起?
眨眼之间,东方晨衣衫被刺破多处,因沈灿若本无伤人之意,并未伤及身体。但江湖人重名誉更甚於性命,沈灿若的手下留情在他看来却是戏耍之意。而那种诡异的剑法更让他心中震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你是……昭云!”
沈灿若反挽剑花,立於不远处,双眸微扬,琥珀色的光芒一闪而现。
“啊啊啊──”东方晨吓得大叫,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屋外逃,“昭云……杏花林主……”
沈灿若身形一晃,剑抵於地,方支撑住。
窗外,杏黄|色的身影轻若无声地叹了口气,一阵风拂过,落叶几片翩翩旋转而下。
听闻昭云现身,以东方世家为中心,方圆几里内能赶来的武林人士全部赶来。
据东方晨的描述,所有人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影象,身穿白衣,手执长剑,面如冠玉,最重要的是,他所使的是昭云剑法。
曾有传闻昭云死於十年前的南北围剿中,但是这十年间,杏花林重新兴起,速度之快使人咋舌。於是又有了新的传言,昭云未死,死的只是替身而已。现在昭云剑法再度现世,无疑为这个传言提供了新的证据。
沈灿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本与东方晨相战正酣,突然意识一片空白,醒来时东方晨已人去无踪。他离开东方世家,路上有许多人都盯著他看,发现他看时又急忙把眼光转过去。
“就是他!”
东方晨一声喊,但听刀剑出鞘的声音,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攻过来。
沈灿若不明所以,扬声问道:“沈某有何得罪各位武林同道吗?”
“昭云,你何必再装腔作势?尽管再使出昭云剑法,看众位英雄谁会怕你?”
“昭云剑法?”沈灿若脑中闪现些许碎片,不由抓紧之剑。
人已至眼前,他别无选择。
剑出,如龙在天!
此一次,敌人如潮水无止境,他纵有神助,也捱不住连番争斗。一时未及,肩头已中一剑。他咬紧牙,提剑再战。
“怎麽不使那昭云剑法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东方晨大声道,“大家不要被这厮表面骗了,我亲眼所见他曾使出昭云剑法。”
“东方公子一句话,莫说他是昭云,就算不是,大家也为你擒了当见面礼。”
沈灿若瞪大眼,他们怎可如此冤枉他人?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江湖,就是江湖人。”
司马绪!
他举目四望,却未见人影。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用传音入密的内家功夫。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帮你洗脱。你要知道,这件事於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沈灿若也传音道:“可是它偏偏是要让千万百姓陷於水深火热之中。”
“百姓?你是说这些人吗?”低笑,“灿若,不要太天真了。”
沈灿若因刚才的分神又陷入包围中,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
在暗处的司马绪轻叹一声,“灿若,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坚持。”沈灿若斩钉截铁道,“休要多言!”
“难道你不将那柳心怡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吗?”
“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分晓,李兄会体谅灿若的不得已。”
沈灿若一步步後退,手中之剑似变沈了,要举起都很困难。
血光划过,又一道伤口。
“沈灿若,你不要执迷不悟!”司马绪怒声道。
沈灿若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唇中挤出三个字,“我无悔!”
此三字被场中人听来,竟是诡异非常。但沈灿若脸上的神情却是那样高贵圣洁,宛若神砥一般不可侵犯。
一时的静默之後,东方晨一声喊:“昭云,你休要再耍花招。”
“我不是昭云。”沈灿若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不是昭云为何会使出昭云剑法?”
沈灿若略思片刻,便将种种想通。他心道:司马绪,你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逼我答应吗?那未免太小看我沈灿若了。
他仰头大笑道:“你既如此说,我便让你好好领教一下何谓真正的昭云剑法!”
话音未落,剑已飞出。
昭云剑法,情为剑生,剑为情迷。
沈灿若亦笑,偏偏在世人看来,他的笑如莲华冉冉,不染世尘。
剑亦有情,却非伤心伤神,而是悯世之情,此一剑如九天佛音,为天下而悲。
看到这样的剑法,无一人敢动弹。
先是一把兵器落地的清脆之音,然後接二连三,连续不断。
沈灿若一跃而起,划剑於城墙,灰土纷落。
闲云野鹤无常在,何处江天不可飞。
众人定睛再看,已不见那白衣身影了。
(二十)
沈灿若逃开重围,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
司马绪慢慢走过来,摊开手掌,上面滚动著一颗药丸。
他别过头,闭目调息。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
司马绪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不会再逼你。你不赶快把身体调理好,那柳姑娘也等不到我去救她了。”
“你──”沈灿若疑惑地回头,看到的司马绪静静地看著他,没有笑。
“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孩以後一定会是我的麻烦。没想到事情果然如此。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吧。”司马绪没好气地说。
沈灿若注视他良久,“谢谢你。”
司马绪转身,“走吧,东方世家将乱,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沈灿若本想细问,但看他神情大概不想说,也就放弃了。
此时,东方世家一片火海,黄衫翩翩而降,到处是人间炼狱。
“林主,东方世家一百八十二口,各路武林人士三百零四人,无一人逃脱。”
面纱揭下,嘉陵凝目望著远方,他应该已经走远了。
最後,他改变了计划,任谁看到那个人,都不能不受其影响。可是能影响到他,真是叫人意外。
他有一种预感,司马绪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他谋求多年的中原。
“嘉陵,你想不想当中原霸主?”
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控制自己吧。十年过去了,他控制著杏花林,控制著黑白两道,甚至控制著朝廷,他一直是高高在上,谁也不曾放在眼里。
然而,他终究是司马绪。当他说“我腻了,中原给你玩吧”的时候,当他甩手放开的时候,他就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了。
希望他能找到新的玩具吧,不然倒真是人间一祸害啊。
嘉陵转身,面对熊熊燃烧的烈火,还有一众俯首称臣的武林人士,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
司马绪,你就看我怎样玩转江湖吧!
却说沈灿若与司马绪上路不久,就遇上了流峰。他衣襟沾血,好似等了许久。
司马绪下马,走到他面前:“你放过了南宫凌星?”
流峰一言不发。
司马绪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怎麽,又看上那个奶娃娃了?”
流峰侧著脸,还是沈默。
沈灿若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奇怪,流师父那麽心高气傲的人,偏偏对司马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而司马绪明明对谁都是温和没脾气(即使是表面),可是一遇到流峰,就变得又刁蛮又任性,而且好像老是……吃醋。沈灿若对这一点并不是很有把握,两个人明明都是男的啊。但那种感觉,别的理由又说不过去。
司马绪一气之下,跃身上马,喝声“驾”。
沈灿若额头冒冷汗,看不到还骑快马,他们应该能平安赶到江北吧。
这时,另个人影也纵身而起,落在司马绪身後。
“你还理我做什麽?”司马绪拼命挣扎,“不是说不欠我什麽了吗?”
“够了!”流峰一声喝,将在场的人震得呆住。
司马绪一怔,这时,流峰的身影压下,深深吻住了他的双唇。
沈灿若像根木头似地呆住了,这两个人……
半晌,流峰放开他,“沈灿若,我先带他走,江北会合。”
没等沈灿若反应过来,流峰已带著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夫,跑得没影了。
被那个画面所震撼,直到回到江北,沈灿若还是有点晕头转向。
江北,李鉴已与朝廷的军队交战数次,各有胜负。李鉴现以淮都为总营,自号“康王”,所辖各军驻扎在江北十几个重要的城池里。
沈灿若进淮都城时,经数次盘查,至及军营前,被人阻住去路。
“来者何人?”
沈灿若一看,乃一髯须大汉,手执钢鞭,好不威风。他遂一拱手道:“在下沈灿若,有事求见康王。”
“你以为康王是你等百姓随意想见就见的吗?还不与我退下,再来捣乱看爷爷砸碎你的脑袋!”
沈灿若一笑道:“在下与康王曾是旧识,请长官通禀一声,康王自会接见。”
“去去去!你这等人爷爷见得多了,个个都装得一副旧识模样,待会康王把你轰了出去再来责罚本官,本官就拿你出气。”
沈灿若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什,“那劳烦长官将此物交予康王,见与不见全由康王定夺。”
那人接过去一看,乃是一支翡翠玉簪,他再看眼前之人,雅秀异常,肤色白皙,莫非是女扮男装?他再一想,人道康王只恋著一位柳姑娘,而柳姑娘现在正病卧在康王帐中,难道有人想趁此机会亲近康王?
一思及此,他目光中不由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将玉簪往地下一甩,怒声道:“休要再花言巧语,赶快离开此地,否则爷爷打你个屁滚尿流。”
沈灿若皱起眉头,“我不与你多言,你去请杜将军出来。”
“一介草民还想见杜将军,真是异想天开,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难而退的。”那人说话间,已将钢鞭挥了出去。
沈灿若不耐与之纠缠,侧身避开便要往里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