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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沉默更久,我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打破,“那啥,这屋子是谁的?我一直以为是张总的。”
“这是俞总的。”
“俞继庭?”
苏湛点头。俞继庭我知道,印迹的CEO,联合创始人之一,只是极少在公司出现,不管是苏湛还是Chris抑或杨步云,提及总部决策时都只说张总,我都快忘了他上头还有个更大的老板。
“俞总也够放心的啊,这么大个公司全交给张总,自己连办公室都不来。”
“out了吧,俞总和张总是老相识,确切说,是张总前妻的发小,姐妹。”
这信息量……印迹CEO是COO前妻的发小姐妹……我偏过脸盯着苏湛,“你居然没告诉我俞总是女的!”
“我也没说她是男的啊。”苏湛无辜摊手,“真不怪我,俞继庭基本只管媒体储备这块业务,除了资源部其他部门她很少过问,我都只见过她一次。”
我挪开目光望向远处那只子弹壳相框,脑海里强行记住的那张男人脸一下替换成了五官模糊的长发女子,实在回忆不起她的模样了,惊鸿一瞥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年轻,漂亮,纤弱,毫无任何商界女强人气质的小仙女。
那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俞继庭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们,乃们都在哪里……
本来还有一个重要人物要出现一下下,考虑到已经够多人物了,还是只让俞姐姐出来吧。
这篇文放了大量笔墨在公司与行业,人物难免要多一些,作者啰嗦一把,理一个人物关系如下:
两对同学兼男女朋友:苏湛vs司徒霜;薛壤vs米开朗。
汇报关系:
在总部,资源主管Amy,小秦及之后出现的机场事业部资源主管…>资源经理米开朗Michel…>营销管理部总监苏湛Johny…>COO张永钧Joey
在各事业部,地铁老总Chris郭,铁路老总杨步云(阿步),机场老总唐总…>COO张永钧
在高管层,COO张永钧…>CEO俞继庭
所以小苏和其他几个老总是平级的。
本土公司大量使用英文名是广东商界的常见现象,苏湛年纪又轻,老总们叫小苏少了点尊重,叫苏总又太抬高他,叫英文名正合适。
苏湛和张永钧出身五大咨询公司,彼此之间叫惯英文名,苏湛和其他人对话时则规规矩矩称呼张永钧为张总。
☆、御姐在此
我实在没有力气阻止苏湛送我上楼,更不可能抢在他进门前biu地一下把我满屋乱扔的衣服杂物统统变没,所幸他也不挑,视而不见地穿过客厅把我扔到床上,又反客为主到厨房淘米添水按煮粥键,“够你吃两顿了,明儿一早滚回来上班。”他叮叮当当忙完,站在卧室门口抖搂被我穿回家的张总的西装。我目光随着那一大团藏蓝上上下下,最后还是嗫嚅,“内啥,师兄,这假……”
理论上我还是试用期,试用期间不享受年假,别说什么违反劳动法规定,小公司能抠就抠,规矩是摆设,鸡贼是常态。苏湛拎着西装叉腰站了会儿,挥手,“瞧这孩子小气的,今天算你在家办公,不扣假!”
我想我当时一定笑得红光满面,全无病态,要不他出去时不会恶狠狠地把防盗门甩得哗啦啦巨响。
其实我知道苏湛和张永钧痛快让我歇一天,不是因为慷慨,而是因为我接下来的任务对象——机场资源主管上周跟着事业部一块儿去三亚了,周二才回来上班,周一整个机场事业部光溜溜灯也不开,我想查数据看合同都没处找人。
地铁事业部在S市,铁路在G市,机场则刚刚和总部在一座楼里办公。周二大部队上班,空了一周的半爿办公区齐刷刷坐满了人。资源主管赵绪同志一上班就把他的电脑拖柜、各式家当从机场事业部搬到总部这一侧我的座位旁边,这个鼻尖冒着雀斑的清秀小伙儿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比小秦和Amy都年轻,一张娃娃脸上永远挂着半是迷糊半是天真的笑容,见到我米姐米姐叫得欢脱,着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弟弟。
可认真谈起工作来,就知道上帝是公平的了。
机场事业部的点位表有四张之多,表格互相引用,信息大量冗余,数据错漏百出,我对了大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印迹营业额最大、分量最重的事业部,管理水平实在太让人崩溃了。
“所有合同都在这儿了?这么少?”我翻着机场的广告合同问赵绪,“补充协议,服务合同呢?”除了少数真正两袖清风的客户,几乎所有合同都会以咨询费,服务费等形式支付返点,机场合同金额大,拿回扣就更普遍,两亿的业务规模,十来份合同,0返点,怎么可能?!
“我这里合同不全……”赵绪挠着头小声说,“还有一些在悠悠姐那儿……”
我立刻去找席悠悠,留着童花头、戴着细黑框眼镜、皮肤白皙妆容素净的知性女子坐在座位上,淡淡地头也不抬,“我们机场的合同一向各个销售自己保管,有的销售走了没人管了才放小赵那儿,你想看的话我给销售发邮件让他们挨个交回来咯,就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起?”
生在南方久居北方的我终于发现有人跟我一样,儿化音和吴侬软语掺合着来,一嘴南腔北调还挺有亲切感,我陪着笑问,“那不知道悠悠姐手头有没有合同点位记录……”
席悠悠莞尔,“我是销管经理,管销售不管点位,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我气结,合同与点位是广告公司最基础的数据,一个事业部必须有人通盘掌握,就算没法用一张表直观概括,至少也要拿得出原始数据,资源主管拿不出,销管经理拿不出,机场事业部当营销管理部是笑话么?!
销管经理负责管理销售团队的客户、案子、业绩、奖金,简而言之资源主管的服务对象是物,销管经理则服务于人,两者配合,就是高管们监督控制销售团队的最直接工具。
过去这两个职位都隶属于各事业部,新制度出台后收归总部,资源主管级别低一些,通过我这个资源经理向总监汇报,销管经理则直接对总监负责,算下来席悠悠与我平级,但我是总监嫡系,她是事业部降卒(照她那架势还没降呢),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不予配合,我捱了一肚子气回来,又不好直接上苏湛办公室,显得迫不及待打小报告似的,只能沉着脸坐回座位十指翻飞敲键盘,“苏湛你怎么管的销管经理啊?!”
“你过来。”
“我现在过去赵绪怎么想?没准他跟席悠悠两个正等着看我好戏呢!”
“你过不过来!”
我左右看了看,抱起水杯打了热水装作不经意地踱进苏湛的小屋。
“席悠悠是唐总心腹,拧着干也正常,她又没做错什么,非说管理就这么乱你能拿她怎么办?新制度一天没签发她一天还不算我的人,Amy小秦乖那是Chris和阿步给张总面子,机场一时动不了,你别怪我。还有那个赵绪,别看一问三不知的能在机场待住了哪能没点手段,机场水深,要从上往下推,悠着点,慢慢来。”
苏湛端着杯曼特宁跟我唠嗑,半个屁股挨着办公桌角,修长双腿在我眼前一晃一晃闪得我头晕,“行了我知道了,你愿意等我不想等,大不了我不碰合同,先去工程部拿上下画工单,一张张翻还怕对不出个一二三四。”我睨他一眼,“没想到意气风发的苏总也有认怂的一天。”
苏湛明媚而忧伤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你知道就好。”
在S市G市他总是一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劲头,一礼拜下来地铁铁路哪个销售不折服在苏总滚滚而来的强大气场里,个个热情到夸张地和他套近乎,可那是Chris和杨步云点过头的啊,那是藩王们给张永钧面子呢。
唐益年连张总都不鸟,苏湛还有什么可威风,米开朗就更是屁都不算。
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两个走出校园没几年的小盆友罢了。
我送给他一个温暖同情的小眼神,捧着白雾腾腾的水杯起身。
“内啥……”,他叫住我,“好点没有,还难受不?”
我回头,“本来都好了,昨儿连吃两顿苏总做的粥,跑了三十八次茅房,虚着呢。”
“滚。”
赵绪对我的铩羽而归一点都不奇怪,有一次甚至说漏嘴,自己不等新制度宣布就早早搬过来坐是因为悠悠姐叫他替自己先占个好位子,总部一直在招人,来晚几天临窗角落有绿植挡着的宝地或许就没了。
原来不是示好表忠心啊!我哭笑不得,这孩子,总拿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我,都不忍心骂他了。
可上帝依然不打算弥补他在创造赵绪时不小心留的那一笔白。
某天赵绪接了个电话,也就三两分钟的通话时间,捅了个大篓子。印迹没有专门的电话客服,资源主管手头有最新最全的刊例价和点位状态,机场事业部就让赵绪接招商热线,其实机场的单子少而精,能想到在机场做户外广告的甲方自然不是外行,真有意向都直接找销售了谁会打招商热线,赵绪那电话很少响,偏偏就有一个不开眼的打过来问刊例价,问完又问了些别的,苏湛走过来的时候就听赵绪说——
“这个,不太好说,一般八折吧,七折……”
我腾地站起来,苏湛一张小白脸已然全黑。
挂了电话赵绪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米姐苏总怎么了?”
我拎着他往总监办公室跑,“你别说话我来说。”
可苏湛完全没给我这个直属领导表态的机会,他站在办公桌后面,两手撑桌越级训斥,“赵绪你还想不想干了,什么时候招商热线除了介绍刊例价还能跟客户谈折扣了!你最好指望客户没意向跟我们合作,不然就等着销售来投诉吧!八折!七折!你让他们怎么往下谈!你是管点位的不是看客户的!让你接热线的时候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没……”小盆友脑袋低到胸口,蔫不唧地回答,苏湛更怒,“没教不会学?!”
“师兄……”
“别跟我拉关系套近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苏湛眼里一抹凶光把我吓回去,他真是太了解我了,“没什么好说的,赵绪我给你一个书面警告,下回再犯你就收拾东西回家。好了出去吧。”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盛气凌人的苏湛。
从来嬉皮笑脸的苏湛,最会贫嘴卖萌耍贱装傻的苏湛,现在我知道他以前对我摆过的黑脸差不多都是逗我玩儿。
赵绪耷拉着脑袋拉我衣裳,“米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谁打翻杯子是故意的,谁开车撞人是故意的,可过失也能杀人,杀人都要判刑的啊……
“以后注意吧,我跟你一起整一个招商热线标准问答出来,你和Amy小秦他们都照着用。”
“米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绝不再犯,米姐你信我……”
得,算我没说。
我用半天整了一份标准热线话术发给大家,然后和赵绪翻遍工程部上下画单,去机场实地巡查点位,在合同严重不齐的情况下基本整理出一份完整的点位表,就在这时候席悠悠把合同数据发来了,苏湛亲自拿着U盘往我电脑上拷,“服务协议还是不全,不过大笔的都在这儿了,小的我慢慢收拾。”
收拾?我抿了下嘴,像笑又像不屑,谁收拾谁呢,苏湛瞥我一眼没说话,等我拿了电脑要走才在我身后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