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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很多时候,飞蛾的毁灭,却不一定能换回火的一滴眼泪。
凉泱提溜过儿子,躺在小晓的腿上,霸道而正大光明的独占着自己儿子的位置,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
苏小晓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他的眉间,那里,微皱着,不安的跳动。
“傻凉凉,你却不知,我早已经将自己的心交在了你的手里。”
“你不是想要害怕我跑走吗?那我就永远走在你的前面,让你看着我,不停的追逐。”
若是许君一世之情,君不敢相信,那便许君追逐一世,至我双鬓白霜,再也跑不动,只能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怀中人的睫毛,轻轻地一颤,仔细看时,却又没有动静。
小晓悠然一笑,听到了,不说,那便是默认了。
马车忽然一抖,吱呀一声停住。小晓抱着凉凉一晃,堪堪稳住身体。
马车外,一个人在车外扬声喊道:“少主,京城急密!”
凉泱豁然睁眼,深邃的眸中没有半点睡意。
他拍了拍小晓的手令她安心,纵身跳下马车:“何事?”
凉泱早已听出,来者,正是无常,能让他亲自送信,京城只怕发生大事了。
大事啊!
凉泱再一次扫了眼自己手中的一张薄纸条,手指捻动,纸灰顷刻间随风而散。
“加快速度!用最短的时间赶回京城。”
样的如此身。父皇重病,御医言活不过两日,京城此刻,只怕已是乌烟瘴气,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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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皇宫中,大殿显得阴冷而空旷,那种彻骨的寒意,径直渗到骨缝中。厚重的窗帘紧紧拉住,屋中暗黑,一个人的面容半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一股浓烈而苦涩的药气弥散在屋中,更添几分压抑。书案头上的半碗药,已经冰凉,
皇帝勉强睁着昏黄的老眼,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龙塌下跪拜的人:“你,你这孽子!这种事,怎能传的全国尽知?你想要梁国亡、国吗?”
他激动之时,连药渍粘在唇边都丝毫不知。
若非黎国内乱无暇顾及,恐怕大军压境,已为时不远了。
而眼下,这个背叛梁国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粗气喘出,鼻翼煽动,皇上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抓起一旁的药碗,猛地一抬手,全部灌入了自己嘴中。
空碗从指尖滑落,跌在龙塌前,碎裂成几瓣,碗底泛着隐隐的黑色,只是这片刻,那毒药便已经将碗底侵蚀。
皇上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倒在柔软的锦被上,唇间泄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
下面跪拜的男子低着头,声音狠历中带着嗤笑:“父皇真是心胸宽广,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死到临头,父皇还是想一想该让哪一位妃子随您下去服侍您呢?”
药的冰冷,渐渐从嗓子眼渗入到腹中,身子从舌尖开始,变得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皇上撑着最后一分力气,低声奄奄一息的道:“孽子,我看中的人,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取胜的!”
男子终于抬起头,看着龙塌,那个老者面容在眼中变得恍惚,他立起身子,弹了弹衣袍的褶皱,启唇,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一分狠历:
“若是得不到,我就将它毁去!”
第158章 失民心者失天下(明日大结局)
看着灰黑色渐渐渡上那消瘦苍老的脸庞,皇上分明已经阖上眼,最后一口气却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爱殢殩獍
一群黑衣人忽然从宫殿的各各角落浮现出来,眨眼便伫立在男子身边,一袭劲装,身板笔直,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训练出的手下。
银色屏风后,一道人影倏而冒出,身着华贵正装,脚踩高底鞋,却依旧走的端庄稳重,鞋子踩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敲在耳畔,只是那衣服的红艳与大殿中此刻的气氛,实在不大相称。
若是人们不知,定然以为她是来出席盛宴的。
黑衣人显然认识这个女子,任她走到自己的主子身边,女子瞥了眼病榻上的人,转过头一声轻笑:“贤王爷何必如此?事已至此,下手给他一个痛快不好吗?”
眼波流转,透着几分媚色,面颊扑着淡粉胭脂,却依旧这样不住面色底下那份苍白,她一步步走上前,立在男子的半步远外,于这样冷心冷情的男子直直相对而又毫不畏惧,眸色里,甚至带着几点嘲讽:“贤王爷可别说是心中不忍,毒药都下了,还有何于心不忍的?”
贤王爷一眼撇来,薄唇轻动,话语里兀自透着一股凉寒:“皇后娘娘,这样折磨父皇,岂不是正和了您的意?”
皇后捏着帕子捂住嘴,嗤嗤的笑了,修长指甲上的几抹丹红,在苍白面色的映衬下,耀眼夺目:“想不到,最懂本宫心思的,居然是贤王爷,既然五皇子也愿意,我们便是合作愉快,只是不知,五皇子是要登基为王呢,还是要如王爷方才所言,毁了这个国家?”
这样的试探,也许是贤王爷早都料到,不紧不慢的盯着皇后:“这就要看娘娘的意思了,娘娘若是愿意让太子当上皇帝,本王自然也愿意,若是想让这个国家毁了,本王更乐意助娘娘一把。”
“至于登基为王,还是算了吧。人生自有趣处,何必要把自己拘束在王座之上?”
皇后闻言,似乎略有些吃惊,眉尖一挑,笑着道:“想不到,贤王爷在府中闭门思过,竟然还真有长进。”
可惜,无论如何,却依旧放不下仇恨,特别是,这个仇恨之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因为有所期望,才会有所失望,因为羁绊,才会衍生仇恨。
只是,也许当贤王爷日渐老去,会有一日想起今天,心头默默忏悔。
那时,为时已晚罢了。
皇后暗自摇头:“想不到,贤王爷竟然如此大方,竟舍得将唾手可得的王位双手奉于太子。”着灰哽群灰。
贤王爷悠然一笑,只是曾经妩媚的一双桃花眼,不知何时竟染上几点抹不掉的风霜,他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优雅的摇动,依稀可以窥见那曾经的潇洒风流:“皇后娘娘,您认为,我把国家毁了,和交到太子手中,让他把国家毁了,又有何区别?”
他忽然大悟,顿了一下,扬声道:“是了,也是有区别的,一个是本王背了历史叛、国的骂名,一个是太子背了庸君的骂名。本王自然是不在乎,那些身后之事,看不到管不了,于自己不痛不痒,理他作甚?”
皇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叹道:“看来,太子可是要比你聪明多了。”
贤王爷这番话,明显是说太子必为庸君,可是,至少这个庸君懂得选择。
皇后抿唇一笑,说起此言,还有一分不真实的感觉:“严儿他,遁入空门了!多好啊,多好,可以免了世俗的纷争杂乱,独自在那片狭小的纯净的世界里守好自己的心,你们都言他蠢笨无能,可是这样的严儿,你们这些堕落在淤泥中的人又如何能领悟?”
皇上说太子愚钝只好吃喝玩乐,还在犹豫着其他的皇子,苏丞相说太子难当大任,才全力支持贤王爷,惹出这般荒唐的事,连她都只把太子当成那个缩在她怀中需要她保护的孩子。1536676412tB2。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污浊的人,说放下,便真的将一切都放下了,奢华宠辱,半点不剩。
贤王爷悠悠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瞧着皇后:“这么说,我们谈笑间,这个国家就注定会毁在我们的手中?”
他伸展了一下腰肢,某种闪过一分凌厉:“本王的对手似乎就要到了,真是期待呢,皇后没有兴趣来瞧上一眼吗?”
皇后也是忽然反应过来,唇角溢出一声冷笑:“也是,若泱王爷现在还没有赶到京城边,也就枉费了皇上对他的期望,只是,易攻难守,这场争斗,贤王爷必然是取胜的那一个,本宫不想再去看了。”
她清冷的眼神扫过龙塌上的人,神色顿时有一丝复杂:“皇上这一辈子,还当真是失败,连亡故时,都没有人记起要马上给他鸣丧、钟。”
那个枯老的生命,不知是何时失去的呼吸,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浑厚的丧、钟响彻皇宫,从这处至高无上的位置一点点荡漾开去。
白绸挂满,气氛却如刚才一般,丝毫无哀伤之感。
是啊,这一切不过是暗策划进行的,精准的就像一太机器,生命似乎只是单调的这样运转着,连死亡都变得毫无意义。
也只有这个即将到来的对手,能令他提起些许精力。
可惜,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事,就如皇后所言,几乎必然成功,若不幸,那也是老天不待见他。
缚手立在皇宫大门的高台之上,贤王爷盯着那缓缓而来的马车,眉头渐渐拧起,似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泱王爷定然是听到丧、钟了,他为何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马车中,任马车慢慢悠悠的晃着。
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贤王爷心中顿时不太舒服,他板着面色,声音在这空旷中回荡,异常清晰:“泱王爷,你这梁国的叛徒,怎么还敢回来?”
马车里的人,并未做声,那不紧不慢的模样,就仿佛刚才说话之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贤王爷面色一沉,面容阴冷的看着底下的马车。
也许此刻,乱箭齐放便能将他们置于死地,可这样轻易的取胜,又岂会是他做得事?
马车行至皇门前不远处,终于停下来,驾车的黑衣人放下缰绳,跳下去将帘子打开,一个清瘦而又威仪的身影,从那帘子后,一点点露出。
“泱王爷,别来无恙?”
凉贤的唇角挑起一抹坏笑,知道为了赶回京城,凉泱必然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故出此言。
凉泱抬起头,只是打量着城门,却看都不看那上面伫立之人,伸手将一卷黄色的卷抽交给身畔之人。
无常接住,未打开那圣旨,先是冷冽的吩咐道:“圣旨在此,梁国储君在此,城下上乃何人,竟有胆子让皇上从你们的脚下经过,若不想诛灭九族,便下来迎接圣驾!”
城门上,忽然想起一阵哈哈大笑声。
贤王爷惊讶于自己竟然不知道皇上是何时将传位圣旨递给凉泱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低下头俯视着凉泱,厉声道:“大胆叛徒,竟然想用假传圣旨蒙骗众人!”
凉泱在地下,瞧也不瞧他,嘴角是清清楚楚的蔑视。
贤王爷终于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有一些沉不住气,似乎此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皇位被他赢走,王妃被他拐跑,只是一想到能让他亲眼看着这里毁于一旦时狰狞的表情,心中便涌起一阵报复的块感。
“泱王爷,看清楚了,这是本王几日费尽心力为王爷准备的礼物呢。”
手中箭筒蹿出一点红光,为灰的苍茫沉重的天空添上一抹瑰丽。红色的炮花在空中炸响,巨大的花为凉泱那白希的面色染上一分微红。
贤王爷站在城楼上,笑得嚣张而讽刺。
“泱王爷,注意了!”
正在这时,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的落下,雨点越来越密,不过顷刻便打湿了一层地面。雨滴跌落在地上,瓦檐上,重重声音交错在一起,回响在贤王爷的耳畔,却如鬼魅如丧音般沉重可怖。
他忽然仰头大笑,乌发披散在肩头,湿漉漉的拧成一缕一缕,雨点落在面容上,看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
那笑声凄厉而不甘,夹杂着撞击心底的痛恨:“哈哈,原来就这样输了!泱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