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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个，夜将军人呢？“
只见媣云双眉一颦，疑惑的道：”小晓，你说的是哪个夜将军？“
苏小晓一愣，道：”原来他还未给你说呀，娘，你的苦哥哥，可是我们梁国大名鼎鼎的夜云将军啊！“
”苦哥哥，不……“媣云坐在椅上，手帕掩住面，看不出表情，只是低声道：”小晓，谁与你说的什么苦哥哥，有些道听途说的话，在苏府里可说不得。“
苏小晓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媣云，她真不记得这些日子的事吗？苏小晓扳过媣云的身子，凝重的道：”娘，你是不是不记得这些日子的事了。“
”这些日子？“媣云重复了一句，迷茫的道：”有什么特殊的事吗？你爹爹的寿日已经过了，接着大概是大小姐的订婚，大夫人似乎说过，也是个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公子，要送何礼金，是该准备一下……“
苏小晓这才打断媣云的话，沉重的摇了摇头：”娘，你，你真的不记得夜苦了吗？“
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在装傻？
媣云平和的脸上渐渐出现一抹寒色，她沉下声音，冷冷的道：”不认识，夜苦是谁，与我有何关系？“
苏小晓第一次见到媣云这样清冽冷漠的表情，心头一紧，正欲说话，就听到……
门帘外，砰的一声巨响，苏小晓和媣云同时回头，只见帘外，层层珠串晃动间，隐约映出一个俊瘦的人影。
脚下，跌落着一个小食盒，饭菜撒了满地。
媣云突然起身，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隔着珠帘，遥遥相望。她平静的直视着那人，轻声道：”我不是在梦中？ “
镇定的出乎了苏小晓的意料。
夜苦上前半步，眷恋着她的容颜，轻笑道：”云儿，当然不是。“
媣云又是问：”苦哥哥，你真的回来了？“
”云儿，我回来了，再也不来开你。“
泪水毫无征兆的喷涌而出，就像面前的人毫无征兆的出现，令人措手不及。
夜苦忙上前几步扶着她，焦灼的问：”云儿，你怎么了？“
媣云哭着甩开夜苦的手，将他用力的向外推搡。
”你走啊，你走得越远越好，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夜苦抓住媣云的手，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处，坚定的道：”云儿，这次除非……云儿，我们曾发过誓，要同生共死，我不会离开你的。“
心得甚次。媣云扶着墙，啜泣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无力的道：”夜苦，你给我出去，这是苏府内眷的房子，你不能进来！“
一句话，戳疼了夜苦的心窝，他一瞬间桑老了几分，佝偻着背，一字一句的咬牙道：”云儿，我去重新给你拿些吃的。“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 一转身，满目哀伤。W62H。
媣云凝视着那道身影，追随着，看他一步步渐渐消失在转角，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贪恋的看着帘影晃动，悦耳声音中，似乎那个人还站在这里，冲着她微笑道：”云儿！“
媣云贴着墙，缓缓滑下，蜷缩在角落，头深埋膝间，胳膊紧紧地抱住身体，隐隐颤动。
她自认，再也配不上苦哥哥了。
”苦哥哥，君守候，妾已嫁，教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苏小晓走上前，贴着媣云安慰道：”娘，别这样，何苦为难自己，又为难夜将军呢，你们明明相互喜欢。“
媣云抬起头，淡淡的叹气，手抚上苏小晓的脸庞：”宝贝儿，你还太小，很多事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夜苦取了饭菜回来，在外屋交给苏小晓，媣云背对着夜苦坐了，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神魂不宁，食不下咽。夜苦在外屋，珍惜的缠绵着那抹朦胧的背影。
情至深处，却已成伤……
”有钱的就是大爷。“这句话还真不错。凉泱怀里揣着一小包粉末，边向回走边感叹。这药是柳月亲自去买的，只要有银子，那百花楼还真给女的卖，至于拿来做什么，可就没人管了。
但凉泱永远忘不了，老鸨那目光来回的扫视着自己和凉泱，表情诡异。
凉泱将东西交在苏小晓手上时，还专程吩咐一句：”小晓，柳月特地嘱咐过，这可是那百花楼最厉害的春、药，不易察觉，且效果奇好，但千万记着不敢用多了，茶勺挑一个尖尖便好。“
苏小晓正琢磨着那对冤家的事，凉泱的话便听得模模糊糊，只是点头道谢。
却未料，就因这漏听得这一句重要的话，苏府闹得猫飞狗跳，整整三日都不得安生。
第30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下药，特别是下春、药，乃古今以来最不耻亦是最实际的最有用的法子。爱残颚疈但生米煮熟饭，再要夜大将军负责便是，苏小晓琢磨着，那别扭的两人，这样束缚着，永远迈不开这一步，索性用这法子凑做一对。
可是夜苦将军那么警惕，该怎么下药呐？
媣云最爱吃的一样点心，便是五味斋的枣花糕，虽看着普通，却醇香软嫩，百吃不厌。
这顿晚膳，是媣云苏小晓和夜苦三人，坐在桌前一起吃的，媣云本想斥责夜苦出去，却被苏小晓抢先道：“娘，爹爹昨日说了，夜将军是苏府的贵客，请他不必多礼，自便就好。”
媣云张了张嘴，一咬唇，没有再多说什么，入座上菜，俱是夜苦精心准备，小院里的丫鬟们，全被苏小晓打发到了自己的院子大清理，也该给夜苦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表现一下。
夜苦虽做的细致周到，奈何媣云并不领情，撇也不撇他一眼，只顾低着头吃饭，气氛沉闷。
饭后，苏小晓却从房里蹦蹦跳跳的出来，手上呈着一盘枣花糕，贴心的道：“娘，夜将军，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点心，可费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我的一片心意，你们怎么也要尝尝才是。”
媣云笑着接过，捏着苏小晓的脸，开心得道：“我家小晓真是长大了，用了一整天，这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吧。”
她这样说着，也未想过会是真的。
苏小晓撅着嘴，哼道：“怎么？娘还不信我吗？绝对的苏小晓出品，只此一家。”要知道，今天她可是缠着胖厨子，加上凉泱搭手，浪费了无数鲜枣，并浑身沾满雪白面粉后，成功的做出了这么小小一盘，她才不会说，其实大半还是凉泱的功绩。
媣云惊讶的睁大眼睛，捻起一块，醇厚的香气扑鼻，闻着倒是不错，她笑着道：“娘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没想到，小晓才这么点，就会学着做点心了，可比娘当娘厉害多了。”
提及当年，媣云自然想到，她第一次学做的饭，全部落入了桌上另一人的肚子里，不禁笑容僵硬，沉默下来。
一时，媣云陷入尴尬，夜苦追寻回忆，苏小晓呢，偷偷的溜走了……
当然，走的时候，苏小晓不忘顺手将门带上，门闩插严，而后，捂嘴偷笑，那一小包的春、药，足够让媣云情欲顿生欲火焚身，而后的事，就不劳她费心了。
苏小晓得意洋洋的唱着小曲走了，屋里的情形，却远远出乎了苏小晓的意料。
媣云拿着点心，愣了半晌，将枣糕放回盘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小盘推到夜苦面前。
“给吧，你最喜欢吃的枣糕。”
夜苦没有动手，直直的看着媣云，熟悉却遥远的味道飘摇钻进鼻子，这几年都没有再吃过这东西了，好陌生，却没料到，竟还有人替他记得。
大概也只有媣云会记得吧，这些连他自己都逐渐丢失险些忘记的小习惯。
媣云默默地看着盘子，没有抬头，夜苦目中尽是柔情：“云儿，你还记得这些。可这是你女儿专诚为你做的，你也爱吃吗？那就多吃点好了。”
媣云闻言，轻轻仰起脖子，一道优美的弧度，仰头不愿泪花流出，平和中带着颤抖得道：“夜苦，你真不知是为何吗？”
夜苦的眼蒙上一层薄纱，却没有说话。
媣云凄婉一笑，道：“你最爱吃的点心是枣花糕，最爱喝的是纯净的橘子汁，最讨厌生葱的味道，最爱干净，最喜欢灰白色的衣服……”
“你可以问问惠儿姐，在你走了之后，我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我每日只吃枣花糕，只喝鲜榨的橘子汁，只穿灰白色的衣服……”
泪水润湿了夜苦的眼眶。W7gw。
“他们都道我疯了，我是疯了，没有你在，我活着就像等待死亡，我想去奈何桥边等着你，那样总有一天，我们还能见上一面。”13850956
“我爹为了让我吃些菜，命厨子将菜叶剁成碎末，参在枣糕里，可是我拼死拼活的都不吃，那不是你的味道。”
“那样等着等着，总是自言自语的唤你的名字，脑海里想象着你叫我的名字，就仿佛你还在身边，不曾离去。”
“他们说我痴傻了，我怎么会不傻，我就是爱情的傻瓜。我不敢再住原先的房子，屋里处处都是你的影子，我一次次看到你站在门边冲我微笑，一次次从梦中惊醒，从幻觉中跌落，天上黄泉，不过一线之隔。”
“后来何时开始，大概是刚过了年，因为我，爹爹鬓角生了两撮白发，惠儿不愿出嫁，整日不离我身边。”
“他们怕我一想不开，就会随你而去，我真是傻。”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身边还有他们，为了他们，我必须好好活着，活给他们看。”
“我烧了所有灰白色的衣服，我开始正常的吃饭睡觉，不再胡言乱语，我甚至按着爹爹的要求，嫁给苏丞相做三夫人，可是有的习惯，就像罂粟，食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女儿只知我喜欢吃枣糕，却不知我其实不吃任何甜食，椒盐的点心一直是我的最爱，可是我戒不掉了，戒不掉了……”
“夜苦，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要走啊？你为什么要走！”
夜苦揪着自己的短发，满面泪光，他起身绕过小桌，紧紧地抱住媣云，不留一丝空隙，心疼得道：
“云儿，云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媣云缓缓的，疲惫的靠在这个厚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全身，她放驱自己，安稳的窝在这个小窝，神情渐渐放松。
她拾起袖间垂落的帕子，擦着泪道：“罢了，不过是个点心，怎么惹出这么些话。”
媣云捏着帕子，将盘子又送到夜苦面前：“你吃吧，我本就不爱吃枣糕，逼着自己吃了这么些年，也受够了，这些又是孩子一片心意，你就替我吃了吧，和我尝过是一样的。”
“和我吃过是一样的”夜苦呆呆的听着这句话，手下意识的拈起一块放在唇角，闻着这久违的气息，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滑落。
“云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那块枣花糕，分明是诱人的，夜苦却觉嗓子干涩，一口也无法下咽。
媣云头枕在他的臂弯，笑得春光明媚，夜苦放下枣花糕，执起她的手郑重的道：“云儿，有一点你记错了，我最爱的不是枣花糕，不是鲜橙汁，也不是灰白衣，而是你啊。”
他一把将媣云牢牢搂进怀中，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轻语：“云儿，云儿，我最爱的，是你啊！”
桌上桃花争艳，烛光朦胧，窗外清风拂过，烛影散乱，花香弥漫，幽幽芳香，面颊娇润，桃花相迎，愈显红媚。
夜苦看着看着，不觉呆了……
一声娇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媣云撑着夜苦的胳膊，柔声道：“苦哥哥，你叫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夜苦圈住她瘦小的身躯，淡淡的道：“那就不要离开了，不，媣云，这一次，是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再不分开。”
媣云的手轻轻抬起，捂住他的唇：“苦哥哥，不必说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