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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些苦水出来,柳明珠直起身子,额头上汗珠子不住的滚落下来。金花妈妈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见她直起身,指了指那碗药汁道:“香玉,服侍你们家姑娘把药喝了,喝了以后她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香玉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盆子放了下来,走到一旁洗了把手,端起那碗药走了过来:“姑娘,快些喝了这药罢。”
柳明珠从眼角那处看了金花妈妈,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心中掂量了一番,这药,肯定是不能喝的,若自己真只是得了伤风,绝没有让金花妈妈来监视自己喝药的理儿。
她将头往前边凑了凑:“将药端过来些。”
香玉不知就里,将药碗朝柳明珠嘴边凑了凑,柳明珠猛然攀住她的手,用力一拉,香玉没料到有这变故,手往下沉,那个药碗便被打翻在盆子里,“咣当咣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香玉,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柳明珠见着那药汁与自己呕吐的东西混在一起,心里才舒服了几分,掐住香玉的手腕,得意的喊叫了起来。
金花妈妈皱了皱眉头,柳老夫人派了她过来监视柳明珠喝药,本来瞧着柳明珠没有什么异常,怎么这药碗忽然就落到盆子里头去了?她看了看柳明珠,见她一副愤怒的模样,正揪着香玉在呵斥,瞧着也不似作伪,看来是香玉这小蹄子一时手滑将药碗打翻了。
“九小姐,我叫她们再去熬一碗药过来,你且先忍着。”金花妈妈朝柳明珠点了点头,也没说多话,转身走了出去。
柳明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心中暗叫好险,但一想着金花妈妈又要端一碗药汁过来,便有些烦恼,这次她打翻了药汁,下一回金花妈妈肯定会更仔细些,自己也不能故技重施了。
她望了望门外,雨已经停了,日影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些光亮,照着中庭的大树,叶片油光发亮,就如老坑翡翠一般。不知道香桃有没有将信送到二皇子手中,柳明珠瞧了瞧屋子一角的沙漏,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可却还不见香桃回来,她究竟有没有见到二皇子?一边想着,心中一边焦急,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心上爬来爬去,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九小姐。”门口传来二姨娘的声音,柳明珠抬起头来,就见二姨娘正站在门口关切的瞧着她:“九小姐好些了没有?”
“我现在好难受。”柳明珠见着二姨娘站在那里,心中一喜,自己能不能请她帮忙,将金花妈妈端来的第二碗药汁给弄没了?她趴在香玉肩膀上头,捏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一阵咳嗽一阵气喘,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得了病,竟然还要祖母身边的金花妈妈替我送药过来,这里头可不是有蹊跷?我不敢喝那药,我要等着香桃给我找大夫过来……”
二姨娘瞧着柳明珠那模样,心中也是难受,赶紧迈步进来,温言相劝:“九小姐,指不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只管放心喝了那药便是。”
“不,我不能喝。”柳明珠伸手抓住了二姨娘,一双眼睛里头泪光闪闪:“我想若是我母亲在,她肯定不会让我这般受欺负。”
“唉……”二姨娘见着柳明珠楚楚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也是怜悯:“若是金花妈妈再端了药过来,你也只能喝了,还能怎么样?”
“姨娘,你替我去接了药过来,然后偷偷倒掉,如何?”柳明珠睁大了眼睛望着二姨娘:“我只相信香桃给我请来的大夫。”
二姨娘有几分犹豫:“这样不好罢?”
“姨娘,这世上除了我母亲,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这三个月来,姨娘是怎么关照我的,明珠心里都清楚,以后明珠绝不会忘了姨娘。”柳明珠抬着眼睛望向二姨娘,呜呜咽咽的哭着:“姨娘千万要帮帮我!”
“那……好吧。”二姨娘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下来,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柳明欣,还不知道她以后进宫会不会被人欺负,自己多做善事,也是替她积福罢。
“姨娘,你真好。”柳明珠得了二姨娘这句话,心中欢喜,眼里的泪水倏忽便干了。
二姨娘很是尽责,她端了一条凳子守在柳明珠门外,一边捻着佛珠念经,一边眼睛望着门口,想看金花妈妈什么时候进来。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天空里掠过几只归巢的倦鸟,眼见着便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二姨娘心里头想着,可能金花妈妈要伺候着柳老夫人吃过晚膳才会过来,总不至于为了九小姐的病却将柳老夫人撇到一旁了。
“金花妈妈倒也奇怪,怎么便如此关心起我们家姑娘的病来了。”香玉蹲在二姨娘身边,伸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她还真是闲得慌。”
“可不是。”二姨娘点了点头:“那时候七小姐生了重病,也不见她这般操心,唉,庶出的总比不过嫡出的。”
“可不能这般说,十小姐还更得老夫人宠爱些,可十小姐得病,也不见金花妈妈亲自督促着熬药。”香玉的一双眼睛望向了中庭那边的月亮门,心中有一点点疑惑,方才自家姑娘分明是故意将药碗打翻的,难道那药里头有什么古怪?
十小姐给姑娘看了病,也不说病因便走了,然后金花妈妈亲自端了药过来,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对劲,这其中关键在哪里,香玉觉得自己彷如在雾里看花一般,隐隐约约的见着那花朵,却始终看不明白。
天色愈发的晚了,家庙里头几个粗使的嫂子将走廊下的气死风灯点上,走廊里有了淡淡的黄色的光影,照着灯下的两人脸上都有了暖黄的颜色。眼睛往外边瞧了去,忽然见着月亮门那边有两团暖黄的灯影在移动,香玉站起身来道:“该是金花妈妈到了。”
二姨娘全身都紧张了起来,虽然她答应了柳明珠替她去倒掉那碗药汁,可究竟该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望了望身边的香玉,她忽然有了个主意,伸手推了推香玉:“你快些进去守着你们家姑娘。”
香玉想了想,约莫二姨娘是想要替姑娘去倒掉那碗药了,她笑了笑道:“姨娘,我去自家屋子,你就替我去接了那碗药罢。”
二姨娘点了点头:“这样甚好。”
金花妈妈板着脸走了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婆子,一个手里端了个托盘,一个手里拿了个药罐子,走到近前见着二姨娘站在长廊下边,略微有几分惊讶:“陆姨娘还没去吃晚饭?”
二姨娘讷讷道:“吃过了,听说九小姐身子不爽利,特地过来瞧瞧。”
“不过是小毛小病的,陆姨娘就不必这般操心了。”金花妈妈淡淡说了一声,举步便往屋子里边走了去,二姨娘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根本不敢出言阻止,只是呆呆的望着金花妈妈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金花妈妈身后两个婆子也跟着朝前走了过去,二姨娘此时忽然便如开了窍一般,伸出了脚往前一勾,那端着托盘的婆子没有留意,被二姨娘伸出的脚给勾住,直扑扑的绊倒在地。托盘被丢到了一旁,那只药碗落到地上,被砸得粉碎,黑色的药汁洒得遍地都是。
金花妈妈听着身后的响声,转过头来望向那个婆子:“你恩么这般不小心!”
那婆子撑着地爬了起来:“不是我不小心,是二姨娘伸脚绊了我。”
二姨娘本来想分辩说不是自己,可她本来是个实诚人,也没法子说谎,一张脸涨得通红,厚实的嘴唇不住哆嗦着,低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姨娘,你这是怎么了?”金花妈妈一双眼睛严厉的望向了二姨娘:“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二姨娘吭吭赫赫好一阵,方才开口道:“是九小姐托我这般做的。”
“哼,她不想喝药?不想喝也得喝!莫非她能将所有的药汁都打翻?”金花妈妈冷冷的哼了一声:“陆姨娘,你的脑子还是那般不灵活,轻易便被人当枪使了!快去寻个碗过来。”自从第一碗药汁被柳明珠弄翻,金花妈妈已经做好了准备,干脆多熬了些,连同那药罐子都端了过来,打翻了一碗还有第二碗。
被金花妈妈严厉的眼神逼视,二姨娘唬得缩了缩脖子,弯了腰便往一旁走了去,金花妈妈望着二姨娘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这陆姨娘,从来就没有脑子灵活过的时候。”
这话音未落,忽然的就听着簌簌有声,走廊前边两棵大树上簌簌的落下了无数树叶,金花妈妈有几分奇怪:“没有刮风,怎么会落了这么多叶子?”她抬头一看,脸上忽然变色,树上有几个黑衣人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你们是谁?”金花妈妈吃了一惊,但瞬间又镇定下来,望着那几个黑衣人,大声叱喝了一句:“这般藏头藏尾的来我们太傅府,意欲何为?”
“不愧是太傅府里的得力妈妈,竟然这般不慌不忙!”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赞了一句:“我们来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这婆子只管到旁边站着便是!”说罢朝身后一挥手:“快些进去将那九小姐接出来!”
金花妈妈听了心中大急,赶紧上前将门堵住:“这如何能使得,你们要将九小姐带到哪里去?”
那黑衣人伸手一推,金花妈妈便踉踉跄跄的倒在了一旁,眼睁睁的瞧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去,却没有半点法子。
柳明珠坐在屋子里头听着外边的动静,心中好一阵欢喜,看来该是徐玟琛派人来接她了。见着两个黑衣人走进来,她低声问了一句:“可是二皇子殿下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点了点头:“正是,还请柳小姐跟我们走,二皇子殿下在府里等着为柳小姐接风洗尘呢。”
“他为何不来接我?”柳明珠有几分奇怪,按理来说,见到自己的信,知道自己有了他的骨肉,难道不该是登门求娶?为何只是派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将她接去二皇子府?她有些怀疑的望着那两个黑衣人:“你们莫非是骗我的?”
那两个黑衣人一愣,似乎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般,两人嘿嘿的笑了起来:“柳小姐,你要二皇子殿下来接你?你可知道与我们家殿下有肌肤之亲的小姐数不胜数,他肯收留你,已经是恩典了。”
“我岂是一般人!”柳明珠有几分生气,坐在那里捶了捶床:“我不走,我要等着二皇子殿下来柳府接我!”
“柳小姐,你可以不走,但是你想过没有,外边那几个婆子正准备对你下手,你在这里能熬多久?”那黑衣人笑了笑:“你自己想清楚好了,我也不多说。”
柳明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还没有隆起,但她已经能肯定里边有一条小生命,那是她的依仗,怎么样也不能失去了他!想到外边的金花妈妈,柳明珠陡然一惊,若是自己不跟他们走,恐怕自己迟早会遭了柳老夫人的算计。
“我跟你们走。”柳明珠咬了咬牙站了起来,眼神里有几分坚定,这是她的最好契机,她要赌上一堵——柳明媚、杜若兰、柳老夫人、整个柳家,你们势必要为得罪了我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迈步走出房间,金花妈妈已经站定了身子,见着柳明珠跟了两个黑衣人走出屋子,大惊失色:“九小姐,你要跟他们去哪里?快些回屋子去罢,这可怎么使得!”
柳明珠轻蔑的瞧了金花妈妈一眼,朝她笑了笑:“这柳府,可还有我立足之处?我若不赶紧走,还等着祖母再想法子来收拾我?”
她的笑容十分妖艳,绽放在嘴唇边,就如一朵血红的罂粟花一般。
金花妈妈楞在那里,瞧着几个黑衣人抓住刘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