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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娘招呼了伙计将三桶甜咸各异的香滑豆浆搬到铺外,架起招牌,摆好矮脚桌椅,|乳豆浆,热油条,芝麻油饼,看得路人肚子咕咕作响。
天璇找了个位子坐下,伙计见他面带雍容,衣冠楚楚,更有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随护身边,一看便知是位贵人,连忙堆了笑容上前招呼:“客官,您要点什么吗?”
天璇学了旁边那桌的客人,言道:“两碗豆浆,三个油饼。”
离契无奈地坐到他身边,低声嘀咕:“天璇,你不能吃这个吧?”
天璇没有回答,只待伙计送上两碗豆浆和一碟切好的油饼,将这些都推到离契面前。
他是狼妖啊,为什么要吃这些素到不能够再素的东西?!
离契忍住掀桌子的冲动,龇了牙狠狠灌下两碗豆浆,没啥味道反正就当水喝,可那油饼他只啃了一口,便死活不愿再吃了。
“这什么玩意儿,又油又没有味道……”
天璇看了他这副模样,便又招呼伙计,让他到隔壁包子铺买来十个肉包,然后每个每个地掰开,将里面的肉挑出来,面皮、肉馅各放一边,再将装了肉馅的碟子递到离契面前。
他这般细致反让离契不好意思,“其实还是能吃,不用那么麻烦。”他伸手将面皮也捞到面前,“嗷呜——”张口,一口一个,将十个包子一口气都吞进肚子。
虽然面皮黏腻,但肉却是上佳新鲜,离契打了个小小饱嗝,笑了。
凡间的早晨便是如此的简单。
没有天音缭绕,亦没有仙鹤腾云,有些喧嚣的吵闹,又有些世俗的繁华。
天璇初次感觉到自己身处俗世,体会到了凡人生活的乐趣。不禁伸手拿起离契咬过的那块油饼,这油饼炸得酥脆金黄,上面洒了香芝麻粒儿,被啃去一角,露出了里面柔酥饼心。他慢慢地张开嘴,小小地咬了一口。
没有任何味道。
他有些失望,旁边的客人吃到的时候都会露出满足的表情,大概是非常好吃的缘故,即使是像离契一般,觉得不好吃,至少也有所感知,不会像他一般,无所知觉,好吃、不好吃,香甜苦辣全然陌生。
天璇将那饼放回桌上。
离契看到他脸上的黯然,便拉过他的手,挽了袖子仔细擦去残留在指上的油渍,轻道:“油饼虽然很油,但也很是酥脆,味道甜甜的,我不大爱吃。豆浆很清淡,有股黄豆味,也很讨厌,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种口味。”他抬起头,专著地看着天璇,“以后……若你想知道什么味道,我都会替你尝了,再细细地告诉你。”
天璇愕然,在他隐去青绿兽瞳的黑眸中,他看到了唯一的自己。
这会儿,旁边又坐下一桌客人,大声招呼道:“伙计!给我来三个烧饼、三根油条、甜咸豆浆各一碗!”
天璇眉峰一挑,转过头对经过的伙计吩咐道:“三个烧饼,三根油条,甜咸豆浆各一碗。”
“!!……天璇……”
第十七章 摩霄峰巅觅玄石,太姥岩洞戏黑狼。
大约半个月后,位东海之滨,太姥山麓。
这太姥山虽不及五岳独尊,但观其地势,巍峨临海,倒亦自成一格。
有道是山增海阔,海添山雄。特别是每当海雾升起,山体如浮海中,有见是云雾飘渺,仿入仙境。
但碍于山势奇峻,怪石嵯峨,且地处偏僻,附近少有人口居住,只有少数以采药为生的山民散居山脚,每当云皑锁峰,便无人敢冒险入山。
然这日傍晚的太姥山麓,云雾之间,隐约见了两条人影。
“天璇,要进山吗?”
背了一口阔剑的黑衣男人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这附近本就人烟稀少,再入山去便更是找不到人家。
“嗯。”被唤作天璇的是一名少俊青年,一身雪白长袍,暗紫花纹更显高雅,只是他脸容虽俊,眉宇间却清冷如冰,叫人不敢亲近。
那黑衣男人听他决定进山,也不以为忤,四下搜寻找了个进山的入口,便在前领路,拉出背上阔剑砍倒拦枝横干,清出一条道来。
太姥山也确实奇险,山上岩奇石怪,夕霞缭绕,教人如堕迷宫,便是时常入山采药的山民,亦不敢在傍晚起雾时进山。
只是他们全不在意,以阔剑开路,往山上走去。
这二人,正是星君天璇及那黑狼妖离契。
二人迨至太姥山上摩霄峰巅,天色已是大暗。
离契张望片刻,回头问道:“天璇,你确定是这座山吗?”
天璇点头:“昔日蜀仙容成子在此山调炼丹药,修道成仙。我曾闻他觅得五枚玄石,可惜未能炼成,弃于山中。”
“可这山里没有半分仙气,何来玄石?”
“如若是你,会将如此至宝之物随意放在山上,任由妖魔觊觎?”
离契啧道:“不过是几颗石头,我才不稀罕!”
天璇也不理会,捏指一算,抬头看了四面方位,道:“玄石力量,必是按其相克之理藏于山中,极寒之地藏火,三伏之地藏雷,电破之地藏风,凛冽之地藏土,茂盛之地藏水。”
“哦!”离契似懂非懂,随即抬手一招,只听太姥山顶雷声大作,闪电如斧劈落摩霄峰上。可怜那山下百姓不知所以,只道是天神降怒,之后半月无人敢上这太姥山来。
天璇低头,淡淡看这脚尖前的一个被雷轰出的大坑,然后抬头,看向离契。
“呃,你不是说电破之地吗?”
“是。不然,我为何到此?”天璇指了这摩霄峰上四周,只见峰顶树木多是折断,且有雷电焚毁的痕迹,一看便知是时行雷电所致。
离契自知鲁莽,摸着鼻子退下。
天璇念动法咒,但见雷击之处冒出腾腾电闪,土动,分出一洞,瞬即有一枚八棱晶石跃出地面,浮在空中。
这晶石乃紫霞颜色,通体冒电,更溢出淡淡仙气,果然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玄石。修仙炼丹者,皆知五金、八石、三黄。八石者,乃以玄石为尊,集天地灵气所成,几不可觅。以之炼丹,非但有长生不老神效,更有飞仙入道之能,妙不可言。故人间常为玄石出世引发祸事,当年蜀仙容成子虽得奇逢,觅得五枚玄石,却引来无数觊觎,为了避免纷争,遂将玄石匿藏。
“这块大概便是雷泽玄石。”天璇过去将玄石取在手中,离契也凑了过去,好奇地伸手去摸,岂料那玄石突然放出电闪,离契五指一张,将那光电吸聚指尖,压了回去。
“啪吱啪吱——”
玄石瞬间缩尽光芒,只余下淡淡紫霞,变了一块通体晶莹的棱石。
离契咋舌道:“怎这么不经折腾?”
天璇瞥了他一眼,不语,将雷泽玄石收进乾坤袋中。
收了玄石,他们正打算去寻向阳地方,才走了两步,离契却突然停住步伐,不悦地抽出阔剑,龇牙道:“又来了。”
他话音刚落,从山边突然窜出一条两丈长的百足巨虫,张牙舞爪向他们扑来。虫蛙等物最难开窍,要修炼成妖更是少有,只见它口吐毒雾,附近草木一遇此雾,立即枯萎,可知厉害。
但这片毒雾尚未近身,便见天璇袖子一挥,冷风扬处,毒雾尽散。
巨虫未及喷出第二口黑气,就听“呲喇喇喇——”撕裂声响,离契半空飞跃,剑随人走,硬是把这条硬壳大虫剖开两半!!
百足巨虫在地上翻卷成团,垂死挣扎,离契眼亦不眨,走过去,反手一剑扎落,刺破毒虫体内元丹。可怜这妖连逃走的机会亦无,登时被生生钉在地上,妖气散尽,化出原形,原来不过是条五寸长的褐红大百足。
离契收起阔剑,皱眉道:“三天里已经是第五拨了。不是早就说过,天璇无意为帝吗?怎还是纠缠不休……”边说着,边转身往山道另一面走去。
天璇却未立即跟上,垂目看了地上的残虫。离契口中纠缠不休的妖怪,正是妖域内企图称帝却找不到借口的大妖所遣派之刺客,只要除掉破法阵的凡人,自然有资格取而代之,故此这半月来,不断有妖怪来袭。
虽然以那些妖怪功力,岂是狼妖离契和星君天璇的对手,来者不过如蚍蜉撼树,但久而久之,亦是教人心烦。
漆黑如墨的眸子慢慢浮出一丝暗红颜色,天璇忽然抬脚踩在百足虫尸上,将其碾碎入泥。
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离契的呼唤声:“天璇!怎不跟上?”
天璇微愣,眼中暗红瞬间消失,似有不解地收回脚,转身往离契的声音方向走去。
依照天璇卜算,他们又找到了太姥山东面向阳地表找到一颗赤火玄石。这番攀山涉水,月已上中天。
离契看天色已晚,他或许不需要休息,但天璇却是不同,一副凡人身躯,即便元神不疲,身体也无法支撑。便建议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找可好?”
天璇自然知他所意,便点头应了。
太姥山上岩洞甚多,他们觅了个宽大干爽的洞|穴在内渡夜。
这半月来,离契与天璇在深山大川游走,时常是露宿山中,对此早是驾轻就熟,不消片刻便找来大堆干柴,放成一堆,见他敲了个响指,一道电闪,打在柴堆上瞬即燃起火来。便又出去搬来大堆柔软干爽的石楠草,铺垫在地势较高的岩石上,压实了,造了张舒服的软床。若非天璇不能吃食,离契只怕就要开始架锅了。
篝火驱走山中夜寒,亮了天璇双目。
他坐在洞中,看着离契忙碌身影,若有所思。
这半月来,他不断尝试驱散体内凝聚的妖力,但那百妖之力非但不散,更似墨滴水中,渐渐融入。天璇知道,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被妖力吞噬,可如果重返天庭,只怕立即就要被丢进天池净化。
当真要忘却前事种种,重归仙籍?
便是这点犹豫,让他一再拖延,在人间继续寻访镇塔宝珠。本以为很快便能下定决心,可偏偏,与离契共行愈久,便愈是难与此妖分离。只一想到回天庭后,便又是千万年的死寂,星君元神竟觉魂震神离,如遭撕裂。
天璇不解这奇怪感觉,几经压抑,奈何无从控制,甚至比那股妖力更是烦心。
下意识地,左手又探入袖内,摸到手腕上的玄铁手环。
手环一直没有还给离契。散出的淡淡妖气的手环,上面暗雕的符咒似乎有安神之效,当天璇偶感烦躁,便伸手去摸那手环,渐渐便成了一种习惯,
“天璇?”
天璇闻声抬头,见离契已张罗妥当,石楠草床,温暖篝火,荒芜洞|穴因此变成得明亮,舒适。
天璇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他想起了自己在天界的星殿,白玉石的床铺总是冰冷着,透亮光洁的大殿静如灵柩,青玉地板一尘不染,始终只映了他一人的倒影。原本熟悉了千万年的府邸,突然变得不能忍受。
他默默地走到石楠草床边,脱去鞋袜,躺在上面。
虽然这副躯体仍是没有任何感觉,但这草床,应该是柔软的,应该是带了石楠草特有的清香,如果可以,他愿意在这上面一睡千年。
离契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担心问道:“天璇?你怎么了?”
天璇正巧想起自己那张冰硬的白玉床,冲口而出:“冷……”
“冷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