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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又怎么会逼着凌夏去嫁给那样有钱的一家人啊?虽然人家是哑巴!可是哑巴也很有钱啊!罗燕桃简直想望天大吼三声。
“哥,你好自为之吧!我等忙完手头的一些事情,就带爹娘搬出去。”
凌夏的话掷地有声,他们竟都没有再说什么。一顿饭吃得也是别扭至极。不过凌夏的爹娘对凌夏的厨艺大为惊叹。
更让他们惊叹的是,饭后,凌夏突然问到他们,关于休书的一些问题。问的老两口一个头两个大,难道女儿被休了?
凌夏却只是笑着说:“就是随便问问。”
他们哪里会这么轻易相信?随便问问,问什么不好,问到休书的事情。一定是了,一定是凌夏被休了,所以才一个人回来,而且分到了些骆家的家产。否则那些钱从何解释?
果然,他们的猜测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证实。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的女婿就登门造访了,而且还带着一纸休书。凌夏亦是被惊的失了魂魄。
骆家大院,一张矮桌,一个躺椅,一壶茶,一个人——骆家主母骆晴,这么些年,她老了很多。即使现在将她放进那些女人中间,她们也一定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了。
容颜易老,却也让有些想要过安省日子的女人感到愈发的安心。
骆晴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树荫下,手里捧着的是骆云枫过年时悄悄送回来的礼物。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算不错,但是她知道,如果骆云枫在身边,如果能再添个小家伙,那就更完美了。这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当时发现骆云枫送的礼物之后,她有派人去找过,可是根本没有找到他的人影。她曾一度以为这只是梦。无数次感觉到手中真实的存在感,她才相信,骆云枫真的回来过。
但是她不明白,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让骆云枫一走就是一年时间。难道是家里给了他太大的压力?难道是家里对他的束缚太多?
种种的一切都让骆晴感到难过,她其实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枫儿,娘这都是为你好啊!”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骆晴掏了掏耳朵,难道是自己太希望他回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不过很快,站在她面前的人就让她彻底相信了这个事实。
“枫儿!”骆晴叫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盼了好久啊!眼里的泪花让骆云枫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他默默地将骆晴扶了起来,馋回房间。
“娘,我不想继续装哑巴了!我们对她们根本毫无威胁,她们不会主动来找我们麻烦的。”骆云枫如实说道,但却是附在骆晴的耳边,小声说的。
这种事情,他觉得,必须跟娘商量了再做决定。
骆晴一愣,旋即明白了些什么:“是不是因为凌夏?你们出去了这么久,她已经知道你不是哑巴了吧?是不是觉得以前的生活特别累,想过正常的生活?”
骆云枫拼命地点头,在这里,他还是不太习惯说话。
“那凌夏呢?没有陪你一起回来?”骆晴很好奇,他们一起出去的,回来时为什么只有她家枫儿一人?
骆云枫摇头。
“你不是要说话吗?为什么还是只会点头摇头?”骆晴忽然好恨,恨区区一个凌夏就改变了他儿子一直以来的坚持。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听着却有些怨恨的口气。
“我让凌夏先回去一趟看看,我明天就去找她。”骆云枫流利地说着,而且声音很大,其实就是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如果没有凌夏,我可能一直都不会说话。”
骆晴冷笑一声,果然,那胖妞代替了她在骆云枫心中的位置,心里一阵酸酸的。
外面的丫鬟仆人自然是将骆云枫的话听了去,然后彼此开始讨论,开始质疑。因为这事儿太不靠谱,所以一直只是在小范围流传。
“也罢!这一路,大概有些累了吧?你先去休息,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娘想你啊!”骆晴伸手抚上骆云枫略显憔悴的面颊,忍不住埋怨凌夏没将骆云枫照顾好。
骆云枫点点头,便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说是他的地盘,但是地方却也不大,一个小阁楼,楼下是是房间和书房,楼上一直空着,一直被当成了观景台。
站在那里,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那些再普通不过的花花草草,大树小草。虽然现在是万物最生机勃勃的时候,可是骆云枫觉得,这个院子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比不上那个小院的十万分之一。
或许是心里作用吧,他不愿意再看。下楼,回到卧房。门上和窗上的喜字已经褪色,却始终没有被人揭掉,而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更加看到,房间里仍然保留着新婚之夜的布置。他们脱下的新娘和新郎的礼服也还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一尘不染的屋里很明显每天都有人打扫,只是却没有动这里的一切,应该是他娘的意思。只是,她留着这些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只是为了睹物思人?就不怕越看越生气吗?
不过即使她会生气,骆云枫也不会后悔。手中轻抚着新娘的礼服,脑中是初见时的惊讶,还有此刻心中的不舍。
凌夏不喜欢他的。
可怜的脑补帝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于是又默默退出这个房间。
书房里,书桌上,笔墨纸砚都是新的,不用说,这也是她的意思。骆云枫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叫他:“骆云枫,快给老娘滚出来!”
她这么快就写好休书了?哎,休夫是不合规矩的,那休书应该也是起不了作用的。为了不让她为难,他还是老老实实将休书递上吧!
于是刷刷几笔,休书就写好了,休妻的原因竟然就是新婚之夜肚子逃婚。这样的理由其实并不足以让休妻成立,可是让骆云枫去胡编凌夏的各种不好,他写不出来。
这一年来,凌夏的傻,凌夏的善,他都看到的,所以才会喜欢她。甚至还把她那股傻劲学了个淋漓尽致,才会做出今天这般成全他人,委屈自己的决定。
休书写罢,却仍旧没有看到凌夏的人影,是不是被视为拦住了?
他忽然想到,凌夏现在和一年前完全不同了,门口的侍卫们认不出来那是一定的。想想又觉好笑,凌夏为了现在的身材拼命折腾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
骆云枫稍作休息就去找他娘了。只是,人在那儿,心却不在那儿。骆晴不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觉得,骆云枫才刚回来,不该再把他吓走。
可是仍旧拦不住骆云枫想要离开的心。
饭桌上,丰盛的一桌子菜,都是骆云枫曾经爱吃的。只是骆晴不知道,骆云枫早就改变了口味。在加上平时习惯性的沉默,让饭桌上的气氛竟然变的有些紧张。
骆云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时他才真的相信,自己以前确实被管的太紧了,对于骆晴有些无理的要求,他除了默默接受,什么都不敢做。
他总是觉得,娘为他做的很多,他必须要听她的话。
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可是往往做出来的事情却并不如从前。就像这次饭桌上,他淡淡地说道:“娘,过几天,我还是要出去的。”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这是他以前不敢有的态度。
他的强硬,让骆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才好,千言万语浓缩成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您放心,这一次我不管在哪儿,每年一定都会回家陪您过年!”骆云枫斩钉截铁地说着,做好了离去的打算。他可不奢望休了凌夏以后还能做朋友。为了避免再见面时尴尬,他会走的远远的。
骆晴竟然没有再说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她已经看不到曾经乖乖子的模样了,他已经开始学会叛逆了。是凌夏教的吗?哎,当初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女人进门呢?
她一股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凌夏,只可惜骆云枫不会读心术,不知道她此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会解释。
好不容易挨过吃饭时间,骆云枫又回到了二楼的观景台。
这一晚,凌夏和骆云枫注定了无眠。
虽然隔了很远很远,却同样对着那轮皎洁的圆月发呆。骆云枫的休书已经准备好了,凌夏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一直迟疑着。
最终,那纸上也只有休书二字。谁让她那个倒霉夫君也叫骆云枫呢?让她写休书休了骆云枫,她写不出来,因为休书上要写骆云枫的诸多不是才可以,才有理由去休掉。
骆云枫,脑子里和骆云枫有关的,都是好的。这一年来围绕她和骆云枫的,大多都是开心,即使偶尔有不愉快,她发现也都是因为他们太迟钝,看不到自己的心,也看不到对方的心。
躺在院子里,凌夏静静地回想了许多许多关于他们的过去。她突然有一种期盼,如果她的夫君就是疯子,那就太好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睡着了。
几片树叶落下来,软软的,在她的脸上,被一阵风扫过,痒痒的。凌夏随手揉了揉。
“凌夏,你昨晚就睡在这里啊?”
闻声,凌夏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娘!我昨晚看星星看睡着了。”凌夏说着,伸了个懒腰,起来。
“今天骆云枫会不会过来啊?你不会一直在家里住着吧!”佩芝想到昨晚和老凌的猜测,不由担心起凌夏。
今天她一大早就想搞清楚这个事情,不管怎样,他们也该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谁知凌夏竟一头雾水:“你说哪个骆云枫?”她揉了揉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忽然想到她娘口中的骆云枫不就只有一个吗?立马改口:“应该会来吧?如果他不来,我今天还是会去找他。他们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凌夏想着,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无字“休书”,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一句话她没有听太清楚,但是后面一句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听凌夏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了,佩芝还能不信吗?“那就好,快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还好她没有注意到。”凌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刚打理好自己,就听见门外院子里来了好几个人,其实有她爹娘,但他们只是呵呵呵的笑,偶尔掺杂了老两口的对话。
“快去叫凌夏出来,我们可看不懂这家伙的手语。”
好吧,其实老凌口中的那家伙,从进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语。他的手都被凌夏的爹娘紧紧握着呢。
“你先带骆云枫去厅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佩芝还没有说完,凌夏就听见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是骆云枫来了。而且是哑巴!只不过,他怎么知道凌夏回来了?疯子怎么还没有来?
凌夏正胡乱地想着,就被佩芝一把拽了出去。
“你……怎么是你?”看到客厅里坐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骆云枫,“疯子,我刚才明明听他们说……”
不对,凌夏真的醒悟了。原来她的怀疑是真的,她的夫君,其实一直在她的身边,就是那个被她叫做疯子的男人。
她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给怎样的表情和态度。最后,她勉强说了句:“他不是哑巴!”可是说这话是要干嘛?她想她疯了,曾经以为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可是结果表明,她到现在为止,关于骆云枫的背景,她一无所知。
“胖夏!”骆云枫也没想隐瞒,叫了她一声,她惊醒。
老凌和佩芝也都惊的张大嘴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给你!”骆云枫将怀里的休书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