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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没有。”红豆和婵娟都跪下磕头。
“我的人,我自然清楚,他们不会做这档子事。三太太整日呆在馨岚居,眼睛看的倒是很远。”
“是有人亲眼看到你的丫鬟将春宫图藏在你卧房的那口紫檀木箱子里!春雨!”三太太呵斥了一声。
阮筠婷闻言了然。原来如此,说是下人私藏,箱子却是她的,这不是明摆着对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开箱子让她上套么?是谁这么恨毒,竟然用春宫图来污蔑她?
回头看看红豆,也难为她一直咬牙忍着,就是不交钥匙了。
春雨这时候走到当间儿,将那日来静思园请教糕点的做法,无意中瞧见红豆放了春宫图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话音刚落,老太太就进了门。
第251章 演砸了
老太太方踏入院门,就见三太太煞有介事的坐在院子当中,身旁主子奴才站了一群,连戴明都跟着阮筠婷站在一旁“听训”,俨然在静思园开起了小衙门。戴明本身是朝廷命官,又是户部尚书戴思源之子,三太太如此怠慢托大,当真是将徐家的家学都丢尽了。且这种事,哪里能在戴明一个外人面前说?一不懂规矩,二不知礼数,三不晓得家丑不外扬的道理,三太太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老太太心中恨不能抽三太太几个嘴巴泄愤,但此刻在戴明面前,又训斥不得,只能含笑在韩斌家的的搀扶下到了院子里。
老太太来了,三太太与姑娘和下人们自然齐齐行礼。
老太太受了几人的礼,笑着对戴明道:“小戴大人,真是对不住,今日府里有事,招待不周,改日定当好生款待赔罪。”言语中明显有送客之意。
戴明是知深浅守礼数的人,老太太如此说,他当然不好辩驳,刚预说话,阮筠婷却先一步开了口:
“之浅现在还不能走。”
老太太闻言怒瞪向阮筠婷,冷声斥道:“婷儿!”但多余的话仍旧没有出口,只在心里暗骂,阮筠婷平日是懂事的孩子,怎么这时候却与她为难起来。
阮筠婷眉目中寒芒被羽睫遮掩,到了老太太跟前福了一礼,声音虽还是温和柔软,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尖锐和决绝:
“老祖宗容禀,方才春雨的一番话小戴大人听的清清楚楚。那紫檀木箱子的钥匙虽然给红豆管着,可谁人不知箱子是我的?私藏春|宫图这等腌臜事有人硬给推到婷儿身上,今日若小戴大人走了,我就永远说不清了。此事必须在他面前澄清!”
老太太闻言略微消气了一些,阮筠婷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只不过这种家务事,不论是有人冤枉了阮筠婷还是阮筠婷私藏了春|宫图,在戴明的跟前审都不合适,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徐家的后宅不宁,藏污纳垢,传了出去于徐家无益。
三太太今日得徐凝芳“告密”。相信消息确凿,便大张旗鼓的来了。如今哪里有放过任何报复阮筠婷机会的理由?皮笑肉不笑的道:“婷儿,舅母还是劝你让戴公子先行离开,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免得一但箱子打开,你连见人的脸都没了。”
阮筠婷对三太太早已经失望透顶,她几次三番的设计欺侮,还没有找到机会回报万一。如今又这样诬陷她,她岂能忍耐?
“三太太说的如此笃定,难道你也亲眼看到箱子里放了春|宫图了?”
三太太被阮筠婷一句话噎了回去,眨巴着眼半晌不知如何言语。
“徐老夫人,在下也想留在此处看看,到底是谁不怀好意诬陷婷儿。”戴明回过身,深眸锐利不掩,一一扫过院内众人。
在场几人见过戴明的,永远是见到他温和有礼的一面,少有如此锐利的时候。他笑容淡若流云。劲松一般挺拔的身姿在阮筠婷身畔一戳,就仿佛一道标杆。让人忍不住相信,就算天塌下来,这个脊梁挺直的人也能为娇柔的她撑住。
老太太心中暗自点头,徐凝芳从未见过这样的戴明,心中的嫉妒宛如野火燎原。好,很好,今日天赐良机。若在戴明的面前让阮筠婷露出淫|荡的本性,让他对她失望,那往后她的胜算才能更大。
他的信任让阮筠婷心中有了底,也明白他此言的用意。春雨能如此笃定,相信她的主子徐凝芳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阮筠婷自得知徐凝芳给戴明写了匿名信加以诬陷之后,就已经对她设了防,谁知到今日仍旧被钻了空子,这个时间,她没空理会她如何将春|宫图放在她的箱子里。但她清楚以徐凝做事谨慎的性格,没有完全把握,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
看了一眼才刚被搬到院子里的箱子,阮筠婷已经知道,里面必然有春|宫图了。
如今之计,是要诈的诬告之人心慌,自己露出马脚以证明她的清白,想办法不打开箱子。当真打开箱子,对她恐怕不利。
走到跪在地当间儿的春雨身旁,阮筠婷道:“春雨,你确定当真亲眼看到我将春|宫图放在那箱子里了?”
春雨抬起头,眼神不期然与阮筠婷澄澈冰冷的目光相对,难以控制的颤了一下,别开眼低头道:“是,确定。”
戴明显然与阮筠婷想的一样,沉声威慑道:“婷儿品性我是信得过的,若你有半句诬陷,就算徐老夫人放过你,我也不会轻饶了你,必当送官严办。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你好生掂量,值不值得为了你身后的人牺牲了你自己。”
春雨自作了徐家的下人,虽跟在徐凝芳身边少不得打骂,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阮筠婷与戴明带给她的压迫力不容小觑,心虚的抿着嘴,有那么一瞬间,就要将实情说了,可是若此次不能将徐凝芳严办,她往后还要继续伺候她,日子岂不是要难过?如果真能扳倒了阮筠婷,徐凝芳必当记着她的好处,她的日子也会过的轻松些。
春雨的犹豫众人都看在眼里,徐凝芳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生怕她反悔。
可春雨终究是笃定了想法,沉声道:“奴婢确实看见阮姑娘将春|宫图藏在箱子里了。”
徐凝芳闻言,心放下了。
三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阮筠婷道:“既然如此,婷儿就吩咐你的丫头把钥匙交出来吧。这到底有没有,还要当众打开箱子看过了才知道。”
阮筠婷没做过此事,然诬陷之人胸有成竹,她已经猜到打开箱子的结局为何了。但这个时候,容不得她拒绝,且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担忧。
阮筠婷语气严肃的道:“好,三太太既如此说。我也乐得证明我的清白。”看向红豆,道:“红豆,打开箱子。”
红豆聪明的很,也考虑到了阮筠婷所想的问题,无奈起身去打开了箱子上的锁头。
才刚将锁头拿下来,常妈妈就一把将红豆推开到一边,似生怕她作弊似的。
紫檀木箱子敞开。零碎杂物上面,果真放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从背面瞧着,应当是一幅画。
阮筠婷的心骤然一沉。戴明的眸光也闪了闪。
常妈妈将画递给三太太,三太太却不是只自己看看就算了,而是将画纸展开来面向老太太和戴明,三房的姑娘们也在场。也都看到了那幅画。
画上一男一女正行周公之好,动作直白,且人物逼真。害羞些的,只看一眼就别开了脸。可老太太看了画,却咦了一声。
那画上的女子眉目画的很是清楚,怎么看着像徐凝芳呢?
三太太得意洋洋的给几人看过了,这才自己看了一眼,当看到画上的女角儿长的跟徐凝芳九成相似时,惊讶的看向徐凝芳。
不只是三太太,刚才看清画上女角容貌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徐凝芳。
徐凝芳本来很是得意。就等着看戴明甩手而去,阮筠婷苦苦相追解释的戏码。谁知一瞬间好多人的眼神都转向了自己,包括戴明和阮筠婷。
做什么瞧着她?徐凝芳脸上甜美端庄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了。
三太太将那幅画对折,男角儿的部分遮住,只露出那女角儿的脸来给徐凝芳看:“芳儿,这个人和你很相似。”
徐凝芳刚才根本没有看画,如今细细一瞧,脸上瞬间煞白。脱口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后半段话戛然而止,被她掩口捂在了嘴里,眼神因心虚而闪烁。
阮筠婷淡淡一笑,踱步向徐凝芳走去:“十二姑娘,你刚说你明明让什么?”
徐凝芳脸色铁青,眼神闪烁的看着周围之人。
老太太心里则是有了数,不可置信的望着近几个月来频频在自己身边走动尽孝的徐凝芳。这样甜美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家丑已经外扬,不能继续让戴明看笑话了。
“今日之事我心里有数。”老太太沉声道:“定是春雨诬陷了婷儿。都散了吧,芳儿,你带着春雨随我去松龄堂。”
老太太发了话便要离开。
阮筠婷见老太太有遮掩之意,提裙摆跪了下来:“老祖宗,请您给婷儿做主。今日之事关乎婷儿闺誉,事关重大。”
老太太恼怒道:“如今我已经知道事有蹊跷,不是你的缘故,你的闺誉无损。”
“即便如此,老祖宗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的箱子里,会放了一副十二姑娘的春|宫图么?十二姑娘方才明显是说走了嘴。这件事无论是否与十二姑娘有直接关系,都只能说明有人要害我。徐家是我的家,不抓出这个人来,难道我在家中也要提心吊胆,不能安枕吗?”
阮筠婷素来懂事,从未如此咄咄逼人过。老太太面色铁青,张了张嘴,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训斥阮筠婷吗?她句句咬在理上,让人无从辩驳,刚才徐凝芳不留神的一句话,的确说明太多问题。可她这样做,将徐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还是说她觉得自己定了亲,就不再是徐家的人了?
徐凝芳眼中已经含了泪,双手紧紧绞着帕子,贝齿咬着红唇,她明明拿了阮筠婷的小像去让那人临摹,那天放在箱子里之前,还看到画上明明就是阮筠婷,为何现在就变成自己的了?难道是阮筠婷故意算计,将画掉包了?
可是画上其他的部分完全与那日她看到的一模一样啊。连脸上和头发上的线条都一样。却只有脸上变了。
徐凝芳焦急的道:“我刚才是想说,我明明看到画上画的是阮姐姐,而不是……”
阮筠婷猛然抬头瞪向她:“亲眼目睹的人不是春雨么?怎么又成了你看到的?”
徐凝芳张口结舌,等于自掘坟墓,紧张之下竟然忘了刚才诬陷阮筠婷时的细节。戴明的目光仿若刀子,一下下的割着她的皮肉,徐凝芳绞尽脑汁却不知还能如何为自己辩驳。
正当气氛僵持之时,戴明突然浅浅一笑,道:“这副春|宫图右下角的落款,可是‘望春七公子’?”
三太太闻言一怔,看了眼落款,果真是这五个字。
戴明道:“我与作画之人相熟。说来,此人也是一风流才子,文学绘画都有天赋,不过考运不佳,屡试屡败,此人有一爱好,便是画春|宫图。这副画既然出自他手,不如我将人请来,一问便可知是谁买了画来,诬陷婷儿的人,也自然会露出马脚。”
没人想得到戴明这样才华冠绝的翩翩佳公子,竟会与画春|宫图的人想熟。他的话,给阮筠婷撑了腰,却让老太太竭力想要掩饰的现实不得已就要在众人面前拉开遮羞布。
“徐老夫人?”戴明见老太太不言语,突然淡淡一笑,温和的说:“老夫人才刚刚答应过我会好生照顾婷儿,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宁可放纵诬陷她的人,这样的宅园,我戴家怎能安心让婷儿住下去?”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