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下来了?”
“莫大人让我回自己车上去。”
“哦,那快去吧,别耽搁了整支队伍的行程,再往前走一阵子就该扎营了。前头的镇子太小。莫大人担心扰民,今天怕要睡帐篷。”徐承风面上显出担忧:“婷儿没住过帐篷吧?”
“没有,所以觉得新奇。”阮筠婷笑道:“六表哥放心吧,我既出来了,又不是来享福的。各种情况我都能适应。”
徐承风自然知道阮筠婷的脾气,她并不是那么娇贵,释然一笑,道:“那好,快上车去。”翻身下马,将阮筠婷送上了她的马车,头车将后头的车落下了一段距离,小小的停顿根本没有影响整支队伍的前进,待帮阮筠婷掩好车帘。徐承风才上了马,跟在马车一侧。
阮筠婷疲惫的将身子埋入软绵绵的枕头中。
她的马车铺了厚实的棉褥,还放了她的包袱和两个大引枕,虽说颠簸和噪音仍然存在,好在可以放平了身子好生躺一会。空气中有淡淡的花草清香,随风飘起的车帘缝隙。能看到外头绿油油的原野,总好过散不去的羊肉膻味。
阮筠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阮筠婷是被外头安营扎寨的热闹人声吵醒的。
在整个队伍中,除了西武国的琼华公主身边带着的女眷,大梁国这边就只有一个阮筠婷是女子。男人们做活,自然热火朝天,阮筠婷睡在马车里,也没人叫她起来帮忙。等她梳顺了长发下了马车时,营寨已经搭建完毕,兵士们忙着生火造饭。
阮筠婷走上一旁地势略高的小土坡,他们安营的位置是在一条小溪的旁边,在往远处约莫十里处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村庄。
他们这一行近千人的队伍,若是到了村子里恐怕会扰民,也没处投宿。莫大人再这方面还是很明智的。
“婷儿!”
身后传来徐承风的声音。
阮筠婷回头看去,就见徐承风手持马鞭,身着软甲,踩着轻便的皂靴如风一般闪身到了自己面前。
“这么乱的地儿,怎么不好好在马车里呆着,竟出来乱走!”徐承风张口便是训斥,眼神满含关切的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无碍,才放缓了语气道:“这里不比在家中,如今队伍里头有五百护军,都是热血汉子,还有西武国的护卫,那群蛮子更是粗人,他们那里见过你这样容貌的女子?你没事的时候不要离开马车,呆在莫大人身边自然没事,莫大人不需要伺候的时候你也尽量呆在帐篷里。”
阮筠婷睡的迷迷糊糊,到此刻脑子才开始运转,听明白徐承风话中的意思,心里一暖,笑道:“我知道了,不过表哥不用担心,兵士都是人,又不是禽兽,不会活活吞了我。再者说我是皇上钦点随行的唯一女眷,他们若不想丢了脑袋,自然不敢怠慢。”
徐承风横了她一眼,“就你道理多!”拉她的袖子就要下去。
阮筠婷指了指后头那个很大的村庄,道:“那是什么地方?”
“王家庄。”徐承风随口回答一句。半晌像是反应过来,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筠婷嘻嘻笑道:“表哥,咱们这么多的人,路上人吃马嚼的用度一定不少,带来的东西够么?”
徐承风冷着脸:“够了够了,再说不够自然有负责采买的专人去。你可不要乱打注意。”
她很像喜欢惹是生非的样子?阮筠婷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好容易离开了梁城,出来了想随意走走罢了。若是不成就算了,我又不会真的自个儿跑去。”她也不傻,这里可不比梁城。身边没有保护的人跟着,出去极容易招惹麻烦。
“你知道就好。”徐承风无奈的叹息,道:“我待会儿派个信得过的护军。一路上专门负责保护你。我虽然有心,可一个人能力毕竟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这护军与我交替着来,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也不错。阮筠婷闻言感激微笑,“多谢表哥。”
“你呀!”徐承风轻点她的额头:“都定了亲的人了,怎么没个稳当的样子。”
两人回了营地。阮筠婷吃了半个馒头和一些煮熟的青菜,便去莫大人的营帐伺候笔墨。她毕竟不是丫鬟,又是出门在外,莫大人也不多劳累她,见天色暗了就让她回去歇着。也是体恤她舟车之苦。
阮筠婷白天颠簸了一整日,到现在身上疲累,反而睡不着,躺在毯子上,仰头望着帐篷的顶端,夜色透过白色的帐子照射进来,在眼前形成深蓝色的朦胧。
就在阮筠婷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帐篷门口有轻微的衣裳摩擦声音。好似有人正在走近!
阮筠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潋滟的翦水大眼因为恐惧而大张。但是她没有轻举妄动,若来人真的是歹人,她贸然出声怕是立即就要被人收割了性命,不如等待时机……
正如此想,突然感觉到那人进了帐篷,在自己身侧蹲了下来。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给阮筠婷造成了极强的压迫感。
黑暗中。阮筠婷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脸,被惊吓所左右的思维也在飞快的运转,寻找最有效的自保之策。
谁知一声低沉如古琴般悦耳的熟悉声音,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在耳畔传来。
“婷儿,是我。”
阮筠婷惊愕的坐直身子,同样压低声音道:“萧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帐篷中没有点灯,阮筠婷也不敢点灯,怕叫外头的人瞧见他这里有人。借着夜色,她看得到萧北舒身上穿着的分明是护军的软甲,见惯了他潇洒如风挺拔如松的身姿,如今再瞧他一身软甲,难掩的阳刚之气就再也无从掩饰。这个男人,和该就是该穿上一身戎装,才不愧了上天给了他的气势。
再细看,他的脸好像变了个样子,不过脸上再如何变,身姿和说话的声音是不好作假的。阮筠婷这才放下了心
“你什么时候成了护军了?难道是你玩忽职守,被山长撵了出来,不要你去了?”
听她如此语气,看着黑暗中她如雪的娇颜,萧北舒笑了,易容过后的脸因为这一笑容而先的僵硬,温柔的看着她,只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
咯噔一下,阮筠婷心下一跳,旋即冷着脸低声训斥道:“萧先生未免太过于儿戏,你私自离开梁城无所谓,可易容改扮混在护军之中,若追问起来可就不好玩了。你就不怕莫大人将你关起来?你一句来看我,我可担不起。”
阮筠婷如此严肃,萧北舒也不恼,笑容反而更深了:“你关心我?”
“你……”今日的萧北舒好像跟从前不一样。明明是黑暗的环境,她却能明确的感觉到萧北舒灼热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他言语中的诚挚也再不加掩饰。
似乎感觉到阮筠婷的紧张,萧北舒温和的解释:“放心,没人认出我来,徐侍卫还亲点了我来跟着保护你。可见我很让人信任。”
“我表哥说的护卫是你?”
“对。”萧北舒笑道:“这里连个耗子都是公的,我不放心,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你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儿家吃这种苦,我在山上越想越觉得不对,索性跟来近身照顾你岂不是更好。有了我在,你也可以放心了。”
第264章 我自有我的痴缠
如此关心的话,被萧北舒那样平平淡淡的说了出来,好似他为她做的不过是随意拨落肩膀上的落叶,或是为她续了杯香气袭人的热茶。
然而事实上他所做的,又哪里是那么一点?书院的事放下不做,就这么贸贸然的跑了来,可以吗?上一次书院中传出他们的流言蜚语,她发现有人在监视萧北舒的行动,如今出来是不是也要甩开那些监视?他是不是经历了许多危险?在书院虽说不是仆婢成群的伺候,好歹萧北舒也是一代才子,身边也是有小厮和老妈子的,如今却要要混迹于护军之中,跟着行军吃苦,萧北舒的样子看起来虽然不文弱,可也并非是粗鲁的武人,连日赶路,风餐露宿的苦,他怎么受的了?
这一切的缘由,归结起来竟是因为简单的一句话——“我来看看你”。
阮筠婷的心里有很多震动,更有不可言传的一样情绪蔓延,好似轻风吹皱了湖面,留下层层涟漪,扩散开来,将温暖和感动直直传达到了脑海中。若她不知道萧北舒对她的心意,或许她能将他所做的一切推倒朋友情谊上,可如今,阮筠婷动容了。
“萧先生。”阮筠婷低声轻叹:“你这样做,当真是让我担忧了。”
阮筠婷的一句话,让萧北舒一颗心都柔软了。他将下蹲的姿势改为单膝跪地,轻推她躺下,帮她盖好了毯子,温和的道:
“你不必因为知道我的心意就对现在我的作为心有压力。你我是至交好友,且彼此了解。咱们都不是有事藏着掖着的人。我知你,敬你,更尊重你的决定,你若不喜欢我。我也绝不强迫。不过,请你不要拒绝我做任何事,我自有我的痴缠。与你无关,你懂么?”
阮筠婷的话哽在喉咙,萧北舒的性子她了解,若是固执起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上也宁可头破血流的。她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婉拒才算得上真正的“婉拒”,因为她不想践踏他的心。又不想他因为她而涉险。当初,她能坚决拒绝了韩肃,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韩肃只有朋友情谊。现在开不了口,则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她依赖萧北舒,喜欢和他品茗、下棋。一起摸鱼、放风筝、抽冰猴时候的轻松和快乐,这是做不了假的。
犹豫也只一瞬,萧北舒没有等她回答,便起身到了帐篷门口,掀开帘子探了探外头的动静,确定无事后回头低声道:“我就在外头守着,安心睡吧。”说罢闪身出去了。
阮筠婷原本只躺着望着帐篷的顶端,此刻却将目光转移到帐篷的门前。外头月色明亮,一个高大的人影投射在帐篷上。就犹如一道标杆,一丝不苟的伫立在那里,守护着她的安全。
阮筠婷心中那种异样的情绪又有些扩大,她安心睡觉的时候,他却在熬夜,放下好好舒坦的日子不过。放着受人尊重的状元先生不当,却跑到这里来做一个人人可以使唤的无名小卒……
阮筠婷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再次清醒时候,帐篷外已经传来人声轻语,远处的溪边有晨起洗漱的兵士传来的笑谈声。起身,穿上昨日那身鹅黄色的纱裙,长发不耐烦梳复杂的发髻,也不想戴沉重的首饰,索性编成了一条长辫子垂在胸前。
阮筠婷收起小镜好笑的想,反正许多小丫鬟也都是这个打扮,她是皇上钦点来服侍莫大人笔墨的,也算半个丫鬟,如此打扮没错。
将简单的行李收拾好放在一旁,方便稍后兵士收拾,阮筠婷拿了帕子和茉莉花膏脂离开了帐篷,想去溪边盥洗。
朝阳升起,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野花野草都被蒙上朦胧的轻纱,空气中有清爽的青草香气,让阮筠婷突然想起那个总是喜欢爬树或是躺在草地上染了一身草香的人。
左右看看,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阮筠婷狐疑的向小溪走去。
五百护军和西武国的侍卫们分工明确,有收势行装的,有生火做饭的。但营地总归不大,阮筠婷穿过营地的鹅黄色身影袅娜轻盈,丰姿曼妙。油亮的辫子反射阳光,和白瓷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瞧了就挪不开眼。
那人却不知自己的出现引来的多少注目,一颗心都放在前方被洒下粼粼光芒的清澈溪流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看什么看,还不干活!”
阮筠婷被唬了一跳,猛然回头,却见徐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