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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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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兰舟虽然神智有些不清楚,但费力想了想,仍旧将陈表的话消化了,私放天牢重犯,嫁祸给吕国公,还查抄了过了国公府?怎么可能,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当时,他被吕国公鞭打折磨的已经绝望了,被扔进柴房昏迷之前,他还想过以阮筠婷的性子必定会想尽办法来救他,或许会亲自来求吕国公,又或者会去找裕王,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一个寻常女子能想到能做到的,也都是他不希望发生的。

可是现在,他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显然阮筠婷那一套“大逆不道”的做法已经成功,不但救出了他,还漂亮的给了吕国公当头一击,相信“嫁祸”给吕国公的罪名定然不小。

君兰舟疲惫的闭上眼,他真的低估了她。她能承担如此风险来救他性命,他也真心为之动容。

徐家虽然有门禁,好在红豆的爹所守的西后角门到达静思园之间并没有隔着任何一道门,一路小心的避开巡查的家丁,不多时就回到了静思园,婵娟和赵林木家的见了浑身伤痕的君兰舟,惊吓自不必说。

陈表将人放下便告辞了,屋内只剩下阮筠婷、婵娟和赵林木家的,还有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不知道是睡是醒的君兰舟。屋内原本有淡雅的幽香,此刻都被血腥味取代,看着他遍体鳞伤,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脱了沉重的甲胄,阮筠婷只穿了里头藕色的对襟棉袄和长裤,偏身坐在床畔。接过婵娟递来的湿帕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擦脸,也不知是因为负重太累还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手不停的抖。

仔细避开他左脸上的鞭痕。阮筠婷低声道:“你且忍耐一下,待会儿郎中就来了。”如果治不好,年纪轻轻的就毁容了可怎么办?

婵娟和赵林木家的望着床上那位一身伤痕却俊美异常的公子。再看自家姑娘红着眼眶,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悄然退了下去。

“你救我做什么。”过了许久,君兰舟望着阮筠婷,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让我死在那,裕王爷必定。会去跟吕国公算账,你,你从此除掉一个劲敌,就可以,自由了。”话音落下。他闭上眼喘息起来,好似说一句话都费劲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体状况竟然急转直下。

阮筠婷原本焦灼的心,被他一语点燃了莫名火气,扬起手用力拍了一下床沿:

“君兰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不喜欢徐家吗,这次正好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问题。为何,还要冒险。”君兰舟晶莹的桃花眼闪着光。

阮筠婷一直忍耐的眼泪不听话的滑落下来,她的表情却仍旧倔强:“是,如果你死在吕国公府,我可以一箭双雕,让裕王收拾了吕国公。除我隐患,又能让皇帝治裕王的罪,报当初强迫赐婚给我的仇。可是这一切建立在你的牺牲上,我怎么会要!那样的自由是血腥的,我宁可不要!”

说到此处,阮筠婷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几分软弱:“听表哥说你被抓起来,我真后悔当时听了你的话,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绝顶,计谋无双,一定有办法自保,没想到你会……君兰舟,你这么说,是不是被鞭打被关柴房的时候都在怨我恨我?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救你,会利用你去收拾吕家!?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君兰舟叹息了一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以沾染血污冰凉的左手握住阮筠婷的手,闭着眼,极疲惫的说:“我,没想到,你会想这样的办法救我出来,我本以为,你会去求裕王。与其,与其被裕王爷救,再被皇上砍头,我还不如死在吕家,那样至少对你,还有一些帮助。”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君兰舟冰凉的手背上,阮筠婷低下头,“你若是死了,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中。我本以为能够救你就已经很好,可是看到你被他们打成这样,我,我真恨不得被抓的人是我。对不起,兰舟,我太自私了,不该让你去,不该让你去的……”

君兰舟看着阮筠婷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心知她真的吓坏了,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

“姑娘,李大夫来了。”

门被推开,红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

看到君兰舟握着阮筠婷的手,红豆一愣,连忙别开眼。

阮筠婷却没想那么多,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将位置让开,让李圣手为君兰舟诊治。

李圣手医术很是高明,虽然比不上水秋心,可于解毒下毒之上颇有研究。这些年,他与水秋心过从甚密,知道君兰舟是水秋心的高徒,所以见了信物,便一口答应了红豆,悄悄的跟着她进了徐家。若是搁在别人身上,这种事他是不会管的。

将君兰舟扶起来,斜靠着软枕,检查了他身上的外伤,又诊了他的脉。李圣手的眉头紧紧皱起,一字一顿的说:“身中剧毒。”

“什么!”阮筠婷闻一抖,险些站立不稳,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消化了那四个字,低头看向面色平淡的君兰舟,咬牙切齿的道:“他们怎么敢给你下毒,怎么可以给你下毒!”

君兰舟的脸色已经呈现灰褐色,闻言扯动嘴角,似乎在笑,低声道:“毒是我自己服的,我不想,不想让裕王救,左右是个死,不如死的……死的有用些,索性成全了你,就算做个好事,你也……”

“啪——!”

君兰舟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阮筠婷已经怒极的一巴掌抽在他没受伤的那半脸颊上,力道不见的多重,却打的他俊脸偏在一边。

第299章 处子之血

“你敢死就给我试试看!就这般不信我吗!君兰舟,你竟然自戕!想死是不是?我现在杀了你,然后我再去死!”

阮筠婷抬起手,盈满泪水的晶亮双眼狠狠瞪着靠在缎面软枕的君兰舟。

他的脸色已呈青褐,绝色容颜带着死气,左脸颊上两寸长的鞭痕,破坏了整体美感。平日含着智慧和潋滟波光的桃花眼,此时正温柔的看着她,好似一个母亲,看着自己使性子的孩子,那么包容,那么温暖……

手僵在半空,再也打不下第二下,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她不想失去他,此情无关风月,只是单纯的不想这世界上没有了他。她恨自己为何那样自私,竟然将他害到了如此地步,更气自己无用,紧赶慢赶,还是迟了,若是早一些,赶在他服毒之前将他救出来不就没事了?

所有的悔恨无处发泄,对自己的厌弃已经到了极致。阮筠婷扬起的巴掌没有再打在君兰舟身上,而是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她自己也被打的偏过脸去,白皙如玉的脸上指痕渐渐浮现。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样,君公子心里也不好受啊。”红豆和婵娟一左一右拉住她。

君兰舟则是情急起身,却因为力气不足而跌回床上,气若游丝的叫了声:“婷儿。”俊脸因为心疼和忍痛扭曲。

阮筠婷的手捂住嘴唇,眼泪如珠成串的滑落,呜咽着哭出声来。“兰舟,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刮我的骨啊,你若是死了。我定要跟着去的,我怎么能让你为我丢了性命。”

说出这样的话无关情爱,而是她的良心无法原谅自己。她当真太自私。也太依赖他了,如果当时再静下来好生想想,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呢?退一万步来说,她宁愿自己一死,也不想连累了他,兰舟在服毒之时,心里再想什么?是不是将她当成贪生怕死的小人。觉得她不会救他?一个人能舍弃自己的生命,可见当时的情形已经坏到让君兰舟这样聪明的人都觉得绝望了。他用这种方法来成全她的自由,与要她的性命有何区别。

阮筠婷的悲伤感染了几人,红豆和婵娟也险些落了泪。

李圣手回过神来,叹息道:“姑娘不必着急。小可不才,若说治病救人的功夫自然敌不过水神医,可制毒解毒方面还算精通,君公子身上的毒并非无法可救。”

阮筠婷闻言一喜,被泪水冲刷的更加晶亮的双眼饱含希望的看着李圣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这毒是南疆那边传过来的,名叫墨思,中毒者会血液凝固而死。”

“既是能说出来处作用,李大夫自然有解毒的法子。请一定要救救兰舟。”阮筠婷说着就要行礼。

李圣手连忙双手搀扶,道:“想来君公子请了我来,必定心里有数了,要解墨思不难,我恰好知道解药。不过这药不是服用的,而是用来泡药浴的。将解药置于热水之中。中毒者每日浸泡两个时辰,连续三日便可将毒性解去七成,余毒则要靠平日慢慢调养,少说也要半年才能痊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其中一位药引,很是困难,每次药浴,都需用处子之血半斤混合其中,且三次药浴的处子之血必须出自同一人身上。”

提起处子二字,李圣手有些尴尬,毕竟面前的都是姑娘家。红豆和婵娟也红了脸,心里暗道这药方真是古怪,血就是血,和是不是处子有何关系。

阮筠婷现在无心去想其他,听说有法子能救君兰舟,立刻道:“这不难,用我的血便是。”

李圣手摇头苦笑道:“姑娘,你大概不知道取血的困难,想一次性取半斤血,须在腕脉上割破很大的一个伤口,伤口小了取不够半斤血酒会止血,那样还要多挨一刀,伤口割的大了又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姑娘家谁不爱美,身上无端端多了数道伤痕,又是在手腕那种地方,难免遭人非议……”

在一旁听了半晌的婵娟闻言,咬了下嘴唇,道:“姑娘,用奴婢的血吧,伤口大小的都不碍事。奴婢出身微贱,不在乎这一条命。”

“不,还是用奴婢的血。奴婢身子比婵娟健壮,而且奴婢也不在乎疤痕。”红豆也抢着挽起袖子。

阮筠婷感激两婢女的忠诚,却不能自己救人反而取她们的血。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况且,她所接受过的教育里,没有一条说过人命分贵贱,她就是金枝玉叶,连条伤疤都不许有,丫鬟们摊上惹事的主子就活该倒霉。

“李大夫,还是用我的血吧。”阮筠婷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如新雪初凝光洁如玉的皓腕。

红豆一看急了,忙道:“姑娘,使不得啊,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自个儿挨刀子,落下疤痕可怎么好!还是用奴婢的血,奴婢不怕有疤痕。”

“说的什么话,奴婢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阮筠婷拿出威严来,道:“红豆和赵嫂子出去预备热水,婵娟去我的小库房帮李大夫凑齐药材。没有的速速来报。听我的吩咐,快去。”

婵娟和红豆对视一眼,想要再说什么,却碍于阮筠婷的威严,只得叹息着退了下去。而此刻的君兰舟已经完全昏迷不醒,脸色难看呈现难看的深褐色。

李圣手先给君兰舟施针,随后命红豆取来一个白瓷的大碗,又从药箱中找出几个瓶瓶罐罐,倒出空各色药粉药丸置于碗中,最后,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

“姑娘,忍着点。”

“等等。”阮筠婷回头,对紧张的咬着下唇的婵娟道:“你去小厨房,把前些日表哥放在这的烧刀子倒上一小碗来。”

“是。”婵娟奔去招办。

李圣手笑着摇摇头:“姑娘不必害怕,我这把刀锋利无比,划个伤口不会很疼的。无需饮酒麻痹,而且饮了酒,药性就变了。”

阮筠婷只是微微一笑,她只是想消毒一下而已。

待婵娟将酒拿来,阮筠婷便用帕子沾了酒,仔细擦了擦左手的手腕。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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