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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有风轻拂,抖落了梅树枝头的点点白雪,洒落在阮筠婷周身,阳光下她的白雀羽夹银线大氅仿佛反射阳光,泛着七彩霞光,将她秾丽容貌衬得越发脱俗冷艳。
公孙琸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和欣赏,转而道:“改日我定要为你好生画上一幅。”
阮筠婷当然知道他说的画上一幅是正经的画,定非**,笑道:“四哥丹青妙笔,我求之不得。”语气稍微顿,幽幽的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我不恨他。”
“那你还当众休夫?”公孙琸不信的道:“可别与我说什么你是为了他前途着想,糊弄旁人的话我不听。”
阮筠婷莞尔:“正如他又他的执着。我亦有我的。”
“你的执着为何?”公孙琸不相信一个闺阁女子还能有什么远大理想。
阮筠婷笑道:“不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也多亏之浅他愿再娶琼华公主,我才看清他的本质。”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公孙琸低吟两句,摇头笑道:“你的想法,还是小孩子想法。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感情?不过为兄支持你便是。”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娶她,让他去觅那个一心人?
在相府用罢了午饭,阮筠婷便随老太太启程回府去了。回程的马车上,阮筠婷望着微合双目面色不愉的老太太,心下略喜。看老太太的脸色,怕是今天的事情难成。丞相夫人说不定说了什么惹了老太太不高兴。
不过,阮筠婷的心里还是感激老太太的用心的。毕竟,她是真的关心她。
“老祖宗。”试探的叫了一声,阮筠婷迟疑的握住老太太搭在膝头苍老的手。
老太太仿佛才回过神,回握住阮筠婷柔若无骨的小手,笑着道:“婷儿莫担忧,外奶奶会给你谋个好亲事,定然不会让你将来嫁到夫家去受气。”
“外奶奶……”阮筠婷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丫头啊,外奶奶老了,怕也是折腾不了几年了。能办的事,我定要在有生之年办完了才能不留遗憾的走,否则将来到了地底下,我无颜见老太爷,也无颜见你母亲啊。”
“老祖宗乱说什么。”阮筠婷眼泪险些落下来,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您身子硬朗的很,还要长命百岁呢。”
“傻孩子,人总要死的。”
“呸呸呸,老祖宗今儿是怎么了,越是不让说,越是说那些不靠边的话来吓唬我,惹我哭。”阮筠婷靠着老太太肩膀用袖子擦眼泪。就算老太太为了徐家的总体利益放弃了她许多次,但现在,起码是此时此刻,阮筠婷相信在这个狭窄的小马车里,老太太对她的心,完全是一个祖母为了孩子的担心。
她许是觉得自己年岁大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将来若是突然辞世,她和岚哥儿的婚事落在那些舅母手里会草草的办了……
思及此,阮筠婷越发觉得难过,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的无奈。谁没有年华老去的那日呢?再想想自己,未来兴许还不如老太太。想想,便觉得难过。
像是为了印证老太太在马车上的那些话,回府第二日,老太太便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才一宿脸颊就塌了下去,脸色也灰白的很。
老太太这一病,当真吓坏了所有人,韩斌家的这等忠仆自然不必说,长房、二房和三房所有人都齐聚在松龄堂侍疾,最后还是大太太做主点了三个儿媳留下伺候,将三老爷和哥儿姐儿们都打发回去该上朝的上朝该上学的上学,松龄堂才安静下来。
阮筠婷穿了书院常服,披着那日老太太给的白孔雀羽的大氅,面色肃严的走向府门。红豆和婵娟跟在后头帮她拿着书本。
“怎么办,君公子的药才开始吃还有效,怎么今儿早上起来姑娘又吃不出味道来了。早饭也没进几口。”
“姑娘是跟着老太太着急了。”红豆道:“老太太的松龄堂这会子有三名太医坐诊,不如……”
阮筠婷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们不要胡闹,我的病不打紧,老太太那里现在乱的很,你们且不要去惹事端,没的叫人抓住了把柄。我不在府里,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们。”
阮筠婷虽没有明说,可她明摆着是说三太太无疑。
今儿一早,馨岚居那边就有人在乱传谣言,将昨日老太太带着她去丞相府见丞相夫人的事编排了一通,又说她如何如何出糗,惹的老太太如何的不高兴,老太太是一怒之下才病了。
虽然谣言可笑,可到底是将矛头指向了她,若她的丫鬟现在去请太医来看病,保不齐会被三太太折腾。
“姑娘放心,我们会安分呆在家里,不会出去惹事。”
“那就好。”
阮筠婷阮筠婷转回身继续前行,路过静思园大门的时候,驻足向里头瞧了片刻,刚预备离开,就见三太太带着常妈妈迎面而来。
见了阮筠婷,三太太撇着嘴冷冷一笑,气冲冲上前来疾步迈出门槛,在阮筠婷面前哼了一声:“老祖宗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仔细你的皮!三老爷现在被你气的头风病都犯了,直嚷嚷着要冲去静思园将你这搅和的家宅不宁的孽障赶出去,我不拦着的话,你现在早回长街讨饭去了!”
“是么,那我多谢太太了。”阮筠婷翻了她一眼。老太太这会子病着,她也没心思与三太太整治,若吵嚷的大声了,外人也会说她有错,毕竟三太太是她的长辈。
三太太无语的眨巴眨巴眼,好似全力以赴挥拳出去,却一拳打在了棉花团上。她本想趁着老太太卧病寻个错处罚了阮筠婷,却没成功。
“你们回去吧。”阮筠婷回身接过书本,大发红豆和婵娟回去。自己给三太太福了一礼先行离开了。
三太太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那件白色泛着七彩光泽的大氅很是碍眼,喘着气一跺脚,才带着常妈妈离开。
过了个年,再回到书院上课,又有许多的姑娘和小爷不来了。姑娘们有的成婚,有的待嫁,大学部加上军事科的阮筠婷和韩初云,姑娘家的竟然统共不超过十五人。少了她们的莺声燕语,大学部的院落也觉得冷清了许多。
午膳是阮筠婷和韩初云一同用的,味同嚼蜡的她只随便吃了两口。韩初云见了担忧的道:“你那病害没好呢?”
“还没,不过药也吃了不少,该好了。”
韩初云同情的望了她半晌,低叹了一声,“世子妃前儿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告了你一状。”
“啊?”阮筠婷惊愕的抬头看着韩初云。
韩初云咬着筷子半晌,方道:“她说你推了她。”
第398章 亲人回来
“那太后如何说的?”
“太后能说什么。世子妃毕竟出身大家,是名门闺秀,她哭哭啼啼的,太后就已经信了八成,不过也说要查证之后再做定断。后来肃哥儿来了岔开话题,太后便在没有提这件事,但可能已经上心了。”韩初云担忧的望着阮筠婷,“我母后那个人,经历宫里那些事情多了,对这类直接陷害的事情很是深恶痛疾,你自己有个底。”
“我知道了,初云,多谢你提醒。”阮筠婷微笑着道谢。
韩初云见她只有最开始时的惊讶,后来并不焦急,问道:“你想到法子了?”
“并没有。不过世子妃现在不是没事么。再说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太后是聪明人,应当不会深究此事的。”
“你啊。”韩初云轻点她的额头一下,道:“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我得知了消息,急得什么似的,你可到好,倒是没事人一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阮筠婷便笑着打趣:“是是是,多谢你了,公主殿下。”
“你这小蹄子……”
两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名门闺秀,竟放下碗筷笑闹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到外头,许多学子们听了都是微笑。送饭来的老妈子和小丫头也是跟着笑。
戴明与韩肃同时望向厢房,这时候她们心中所想的却是相同的。他们曾经,都是有资格去那间厢房,与阮筠婷说笑的。只是现在,他们都失去了资格。
“阮姑娘。”
正当这时候,萧北舒身边一名常随到了厢房外。
阮筠婷闻声披上大氅,推开房门疑问的看着他:“什么事?”
“萧先生请您去竹居一趟。”说着行了个礼,先行退下了。
书院中人都知道阮筠婷擅音律,萧先生又是个最喜爱音律的,两人共同语言多,也不觉新奇。
韩初云道:“你快些去吧。”
“那我先走了。”
阮筠婷与韩初云告别,戴好了大氅后头的风帽离开厢房,一路上遇上书院的学子,相识的便颔首质疑。
戴明和韩肃这时,竟不约而同的快步离开。等二人同时到了转角处,看着阮筠婷窈窕的背影沿着蜿蜒小路走远,才同时松了口气。
韩肃记恨戴明为了迎娶琼华公主而伤害了阮筠婷。戴明也知道自己这妹夫心里一直都有阮筠婷,对菲姐儿不上心,对韩肃既是情敌,又有些尴尬的仇怨。但此刻,他们的心情,也只有彼此能理解了。
阮筠婷熟门熟路的来到竹居前推门而入。
“萧大哥。”
萧北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婷儿?进来吧。”
阮筠婷径直上了台阶,推开屋门,一股淡淡的松柏香和着暖意扑面而来,让阮筠婷冰凉的身子一抖。方才不觉得冷,乍然到了暖和的地方,反而觉得冷了。
“萧大哥,有热茶么,快给我倒一盏。”阮筠婷搓着手绕过屏风到了里间,一抬头,愣在了当场。
萧北舒穿了身深褐色缎子的棉直缀,盘膝坐在暖炕上,在他对面的,却是身着浅青色单衣,面容绝世,鬓发雪白的中年男子。
“水,水叔叔?”
水秋心薄唇弯成一个温暖的弧度,笑着对阮筠婷招招手:“婷儿,过来。”
“水叔叔!”阮筠婷喜上眉梢,快步到了水秋心跟前,“你回来了?几时回来的?”自上次给徐向晚治了病,水秋心便离开梁城说是去采药了。
阮筠婷当真想不到,竟然会在萧北舒的竹居见到水秋心。
“收到兰舟的信儿,我便快马加鞭的回来了。”水秋心拉着阮筠婷的腕子让她坐在暖炕沿,手指搭上她腕脉,静静的诊了片刻:“不是什么大事,亏兰舟信里说的那般严重,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原本也没什么的,就是上次的风寒痊愈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味觉。兰舟他就会夸张。”阮筠婷甜蜜的笑着,话语嗔怪,人却开怀。
水秋心见她眼含春水的俏模样,先是一愣,随后了然,开怀的笑了,“兰舟那小子。”说着从怀中拿出古朴的红木素面针盒,又从身旁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瓷的小瓶子,以白色棉布蘸了里头透明的液体擦拭银针,道:“将大氅和棉袄脱了,只穿里头的中衣,平躺。”
萧北舒已经沉默的看了阮筠婷许久,闻言站起身道:“我先出去。”
“嗯。”水秋心对萧北舒的态度并不热忱。
萧北舒似也混不介意,对阮筠婷温柔一笑,“我去门口等着,有事随时叫我。”
“好,萧大哥披件衣裳,外头冷。”
萧北舒闻言,取了挂在屏风上的大氅披上,这举步离开。
屋内没有旁人,阮筠婷穿着中衣和绸裤躺在暖炕上,由水秋心专心为她施针。
“水叔叔,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还是要走,不过打算住一阵子,至少等你身子痊愈了在走。”
“如此甚好,你若留下,岚哥儿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水叔叔,要不要我叫岚哥儿来?”
“不用。我落脚之处在洋人教堂,岚哥儿想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