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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老太爷如何也想不到,他为了师傅而给皇上闹的事,竟然成了姬家灭门的直接原因,若他泉下有知,必然会后悔。““后悔也晚了。”
阮筠婷和君兰舟此刻面色都很沉重。
红豆这时拿着阮筠婷说的那件月白色杭绸道袍过来,君兰舟便听话的换上了。阮筠婷见他穿着大小正合身,心里总算好过了一点,“既然姬老神医在养心小筑小住,不如你也留下吧。”
君兰舟本想说要带姬老太爷回他的府邸去,但一想自己正好想念阮筠婷,这个机会当然要利用,便颔首。
阮筠婷又叫红豆去将君兰舟从前住的院落收拾出来。
君兰舟叹了口气,道:“我赶到的那天,师尊也才赶到,闭关了二十年的老人家,原本欢欢喜喜的以为要见到亲人了,想不到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一幕……我自我介绍之后,师尊才认识我。随后我处理榆曲山的丧事,师尊则是离开了一阵子,等我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才回来,提出跟着我来大梁城。”
阮筠婷点头,“他是你的师尊,现在榆曲山出了事,他也没地方去,就留下他吧,正好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请教他老人家。”
“嗯。”君兰舟疲惫的笑。
阮筠婷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否则也不会真正表现出来这副样子。
“你去休息一下,我现在去预备晚膳,等可以吃饭了再叫你。”
“好。”
君兰舟不跟阮筠婷客气,拉过她的手亲了一口。
阮筠婷温柔的笑着,直到他下了台阶离开院落,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逝,转为凝重,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发了好一阵子呆,才去了小厨房,由灶上的婆子帮忙,做了一桌的菜。
“红豆,去叫君大人来用饭。赵嫂子,陪我去跨院请姬老神医。”
“是。”
阮筠婷为姬澄碧安排的是外院一处清新别致的小院落。院子不见得大,但胜在清新雅致,几株紫薇花开的茂盛,翠色中大团的紫红色花朵,艳丽的犹如天边的晚霞,成为这园中最靓丽的颜色。
阮筠婷站在院门前,命人进去通传——往往世外高人都有些怪脾气,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多时,就见姬澄碧换了身铁灰色的细棉布道袍走了出来。他鹤发童颜,目光平和,冲淡安详,神态中虽然有些伤悲之色,却并无多少波澜,仿佛世间的事情都已经看淡看破了。
就见他闲庭漫步一般走来,明明不见疾走,却很快到了眼前,就像是会缩地成寸的法术。这种身法,她只见水秋心和君兰舟用过。想来是他们独门的功夫。
“姬老神医。”阮筠婷恭敬的行礼。
她贵为西武郡主,却对一个江湖中人如此恭敬,院中和随行的下人都很是惊讶,对这位鹤发童颜的老神仙也重视了起来。
“端阳郡主。”姬澄碧颔首。
“饭菜已经备下,请姬老神医移步饭堂。”
“请。”
阮筠婷便引着姬澄碧到了前头,才刚一进院门,就看到君兰舟站在门前。
“师尊。”君兰舟行礼。
“嗯。”
姬澄碧应了一声,看向君兰舟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喜爱。
三人进屋落座。
食不言。不过君兰舟看得出姬澄碧吃的很香,相处这些时日,他发现姬澄碧是一个对吃很讲究的人。
用罢了饭,洗手上茶,下人们将桌子清理过后,姬澄碧才道:“如今本门就只剩下你,神医见死不救的衣钵定要你来继承。师尊已经老了,再没精力去管那么多的事,只能在医术和武功上指点你一二。”
君兰舟闻言站起身,郑重的道:“多谢师尊,我一定不辜负师尊的厚望。”
“嗯。”姬澄碧捋了捋银须,“既如此,改日就开始学起来吧,历代的‘见死不救’都是师门之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选拔而出的精英,我之所以将衣钵传给你师父,而不是传给你师伯祖和师伯,就是因为他们的医术尚佳,却不够格,等了又等,才等到了你师父那样的人才。不过现在也没得挑了,我还能活多久?兰舟,你定当尽力而为,可不要砸了咱们‘见死不救’的招牌。”
君兰舟听的汗颜,但也热血澎湃,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是,全听师尊吩咐。”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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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地处南方,天气潮热,虽才刚巳时,已经是骄阳万里,晴空碧蓝万里无云,可以预见今日又是一个大热天。
韩肃穿着黑色绸裤,黑色软靴,上身打着赤膊,正在场院中练戟。他为了锻炼体力和臂力,特地命人打造了这柄玄铁的戟,每日都要舞上两个时辰,风雨不误。
景升拿着梁城来的信到了场院时,韩肃正将玄铁大戟舞成一片银花,看得他目不暇接,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韩肃眼角余光睨景升一眼,见他手中有信,遂收招断式,笃的一声将大戟戳在地上。
景升一吐舌头,忙上前来行礼:“王爷,奴才不是有心打扰的,实在是您的招数又精进了,奴才看花了眼……”
话没说完,手中的信就被韩肃抽走了。
景升闭了嘴,低着头等吩咐。半晌没听见韩肃说话,禁不住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
自家王爷,居然笑的跟朵牡丹花要开了似的!景升惊愕的张大嘴,随后腹诽,定然是端阳郡主的来信,否则王爷哪能乐成这样。
第552章
韩肃将信上的内容看了又看。信是阮筠婷亲笔,内容的毫无文采,都是平日里说的那种大白话——“善堂里种田很辛苦,我只除草一下午就已浑身酸疼……看着孩子大口吃饭,我不自觉也多吃了一碗。……兰舟说时机成熟,善堂要再开几间,他正筹划着,不过前一阵受了伤还没有好,我劝他缓缓他偏不听……姬老神医医术出神入化,才吃了几日他的药,我身子就好多了,他对我就如对自己的孙女,和蔼可亲的很……”
韩肃每日殚精竭虑的对付皇帝才刚派来的监军,还要制造对峙的假象。他总担心这个谎言快撑不住多久了,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现在若与皇帝开战,无法保证必胜,事关生死,他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在彭城生活,生活中最最缺少的,便是生活的味道,可阮筠婷的这封信,恰恰好将生活中的层层面面展现给了他,比戴雪菲诉说衷肠的家书要让他开怀的多。
虽然,字里行间看得出她对君兰舟的好,还看得出她在告诉他他们二人并没有因为之前刺杀的事心存芥蒂,一封信虽然写的寻常,厚厚一十几张纸的琐事,可其中的意思和做用却是很重要。
韩肃仍旧很开怀。他关心阮筠婷,他无法亲眼看到她的生活,只能从牛山和张义送来的消息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现在这些事情由阮筠婷亲自写给他,远远要比从旁人哪里得到消息让人身心愉快多了。
韩肃将信折好重新放进信封,随手将大戟交给景升,拿了搭载兵器架子上的绸衫披着望屋里走去。
那大戟重近百斤,景升哪里拿得动?龇牙咧嘴的扶着那戟放在地上,好歹没让这铁家伙摔在地上。随后追着进了屋。
“王爷,水预备得了。奴才伺候您擦身。”
“你去磨墨。”韩肃接过景升手里的软巾自行擦身,随后道:“你觉得像见死不救那种的神医,会是对人和蔼可亲的吗?”
景升那小银勺往砚台里舀水,因为思考而放缓了动作,认真的道:“王爷,奴才也不太懂,不过感觉见死不救那一脉的人,好像都是眼高于顶,若不是有特殊远远,很难叫他们好生对待。更不要说和蔼可亲了,这四个字和‘见死不救’根本不沾边啊。”
“所以本王才觉得奇怪。”韩肃若有所思的放下帕子。若不是那见死不救真的是个和蔼可亲的老者,就是其中有蹊跷了。他更偏向于后者。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水秋心孤高的性子。肯对阮筠婷好,是因为和阮筠婷生母的感情。牛山和张义来信说,姬老神医闭关了二十年,和世间基本断了联络,说句不中听的。他入关时皇帝还是他皇爷爷呢。现在都改朝换代了……
韩肃本能的怀疑他,并且觉得这件事或许和神医见死不救一派被灭门有关,也有可能与姬家被灭有关。
“王爷,磨好了。”景升为韩肃展开信纸。用汉白玉的镇纸压好。
韩肃披着杭绸的褂子到了桌边,润色一下,写了回信。
但心中绝口不提对姬老神医的怀疑。反而还表示了万分的敬重,随后分析了皇帝大手笔灭了姬家的行为是敲山震虎,给他们一个警告。有分析了最近宫中妃嫔受宠的情况来看,皇帝已经间接笼络了不少大臣,他们的事情做起来不容易……
才刚写好,将信封用蜡封好,景言就站在门口禀道:“王爷。伏鄂伏将军求见。”
韩肃一愣,随后笑了。将信递给景升让他快马加鞭送去梁城,又将衣裳整理一番,便带着景言快步迎接出来。
“伏兄!”
“哈哈,文渊。”
“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说的什么话,伏兄能来,我荣幸之至,快进来说话。”
……
两人寒暄着进院子。
院门正对着的芭蕉树后头,便有一个黑影闪身没入了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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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兰舟的策划和安排下,初秋来临时,“归云堂”已经开遍了大梁城周围的大小县城共十三个。
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但有那么多的人得到了帮助,这事情做的就有意义。君兰舟和阮筠婷忙碌起来,也将先前的悲伤渐渐地抛在脑后。大笔银子的开销,迫使君兰舟更加努力的经营归云阁,同时还要忙着撤出阮筠婷的那份资金,还要跟着姬澄碧学习医术和武功,日子过的极为忙碌充实。
如此付出,换来的是归云堂名声大噪。在内忧外患国库吃紧征缴赋税加重的时候,民间却出现了这样专做善事的地方,在老百姓心目中,“归云”两个字不在是从前关于归云阁那等达官贵人才去的了的奢侈地方,更多的,归云代表了善念。
正当街头巷尾关于归云堂的议论如潮水一般涌起时,《梁城月刊》连发了两刊特别版,大赞了归云阁幕后的老板,裕王韩肃。
老百姓原本就赞颂归云堂的善举,知道幕后老板是谁的人少之又少,如今裕王爷就是幕后老板的消息一传开,百姓们无不歌颂,更是将裕王爷先前大败南楚国,是战神转世的那个传言有一次传了开来。在民间,韩肃的呼声高涨,在无第二人可以抵挡。
皇帝面沉似水的看过了奏折,冷哼了一声,“这是做什么?积累人气吗?”随手把奏折仍在桌上。
御书房里的几位大臣外加贴身伺候的德泰,连大气都不敢喘。
“西武蛮子未免欺人太甚,管的太宽了!”其中一大臣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的道:“简直惟恐天下不乱。”
皇帝现在已经有九成能确定韩肃有谋反之意,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合理的解决办法,韩肃手握重兵,且大梁城中的京畿卫都掌握在韩肃手中,前些日子还有人来报,他最近与绣剑山庄的伏鄂走的很近。
绣剑山庄虽然与西武关系密切,但到底是独立分开来的两个部分。如果韩肃能拉得绣剑山庄的支持,那大梁才真的危险了。前有韩肃,后有西武,再加上个绣剑山庄。
一个姬家都已经闹得他焦头烂额,要是让这几家合谋起来,事情岂不是麻烦?
皇帝心思百转千回,几位重臣也摸不清皇帝的想法。不敢言语。
过了半晌,皇帝方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都且退下,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