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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岂是池中物?”阮筠婷到里屋去,在床沿坐下,轻轻地拍拍正熟睡的小苁。
君兰舟蹲在床边:“你一个人。要照顾家,还要带孩子,太辛苦了。听我的。明日我就请个老实的仆妇来,专职灶上和洒扫的活计,你就只管照顾小苁。我既然是‘周神仙’,请个仆妇总请得起吧?”
握着她已经变粗糙的手:“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知道他心疼自己,阮筠婷微笑颔首。温柔的应了声好。
君兰舟就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眼看着君兰舟的呼吸变沉重,阮筠婷连忙推开他坐起身,问:“红豆在高掌柜那里学的如何?”
君兰舟坐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亲吻她的脖颈:“还好。毕竟是初学,要慢一些。不过红豆聪明又细心,高掌柜说是可塑之才。”
阮筠婷痒的缩脖子。“别闹。孩子在睡呢。”
“婷儿。”
“嗯。?”
“你小日子还没来吗?”
“还没有。”
提起这个,阮筠婷就有些奇怪,回头问她:“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你身体弱些,调养的就要久一些。”君兰舟也收起心思,抓过她的手诊脉。
半晌才道:“可惜师尊去南方了。不然还可以与他商议一下,难道是我给你开的调养方子不对?”
“不会的。兴许在吃几剂就好了。”阮筠婷推着他躺下,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问:“你说,皇上现在是不是应该察觉咱们没有死了?”
君兰舟笑道:“又没有尸骨,就算火烧的再大,也不可能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皇兄兴许当时悲痛之中想不通,过几日就该想明白了。”
阮筠婷叹了口气。
成年人的尸首难找,孩子的尸首更难找。他们逃脱是想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可是他们没有理由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力。总不能人家别人的孩子活的好好的,他们抓来烧死留个尸首给韩肃吧?
那样,他们会一辈子不安的。
这死遁的漏洞,也是无奈。
“那你说,既然他现在已经察觉了,为什么咱们还没有听到他有任何动静?”
君兰舟笑着一下下顺她披散的长发:“若让咱们发觉,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阮筠婷抿唇,半晌叹了一声:“既然他要搜寻咱们是必然,坐以待毙绝对不是好办法。”
阮筠婷半撑起身,问君兰舟:“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如何反客为主?”
君兰舟凝视她的狡诈笑容。虽然易容之后,模样变了,可是那神态和眼中的精芒,还是他所熟悉的。
“想过,怎么没想过?”君兰舟楼她的腰:“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想到这一层了。
阮筠婷耍赖的道:“你既然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你可是说过有了小苁后什么都交给你,我不管的。”
“谁让我家娘子聪慧呢?”
阮筠婷不耐烦绕圈子,直言道:“若我是韩文渊,得知咱们没死的消息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控制西武国边境。西武国是我的娘家,我们要逃走,最安全的去处就是西武了。只要出了大梁国,他就拿咱们彻底没辙。关闭西武国的边境,就等于瓮中活鳖。随后严密盘查,就不信找不到咱们。”
君兰舟道:“你说的没错。”
“父王能够给大梁国施压毕竟也是有限,且岚哥儿和清歌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正在紧要关头,西武和大梁国之间不能出任何的乱子,所以我猜,岚哥儿大婚之后,韩文渊就会有所作为了。”
“看不出,我家娘子料事如神啊。”君兰舟在她嘴角偷了个香。
阮筠婷白了他一眼,才道:“韩文渊这样纠缠不清,着实是累人累己。这次,不如咱们像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一劳永逸?”
“是啊,想办法,逼他放手。”
阮筠婷知道,在韩肃心里或许对她的执念很深,可韩肃更重视的,是大梁国的江山,是他的皇位,是韩氏一族的传承。
如果有什么事情危及到他的生命,大梁国群龙无首,韩家的江山就要落如旁人手中,四个辅政大臣第一个就要将江山分割了。
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阮筠婷正想着,外头传来韩祁的声音:“姨妈,我回来了。”
阮筠婷忙和君兰舟坐起身,整理好衣裳梳好头发到了外间。
韩祁的打扮也是个寻常百姓家的男娃模样,肩上还斜背着个蓝底白花的书包。今日是他上学堂的第一日。
阮筠婷笑着拉过韩祁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学堂好不好玩?夫子讲的你都听得懂吗?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韩祁笑眯着眼睛,兴奋的道:“父子对我很好,知道我是年纪最小的,我姨爹又是‘周神仙’,父子怕我听不懂,总会问我懂了没有。同学也没有欺负我。姨妈,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上学这么有趣,有这么多的人,而且热闹极了。”
“你喜欢就好。”阮筠婷让他进屋里去,回头对君兰舟笑:“我去预备晚饭。”
“我帮你。”
“你还是看着小苁吧,他也快醒了。”
“那我抱着小苁去帮你。”
君兰舟一溜烟的飞身进屋,将小苁抱在怀里,然后飞身去了厨房。
阮筠婷熟练的生火蒸饭,又转回身切菜。
君兰舟抱着儿子,就站在门口安静的欣赏她的动作,此时他真觉得他这一辈子已经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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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岚和韩清歌大婚的消息,并未曾传到卢县这种偏远的小地方。
阮筠婷却是沉闷了一整日。
她就这一个弟弟,岚哥儿成婚,她却不能在场。
三朝回门之后,他们就要启程回西武国了。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阮筠婷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剁着菜叶准备喂鸭子,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随即院门被粗鲁的砸的咣咣直响。
“谁啊!”阮筠婷站起身,心下凛然,进屋去将小苁用绑带绑在背上。
“开门,我们是衙门的,奉命搜查逃犯!”
来了!
阮筠婷咬了咬下唇,略微佝偻了身子,在手上抹了些泥土脏污,这才快步去开了门:“来了来了。”
进门的是个四个捕快,二话不说就开始搜查。随后便有个中年的捕头,引着一位身着玄色官服的青年进了屋。
阮筠婷低垂着头,眼角余光看到那人振国司的官服,心下的冷已经蔓延到背脊上。在一看那人的脸,她更加纠结了。
君召英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位大嫂,你们家有几口人?我听说,你们是才搬到县城不久的。”
阮筠婷此时无比感谢姬澄碧高超的易容术,她这张脸虽然俏丽,长相却与她本尊截然不同,还比她实际年龄大了十几岁。加上穿着打扮,她就不信君召英认得出她来。
第619章 故意
君召英看着面前的妇人,那身形怎么瞧都透着一些熟悉,只是她的面目太过平凡,神态也小家子气了一些,不像阮妹妹那般从容大气。
君召英又一次失望的摇了摇头,瞧见阮筠婷背上的小苁,随口问:“这孩子多大了?看这位大嫂的年龄,应当还有别的孩儿吧?”
阮筠婷腼腆的道:“回官爷的话,我早些年身子不好,我家相公说我不适合生养,一直给我调养着,好容易趁着三十岁前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说起身子不好,君召英难免想起阮筠婷,同情的叹了口气。
这时搜擦的四名捕快已经到了院子里,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一旁的捕头笑道:“那周嫂子也是有福气的。能嫁给个神医。调养也方便。”
“是啊。”
“神医?”君召英眼前一亮,看向捕头。
捕头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周嫂子的男人是咱们县城有名的神医,背地里人都叫他周神仙。”
“周神仙,周神仙……周?”君召英默念几遍,随即焦急的问:“这个周神仙多大岁数?生的什么模样?”
“周神仙高高的个子,憨厚的长相,花白头发,看着也有四十出头了。”捕头看向阮筠婷:“请问周嫂子,周神仙贵庚了?”
阮筠婷仍旧低垂着头,怯懦的道:“回大人,我家相公今年三十有九了。”
三十九岁啊……君召英失望的低下头,不过个子高,还是花白头发,又是个神医,“罢了,姑且去瞧瞧吧。劳烦捕头带路,咱们去百草堂会一会这位周神仙。”
“是,大人这边请。”君召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向门前。
阮筠婷背着小苁相送,绕过影壁时,小苁却娃的一声哭了。
孩子的哭声惹得众人回过头。阮筠婷帮颠着小苁哄着:“乖乖,不哭不哭。”
君召英眯起锐利的眼,他突然反应过来,从他到来起,并未曾听这妇人叫过孩子的名字,也没听她多谈自己的孩子。
一般的女人。有孩子的不是都特别喜欢与谈论这些吗?至少他家巧儿是如此。如果因为见了官,胆怯不敢多言,那么至少名字不会刻意避开吧。
阮筠婷这会子正着急。孩子突然哭了,不是饿了就是拉尿了,怎么君召英还不走。
君召英问:“大嫂,你家孩子叫什么名字?”
阮筠婷被问的一愣,旋即立马反应过来。念头闪过,疑惑的道:“叫乖乖,大人,怎么了?”
君召英脸红了,“哦,没什么。”原来人家刚才叫的就是孩子的名字。
君召英失落更甚。与捕头和四位捕快离开了。
阮筠婷回屋将小苁放下,原来是尿了,给他洗了澡换了尿布。又喂了奶,小苁就乖乖的睡了。
阮筠婷这才有功夫细想方才的事情,难免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她听了兰舟的话,把凤尾焦琴和火枪都给姬老神医带走了。如果在屋里搜出这两样东西,今日会是什么结果?她被抓回去?被送回皇帝的床上?
如果君召英肯为她着想。自然会答应她的请求,可惜她对君召英没有信心。
阮筠婷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不知道兰舟怎么样了,不过君兰舟聪明绝顶,要想应付君召英,想来也不会露出破绽。
只是,皇帝开始大范围的派人搜查,就说明君兰舟分析的不错,韩肃果然是发现端倪了。
虽说全国搜捕宛若大海捞针,但他们终归是要躲避。
孩子一天天大了,总不能让小苁生活的也不能见光。
思及此,阮筠婷面上有了凛然之色。
看来,需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了。
正沉思着,房门被推开,君兰舟走了进来。
阮筠婷忙迎上去:“你见到英哥儿了?”
“见到了。”君兰舟笑着拥阮筠婷的肩膀和她并肩坐在床沿,先不与她说话,抓了她的双手来诊脉,确定无恙后,道:“放心,我若诚心瞒着他,即便每日朝夕相处,他也找不到破绽。”
“这我相信。”阮筠婷靠着他的肩膀,叹息道:“只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后悔?”君兰舟已经隐约猜得到她在想什么,柔声道:“后悔什么,你并没有错。”
“不,这是我的错。”阮筠婷低声道:“是我思虑不周全,才导致了今日的结果。当日咱们出来时,我就在想韩文渊早晚有一日会发现咱们并未真的死亡,到时候他要大海捞针就让他捞去,找个几年,咱们躲过去了也就罢了。”
阮筠婷抬起头,望着君兰舟:“可是,今日在见到英哥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做错了。”
“你没有错。”君兰舟亲吻她的额头,“是我做的不够好。如果我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你,就不用让你担心害怕,你也不会只想着逃离那个地方。”
阮筠婷的心里像被沾了蜜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