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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马车背后有徐家徽标,他心下着急,旋身而起,如低掠而来的猎鹰,瞬间急射而去,空中踢腾步伐,落在拉车的马背上,手上勒紧辔头用力一勒。
“驭”
随着一声断喝,黄马人立而起,前蹄腾空,身后的马车顿了两顿,也歪歪斜斜的停下,车内又发出一声碰撞声。
两旁百姓大多数惊魂未定,避了开去。也有人看到徐承风功夫漂亮,拍起手来。
粗使丫鬟连滚带爬的先一步到了马车跟前,顾不得给徐承风行礼,就大呼着拉开车帘,“阮姑娘,您怎么样,阮姑娘”
徐承风翻身下马,落地无声,听到“阮姑娘”三个字,心头一跳。望车里一瞧,阮筠婷娇软身子柔柔弱弱爬伏在内,似乎不省人事。
华服少年将手上缰绳甩给身后仆从,一步三晃的到了跟前,笑着对徐承风道:“嘿,想不到你身手不赖。”眼神上下打量,咂舌道:“奉贤书院的?还真是少年英才啊”
听见他故作老成的语气,徐承风心里便是一阵添堵。在见他丝毫没有愧疚,连句关切和欠然的话都没有说,心中火气越发升腾。
剑眉一挑,语气据傲的道:“这位公子马术不精还来街上乱跑,伤了人毫无愧疚之意,竟关心起我是不是奉贤书院的少年英才,可见不自量力且不知礼数”
“大胆”徐承风话音方落,那少年身畔仆从便大喝一声:“你可知我家小爷是何人竟然敢出言不逊”
徐承风冷笑,断声呵斥:“你大胆此处岂容你这疯狗乱叫你也配”
那少年脸色铁青,气结啐道,“好不识抬举爷跟你说句话,那是瞧得起你”
徐承风拳头紧握,杀气顿生。
“还敢瞪我?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打”
“是”
少年随手一指,四五仆从听命冲上前来,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凶神恶煞面露狰狞,两侧百姓见状,均怕事的散开。
徐承风此刻已经怒发冲冠,回梁城至今,还是首次遇上如此不讲道理的纨绔子弟,再加上马车内粗使丫鬟焦急的叫着阮筠婷,隐隐有哭声。他的怒意便再无法克制,一拳便将方才出言不逊的下人打飞了出去,疼的他脸一歪,吐出几颗沾血的牙齿,咧嘴大哭。
其余人见状,虽有惧怕,但碍于自家爷的威严,也只好强冲,徐承风从小随二老爷徐兴邦学习武艺,于沙场历练,功夫大开大合,又岂是几个小喽啰敌得过的?几人眨眼之间便被放倒,唉唉痛呼。
“你,你小子……”华服少年面露惊恐,却还要做出盛气凌人不惧怕的样子,表情甚是复杂。
徐承风额角青筋暴起,紧握双拳,威风凛凛,煞气甚重。
被他如利刃般的眼神盯着,华服少年唬的后退两步,不留神被绊倒,跌坐在地。
孬种徐承风最看不惯这种人,面露嘲讽,痛打他一顿的欲}望更强。
谁知刚要动手,身后却传来一个温软声音:
“六表哥,算了。”
声音微稚,带着虚弱和柔软,虽不高声,却如春雨润入心中,沁人心脾。徐承风转回身,就见阮筠婷半撩起窗帘,只露出脖子以下半张脸。
那少年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素手撩起车帘的美貌少女,眉如远山,肤若凝脂,眸光潋滟勾人心魄,红唇小巧如待人采撷——阮筠婷虽只露出半张脸,可华服少年坐在地上的角度,刚好可以瞥见全部。
徐承风快步到了马车前,担忧的问:“没事吧?”
“没事。”阮筠婷有些头晕,用手一摸,后脑勺上磕出一个软乎乎的大包。
见她脸色难看,徐承风将方才的怒气忘了个干净,担忧的道:“快回府吧。请郎中好生给你瞧瞧。”
“嗯。”疲惫的应了一声,阮筠婷虚弱的靠在软枕上。徐承风与身后众奉贤书院的学生拱手道别,直接跳上马车。
阮筠婷只眯缝眼看了他一眼,因为疲累,也并未出言。大梁国民风开放,男女大防虽有,却也不如从前那般将女子关在闺中。
寻常人家姑娘可以随意逛街,只有高门大户簪缨王族之中还保留着一些陈规。徐承风生性洒脱,不是拘泥礼数之人,况且今日他还为了她打了人……
思及此,阮筠婷张开眼,担忧的道:“六表哥,今日那华服少年身份恐不一般,天子脚下,他敢横行直撞,手下仆从也狗仗人势惯了的模样,咱们怕是惹上麻烦了。”
“怕什么不过是个四肢不勤的软蛋放心,奶奶若问起来,我自然去回了,你别操心了。”
阮筠婷心里有股暖流经过,徐承风虽然少年据傲,脾气也有些古怪别扭,可人却是极好的。感激展颜:“多谢表哥。”
看她如花笑颜,徐承风脸上发烧,别扭的撇嘴,“笑的难看死了,不会笑就别笑歇着”
真别扭阮筠婷莞尔,果真依言闭上眼。
徐承风见她不与自己说话了,反倒觉得失落。
阮姑娘的马儿受惊,在外头受了惊吓的消息在府里不胫而走。老太太闻言,紧张兮兮的命人备轿,带着韩斌家的前去探望。
老太太亲自前去,其余人怎能落后?大太太,二奶奶,三太太纷纷前来,不多时几位姑娘也都到了。小小的静思园一时间热闹起来。
各房的大丫鬟聚在一处,私下里纷纷感慨阮姑娘如今许是府里最受宠的姑娘。连先前对她颇有些看不上的孙树贵家的,提起阮姑娘都是满眼恭敬。
内室里,阮筠婷服了药,将鲤鱼戏莲的描金小碗递给红豆,笑着对坐在床畔的老太太道:“老祖宗不要担忧,婷儿已经没事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老太太双掌合十的拜了拜,道:“才刚下人来传话,说你是风哥儿命人抬进来的,真是吓的我不轻。今日在街上是怎么回事?”
阮筠婷神色肃然,道:“老祖宗,当时……”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道:“那个人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锦衣华服,骄纵跋扈,显然家世不凡。我怕我们是给家里惹上麻烦了。”
老太太蹙眉,他身后的大太太、三太太和二奶奶也面露忧色。
“那人不是奉贤书院的学生?”二奶奶问。
阮筠婷道:“不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咱们大梁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可有几人?好好排查一下,也好早做防范。”
王元霜道:“正是如此,老祖宗,您看呢?”
老太太转回身,眸光一扫,将大太太的淡然和三太太的暗喜之色尽收眼底,冷哼了一声道:“风哥儿只不过动手教训了奴才,能怎样?此事不必担忧,我自有处置。”
“老太太。”
正当此刻,韩斌家的面色沉重的进门,看了眼阮筠婷,道:“吕国公府上来人了。”
吕国公?阮筠婷微眯起眼,她猜到那个少年是何人了
第83章 盛世惊鸿?姐不稀罕
吕国公年近六旬,嫡亲二女儿如今陪王伴驾,身为四妃之一。与徐家的徐贵妃,明争暗斗已有不短的时日。徐家老太爷和大老爷早亡,等于没了主心骨,老太太虽是镇宁公主的外孙女,身份高贵,可家族依旧是没落,如今家里,全靠着二老爷镇南大将军徐兴邦在外威名赫赫,才保留些地位,三老爷不过是个五品秘书承,不成大器。
然吕国公家,可谓是位高权重,长女为威远侯爷夫人,次女为贵妃,三女儿为世子夫人。
只是他膝下福薄,三十八岁上才有了个庶子,即使是庶子,也是吕国公的心头肉,疼溺的很,以至于将这位小爷宠的不成样子,“小霸王”吕文山的“威名”不胫而走。
吕家与徐家面上相互恭敬,但实际上因着两位贵妃,关系并不亲厚。吕国公府里会有人主动前来,事情已经太过明显。
“老太太,您看该如何是好?”大太太此刻终于打破淡然面具。事关亲女徐贵妃,她不能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老太太道:“还能如何,随我去前厅。”
阮筠婷斜靠着缎面迎枕,目露担忧。她原本小心翼翼行事,最怕的便是这类事,想不到她不去寻事,事情却自己寻上她来。
“婵娟。”
“奴婢在。”婵娟见阮筠婷眉头紧锁,回话也越发谨慎。
“你去小厨房,煮一小锅黄芪枸杞红米粥给老太太送去。今日老太太被我的事情唬的不轻,给她补补身子。对了,也给风小爷送去一些,咱们自己做的酱菜黄瓜也一同送去吧。算我谢他。”
婵娟聪明伶俐,又跟了阮筠婷这么久,哪能不知道主子的意思。煮粥,是为了给前院解决事情的时间。给老太太送粥,则可借机打探。给风小爷是出于礼数,也能拉拢姊妹关系。心中越发佩服自家姑娘会做事,连忙应声退了下去,按着阮筠婷教给她的食谱忙活起来。
荣祉堂中。
老太太端坐正中紫檀木雕牡丹花圈椅,身畔大丫鬟画眉轻柔打扇。大太太与三太太分别居于次位。
“老太太,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地当间摆着的几样药材和礼品,再回想放才奉命来送礼的管家的言辞,以及亲自登门致歉的吕文山。三太太便觉得事情有异。
大太太冷冷道:“说是来赔礼致歉,却端着一副施恩于人的架子,国公府的家教也不过如此。”随即看了眼三太太,道:“弟妹还瞧不出?那文小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国公爷竟然也由着他胡来”
“此事怕是根本没知晓长辈。否则依着国公夫人处事谨慎,断不会放纵庶子如此为所欲为。”老太太站起身,满目担忧的望着地上的几样礼,耳边似乎还听得到吕文山带着些讨好和垂涎的声音:
方才并非故意开罪了府上的阮妹妹,还请老夫人代为转告……阮妹妹身子可还要紧,不如晚辈去为她寻御医来……
如此放肆,如此色迷心窍,当真可恶老太太手中的翡翠珠串握的咯吱吱直响,她自然明白婷儿那丫头生的是何等样貌,一张俏丽面庞七成像了徐采菱,端的是倾人城国,勾人心魄,别说是男人,就连她多喜欢多看几眼,再加上身上的风华……那吕文山一双贼眼倒是会盯,竟看上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画眉。”
“老太太。”
“去客院儿,将风哥儿找来。”
“是。”
待画眉出去了,老太太才道:“只听婷儿说了,如今也听听风哥儿如何说。”
※※※
婵娟回到静思园的时候,阮筠岚才刚来看过阮筠婷,赶在戌时落钥之前回去了。阮筠婷换了身洋红色的绫衣长裤,盖着薄被侧卧着,长发披散,肌肤雪白,都在烛光晕染之下铺上一层朦胧之美。
阮筠婷一见婵娟回来,立马来了精神,询问起国公府的人来如何说的,老太太又如何作答。
婵娟便道:“国公府来的是四公子,还带了个管家,对咱们老太太客客气气的道了歉,说在街上都是他的不是,请老太太别介怀,又询问了姑娘的伤情是否严重,本说要探望,被老太太婉拒了。”
婵娟话语微停,抬头端量阮筠婷神色,见她并无怒意,眉眼温和,才接着道:“四公子离开后,老太太便叫了风爷去问话,奴婢去的时候,正赶上风爷在里头挨训,奴婢便大约听了几句,多是老太太怪他鲁莽,一不该得罪了国公府的人,给贵妃娘娘添乱,二来则是怪他没护好姑娘,竟让那个荒唐的四公子看到了您。”
阮筠婷坐直了身子:“那风爷如何说?”这样严厉的训斥,徐承风八成没受过,她不希望徐承风因为她的缘故顶撞老太太,一个庶子能有如今地位不容易,若轻易崩塌,岂不是她的罪过?
谁知婵娟却道:“风爷认错了。说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