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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月夕,盛世惊鸿舞的练习也就越紧张,被选中的九人几乎一整天都留在“沁芳斋”后花园,练习动作,且与琴曲配合。待到到夕阳西下,结束一整天的练习,阮筠婷已经是汗流浃背。
离开后院,才刚掏出帕子擦擦汗,却见君召英傻愣愣的杵在门口。许是看到了她,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讨好的道:“阮妹妹练习好了?热不热?我给你打扇。”説着刷一下展开手中折扇,给阮筠婷扇风。
阮筠婷白了他一眼,快步向前,那玉坠子的事情她可还记得,这两日见了韩肃,她都没想到应该怎么跟他説。难道説君召英因为“争风吃醋”给摔碎了?只能是她自己不留神。可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她都没有保护好,君召英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合作伙伴很不用心?
“阮妹妹,我给你道歉,你要我怎样都成,就是别不理我啊。”君召英弯着身子,讨好的追着阮筠婷,“你看,那天咱們不是合作的挺欢喜的,我也帮你出了气了,你就别在气我了,好不好?”
阮筠婷停下脚步,看了看左右众人,叹息道:“四小爷,我不气,其实我本来也就是你説的那个样子,你到今日终于看清我了,我也很为你欢喜。你若是不想在给我增加一条‘勾搭君家四小爷的流言’,就请您留步吧。”
“阮妹妹”君召英急得眼珠发红,语气焦急的道:“我真的知错了。那日我是有口无心,看到兰舟与你在一块儿,你們又笑得那样欢喜,我气都气疯了。你若是还气,就打我几拳。我给你打”説着抓了阮筠婷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他們此时站在通往沁芳斋前院的小路上,后花园平日甚少有人来,在加方才一同练习的姑娘們都先走了,此处仅有他們二人。
阮筠婷羞的脸上通红,左右瞧瞧,好在没有旁人,连忙挣扎着将手从他火热大手中抽了出来。微恼道:“四小爷是光明磊落之人,强人所难的事应当不会做。我不气你,也不想打你,我还急着回去,请你让开。”
“阮妹妹”
她冷淡的语气,让君召英终于失去自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小脸强压在自己肩头,口中不断的道:“别气了,别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你看不出吗,我,我心里有你,怎么会真的讨厌你,那天我真是被其昏了头才会説那种话。”
“你放开”
“不放”
“你,你放开,若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好”阮筠婷用力挣扎,奈何君召英力气大的很,又高出自己许多,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这一幕被有心人瞧见大肆渲染,她不是要嫁给君召英了?
君召英却道:“瞧见就瞧见,大不了我娶了你”
“你”阮筠婷险些气晕过去,咬牙切齿的道:“若是不放,别想我以后还理你”
“阮妹妹我真的知错了“君召英耍赖,但是手上仍旧松开了。
阮筠婷连忙退后了两步,整理衣裙,看四周当真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君召英见她如此谨慎,对自己又如此嫌恶,委屈的道:“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大哥?”
“什么?”阮筠婷一怔,她对君召言并非喜欢,她的关注,完全是为了解开前世的谜团。
君召英见她发愣,却是误会了,低头黯然道:“原来如此,祖母説想在你們家给大哥物色一位姑娘,我瞧着她老人家很中意你,你若是真喜欢我大哥,我,我同他去説,让他要了你。”説罢转身,一步步迈向前院,脚步仿若有千斤重。
阮筠婷闻言,心里咯噔一跳,联系那日三太太反常的举动,还有徐凝芳积极地表现……原来如此,君家是在给君召言选继室幸而她没有着三太太的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阮筠婷抿着红唇,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没了君召英的影子。
她对君召英虽然还生气,可也没有到不能原谅的地步,在古代朋友不多,她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思及此,忙提裙摆快步追去。
正当此时,突然听见背后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去找那个傻小子?”
阮筠婷一惊,心跳露了两拍,抚着胸口回身,背后幽径的小路直通往后花园,根本没有人。
“谁”阮筠婷声音有些颤抖了。刚预备转身跑开,却见树后走出一人。
一袭青衫,瘦高身量,两鬓白发随风飞舞,无双俊颜带着慵懒与散漫。见到阮筠婷,缓缓绽放笑颜,夕阳都失了颜色。
阮筠婷惊愕,脱口而道:“水秋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98章 秋水缠绵心
水秋心莞尔一笑,负手缓步走向阮筠婷,浅笑道:“怎么,此处我不能来么?”
阮筠婷摇摇头,俏丽小脸上是惊讶和探究:“书院守备森严,一般的人是上不得山的,除非你是书院的人,或是与书院里的人有交情?”
水秋心挑眉,轻笑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分析一番?”
阮筠婷见他语态轻松,毫无敌意,方才那一点戒备也消失殆尽,笑着点头道:“习惯了。”
“好习惯。”水秋心走在阮筠婷身侧,道:“时辰差不多,你也该下山了。”
阮筠婷点头轻应了一声,与水秋心并肩走向沁芳斋。此刻夕阳浸染,花草清香扑鼻,身畔的人存在感也颇低,丝毫未曾让阮筠婷感觉到不习惯,好似与他一个陌生人交谈也实属正常。她是防备之心很重的人,可对水秋心,好似格外信任。且水秋心既然上的了红枫山,必定与书院人相识,她与他交谈也不必避讳。
穿过沁芳斋的偏院,便到了正对台阶的广场。阮筠婷道:“水先生,凤尾焦琴如今还在我家中,那么好的琴放在我手上怕是委屈了,不如归还给你,你随我去取回如何?”
水秋心露齿一笑,表情带着些调侃,还有属于中年人才有的沉稳和男性魅力,声音低沉悦耳:
“我送人的东西,从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阮筠婷微愕,回身看他,发现水秋心也在望着自己,他双眸中盈满了夕阳的点点余晖,璀璨的如同墨色宝珠,让人目眩神迷。
水秋心温言道:“赠与你,你好生保存便是,也算留个念想。”
念想?他们二人初相识,有什么念想好留?阮筠婷暗自腹诽,又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回以微笑,坚持不懈的道:“只是我觉得当日胜之不武,那琴放在我手中也着实是委屈了它。”
水秋心眸色温柔的低头看着阮筠婷俏丽的侧脸,眼神深邃怀念,声音似商议似蛊惑的道:“便放于你那吧,我居无定所闲云野鹤惯了,放在我这儿,保不齐哪一日磕碰到,你暂且帮我保管。或许你这段日子可以好生练就琴艺,待到有朝一**心底里觉得能胜了我,凤尾焦琴也算觅得名主,你说呢?”
见他执意如此,阮筠婷也只好点头,道:“水先生萍踪浪迹,是洒脱之人。罢了,那琴就如你所说,暂时寄放在我那,往后你若是用到,随时来取便是。”
“好。”水秋心点头应允,复又下了两步台阶,突然停住脚步屏息凝神。
阮筠婷奇怪的回头:“怎么了?”
“有人。”扔下这一句,水秋心如一道青影,瞬间闪入台阶旁的树丛。阮筠婷只感觉到冷风一闪,面前人已无踪迹。
真是好快的身法
“阮姑娘。”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阮筠婷转回身,正见萧北舒快步迈上台阶,忙屈膝行了礼:“萧先生。”
萧北舒精亮眸中满是打量,先是望了一眼水秋心藏身的方向,随后笑道:“我在山下等了姑娘许久,还没见你下来,便寻了上来。”
阮筠婷奇道:“先生找我何事?”
“听说你那日随世子爷去‘归云阁’,得了把好琴,我想随你回去看看。恰好我也许久没有拜访徐老太太了。”
原来萧北舒真如旁人所说的,是个琴痴。阮筠婷扑哧儿一笑:“萧先生若要看琴,先行一步去徐家便是,到时候吩咐一声,我还不是要乖乖将琴捧上?您在这儿等着我,莫不是还有别的事?”
萧北舒闻言笑得极爽朗,“罢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上次你给了我的琴谱我还有许多不甚明白之处,特来跟你请教的。”
阮筠婷不无感慨,萧北舒身为奉贤书院乃至于大梁城中最传奇的老师,如今却能毫不做作的与她一个小姑娘请教,这样不耻下问的洒脱性情,着实让人佩服。
思及此,阮筠婷笑道:“请教不敢当,我只能将我记得的告知先生,先生还需要自个儿再琢磨。”
“如此甚好,来,你我一同下山,边走边聊。“
※※※
松龄堂中,老太太穿了件湖蓝色对襟圆领的素缎褙子,斜歪在雕牡丹富贵的红木罗汉床上,背后靠着鹅黄色缎面软枕,半闭着眼睛,头上鎏金步摇的流苏微微晃动,反射阳光显得甚为尊贵华丽。
画眉站在老太太身侧,以纨扇轻柔的扇着风。
三太太半探着身子望着老太太,不清楚她是真的困了还是不想理自己。
她今日难得主动来老太太身边伺候,可老太太待她一直是这般不冷不热,说话她不理,到如今索性闭上眼了。
这样的情况,最吊着人心。若是真的有错,劈头盖脸直言说清楚也比这般猜不到缘由来的舒服。三太太背脊上已经泌出了薄汗……
“老祖宗,您睡了吗?”三太太试探的问了一句。
老太太没反应。
三太太见状悄然站起身,方向门边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传老太太的声音:
“就这么点儿耐性?”
三太太闻言忙转回身,见老太太仍旧是闭着眼斜躺着。感情她是故意不理自己。
心里很是不满。
“老祖宗若没有什么吩咐,媳妇就告退了。”
三太太方屈膝行了礼要退下,老太太便叹息了一声,道:“你修书给娘家去的事我已经知晓,这么半天,便是等你自己与我解释。”
三太太心中突的跳了一下,佯作不知道:“老祖宗说的什么,什么修书……”
“啪”老太太突然张开眼,头上青筋直跳,一掌拍在桌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狡辩?你别忘了,即便你姓君,你如今也是我徐家的媳妇儿,身为人妇,当以夫家利益为最先考虑,你可倒好,为了你那点儿小心思,竟然写信去说芳儿的不好。一个秀儿被你教导成那个样子,已经丢尽了咱们徐家的脸,你是想让外人都知晓,咱们府上的姑娘没有一个拿得出手是不是“
老太太行事高深莫测,即便有心思也是藏在心底里,极少动怒,如今日这般将事情直言的,实属罕见。
可见她真是被气急了。
三太太心下委屈,忙提裙摆跪下:“老祖宗息怒。”
老太太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真真恨得牙根痒痒。然而与君家的交情,在加上徐凝秀那件事君家对徐家的态度,她又没法重责这个不争气的媳妇,几番纠结,只能叹息一声,转而温和的道:“起来吧。”
“多谢老祖宗。”三太太直起身,却不敢坐下,垂首等着婆婆训斥。
老太太道:“你抹黑了芳儿,于你自己有何好处?前端日子看你认了她做嫡女,我当你是想开了。别说是我,连三老爷对你都刮目相看。可你如今……哎。现下曹嬷嬷在府上,你没事的时候也多去找她谈谈心,请教请教。难道一味的打压妾室,就能拴住爷们儿的心了?就算没有香姨娘、崔姨娘和桂姨娘,明儿个后儿个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姨娘,你每个都要这样折腾,难道不累?”
“是,媳妇谨遵教诲。”三太太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