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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紫筠可急了,不敢相信同班同学居然也会这样围殴一个同学,虽说陈君庭打架看来是家常便饭,可他一个人再怎么也打不过三、四个男孩子,肯定会被揍得很惨的。
“别……别打了!”她焦急地喊,一面看着陈君庭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逐渐居于下风,一面锐声尖叫,“别再打了!大家都是同学、别这么打架啊。”
但谁也不听她劝架,依旧一个劲儿打,她慌忙转身,“张凯琪,你叫他们别打了,再打下去陈君庭会受重伤的。”
“我就是要他受重伤。”张凯琪挑眉,完全不理会她的恳求,甚至还火上加油,“继续打,我要他好一阵子走不了路!”
“别这样!”方紫筠锐喊,面容因惊慌而惨白,她望向那一群扭打成一团的少年,清楚地知道陈君庭已被打倒在地,正承受着几个男同学一拳接一脚的重击。他闷哼着,即使已眼肿唇青,嘴上仍是毫不求饶。
不行的!再这么打下去他说不定真会被打成重伤的!
方紫筠心慌意乱,在一旁焦急地绞扭着双手,却是毫无办法。
在这一刻,她真恨自己!恨自己性格如此软弱,恨自己身为班长,却完全阻止不了班上同学的恶行。
“别……别打了──”她只能这样一句又一句,无助又凄楚地喊着,双眸刺痛,逐渐笼上薄薄烟雾。
直到一声尖锐的口哨阻止了这一幕惨剧。
“有人来了!”张凯琪领悟到这一点,迅速挥手下令,“快走!”她一面喊,一面旋过身子,而几个正围殴着陈君庭的男同学也连忙停住手。
可他们急于离去的步履却忽地冻在原地。
“陆苍鸿?”张凯琪娇容苍白,望着静静立于巷口凝视着她的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怕他?
方紫筠眨眨眼,听出了张凯琪颤抖的嗓音里蕴含的惧意,禁不住屏息。
站在巷口的俊秀少年正是那个冰沁如水的男同学──陆苍鸿,他湛幽的眸直视着他们,唇角翻飞似有若无的弧度。
那,像是淡淡讽刺。
“这是家长会长的女儿该做的事吗?”就连他的嗓音,亦是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可没有人会忽略其中的嘲弄。
张凯琪不敢说话。
方紫筠悄悄抽一口气,几乎是惊奇地望着这一幕。一向趾高气扬的班花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也有害怕的人?
“我……对不起。”狼狈地抛下一句后,张凯琪匆匆离去,身后跟着她那群同样颓丧的亲卫队。
而陆苍鸿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们的背影一眼,灿亮的眸扫向方紫筠,“最好送他上医院去。”他淡淡一句,英挺的身躯跟着便旋离,从容而静定。
他就这么走了?
对他的突然出现,继而又乍然离去,方紫筠不觉惊愕,怔怔凝睇着他飘然淡去的背影。
数秒后,她忽地想起还躺在地上的陈君庭,窈窕身躯连忙奔向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躺在地上的少年硬气地回答,明明鼻青脸肿,全身上下都是淤血,却依旧倔强,不肯稍稍示弱。
男孩子的骄傲啊。
方紫筠悄悄叹息,打开书包掏出面纸,首先细心地为他拭去唇角的血丝,她动作轻柔,可他面部肌肉却依然忍不住抽搐。
“你伤得不轻,我送你到医院去好吗?”
“不。”他皱眉,撇过头去,双臂撑住地面,试图站起。
可挺拔的身躯还没立稳,便一阵不由自主的摇晃,方紫筠连忙跟着站起,伸出玉臂扶住他,“你需要看医生。”
“不需要!”他冷冷回应。
“陈君庭──”
“别管我,像我这种不良少年的事,你这种乖乖牌最好少管!”他粗鲁地甩开她的手。
她无奈,只得拾起他掉落在地的书包,默默跟随着他一步一拐的步伐。
“别跟着我。”
“我……送你回家──”
“不必!”
“没关系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说了不必!”他锐声喊道,扭过头,凌厉地瞪她。
她微微一颤,可没有因而胆怯,勇敢地回凝他。
“怎么?突然勇敢起来了?”他讽刺地扬眉。
她不理会他,只是固执地回道:“你受了伤,我要看着你回家。”
四束眸光在空中交会,两束灼烈如火,两束温柔似水,却是紧紧相持,互不相离。
终于,陈君庭让步了,浓密的剑眉紧聚,“要跟就跟吧,随便你。”语毕,头一撇,顽固地迈开步履。
亦步亦趋,方紫筠终于跟着陈君庭转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的简陋与破败令她有些吃惊,四周的老建筑简单而灰暗,屋檐上甚至结着厚厚的蜘蛛网,招惹过往行人。
她低头躲着。
“还想继续跟吗?”前头,陈君庭紧绷的嗓音扬起,“前头的路更脏、更乱、更不好走。”
他想藉此吓走她吗?
“我……送你回家。”她低声坚持。
“哼。”他低哼一声,没再说话,继续迈开颠簸的步履,几分钟后,终于在一扇低矮破旧的木门前停住。
“我家到了。”他语音平静而低沉。
她却敏感地听出其间一丝防卫,“到了?”她扬起头,透过半掩的门扉扫视空间狭窄的屋内,“这是你家?”
一栋老式的矮平房,狭窄的空间,屋内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空空落落,看得人不觉有沧桑之感。
“见笑了。”他冷冷一句,迳自推开木门。
她提足跟着就要进门,他却猛地回身挡住了她,黑眸迸射怒焰,“你够了吧?还没看够戏吗?”
“看……看戏?”
“是!我这个不良少年就是住在这种见不得人的鬼地方,那又怎样?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我没说不好……”她低喃,忽地明白他愤恨的眼神与防备的态度了。
他是自卑,自卑自己的出身,自卑家里的贫穷,所以不愿她送他上医院,更不愿她跟着他回家,亲眼目睹他的难堪。
是的,他是难堪的,因为这样破败的居家环境被同班同学发现了。
她明白的,绝对可以理解,她完全能够明白这种难堪。
他怎么会以为她不明白呢?怎么会认为她会嘲笑他呢?怎么会误解她会因为他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而有一丝丝厌恶或不屑?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实在不需要在她面前觉得难堪的。
他不需要。
因为……“我住的地方不比你的好。”美丽的眸扬起,清纯而澄彻,定定地凝住陈君庭。
他不禁呆了。
第二章
原来她跟他一样有一对离了婚的父母,有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家里跟他的一样平凡,一样贫困。
只是,她如今跟着母亲,而他,父母都不愿要他,只能跟着外公生活。
可两个人的身世背景其实差不多的,而一旦领悟了这一点,陈君庭蓦地感到自己与方紫筠的距离亲近了些。
她不再是个遥不可及的乖乖牌、模范生,两个人也不再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甚至能拿她当朋友,一个他在这所公立初中里,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同学。
而自从拿她当朋友后,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态度变了,不再敬而远之,反而常常插手管她的事,不许班上其他同学欺负她,万事为她出头。当然,他明白自己在这个班级是没什么影响力的,但只要力所能及,他决不愿她受到一丝丝委屈。于是,谣言传开了,他们说坏男孩喜欢上了乖乖女,所以才甘愿做她的护花骑士。
“你以为自己是谁?陈君庭?中古世纪的骑士吗?保护一个你永远高攀不上的贵妇人?”张凯琪就曾经这样嘲弄过他,“你配得上她吗?”
而他拧眉回应,“你少胡说八道!张凯琪,方紫只是我的朋友。”
“方紫?真特别的称呼!”她夸张的拉高嗓音,尖尖细细的,“就算是情人也不必这么叫啊。”
“你管得着吗?”他轻轻冷哼,不屑且不耐的。
他就是要这么唤方紫怎样?“方紫”是专属于他的称呼,他不会用其他任何方式称呼她,也不许别人占用属于他的称呼……
“哼。”漂亮的大眼睛不屑得睨他一眼,“肉麻当有趣!”
“我警告你少管我的事,张凯琪。”
“我才警告你小心一点,别对我这样说话!”后者气焰比他还高,“忘了那天我们是怎么教训你的吗?”
“我没忘记。”他冷冷得撇嘴,“我也记得你后来是怎么逃之夭夭的。”
“你!”娇容忽地刷白,唇瓣抖颤,却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家长会会长千金也有如此害怕的人……坦白说,你该不会暗恋陆苍鸿很久了吧?”
“陈君庭!”她嗓音发颤,一张丽颜一下嫣红一下刷白,贝齿咬着樱唇,“你少得意,看我怎么对付你。”
他只是耸耸肩,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底。
可方紫筠却为他担心,一日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后,悄悄把他拉到校园里,“你别招惹张凯琪了,君庭。”她柔柔地劝告他,语音却掩不住焦虑,“你明知她是家长会会长的女儿,老师又疼她,她随口一句话就能害死你。”
“怎么?莫非她在老导面前告我状?”
“她没明说,只是暗示我们班有你这个头痛人物在只会制造麻烦。”方紫筠颦眉,“你已经记两次大过了,别让他们找到藉口记你第三次。”
“你以为我担心吗?”方唇一扬,黑眸掠过灿灿的火花。
“我当然为你担心。”她凝望他,菱唇吐逸温柔言语,“我们是朋友啊。”
他心脏不觉一牵,一阵热气跟着漫上黝黑面颊,连忙别过头,不让她看清他面上表情,“……要不要骑脚踏车?”
“骑脚踏车?”
“我弄到一辆二手脚踏车,载你出去玩?”
“出去玩?”她愣了愣,呼吸一顿,这算是约会吗?
不,只是好朋友一块儿出游吧。她想着,呼吸恢复正常,菱唇亦弯起柔柔浅笑,“好啊,我听说学校附近有一座水库,风景很不错。”
“我知道那里。”他颌首,心头掠过一阵类似兴奋的感觉,“这个礼拜六我带你去?”
“好。”
就这样,两人有了第一次出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他载着她,迎着春风在羊肠小道上踩着脚踏车。
他踩得很辛苦,她感觉得出,车子挺旧,不好骑,小路上石子又多,在加上身后还载负了她的重量。
可是他没有怨言,两人都没有,他高高兴兴地使劲踩着车,而她,也高高兴兴地随着路面颠陂臀部。
“会痛吗?”他问。
“不会。”她摇摇头,虽然明明在后头坐得不舒服。
大约骑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来到水库边,欣赏着水流顺着坡面奔腾澎湃的壮丽景管。
“哇!基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