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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是……”柳青青正想抖出她挂名庄主的身份。
岂料这位大叔忽然就扑通跪在她脚边,面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喜悦,或者两者都有之,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嫂夫人,没想到你还活着!”
柳青青一愣,发现这位大叔的脸上挂出了两行热泪,明显得喜极而泣,虽然她不忍心,但还是得戳破他此刻误会:“大叔,我不是你的什么嫂夫人!”
“不是!”此人抬眼看她,一双眼在她脸上溜溜一转,终于清醒过来:“是啊!我记得柳乘风的媳妇眉心好像是没有胭脂记的!”
柳乘风的媳妇?!这人说什么?柳乘风?
这下该她震惊了,怔怔地垂眸看着此人。
“姑娘对不住啊!我认错人了!”大叔抬起袖子抹了把泪,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大叔,你方才我听你说,柳、乘、风?”隔了这么久,再次说出爹爹的名字,拗口的就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
“啊!”那人点头:“那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方才我乍一看你,还真以为是他媳妇!”
柳青青继续追问:“我和她媳妇长得像吗?”
那人又细细看了看柳青青啧啧道:“岂止是像!要是你没了这眉心的胭脂记,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她也细细打量着此人,这眉眼、这轮廓,和存留在久远记忆里的那人竟然也如同同一个人一般。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翻涌,她的声音有些颤:“你方才说,你和柳乘风是拜把子的兄弟,那你一定和他很熟吧?”
像是问在那人心坎上,那人挑了挑眉:“我和柳乘风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能不熟吗?”顿了顿,又喃喃道:“不过自打那小子娶了媳妇,和媳妇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山谷隐居后,我们见面就少了……”叹了一声,方才觉出些奇怪:“诶……你这小姑娘,问这个作甚?”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谁。是魏临风。小时候常常被她叫错名字的魏临风叔叔啊!那时候,爹爹摸着她的头,让她叫他临风叔叔,乘风,临风,念多了常常叫错,所以她后来干错叫魏叔叔了!好一个临风叔叔!好一个魏叔叔啊!
柳青青的喉头有些发酸,哽了哽,颤着声叫了出来:“魏叔叔?”
魏临风听柳青青这么一唤,神色一变:“你……”
她看到语音卡在了魏临风的喉咙里。她能明白他此刻有多讶异!是啊!谁能想到,隔了这么些年,他们会在此地遇到呢?不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就如同遇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
她的眼眶有些湿:“魏叔叔,你还记得,他们有个女儿吗?”
“女儿?!”魏临风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你……你是青青?”
她猛点着头:“我是!魏叔叔!我是青青!”
“青青!”魏临风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也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太好了!太好了!”
柳青青听得一头雾水,“大火?什么大火?”
“你不记得了?”魏临风一讶,又看了看她,了然地叹了口气:“不记得也好!这样的事,不记得也好!”
难得有知情人,她怎能放过,那可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想起来的事啊!
“不!魏叔叔!你告诉!这些年,我一直拼命回想,拼命回想,就是想不来,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神色期盼。
“青青……”魏叔叔皱了皱眉,不忍打碎她的期盼,叹了口气:“哎……其实,那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魏乘风的目光下落,沉入了回忆里:“我只记得……那一日,我是去寻你父亲喝酒的,我进了谷,远远就瞅见你家的那间房着了火,便奔了过去,却见到了你父母相拥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身旁立着那个男子手中正提着一把滴着血的剑。我当即就拔出刀,砍向那个男子,想为你父母报仇,可是……忽然从四周冲出来许多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我根本就打不过,反而被中了数刀,为了保命,我就倒地装死……”
话音一顿,魏临风的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眼里的愧疚,满得仿佛随时都会流出来:“青青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那拜把子的兄弟!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帮畜生把你父亲的尸首抬入屋子了,放火连屋带人都烧成了灰烬。”
“爹的尸首?”她听出了蹊跷:“他们为什么只把我爹的尸首抬入屋子里?”
魏临风的神色有些凄婉:“听那个杀了你爹娘的人,对手吩咐说是你娘做错了事,便要让他们死也不能在一起!”
“那我娘呢?”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怀,此刻她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
魏临风眉心一皱:“后来我跟去看了,你娘的尸首被他们就近烧了,骨灰撒入了谷中的小河里!”
都说人死恩怨了!是什么样的错事,连死都不能化解,还要分开她爹娘?谷中的那条小河流往大江的,娘亲的骨灰飘得这么远,魂魄不知道还能不能和爹爹相会!
她感伤了起来,让魏临风见了,更加愤愤不平:“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那场火烧得如此烈,连屋子带尸首都一起烧成了灰烬,让我想拣出你爹的残骨都不能!可怜乘风一世英豪,到了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话音一顿,见柳青青神色更加凄然,眸光中似有点点水管光盈动,便赶紧安慰:“青青啊!你也别伤心了!如今你还活着,还出落的这般好,九泉之下必然会感到安慰的!”
这几句话宽慰不了她,更不能熄灭她心头燃起的那把火!
她吸了吸鼻子,逼回了泪水:“魏叔叔,你可认得那个杀我爹娘的人?”
魏临风摇头:“不认得!”见她面上难掩的失望之色,便又道:“不过……我当时我抓到了那人的袖子,我记得那人右手臂上有三颗红痣!”
“三颗红痣?”她的眼中亮了起来。
魏临风点头:“嗯!不只如此,我还看到那些人里,有一个人佩戴这一块玉佩。后来,我把玉佩的图形画下来,到处寻访,终于让我在三年后,让我打听到一些消息,并循着这个消息,寻到了那个人!那个人……”
话到这里忽然停了,柳青青着急地追问:“那人如何?”
魏临风皱眉:“青青啊,算我没说,那人你寻不到的!”
怎能算没说?以前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下知道了,若是还装作不知道,那她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娘?!
她下定了决心一般:“魏叔叔,你说吧,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回去寻!”
魏临风眉头拧得更深:“倒不需要去天涯海角,这人就在这京都里!”
“就在这京都?在京都哪个地方?我这就去!”她更急了。
魏临风叹了一声:“青青啊,那个地方你去不了的!”
“怎地去不得?”她还不信了,就凭她这一身本事,还有去不得的地方?
魏临风拗不过她面上、话中坚持,终于道出:“那人在皇宫里,说是净了身,进宫做了宫人了!”
皇宫?!兜兜转转,却原来是在皇宫里,她住在里头,和杀她父母的仇人毗邻,真是讽刺!
魏临风见柳青青神色有些呆愣,以为她为不能进宫为爹娘复仇而伤心,便安慰道:“青青啊,这都是天意啊!既然是天意,咱们就顺了这天意,你爹娘的仇,就放下吧!”
她回了神了,果断摇头:“不!不能放!若是天意让这人在皇宫,那这仇,便是上天有意让我报的!”
魏临风疑惑地瞅着她:“青青,你在说什么?”
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捡了重要的问:“魏叔叔,你可知那人名姓?”
魏临风回忆:“具体叫什么倒是不知道,只知道此人姓郭!”顿了顿,魏临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对了!那玉佩的图案我还留着呢,我找出来给你!”
语毕,魏临风便拖着鞋子窜入了小茅屋里。片刻之后出来,把手上一张折叠的纸交到柳青青手里。
柳青青打开泛黄的纸,虽然墨迹已淡,但依然能看出玉佩的图形。这就够了!她把纸头按折痕小心折好,收入怀中,向魏临风告别:“魏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魏临风应声:“你有事,便去忙吧!”
柳青青抓住了一匹马的缰绳,把马儿牵了出来,看魏临风面色为难,便道:“你提我的名儿,和二当家这马儿是我牵走,他不会怪罪你的!”
语毕,便纵身上马。马鞭儿一甩,马儿飞驰起来。
156 面对
一路飞奔,下了马,偷偷摸到宫墙边,冷风一吹,把她心头的复仇之火往下压了压,让她总算是想起自己这出宫一趟是要做什么!凤十七还在重华殿里等着她去给他易容,等着出宫和她双宿双飞!
凤十七想必已经做好了安排,今日这般的好机会,若是失去了,不知何时再有,再说若是今日不走,凤十七不知还得遭受那白玉睿的多少凌辱!但是这父母之仇……
她……她该怎么办呢?父母的仇必须要报,而凤十七,她也不允许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走!今日就走!皇宫她可进可出,大不了把凤十七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再潜回来!此时,没有比凤十七更要紧的了!
她想到这儿,便敛了神思,运气轻功提着小包袱翻墙而过,小心的避开了侍卫,回到重华殿旁,那间暂时属于她的小屋。
推开门,却意外地又一个不速之客正在里头悠然饮茶。
不速之客一抬头,和她一对眼,一声轻笑:“回来了?等了你许久呢!”
她的眼扫过申屠那张扬着笑容的脸,那点缀其上的几丝讥讽,分明不是来叙旧的故人,昨夜里的冷嘲热讽言犹在耳,她的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大师兄前来,所谓何事?”
这声大师兄,申屠倒是欣然受了,言语里带了几分愉悦,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自然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话音顿了顿,目光往她手上一扫,“呦……手里已经有一包了,不知道白玉熙让我送的这一包,比不比的你手里的贵重?”
“白玉熙让你送来的?”她有些意外,昨夜里不是刚见过,她认识的白玉熙可不是如此缠绵的人。
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般,讥讽的话不自觉地又申屠从嘴里溜了出来,“是啊!你手段使得好,对你时时挂心,刻刻难忘的,穿太子礼服的时候,又念叨你了,让我给你送上这一盒首饰,行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这次倒是干净利索,话音刚落,便起身走人。快越过她的时候,申屠的步子忽然顿住,立在她身侧,和她肩挨着肩。
申屠的脑袋往她耳边一挨:“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刚等你的时候,你那不男不女的情郎来过了,我看闲着也是闲着就和她说了一会儿子话!”
她心中立即警铃大作:“你和他说了什么?”
申屠的嘴角往一边一提,复仇带来的愉悦,不自觉地就从他的眉梢眼角流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把你自入地宫以来的丰功伟绩和他说了说,也好让他更了解你!”
入地宫以来的丰功伟绩?那她挑起祸端,引了凤族灭族之乱的事儿,岂不是……
她看向了申屠,绝对不希望事情如是她想象中这般。
申屠似乎很享受她此刻面上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了!回头你过去的时候,替我给沣公子问个好,方才他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想是没听到我同他道别!”
她不知他所说为何“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