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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熙继而落下了白子,封杀了黑子刚刚才寻出的生路,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了她。
“为何要走?”
白玉熙的温润柔和,无端让人觉得亲切。这让她有那么一丝的恍惚,方才记起,她十五岁那年的白玉熙,还没褪去阳光的温暖。
见柳青青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冰冷地眸子看着他,心下便有些了然,又问:“不想再为我效力?”
白玉熙还是如此,在属下面前,从来不称本王以疏离了属下的心。从前被爱蒙了心,才会觉得亲切,此刻却觉得虚伪让人恶心。
见她还是不语,他微微蹙了蹙眉,又问:“还是不愿再做暗人?”
“都是!”她终于开了口,回答坚定清晰。
他的眸光在她脸上巡巡一转,继而低低一笑,“可惜再世为人,大多事是不能如愿的。你即便不再为我效力,不做暗人,也不能离开地宫,这规矩你是知道的。”
不想再看他虚情假意地表演,她直直问道:“殿下想如何处置我?”
他又低头抿了一口茶,撩起眼角,虚虚瞟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你说呢?”
“让我说……”她嫣然一笑,“殿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只是一个执行完任务晚归的暗人!”
她玩闹般的话似乎引起了他的全副注意,璀璨光亮的眸,在她脸上悠悠转了好几圈,笑出了声:“这次出去,你的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竟然学会和我玩闹了!”
顿了顿,眉心一蹙,似是惋惜地轻叹了口气:“我倒是很想照你说的做……可惜你脱逃之事,王府上下皆知,我若不处罚你,只怕难以服众!”
她勾着唇角,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话语中有了几分讥讽:“王爷既早有决断,何必再问我!”
他放下了杯盏,骤然冷凝的眉眼,已有了几许帝王的威严:“媚诛,当真不愿再为我效力?”
她摇了摇头,“我若愿意,也不会出逃!”
初露的威严即被挑衅,他难掩面上的不悦,对着她不耐烦地拂了拂手,“去领五十降龙鞭,到了都城不用跟我回王府,直接回地宫吧!”
她未作停留,即刻站起身,徐徐踏下石阶。
“媚诛!”他忽然叫又叫住了她。
她停住了步子,却没回头。
他的嗓音失去几分沉稳:“媚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意继续为我效力,这五十降龙鞭可免,父王那里我自会为你开脱!”
只怕这个才是他原来心里的打算吧!白玉熙惜才!她从前就知道!但却不知道,她对白玉熙来说,居然也是这么重要的人才,重要到可以自破规矩,为之求情!如果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就该如何?!
她愣了愣。
罢了!该如何她此刻都没有兴趣再去想了!五十鞭责虽重,但还不至于送命。她不想向这个男人开口求饶,为了免受些皮肉之苦,向这个男人求饶,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坚定地往前走,不再回头!那华丽外貌装裱下的虚伪和冷酷,竟然厌恶地不愿再看一眼!
这样很好!当她再面对他,这颗心不会再怦然而跳,这双眼不会再痴痴追随。她便知道自己已然放下了,对白玉熙的情和爱,真正放下了!
051 降龙鞭
因是白玉熙下令受的罚,执鞭的手下便不敢马虎,抡圆了胳膊实打实的落鞭。
一鞭落下她就听到背后皮开肉绽的声响,咬着压挺了十几鞭,终受不住晕了过去,倒算得了个福。毫无知觉地受了剩下的几十鞭,恍惚中觉得后背疼痛,到底是怎么个疼法,对一个昏迷的人来说,倒是觉察不出。
接着,就发起了烧。白玉熙似乎有意罚她,当夜就就带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启程返回都城。因着她病着迷糊,不能独自骑马,便她把扔给了申屠。
申屠揣摩白玉熙的心思,心下觉得主子偏生把柳青青扔给他,不会是因着她喊他一声大师兄,关系比旁人亲近。
暗人们说起来都是出自地宫,严格说来,谁和谁都是同门,再说暗人之间今日还是联手抗敌的同伴,明日就有可能为了自己出位就以命相搏,这个同门之分根本做不得数。
最可能的原因,只怕还是他那不甚精通的医术,让他一路照顾着,保住她的这条命,到地宫给交接给孙老头医治。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当日,他就在路间暂时休憩之时,避开旁人耳目,给她喂药粉。说是喂,因她在昏迷中,人事不知,不过是撬开嘴,强灌了进去,却又做得巧妙,偏生让白玉熙不经意间瞧见。接着惴惴半日,直到夜里见主子也没发难,他就暗自庆幸自己这一番揣摩对了路,便再也不敢怠慢,私下里细细地配置些药粉、药露,每隔两个时辰,便喂给她。
当然他没有蠢到做到明面上,在路上避开众人,偷偷地喂,反正她和他同骑一匹马,做这些事是轻而易举。但医术毕竟未精,就这么偷偷摸摸、悬心细致地一路照顾,她的伤势却一直未见起色。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
孙老头医术奇诡,放眼天下,他要是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这第一。一般来说,无论那行的高手,到了天下第一这个位置,就都有点独孤求败的意思。没有对手,难免就会无聊,人这一无聊,便会找些其它事情做。比如看看风月小说解个闷,把自己感动个死去活来,丰富下自己的情感世界。再比如研究个把刑具,把别人虐得生不如死,顺便再丰富一下自己的想象空间。
这降龙鞭,便是这老头闲来无事的捣鼓出的东西!
也不知道那老头找了什么材料,制成的这鞭子,水火刀枪,都不能奈何它半分,韧性极强。抽上那么一鞭子就能皮开肉绽。更要命的是,这鞭子还在老头的药缸里泡足了七七四十九日。只要见了血,药力渗入,除了孙老头这样的神医,寻常医士对那伤口可是束手无策,只能让伤口一日日恶化,最后死去。真真是一种变态的刑具!
自从被孙老头研制出来,就位列了地宫十大刑具之首,被批量制作,几乎成了云国王族,人手一个的必备之物。所幸孙老头因降龙鞭得了冠首便没了研制刑具的兴致,把兴趣转头写出惊天地泣鬼神地风月本子之中,不然云国内不知会添多少受尽折磨的冤魂。
这都是闲话。重点是,像他这样的精壮男子,就算熬得过五十鞭,也熬不过疼痛,月余便会一命归西。她虽是暗人,练过武,但身子骨却比一般姑娘还弱些。
原因……说起来难以启齿。
因为暗人,不过是主子的一件工具。作为工具,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主子交代的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自然包括身体。男女不论,只要相貌出色的,自小就会被孙老头特殊关照。
所谓关照,就是定期往他特配的药汤里,泡上那么几个时辰,让肌肤似出生婴儿般滑嫩,把这个工具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他这模样只算个中上,还不配泡那些珍贵的药物,她这般模样的自是不用说。自入地宫开始便开始泡。
别以为这是一种特殊优待!要知道孙老头医术奇诡,研制出的药更加奇诡。药力是好是坏,也是诡异得让人不能妄下评断。这药汤,虽能柔润肌肤,也能折损体质。外表看着无异,一旦生病、受伤如若医治不及,便会十分危险!
他轻叹了一声,以前听那些读书人总念叨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倒是符了他的心境!那时怎么就不多抽几本孙老头书架子上的医术瞧上一瞧?!
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医术担忧了起来。
他这二吊子配的药,能不能让她这副身体拖到回都城,他真的没有底!
他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哪里来的力量扛过那五十鞭子?!跟着白玉熙这个逍遥王有什么不好?
又叹了口气,他的眼不由得地看向了她垂落的手。
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没得到相应的回报,她练剑太勤,就算是常泡孙老头的那些药汤,还是让手生了茧子,变了形,让这副绝色的皮相有了瑕疵。
惋惜地轻叹了一声,拉了拉披在她身上,正在下滑的衣衫,眸子在她熟睡的脸上略沉了沉,便收回了思绪,用力抽了马儿一鞭,赶上那些策马疾驰的那些人……
052 地宫
半人高的浴桶上,热气氲氲。浴桶内,是浑浊混合着各种药材的药汤。
柳青青挺了挺坐得酸麻的脊背,从药汤里伸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趴住澡盆的边缘,下巴往手背上一扣,不耐烦地看着坐在不远处,正津津有味翻看着话本子的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眼皮都没抬,“马上马上,再坚持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
两个时辰前,你就这么说过好吗?!
她抬眼望了这药庐被药气熏得乌漆麻黑的屋顶,神色恹恹的,“孙老头,到底还要多久,你能给个确切的时间不?”
孙老头数了数未看的话本子的页数,估算:“嗯……还有十几页,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准好!”
你大爷的!
她真想爆句粗口,深吸了口气,语气跟着轻柔了下来:“孙神医!我知道您老看话本子是顶要紧的事,但我背上痒得很,能不能先给我瞅瞅,是不是泡久了给泡坏了!”
没办法,这老头是个顺毛驴!只吃软不吃硬!她小命还在人手里攥着呢,嘴甜点没坏处!
“呦呵!”孙老头一听这话,终于从抬起眼皮看向了她,“丫头,你这趟出去吃了什么好吃的,嘴变得滑溜了!痒是吧!我瞅瞅哈!”
说着,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走到药桶旁,像是检查货物般,用手往她背上到处拍检,痛到是不痛,就是这老头的手诡异的凉,拍一下,便引得身上一阵颤栗。
拍了一会儿,老头收回了手,走到一旁洗脸架子旁,边用铜盆里的清水净手,边道:“好得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不用来泡了!”
她心里一阵窃喜,鬼知道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先是迷迷糊糊被申屠带着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在被快折腾断了气之前到了孙老头这。接着就被孙老头当药罐子般,各种药汤药丸胡灌不算,还得日日上这药汤里泡上三四个时辰。这下好了,总算是自由了!
她压了压眉梢眼角的喜色,状似平静地看着孙老头,扯下架子上干净的巾帕,擦干了手,从一旁放药的架子上,拿了个白色的小瓷瓶,来到她身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今儿冲你这声神医的份上,给你弄个好看的!”孙老头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立在架子旁,在放置第三排的竹筒内挑拣了一会儿,抽出了一个木刻的图章子,对她晃了晃,“丫头,桃花的?”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明白那个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用来点守宫砂的材料。地宫里的暗人,女的在十二岁便会点上守宫砂。那时这老头的一时疏漏,她被漏下了,又因为年纪小也她没好意思提,所以就一直没点上。
其实,点不点,对她来说都是一样。
因为……她没有落红。
上一世,为了白玉熙的太子之位,她舍弃清白那晚,疼痛有之,却没有落下那表明女子贞洁的点点红迹。虽然她是听孙老头偶尔提及过,不是每个女子都有落红,但却没料到,她是那些例外中一个。
即便点上了这守宫砂,没了那最关键的殷红,能证明她的什么清白?幸好,她再也不需要和谁证明清白!
右手臂上一朵殷红的桃花艳艳,她眼波淡淡地划过,抬起右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