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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就会宽母妃的心!”玉妃慈爱的摸了摸公仪亨的头,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哀婉:“母妃老了,不得你父皇的宠,连带着让你也跟着受委屈!”
公仪亨闻言抬起了头,咧开嘴一笑,话语乖顺:“母妃哪里老?前阵子表姨妈带着几位表姐进宫给您请安,不是还夸您年轻来着,说是您和我就像是而姐弟俩,不像母子呢!”
玉妃摸了摸公仪亨的脸,面上的愁云散开,舒心的一笑,“快起来吧!在外头如此,被人看到了,该笑话你了!”
公仪亨点了点头,站起拂了拂衣摆,乖顺地往玉妃身旁的石凳上。
身后随行的侍女们,奉上了茶果,公仪亨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就从果盘里抓了几颗花生,剥了壳,把里面的花生米放在玉妃手边的小瓷碟里,玉妃笑了笑,抬起玉手拈了一颗,放入口中。
柳青青微微抬起头,看着母慈子孝的景象,绝没想到如此的景象,会在下一刻转成了一把火,向她烧来。
玉妃吃到了第三颗花生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往柳青青头顶一落:“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方才的定位是不会说话,若是连话都听不了,怎么体现方才公仪亨为她开脱时,赞的那句伶俐。
柳青青缓缓地抬起头,却垂下眼角,这是宫里的规矩,不能和主子对视,目光永远要主子,已示尊崇之意。
如此守规矩,却让玉妃的面色一变,偏过头对着公仪亨厉声道:“真是年岁大了,精神头不济了!这样妖精般的人竟然没看到,由着内务府往你宫里送!来人!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身后的宫人动作倒是利索,玉妃的话语刚落,就窜上来两个宫人,一左一右往柳青青身边一站。
“等等!”公仪亨迅速站起,快步来到柳青青身边,用眼神吓止住了正欲伸手过来拿下她的两个宫人后,又急急地看向了玉妃:“母妃,她又没有犯错,为何责罚她?”
玉妃冷哼一声,看着柳青青的目光,如浮在冬日水面上,那冷冷相触的坚冰:“长了这张脸就是她的错!亨儿,红颜祸水,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母妃不能让这样人留在你身旁,迷你心智,乱你心神!”
红颜祸水?!柳青青想笑,这不是前世里,白玉熙身边那些敢于直谏的臣子,用来形说梅妆的吗?什么时候自己也担得起红颜祸水这个名头了?!
公仪亨低了头,略沉吟了下,又道:“母妃生辰将近,沾染血腥恐招不祥,既然母妃不想让她留在我身侧伺候,不如就赶出宫去吧!”
柳青青开始相信,眼前这个费心为自己说话的少年郎是未来的晋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说话又这般灵巧,定然会如玉妃说的一般,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事。
玉妃似被说通了,点了头应允:“也罢!今儿就看在亨儿的面子上,饶了你,拖出宫去吧!”
正合她意!这王宫无聊至极,不如外头呆着还自在些儿!
柳青青注意到了公仪亨一直胶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看了过去,冲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谢过他的求情。
公仪亨似又千言万语哽在喉头,紧紧地咬了牙牙根,终于在和她深深地一对视后,决绝地别过了脸。
玉妃用眼神示意两个宫人,宫人领了意,架起她,把她往外拖。
“等等!”公仪亨忽然又出声叫住了他们。
宫人们止住回头,柳青青也跟着回过头看公仪亨,不太明白此刻这个少年唤住她做什么?
“她没穿鞋!让她穿了鞋再走!”
虽是对着宫人讲的,但公仪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掩盖过得平静下,残留着淡淡的不舍。不容拒绝地语气,提醒着这两人自己主子的身份。回到水池边,弯腰捡了鞋子,捧在手里,朝柳青青走来。
一步一步,极缓慢的……
玉妃在宫中多年,自然懂得凡事有度,她眼里不差,自然看得出儿子对这个宫女有些特别,既然结果是她满意的,那过程何必再计较,她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破坏母子间的感情。多年主仆,琪妈妈的心思岂会不知?目光立即往琪妈妈那处一扫,及时扼止了琪妈妈想走过去接下公仪亨手中的鞋子,扔在那宫女脚边的念头。
琪妈妈会意,颔首点头,躬了躬身子,又退到了玉妃身后。
两个宫人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玉妃的眼神一瞟向琪妈妈,便便不由得地松了手。他们心里的小九九是这么盘算的,主子来送鞋子,这个小宫女总得去接着吧?一只手接还不成,得让宫女双手去接,才够尊重。虽是件个小事,但让小主子心里痛快了,日后总少不了他们的好儿!
周遭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但却配合地不发出声响,这倒是能让柳青青,专心把心思放在此刻正朝她走来的公仪亨身上。
只见那公仪亨,在她面前立定,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逝着方才她用脚戏水时,不小心溅上的水渍。
显然,让她前世印象里,那冷戾嗜血的晋王和眼前这个一个温柔和细致的少年郎重合成一个人需要些时间,所以她是近乎呆愣地看着公仪亨完成了擦拭的动作,又呆愣看着他弯腰把鞋子放在她脚边。幸好,公仪亨没像凤十七一样给她穿上了鞋子,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反应!
穿上了鞋子,又本着不会说话的哑女定位,向恩人公仪亨颔首表示谢意后,被两位宫人架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她抄了手,就近寻了棵阴凉的树靠了,等了许久也不见白玉熙出宫。被太阳晒得实在有些犯晕,便索性回到驿站,想着等睡上一觉,补补神之后,再回来接着站。
哪料到,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夜幕已黑,想来白玉熙应该已回,便在心中想好了一番托辞,整了整仪容,便出了厢房。走至白玉熙厢房前,守门的两位侍从,向她表了意,说是殿下恭候她已久。
她心中不祥,摸了摸鼻子,低头进了房……
087 受宠若惊
脚步停在离书案三步远的地方,那是往常白玉熙该在的地方,他素来勤奋,平日里在王府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埋首书案。
但,此时,他却不在!
柳青青抬起头,在屋内巡巡一看,那平日里勤奋的白玉熙,正坐在床榻前的八仙桌旁,提着酒壶,饶有兴致的自斟自饮。
这是极少见的!
白玉熙一向自持,何况今日在宫中用午膳,必会饮酒,白玉熙的酒量不是太好,一般中午若是吃过酒席,今日里便不会再饮酒,免得醉了误事,此时……难道说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让白玉熙也需要这杯中之物,来解忧愁?
白玉熙又提壶斟满酒杯,拿起杯子喝酒的空档,撩起眼帘瞥了她一眼,“来了!坐下,陪我喝酒!”
喝酒?她没听错吧?白玉熙居然让她陪着喝酒?!
她默着声,来到桌边。
白玉熙的把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空酒杯,提壶往里面斟满了酒,把酒杯放在了她手边。
她把满杯的酒杯圈在掌中,对这白玉熙同席而坐的第一杯酒,怎么也饮不下肚。
白玉熙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轻挑了挑眉:“是公仪灏御赐的佳酿,不想尝尝?”
她一听‘御赐’这两个字,所有的顾忌在一顷刻间便化成了浮云,仰脖一饮而尽,果真是甘冽香醇,外面品不到的好酒。
白玉熙平日里就端着谦和、亲近下属的姿态,今夜里更是把这姿态发挥到了极致。见她喝完,立马提壶给续上了,让逍遥王斟酒。
她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连着两杯杯饮下肚,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喝了人的,必得给些好话吧?
她放下了杯子,调整出略显担忧的表情,偏过头问:“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白玉熙被她这么一问,眉头轻轻蹙了蹙,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谁会没有烦心事呢!”
也对!凡人的一辈子,大大小小烦心事不断,要是没了忧愁,只怕只有那超脱世俗的神仙才可以!白玉熙如此回答,便是不想说的意思,好在她本也没想听,这么一来,反倒是两人都落得个自在。
她闭了口,往桌上一瞧,满桌精致佳肴,但单就下酒来说,倒是那碟油炸过的腰果更为合适。伸手执筷,夹起一颗放入口中,嘎嘣脆响之后腰果特有的香气溢满唇齿,令人的眉目不由得舒展。
白玉熙又提壶给她和自己斟满了杯,饮了半杯后,把酒杯拿在手里,轻轻的晃着,让残留的半杯酒液,在杯中顺着一个方向,画着圆,声音闷闷的:“母亲在世时,也很喜欢吃油炸的腰果!”
这一声‘母亲’,让她一怔,放下了筷子,看向了他。想了想了,才想起白玉熙口中的那个母亲,应该是他的生母秦夫人。
说起这秦夫人,委实是个可怜人。先前不过是宫中伺候茶水的宫婢,在白玉睿一次酒醉宠幸后,怀上了白玉熙,却因为身份卑贱,诞下龙子而不能养在身旁,亲手把白玉熙送入皇后宫中,听说每年只得中秋除夕这两日才得见上一面。好不容易熬到了白玉熙十五岁冠礼封王,一日天伦之乐都还来不及享受,便得了一场急病,匆匆离世了。死后因这白玉熙逍遥王的身份,这生母才被追封为秦夫人,在白玉睿诺大的陵寝里有了一隅之地。外界传闻,白玉熙亲近皇后,疏离生母,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公仪灏说,三日后为黄道吉日,让我进宫迎亲。你说,我娶了公仪蕊为王妃,母亲会高兴嘛?”白玉熙看着她的目光里,透出一种空洞的迷离,因是酒力所致,看来他已然醉了。
作为母亲,无不希望看着自己孩子能幸福快乐!这门亲事,这个王妃,你若欢喜满意,秦夫人在天上看着,比如欢喜。如你现在这般,秦夫人若是地下有灵得知,便也得愁眉不展吧!
她轻轻一笑,含下了真话,如一个称职的下属般,宽慰道:“未来的逍遥王妃,贵为公主,德貌双全,夫人在九泉之下,必然欣慰!”
“你倒是会说话!可惜……再也听不到你心里的话了!”白玉熙放下了杯子,头跟着凑了过来。
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
他带着酒气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他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眼皮,他那墨黑色的瞳仁里,映着她茫然无措的脸。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是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心中有数。
她知道自己该和躲开,就算不能站起躲避,也该把头往后退一退,和他拉开些距离,
但,他的一直手不知何时按在了她的后颈,极有力的压着,让她那往后退的努力化为徒劳。
时间仿佛凝滞了般,一分一秒挨过去,她定定地看着他,最初那些许的慌乱,在他毫无进展的动作面前一点点散去,最终化成冷静的对视。
“殿下醉了!”她开了口,这是她对白玉熙此刻异常行为的唯一能用来解释。
白玉熙闻言,忽然一笑,松开了手,“是醉了!我早就醉了!如若不醉!怎能当这劳什子的逍遥王!”边说边颤巍巍地站起身。
她没有去扶,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床边那张美人榻,身子一倾,往美人榻上一歪。
白玉熙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抬起一只手撑在了额角,另一手不知何时拿上了无尘剑,“今儿去哪儿了?连无尘剑都没来得及拿!”
无尘剑,她倒是忘了!
她正了正神色,认真回答:“属下混入内宫想打探些消息,哪料到被错认为犯事的宫人,被赶出了宫,属下怕暴露了身份,影响道殿下,便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