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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容老子回忆回忆!”酥饼拖着腮,微微仰起头,做望天沉思状,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个侍卫说,张侍郎在狱中服毒自尽!小白脸王爷说,狱中哪里来的毒药,这服毒自尽一说,定然另有蹊跷。”
后来确实查出,有人买通狱卒,在张侍郎用的饭菜里下了毒,造成了张侍郎畏罪自杀的假象。就是为了让这个案子,断了线索,不要再查下去。
她见酥饼忙着吃桂花糕,没把心思放在八卦上,便又催道:“然后呢?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酥饼抬了抬眉,咦了一声:“小白,你今日八卦的兴致好像特别浓哦!”顿了顿,倒是没再卖关子,继续道:“然后那个侍卫就默了,那个小白脸王爷也跟着默了一会儿,就叹了句,张侍郎死地着实冤屈,他的那些被判流放的家眷也着实可怜!没想到你家小白脸王爷,人还不错,居然吩咐那侍卫,要去半道儿里把人那些家眷救下来,寻个地方好好安置!”
她听到这里,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定定看着酥饼:“酥饼!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酥饼被她凝重的目光看得一怔,“什么?”
她微蹙着眉头:“抢在这侍卫之前找到那些家眷,把张侍郎家的小姐,那个叫梅妆的,偷偷带回来见我!”
090 解铃还须系铃人
让酥饼截下梅妆,自然不是为了见一见这么简单,到底要如何做,她此刻心中还没有确切的想法。只是想着就算将来不利用梅妆做任何事,就凭这几日,在白玉熙手里吃的苦头,就不能让这对将来爱得如胶似漆的恋人的初次见面,来得如此顺当。
她看向了酥饼,原以为他会问缘由或者会躲懒拒绝,她甚至已经在心中编造了数十个说服他的理由。
但意外的,酥饼居然什么都没问,抹了一把嘴边的糕点碎屑,捧着桂花糕进了衣柜里暗道。
这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偷偷摸到王府后院的院墙,想终身一跃,越墙而出去找个吃食,这才发现身上的毒未解,真气还是提不起来。要是她此刻去找公仪蕊要解药,想来公仪蕊定然是不会给的。这三日让她睡了个安稳觉,没来找她晦气,已经算是她的造化,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解药,必得找那正主儿要!
正主是谁?自然是那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一表人才,人才一表的月公子,即将变身为云国驸马爷的公仪璟。
摸到了公仪璟入住的梨香院,满树梨子缀满枝头,院中却空无一人,抓过路过的小厮一问,这位驸马爷原来是抓住那未婚前的宝贵的疯狂时间,去那万花楼里眠花宿柳去了。
只得再次摸到后院的墙根,从八岁之后就没干过的上树爬墙的勾当,今日里倒是给温习了个遍。幸好身量足够,抱着挨着墙根的那颗歪脖树往上爬,虽然不甚熟练,倒是颇为顺利,爬到高过墙顶的位置,脚往墙顶上一跨,稳稳当当翻过墙落了地,整了整衣衫,潇潇洒洒地往那万花楼走。
入了万花楼,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但上哪个姑娘的房里找人,却难住了她。
她此番是偷溜出王府,行踪未向那管事的报备,没有带着公家的名头上了这儿,便不能找管事的翠妈妈问个详细。她这些日子,跟着白玉熙身旁,进出这万花楼里,为了图省事,便没易容。白玉熙如此招摇,做戏做累了,还时常那她做幌子,这万花楼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说不准哪个记性好的,就认得她,所以她此行更得低调,不能让这万花楼的人见到他,便自动自觉地默了声,低了头,悄不声在二楼这些厢房外寻找。
厢房虽多,楼里的姑娘也不少,但倒也不是毫无头绪,大海捞针。公仪璟审美甚高,这点从他身边那些近侍的样貌便可见一斑,但不说那个个模样周正,身板笔挺的侍卫,但就说那天生的美人胚子鸾镜,粉雕玉砌般的一个人,见天围着转,日子久了,这审美还不得被养得刁刁的,这一般的庸脂俗粉断然是再也入了他的法眼的。所以,他来这儿既然都不避人耳目了,那要寻自然是寻那万花楼里最出名的五朵金花,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外带那新来的一朵娇花翠烟。
按着顺序,先绕到了春兰的厢房前,偷偷撩开窗子,往里瞧,俏佳人正挨着一男子躺在床上,男子小肚子微凸,肤色黝黑,不是某人!断然闪身!接着往夏荷门前一站,未等细看,一阵欢声浪语顺着门缝泄了出来,娇俏的女音混着粗狂的男生,赤白白的话语让人耳热心跳,更不是某人!撩衣走人!秋菊、冬梅不在房内。
这说明什么?说明某色迷了心窍,极有可能挑中那让柳青青看着不甚顺眼的翠烟!
翠烟的厢房在二楼东侧最靠里的那间,虽然偏了些,但就因着最靠里,比中间那些厢房多了一排窗户。那一排窗户下,正是万花楼在自家后院里挖了的大水池,养着些莲花红鲤,平日里也算是个景儿,而且夏日风拂水面,带起真正水汽,颇为凉快,所以这最末的厢房,便是这万花楼里当红的姑娘争着抢着想入住之处。
走到东侧走廊尽头,正要猫腰往那厢房的窗下蹲,原先传入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慌忙四下顾看,一条直通的走廊,除了那半人高的几盆时令花卉,再无他物。
她又不是小小白能团了身子就能往那花里一钻,没有选择,便只能往那只有三间之隔的冬梅的房里钻。方才她刚刚看过无人,尚算安全!
闪身进了冬梅的房间,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听到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在心里叹了一声晦气,便麻溜地钻到了床底,瞪着一双晶亮的眼,警惕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冬梅领着秋菊进了屋,从茶盘里拿出两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手一杯拿着,来到已在八仙椅上落了座的秋菊身边,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秋菊。
秋菊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忽然叹了一声,把茶杯放在了八仙桌上,言语中很是愤愤不平:“翠妈妈真够偏心的,把那么好的房间偏生给了那妖精住,谁不知道那房间旺财,自从那妖精住了进去,连咱们的客人都被拉去了不少。”
冬梅正喝着茶,跟着怪怨了一句:“可不是么!抢客人抢到自家姐妹头上,在这么下去,咱们姐俩儿,怕是连这儿都不上了!”
秋菊又是一声叹:“这妖精刚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从学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让见过她的人,连魂儿都快失了!”
冬梅听了这话,激动地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什么失魂!你也太抬举那妖精了,不过是和那听雨轩的老妖精学了几手,功力连那老妖精的一成都没学到。”
这一声声妖精让柳青青听着有些犯晕,冬梅话语里的那个‘听雨轩’倒是提醒了她,想起了几个月前那翠烟和讥讽她时,提起的听雨轩学艺的话,看来这两个人话中的一老一小两个妖精,八成是翠烟和她那个师傅!想到了这个,便像是抓到了关键,再听这两人的话,便有了头绪。
秋菊神色一黯:“一成就厉害成这样了,那要是学了个十成十,还能有我们站的地儿吗?”
冬梅从鼻子哼了一声:“那老妖精哪里会把一身本事都教给那妖精!教会了徒弟没师傅,这个理儿,那老妖精能不知道?”
秋菊摇了摇头,不敢苟同:“那可不好说,那老妖精都快七十的人了,还能有几天活头,要是遇到了那可心儿的人,说不定就倾囊相授了!”
冬梅挑了挑眉,抓住了秋菊话里的把柄,打趣道:“哟!找了个书生做相好,是不一样了,还知道倾囊相授!”
秋菊脸一红,娇嗔:“去!去!去!少笑话我!我正烦抓不住那书呆子的心,要不明儿,我也捧了银子,去老妖精那儿学一学!”
冬梅眉毛一挑:“那老妖精怪着呢,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你就算捧了钱去,她也未必肯教!”
秋菊像是铁了心:“别人给多少,我多加一倍,我就不信这年头还有人对这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的!”
冬梅嗤了一声:“你那些私房银子,就算都给了那老妖精,那老妖精未必会放在眼里!你没听说么,宫里的娘娘时常唤那老妖精进宫教授那博得圣上欢心的技巧,每次捧回来的赏赐,就不说是金山银山,反正是够那老妖精吃喝玩乐,三辈子也花不完!”
秋菊像是有所耳闻,便不再这话题上纠缠,轻轻一笑,就转了话头:“说归说,都传那老妖精手段厉害,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冬梅拿起了茶杯,边喝边娓娓道:“听说是从安国来的,原先是那什么墨什么的……嗨……那名字太拗口我也没记住,反正就是和我们这万花楼一样的烟花之地。那老妖精年轻时,就是那里的姑娘,后来年纪大了,手头上有了些积蓄,就买下了那地方,做了妈妈。本来那地方是又破又旧的,没甚名气,后来却因为那老妖精调教出的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而震响了名头。”
秋菊完这些,便有些不信了,拿起茶杯边喝,边喝边讥讽:“什么倾国倾城!不过是戏文里说说罢了!这美人啊,凡人里能长成翠烟那个模样的,就算到了个头!再美的,那可得上天上,去寻那仙子了!”
冬梅听了这话,立马放下了杯子:“这个还真是仙子!我可听说,当年咱们陛下为了抢夺这个美人还差点发兵攻打安国呢?”
秋菊继续悠闲闲喝茶:“差一点?那就是没打成了喽!道听途说,不可信!”
冬梅夺下了秋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你少学那书呆子咬文嚼字的!我告诉,这个绝对可信!那个美人,后来可是进了宫,做了贵妃娘娘的,你想我们青楼里的姑娘,能进宫做娘娘的,古往今来,她算是第一人了吧!听说封妃典礼那日,安国老太后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不孝,寻死觅活地也没拦住!如若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么能把那安国皇帝迷得忘了祖宗礼法,忘了仁义孝道,硬是把她封了贵妃了呢!”
这番话,终于引起了秋菊的兴趣,追问:“那后来呢?”
冬梅又低头喝茶,“什么后来?”
这下换成秋菊夺下杯子,好奇地追问:“那美人做了贵妃,后来呢?”
“后来……”冬梅叹了一声:“要不说我们烟花女子命薄呢,做了贵妃,宠冠六宫,又生了个皇子,福气太深,却没命享用!”
冬梅话音一顿,就没了下文,秋菊心急,便又问:“病死了?”
冬梅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听说是失了火,人被困在里面没救出来,就这么去了!真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
一夕之间,红颜化成枯骨,的确让人哀婉,柳青青垂下了眼眸,虽然和这传奇美人没一星儿半点的关系,但她还是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抒发了一下,心中由此事引起的哀思。
这厢柳青青还哀着,那边两个早就转换了话头。
秋菊轻笑了一声:“你也别叹了!即便活着,咱们又不是男子,和咱们也没甚关系,不如翠烟房里的那个绝色,那可是摸得着,吃得了的!”
“你是说那个……”冬梅的眼睛立时晶亮:“那还真是,我自小在这儿万花楼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论说英俊的也不在少数,但还真没见过那样绝色的!”
绝色的?!公仪璟那小子果真瞎了狗眼,进了翠烟的屋子!
柳青青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默着声,继续听着这两姐妹垂涎着某人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