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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侍书就要撞墙,柳青青连忙睁眼,一把拉住了侍书的袖子。
酒虽烈,但她也不是一点量都没有的人。方才那般,七分是真,三分是装,不过是想弄出严重醉酒的模样,糊弄过那帮子想闹酒的人。凤十七把她抱上床,给她拖鞋,用帕子帮她擦脸,动作轻柔,舒服得很,就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她一直未睁眼。他们主仆二人开始说话,她那双眼就更不好意思睁了,免得睁得突兀,打断了人家。可眼下这个状况,逼得她不得不睁,情绪激动的人,动作也猛,她怕凤十七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去拽人,没把人拽住,自己反倒是跟着撞上了墙。她本是想着帮上一帮,没想到这凤十七的手脚真是慢,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幸亏她眼明手快,要不然今日里还真得闹出人命!
她提了提嘴角,尽量让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严肃:“侍书,你家公子和你说笑的,你别当真!”
侍书用袖子抹着泪,听了她的话,从低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声就响在她耳畔,震得她耳朵嗡嗡的疼。
她皱了皱眉,眼睛往旁一落,凤十七面色冷峻的坐在床边,一双眼沉沉地和她的目光对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拉了拉凤十七的袖子:“十七,你倒是说句话啊!”
凤十七这才开了腔:“今儿的事莫要再提,侍书你下去吧!”
“谢公子!”侍书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红肿的眼往柳青青这边看着,咬了咬唇,极不情愿地道了声谢:“谢柳寨主!”
等着侍书出了厢房,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她这才把目光从房门处收回,往那凤十七飘着阴霾的脸上一落,“你真是狠心,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要把自小就伴着的人,赶出去!日后我要是哪句话让你恼了,你还不得把我扫地出门!”
凤十七眉头拧得更深,一字一顿的话从他口中蹦了出来:“你入了门,除非我死,不然是断不能再让你出得门去!”
她忙捂住了他的嘴:“什么死不死的!这样大喜的日子,说这样话,也不知道忌讳!”
手被他握住,移开,一张饱含深情的脸又绽放出了柔光:“头还晕不晕,要不要我叫厨房煮一些醒酒汤来!”
不问倒是不觉得,这时被他这么一问,过度饮酒的不适感,全然又泛了上来,她身子往床上一倒:“晕还是有点晕,不过不想喝那些怪味道的醒酒汤,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了!”
闭着眼,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往旁边撩,抓空了几次,终于成功抓到了什么。凭手感,应该是他的手臂,往旁移了移,顺利摸到了他的肚子,再往旁边一箍,把他那杨柳般纤细的腰身搂住。另外一只手又圈了上了,把脸贴在他腿上,果真比那枕头舒服许多。
“十七,我头有点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话音刚落,两侧的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就被两根修长的指按住,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帮她舒缓着疼痛。
“十七,我脖子后头有些痒,你帮我抓一抓!”
“十七,我发上的簪子你帮我拔了吧,梳着发髻睡觉不舒服!”
十七,十七,十七,曾经让她厌恶的过名字,用来呼唤着另一个人,口齿间满溢的却全是温暖,世事真是奇妙。
簪子被拔下,发松开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顺着她的发。
那感觉,也是在记忆力,久违的温暖。如一把利剑,瞬间刺中了她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半晌,闷闷的叫了一声:“十七”
“嗯?”他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落在发上的手,骤然一顿,渐渐地有些颤。
她的心也跟着微微的颤,泪落下,湿了他的裤子。
她咬着唇,肩膀微微的颤,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酒不是个好东西!是谁说过就能解忧?又是谁说过酒能解愁?她的忧,她的愁,不但一分未解开,还被全然勾了出来!这崩离的心,这决堤的泪,让她如何收拾?
也不知道就这样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迷迷糊糊正要沉入梦想之时,按在头上许久的手,终于又动了动,头顶轻轻的掠过一个‘会’字。
她听了便放了心,睡得更沉,竟然梦到骑在爹爹的头上,和娘一起走在那鲜花浪漫处。
到了一颗果树旁,她伸手从枝桠上拽下一串红艳艳的果子,手往下一伸,往爹爹嘴里塞了一颗,剩下的全一串递给了娘亲,娘亲笑着接下,挑了最大最艳的一颗,用帕子细细擦净了,再塞入她手中。她拿着果子的手往嘴边一贴,迫不及待地把果子塞入口中,甘甜在唇齿间流动,好吃的不得了。
她吃了一颗正想再问娘亲要,正好看到爹爹张了嘴,把那串果子一口吞下,害得她只能郁郁地吸着手上残余的果汁,越吸就越想吃,越想吃就越用力吸……
108 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吸了多久,吸到舌唇皆麻,她才松了口,从爹爹的肩上爬了下来,滚入那鲜花丛里。滚一圈压到一片艳艳的生机,她也不知道可惜,就这么来回地滚着,终于把自己从梦境里滚醒了。
费力地睁开眼,漆漆暗暗,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抬手往额角一按,青筋突突地跳,典型的醉酒后的症状,扶着床沿坐起,揉了揉眼睛,敲了敲脑袋,总算是有了几分清醒。
四下一看,方才忆起这是在云起山庄,凤十七隔壁的厢房。目光往床边再一落,紧挨着床边的小案几上放着一个盛满茶水的杯子。不用费力想,就知道这是心思细腻的凤十七所为。
心头暖暖的伸手撩过杯子,仰脖一杯灌下肚,似乎还不解渴,喉头烧灼般的疼痛还在,便趿着鞋子来到桌边,拿起桌上茶盘内的装着冷茶的壶,对着壶嘴一通猛灌。
半壶水咕噜咕噜的入了肚子,总算是解了渴,放下的茶壶,一抹嘴,走回床边,往床上一倒,左翻个身,右翻一个身,出了肚子里的水跟着左右晃悠,那睡意是一丝也没被晃悠出来。索性就穿上了鞋,起了床,去屋外走上一走,顺便续养一下睡意。
步子一直往厢房后走,脑中想得是那晚,踩踏水阁台阶的而划出的美妙音律。走在通往水阁的九曲桥上,抬眼往水阁一望。
月光下,微风拂动的轻纱幔帐上,映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微微仰着头,静静地立在阁内。
不用猜,这样俊挺的背影,放眼整个山庄,除了凤十七,还能是谁?看来今夜里,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人,正好陪着她,比一个人干坐在水阁里,赏月色要强上许多!
她加快了步子走过去,轻盈的步子踏过台阶,带出一阵悦耳的音韵,却没有惊到阁中的他。
掀开轻纱幔帐走近了,若此刻站在面前的是酥饼,她早就一爪子拍上了他的后肩,但换成凤十七,她却不敢拍了。虽然今日里他抱着她走了个来回,脸虽有些红,但气未喘,只在额上沁出些薄汗,可见他最近服用的那些调理身体的药又些疗效,但到底不如酥饼健壮,万万是经不起吓的,所以便轻轻的唤了一声。
凤十七的身子轻轻一颤,好像还是被吓到了,头转了过来,微微愣了愣,迅即驱散了脸上的愁云。
她抿唇浅笑:“在想什么?我在你背后站了这许久都没发觉!”
他被这么一问,微蹙的眉头也松开了去:“没什么!方才被一些琐事所扰,此刻都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问!
她越过了这个话题,问了紧要的:“我今晚喝多了,你抱我回房后,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话,做什么奇怪的事?”
她很少喝醉,像是像今晚这般喝到脑中对醉酒后所作所为,全无记忆的,更是没有,心中便有些惴惴,怕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她还是在他脸上觉出了异样,只见他的一只手无意识地往自己左肩上抚,她皱了下眉,便当机立断地掀开了他的衣衫,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净白的肩上有一处极醒目的红色印记,在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锁骨处,似咬非咬,似啃非啃,细细探究,暗红中带着青紫,像是被人用力吸出来的淤痕。
她死死地盯着那处醒目红痕。
半晌,仍难以置信:“是我所为?”
他闻言,耳根就染上了红。
接着,那颜色就迅速漫了上来,极快的淹过了脸颊。当整张脸都变得赤红的时候,他终于微微颔首。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她所为,她今夜里被酒气熏染过的脾气可不一定压得住,要是举起拳手教训个负心人什么的,可容易闹出人命!
实在是没脸问,她如何所为,便推说要听曲儿,闹着他抚琴,倚在琴旁的美人榻上听了几曲,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还未擦亮,见凤十七趴在琴旁,睡得正沉,她便脱下外衫,给他盖上。回了厢房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素色的衣衫换上,从马厩牵出了马儿,便骑着马儿出了山庄。
赶往那城郊的农户家中,一路骑着马儿一路想,该如何处置翠烟,无疑这是一枚不错的棋子,但要如何用,她现在还没有想法,所以只能把这枚棋子暂时搁置。
搁置的话,又能往哪里搁置?似乎除了云起山庄,她可再也没有信得过的地方安置这枚棋子。先不说让这棋子安分待在山庄,就得费上不少心思,就算这枚棋子安分了,也不能让这真假两位张小姐同处一个屋檐底下。再说她还真担心那翠烟真从那听雨轩学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万一祸害了清清白白的凤十七,那她可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藏紧了那墨痕玉佩,把昏迷的翠烟往那万花楼门口一扔,没了这墨痕玉佩,那翠烟就只是翠烟,和那张侍郎的千金,半点沾不上边。放在万花楼里稳稳妥妥,半点生不起事端。
从万花楼策马一路奔回王府,下了马,发丝凌乱,仪容不整,就径直往白玉熙的书房走。这个样子才像是从远路而回的样子,才让那心思缜密又多疑的白玉熙不能起半点疑心。
在书房门外轻轻叩门,报上名号,得了白玉熙允许进了书房,往书案处一看,那拐着一条伤腿的戮风也在。心思一沉,走到书案的十几步路的时间里,便在心中快速把原先用来回禀白玉熙的说辞给改了改,推脱路上安排张小姐耽误了。
白玉熙的眼皮子一直落在手上的书卷上,头都没抬,像是是没生疑,又或是根本不重要,挥手示意她退下。她应声行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没走几步,后边有人一声唤,她回头,只见戮风如飓风一般从书房的门口刮到她面前,面色焦急地追问张小姐去处。倒是没料到这一向花着一颗心的戮风,会对翠烟动了真心,为了免除后患她只能咬死是替张小姐找了户可靠的夫家,张小姐为了让她这个恩人证婚,便赶紧着把喜事办了,她是喝了喜酒再回来,才耽误的。
戮风听了神思若失,倒也没再追问细节。她顺利脱身,倒是不敢停歇,向管事扯谎要了腰牌去地宫,说是护送路上来时,一时大意受了暗算,中了难解的毒药,要去地宫里找孙神医解毒。
拿着腰牌入了地宫,摸入了孙老头的药庐,浓郁的药草气依旧,孙老头难得清闲地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翻看话本子。
“孙神医!”她唤了一声。
孙老头正读得津津有味,没抬头,“等等,还有十几页!”
她听了,便没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