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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她顿了顿,改了口:“是主子吩咐你给我换得房间的?”
“是啊!”小管事点头,目光不由得就停在了柳青青方才那染过血的脸颊上,叹了一声,劝慰道:“妹子啊!咱主子的脾气虽说是不太好,但心肠还是不错的,你看你挨了打,他嘴上没说,心里定然是过意不去,你看,这不就给你换了这住处!”
她挨了打?这都哪跟哪啊!
柳青青这会儿可没心思和小管事解释这些,她担心的是凤十七:“小燕姐,他……主子他怎么样了?”
这一问倒是提醒了小管事:“你问起这个,我倒想问问你。方才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主子受伤了,身上还被划出了这么长的一条口子?”边说边用手比划出了一个长度。
柳青青看着小管事比划的长度,更加揪心,忙追问:“传御医来看过了吗?”
小管事摇头:“主子不让传!只是让我找了瓶伤药出来,粗粗抹了!”
“不传御医?那怎么行?”柳青青此刻脑子便满是凤十七立在血水中的模样。
小管事接下了话茬,也很是忧愁:“就是说不行啊!这要是明儿被陛下看到了,也不知会不会责怪我们!”顿了顿,目光往屋内又转了一圈,见收拾妥当,便抬手招呼那收拾的几个宫女退出去。“行了!天也不早了,妹子你就早些睡!”不等柳青青回话,便出了门。
风带起得敞开的门板,嘎吱嘎吱响,柳青青走到门边,伸手关门,眼睛不自觉的便往那重华殿瞟去。那殿内,淡淡的晕黄的光亮,幽幽地系着她的牵挂,她的脚便不听使唤地迈了出去。
149 倾诉
深秋的风,已带着寒凉。立在殿前,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殿门大敞,让殿内的清冷孤寂一览无遗。
她顾忌着凤十七先前的话,如影子般闪了进去,一路无阻,连那个守夜的宫女也没瞧见,想来被凤十七都支走了。
掀开了寝殿门前的轻纱幔帐,借着在这一室明亮的烛光,往里头看。却见雕花的木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还是那样正面朝着床顶的板正的睡姿。紧紧闭着的眼睛,均匀的呼吸声,告诉着她,凤十七已经熟睡,她可以毫无顾忌地验看他的伤。
提着脚跟贴到床边,极轻,极缓地掀开他的衣衫,一条狭长的伤痕,正狰狞地爬在他身上,自锁骨处往下延伸到了腰间。果真是如小燕姐比划的那样,如此长的一条!
她皱眉,拿出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那一小盒伤药。那是出王府时白玉熙给的,一定让贴身带着,说是生肌续骨,危机时可以救命的良药。但愿真是良药!不然这么长的伤痕不看御医,怎么能成!
她皱眉,用指腹匀了些药膏,轻轻的在他的伤处推开,手有些颤,这样的剑伤,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就是她自己经历过的次数,都已经数不过不来了,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连细看的勇气都没有。
结果,还是如同小燕姐口里说得那般,粗粗抹了,便拉好了他的衣领。
伤药还拿在手上,目光凝滞在他手上的那只手上,五指微拢向下,看起来完好无恙。
她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聚结了足够的勇气,轻轻的捏住了他手,把他掌心的伤痛呈现在了烛光之下。一口冷气狠狠地从口中吸了进来,虽然有心理准备,真正到那几乎透骨的伤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疯子!傻子!只有疯子才会用手去握剑,只有傻子,才会为了救这样一个她,而不惜性命!
泪模糊了双眼,手颤得很厉害,她忙住了手。
真是怕弄疼了他!实在不想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痛了!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这个为凤族带去了灭族之祸的罪人,怎么配?怎么配让他如此相待!
良久,传来一声轻叹。
她吸了吸鼻子看过去,凤十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扬起半个身子坐在床上,另外一只没被她捏住的手本是往上抬起,停驻在她的脸颊边的。和她的目光一碰撞,那只手,便缓缓地垂了下去。而另一只手,也做起了要往回抽的动作。她忙捏住,他又用力往回抽了抽,无果,便只能任由她捏着了。
“怎地又来了!”他又叹了一声,“我不是说过,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给你抹往药,就走!”怕他拒绝,她忙用指腹沾了药膏,往他掌心的伤处抹着。
“抹它做什么,小伤罢了,死不了的!”
他倒是没拒绝,但这满不在乎的语气的语气,让她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没压住,朝他吼了出来:“小伤!手都快被割断了,你还说是小伤!凤十七!你说过你这辈子也不放手的,手伤了,你还怎么握住我的手?怎么和我携手白首?”实在不想的,但一句话说到了尾,还是带出了哭腔。
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凤十七的手又抬了上来,却只在她的脸颊旁停了停,便往下又垂了下去:“青青……此刻不同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凤十七了!”
“你是不是想放手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此刻巴不得抛下我这个包袱?”多想说些好听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便全变成了凄厉的质问,她猛然发现,原来在情爱面前,她还一如前世那样的自卑,
泪,肆虐。
不再压抑,如孩童般哭了出来,委屈、痛苦她忍了,受了,到头了,却换来这样的绝望,如果连哭一哭,都不成了,那她还真是死了算了!
忘了她有伤在身,忘了他此刻也是个站在绝望悬崖的人,她扔了手中的伤药,握成拳状的一双‘小爪子’,就往他胸口撩了过去:“都是你!都是你!既然要放手,干嘛当初来招惹我!我还傻乎乎的信了你话,还真以为有一辈子!凤十七!我恨你!恨死了你了……”
他没有动,如木偶般任由她打着,到最后,心中的郁结,却没有由着这场如孩子般,无理取闹地打骂而发泄出来,反而化作了一口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
“青青——”凤十七跳下了床,接住了正要往后倒下的柳青青,隔着薄薄的衣衫,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你在发烧?”
上次被公仪璟刺中死穴时留下的伤,本就没有好透。从天牢里出来,就来了这重华殿被这些欺生的宫女们连番刁难,实在是有些疲累,从前日起,就发起了烧,时好时坏的,她本想着今日想着法子弄付药吃一吃,没想到了就遇到了凤十七,真是事事难料!
“不要你管!”她还在气头上,想推开凤十七,一使蛮力,却把她和凤十七都带得往后仰。
凤十七抱着她不肯松手,结结实实地做了她的肉垫,一声闷哼,她这才清醒过来。
“撞到了你的伤口是不是?让我看看!”
“有没有撞疼哪里?有没有?”
两人都极快地坐了起来,异口同声询问对方,不同的问题,却有着相同的关切与焦急。
泪又蓄满了她的眼,为何会变得如此脆弱,为何会如此易哭,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却怎么也止不住,止不住。
凤十七更慌了,两只手分别悬置在她的两肩旁,不敢碰她,怕碰到了她的伤处,“很疼是不是?到底撞了哪儿?”
这样焦急的眼神,这样关切的话语,让她再度哽咽,抬手指了指着心口:“这里——这里好痛——那天我从云起山庄离开,连头都不敢回,就怕再看到你一眼,便没了那决绝赴死的决心。我舍不得你,却没办法不跟着他们走,我不能看着你和庄子里兄弟为我丢了性命。我在天牢里,日日想的是你,担心的是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可以再看到你了,你却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凤十七了!我……咳咳咳”
一阵翻天覆地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她用手捂住了口,丝丝猩红就在指间晕染开,让凤十七白了脸色。
“青青——”他再次抱住了向后仰倒的她。
她靠在他的心口,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是在一瞬间,所有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我觉得我的心快要裂开了!早知道如此,当初你还不如不要救我!让白玉睿用毒药毒死我,也比这种死法要来得痛快!”
“心口?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凤十七微颤的手抬了上来,来抓她的衣领。
她握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倒不是怕羞,是在是不想让她心口那道伤这样露在她面前,狰狞的伤痕,她不想让他看到!
但,没快过他,此刻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手覆在他手背上,像是陪着他完成了拉开衣领动作。
伤痕入了他的眼,也许未必狰狞,却撕裂了他的心:“怎么伤的?这是怎么伤的?难道是白玉睿?”
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她忙澄清:“不是他!”
“那是谁?谁伤了你?是谁伤了你?”
他眼底里的寒意那么真切,那样的寒意她太熟悉了!不要!她不要那样寒意出现在他眼中,那会带起杀意的狠戾!
“是我做事的时候伤的,没事了!都好了!”她试图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怎会没事?!”凤十七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伤口,那微微凸起的,带着粗糙感的伤痕,让他心跟着疼了起来:“伤在这里,怎会没事?我去叫御医过来!”
传御医过来,岂不是要惊动白玉睿!白玉睿把她安排在这儿,显然是故意而为!不知道白玉睿心中是怎么一个盘算,若是她和他的想见,并不是白玉睿所乐见的,那必然会给她和他带来灾祸!
“十七!别去!”她看着凤十七的衣袖从手里滑了出去,身子没了支撑,便又要往地上扑。
幸亏,凤十七眼明手快地俯身抱住。
她微微仰起头,攒出一抹笑,却因为苍白的脸色,和嘴角带着那一丝血痕,而显得凄然无比:“都好了!不用叫御医来看了!地上好凉,你能扶我起来吗?”她此刻身子都是软的,哪里还能感觉出来凉和热,不过是想阻止他离开的借口。
但,对他来说,却是比那圣旨还要管用。
下一刻,他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顺势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把她轻放在床榻上的他想拿下她的手,奈何她却不放,怕弄疼了她,只能任由陪着她靠躺在了床上。
世界忽然就那么安静了下来,她靠在他的肩头,双手虚虚地环着他的脖颈,却拥有实实在在的他,呼吸,心跳,都那么真实,若是时间永远停在了这一刻该有多好。
她垂下了一只手,轻轻地塞入了他的手中,没有受伤的,那只依然绵软无比,手感极好的手。
“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十七!永远都是初见时,那让我一眼难忘的十七!我的手给你了,这次再也不许放开了!”
话音一落,他极轻的‘嗯’了一声,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闭上了眼,正要尽情享受这安宁,殿外却传来了宫人尖着嗓子的一声报:“皇上驾到!”
150 怨恨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同样吃惊的脸庞。
藏起来!
是这一瞬间,两人脑子同时闪过的念头。
凤十七先跳下了穿,快速在屋内巡了一圈之后,无奈地指了指床下。柳青青立即会了意,由凤十七搀着下床,平躺在地上,往床内一滚,麻利地滚入床底。
凤十七把她露出来的衣角往里推了推,来不及俯身细看她在床下情况,余光便扫到寝殿门前的轻纱幔帐被人撩了起来。
凤十七忙贴着床沿坐下,调整出往日的神态,静静地等着白玉睿进入寝殿。
白玉睿的右脚先迈了进来,接着提起左脚,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古怪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