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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都要沉痛着一张脸孔,做出个无限忧思的模样,像是古往今来传说中最了不起的智者,仿佛看透了一切因果方才得出了如此引人深思的总结——其实不过是从别人处听来,再高深莫测地讲给别人听,倒每每好像当真是出自自个儿肝肠……就像那迂腐的老臣和幽闭深宫的老妇。
所以,智慧这东西啊,你不具备,就别人云亦云,掩耳盗铃,骗人骗己;而历史这东西呢,你看不通透,就别只看了表面就忙着总结,那总结时给带上的仿若仰天长叹般要命的沧桑色彩更是要慎用啊慎用,要不一没注意,沧桑得发了霉,可是要引出雷来的,劈得人外焦里嫩、一时动弹不得。
很不巧,晋莩就不给上头那说法儿的面子,偏偏在女人问题上,是个认死理儿的,又是个帝王里头明睿果敢的——尽管毒了点儿——两项全了,这才有了萧子雅如今的一本万利。
却说如此大动静,苏辛岂能得不到消息?只是她得到消息时,已是四日之后,在前往金素的舟中。舟行前往金素,实则不及陆路快。晋蘅那里有云莱医仙照料,已是脱离了危险,只是仍旧昏迷不醒,养在王府中。苏辛左思右想,猜不透晋莩这到底是唱的哪出,若说他想要晋蘅的命,何以又令医仙诊治?若不想要他的命,晋蘅这伤又是哪儿来的?难道是那晋莩对她的举动有所怀疑了?
所幸吴愉是个得力的手下,不等苏辛烦忧得吃不下睡不着,已是前往出事之处查了个通彻。原来晋莩既早有防着晋蘅的心,又知朝中局势不稳,已早有口谕传给那府尹,若是晋蘅从京中逃出路经其地,杀之。也不单单是这府尹,京城周遭的临城都得了信儿,只是那些官儿们俱都心里有数,卯着劲儿等着状况发生,却都未说出口来。
苏辛心中暗恨,尤其恨那府尹,想来他得了禀报,定是以为立功升官发大财的机会到了,要拿了她家相公的项上人头去换那功名富贵!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当下传书吴愉,连发了好几封信,难为她使老了一支毛笔。
十日后,璘城府尹全家遭难,连个僮仆丫头都没跑出去,射中晋蘅被那府尹立时赏了百夫长的十几名侍卫,皆被活活吊在那夜那片山间林子里,万箭穿心……
彼时苏辛一行已稳稳当当到了金素境内,春寒冷着嘴角邪笑,“你恶得很。”苏辛心中一抖,却已不能再说什么,否则便成了矫情。不过她真的只是表达了她的愤慨以及希望那府尹死无全尸的强烈意愿,不想,上有恶,下必倍之,不,千倍之!
晋蘅是个好人,她成了坏人,怎么办呢?
朝廷官员被灭门,这定然会传到晋莩耳中,又偏偏是刚伤了晋蘅的那位遭此惨祸,晋莩会如何想、如何反应?不待他反应,晋蘅竟被人从恒王府中给偷了出去,捎带着云莱医仙那老头儿也被人从自恒王府到皇宫的半路上给劫走了!
大怒的晋莩自然会好生追查,派出了多个密探暗中查访,终是查出了明光宫。更让他大出意料的是,那苏辛竟是明光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明光宫反应迅速,是自发为晋蘅报仇还是苏辛指使?苏辛被劫的背后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那边洛姚得到信的时候,气得如一团红云升上了九霄,险些将天给捅个窟窿下来。
信是打苏辛那儿来的。
她那笔字是需要翻译的。
送信回来的荆艳好死不死便充当了这翻译。
那是场毕生难忘的恶梦啊,荆艳如是想。
信中,苏辛极尽卑词,恳切挚诚,一个劲儿地承认自己的鲁莽不是和思虑不周。然后,她在分析了一大通当前迫切形势之后,毅然提出解决此次关乎明光宫危亡大难的解决方案——北上金素谋求发展!
她鲁莽了吗?她只是鲁莽了吗?洛姚此时已听得她在京中的所为,他又不是傻子,脑筋一转便明了了她的意图,直气得他七窍生烟,恨不得立时一把抓过她来咬掉她的头……听说过逼上梁山的,没听说谁敢算计着把他给逼上梁山的,洛姚垂着眼眸躬自反省,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他发誓过了此劫他要狠狠将她踢出明光宫,抽她个百十鞭子,也让众人知道知道这明光宫到底是姓洛还是姓苏!
其实发展到今日这地步,怪得了谁?他洛姚虽是武功冠绝天下,却也实在贪闲没那管理才能。
那厢晋兵正围假春寒的城,朝廷还没多余精力来剿灭个远在天边的武林门派。洛姚只好趁机留下个“空城”,带着一众弟子静悄悄分拨北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洛姚虽自恃厉害,却也不想跟那没个尽数的官兵对阵,且他还想好好地再瞧那苏辛一眼呢,好捏死她。
这分拨北上的队伍中,还押着两个人——杜秋鹤和墨莲。那杜老皮球本在隔着好几个城的小镇上演皮影,忽然就被几个高手从天而降给逮走,心中无限委屈,还偏跟个女娃儿放在一块儿绑了,那女娃儿又絮絮叨叨哭个不停,惹得他甚是厌烦。
这边晋莩因了萧子雅,并未追拿晋蘅,也封锁了他被从恒王府中劫走的消息,外间只是以为恒王爷伤重,至今未醒。也对,恒王府都快成了贼人打秋风的山头儿了,抢跑了王妃又劫走王爷,说出去天下百姓怎么想?
时雨这方才知道苏辛的身份,又结合着那搜刮来的武林传言那么一听、最近各种事件前因后果那么一想,头上便现了冷汗。奶奶个爪的,放鹰的让鹰啄了眼,他一自比郭嘉的谋士,竟成了一女子指间的小卒,冲锋陷阵扑腾得痛快……丢人还在其次,毕竟没人知道这中间的曲折,嗯,没人知道,没人知道,陛下他不知道,不知道!而方今首要的便是让陛下一直不知道!
洛姚终于到了金素,那方折磨了他闺女十好几年的鬼地方!他是个美人儿啊,随便往渡头那么一站,立刻引得立观之人如堵,围了一圈又一圈,且那“包围圈”越挤越小,惊得洛姚生怕自个儿被挤成了包子馅儿,抬腿一跃便跃到了圈外,随手抓过最外围一个老实打扮的老农。那老农一脸乐呵呵跟着人挤,脸上胡子茬里出外进不甚规整,一张黝黑带褶的老脸透着一股子恣意喜庆,分外淳朴地朝洛姚笑笑,“大兄弟干啥呀?”
洛姚嘴角一抽,慢悠悠问道:“你挤什么?”
“俺看大伙儿都跟这儿挤着,里头肯定有好东西!”
洛姚沉黑着脸手一松,那老农继续往人堆里钻……洛姚仰天长叹,明真她娘,你知道这儿是个毛地方不?
正怀念着明真她娘,却是一道清脆悦耳饱含深情的唤打稍远处传来:“爹!”他转头一看,一道粉金色身影朝他奔来,直扑在他怀里方抬头莹莹地将他瞧着,眼里的笑都似要溢出水来。洛姚心中一动,感慨万千,还是女儿贴心啊,若是当初生的是儿子,肯定不能这么钻在怀里撒娇嘛。他呵呵一笑,抚了抚明真鬓发,“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真抱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她方才来的方向走,“我早便在这儿了。”说着话,叶莱也已上前,施了礼,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岳父”,陪侍在侧。洛姚斜眼瞟了瞟叶莱,半日哼道:“你家主子死没呢?”
叶莱一抖,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明真看不惯老爹欺负老公,娇嗔道:“爹爹说什么呢?恒王爷好歹也是成全女儿姻缘的媒人,你怎能这般咒他?”
洛姚更为不满,冷笑道:“原来是他给我找的这么个女婿!”
到得一处城郊的府第内,苏辛遥遥地迎了出来,打扮得极是俏丽,一身艳红,嘴角带笑,身后跟着越吟楚舞,手中捧着个物事,不知是何意思。
☆、第一三三章 偷梁换柱
洛姚眼睛一亮,似笑非笑地唇角微扬;缓缓立定脚步;等那苏辛来迎。
苏辛走到近前,笑容恭谨挚诚;步履轻盈;这身行头衬着园中花树繁景,倒是赏心悦目。
洛姚很少看到她如此标致的场景;当下倒也觉得新鲜。他自己是个美人,也乐意下属都是美人的好;虽这苏辛达标困难了点;但肯下工夫努力还是不错的。这好美的毛病也是他练了神功后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他想着;触目皆美;总会更接近些女人的性子,想要变成明真她娘也就容易些。况且,美丽的东西总是带着三分自然而然的心旷神怡,管它内里好坏,眼睛却是享了福的。如今洛姚虽已基本成了个纯爷们儿,但这贪眼福的毛病却改不得了,见着新鲜美丽的东西,再大的怒气也能先自降个三分。
苏辛走到他面前,盈盈拜了下去,手举过顶,恭恭敬敬贺道:“宫主千秋万福。”
洛姚斜眸乜了她一眼,随手撩起她呈上来的物件儿上覆着的红绸,不由一怔,竟是一枚短黑发亮的乌木令牌。洛姚颜色一正,捡起那令牌在手中掂了掂,牵起唇角轻笑道:“倒是个好东西,怎么得来的?”
苏辛一笑,抬起晶亮亮的眼睛,献功似的道:“禀宫主,那神兵门右翼多行不义,已被名剑门灭了去,如今令牌在此,悉听宫主号令。”
那神兵门多年前内讧,分为左右两翼,右翼与五毒门勾结,为恶颇多。后来五毒门被紫曲和羽漠笙灭了,右翼孤掌难鸣,被以长老东方青木为首的左翼压制,自此神兵门北上金素以避开昔日纠杂争斗势力复杂之地。东方青木与石楚为忘年之交,不想近日竟为右翼奸歹所害。石楚愤而求助于名剑门和无量门,合力屠灭了右翼势力,而神兵门残破不复昔日气象。恰明光宫暗中大举潜入金素,余下的小半残部毕竟兔死狐悲,心恨名剑门与无量门,便甘心奉上了乌木令给苏辛,她可谓收了把渔翁之利,却是大出名剑门与无量门意料之外。
神兵门,顾名思义,得之者便是握了称霸江湖的利器。如今洛姚“落魄”到此,甫一落脚,便得这么一件大礼,思及金素中武林门派不似中原阜盛,料来如今便是如虎添翼,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先收了这里的一众小派,人财两济,岂不便宜?得了金素这么个肥美跳板,何愁他日不能指剑南下,一统武林?
洛姚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脸上的微笑也诚挚了几分,却未叫苏辛起来,赏玩了半晌那乌木牌子方丢在苏辛一直擎着的盘中,负手朝府内行去,走了几步方道:“起来吧。”
苏辛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随洛姚往内行去。行不几步,忽地一团粉嫩粉嫩的小肉球便冲了过来,只见她一路穿过花树小径,与两边的团粉锦绣几乎要融为一体,“嗖”地跳到洛姚怀中,粉红粉红的小脸儿像个大桃子,笑得甚甜,糯糯地喊道:“外公!”正是圆圆。洛姚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原来石楚自苏辛翘了此番神兵门这么个胜利果实后,虽是始料未及,人家并未责备,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再住在名剑门,便带了刘芝和团团圆圆寻到了此处,中间闲言不消细说。
团团也打后头摇摇晃晃跑来,一下子扑在苏辛怀里,揉着眼睛委屈道:“娘,圆圆又欺负我……”
此处别院是苏辛先打理人在她未到之前便治备下的,离城中较远,方便安全些。那春寒早前顶了金素太子之名朝晋,是与那金素朝廷商量好的,此刻已在城中先时所居。
那金素国主业已对晋廷中事有所耳闻,只是如今春寒部将占了晋室一座城据守,他还未下定决心是与晋莩修好还是与春寒破釜沉舟。
不待那金素国君有所决定,明光宫的最后一批人马已悄然到达了金素。这一回来的人中,便有那杜秋鹤和墨莲。
苏辛单独见了墨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