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施佰春随着欧意如走入正殿,还来不及叫几声金碧辉煌、气派万千什么的,就被欧意如拉着往里头走。
走过连接建筑物与建筑物的长廊,经过同样雕粱画栋、巍峨气派的后殿,最后终于到达了座落于最深处的寝宫。然而欧意如的寝宫却像他的人,不像外头那般耀眼夺目,只是空荡荡的,冷冰冰的,颇有荒芜凄凉之感。
施佰春往内看,入眼的先是简单的花梨硬桌椅,桌上铺着雪白的绸缎,桌上摆着白玉制成的壶,在旁几个倒扣的玉杯。再入内一些,只见白色纱绸缝制而成的帐幔垂吊着;而越过帐幔,便能看见张象牙白的床。那床上铺着锦绣缎被,被子竟也是白的。
其间还有不少精致摆饰,但看来看去,却总看不出一点生气。
“你喜欢白色吗?”施佰春忍不住问。
这端王府里头到外头,几乎九成都白了,只那淡绿的琉璃瓦屋顶除外。亲王住所,宫殿顶上得是绿的,就如同皇帝得是黄的一般。
“看起来干净。”欧意如说。
只是看起来……
“哦。”施佰春也明白,便笑着叹了口气。
他们才回来没多久,门外头便有侍女前来敲门,说是皇上圣旨已到,请熙王去正殿迎接。
欧意如闻言冷哼了声,遂对施佰春说:“我进宫一趟解决事情,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等我回来。”
“好。”施佰春倒答得干脆。
欧意如解了衣裳到寝宫内的浴池淋浴了一番,出来时身穿白色大襟斜领锦袍。
他腰系玉束带,乌丝以四爪蟒龙冠挽起,两侧垂落白穗绳,光影流动间,身上锦饱经纬相交织绘的浮线显花便如流云掠过、活生生跃然而出,眨眼之间眼角那冰蓝蝴蝶仿佛振翅而飞一般。全身上下虽只着一个颜色,但却贵气至极,怎么看怎么雍容华美,无人能与之匹敌。
施佰春偷瞧一眼,眼睛便亮了起来,心里暗道:美人就是美,穿什么都美到让人醉死梦生。
欧意如发丝还湿着,便往外走去。临行前,他回头瞄了施佰春一眼,见施佰春安然自得地坐在桌边喝着茶,手里玩着象牙雕刻的棋子与玉制棋盘,神情泰然自若,顿了顿,便举步离了寝宫。
施佰春握着杯子弹着棋子,凭着自己极好的耳里听着欧意如的脚步声,她等啊等,终于等到欧意如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之间,她立刻由椅子上跳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那清秀的容颜泛起一抹俏皮的娇笑,拿出怀里的人皮面具戴上,跟着推开一扇窗,往下看了看量好距离,纵身一跃,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京都啊京都,京城滴姑娘眼媚如水嘿——天子啊天子,天子滴脚下呀人忒多嘿——”
施佰春拿着串糖葫芦大街小巷地逛,东西一件一件地买,零吃一样一样地吞下肚,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快活得像那正月迎春的花,眉开眼笑地,逢人便点头露笑。她就是喜欢这人多热闹的首府皇都。
“咿呦咿呦咚咚拐——唉呦唉呦哼嘿呦——”
穿着新买的兔毛滚边小红棉袄,施佰春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街边玩着套圈圈。
瞧她这里走三步反身一扔,嘿嘿,古董花瓶一件;那里转三圈朝天一丢,呼呼,掉下来刚好套着了个鼻烟壶。
施佰春身手灵活矫健得不得了,引得街边路人频频驻足围观,也叫路边摆摊的老板一张脸苦哈哈,那笑比哭还难看。
老板那七八岁的女儿蹲在一旁抱着膝,拼了命地瞪大眼,就盼眼里能烧出火来,把那竹环子全给烧了,叫这不知哪里来的恶客别再套走他爹摆摊赚钱的家伙。
为了买那个漂亮的鼻烟壶和那个花瓶,爹攒了好久的银子,说多点精致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说不定能回来些。爹还说就快过年了,如果年底能多赚点银子,她和虎子就会有新衣服穿。
看着这个讨厌的客人套走越来越多的东西,她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眼泪不停在打转。
突然,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客人来到她面前,和她一样蹲了下来,说:“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老噘着嘴呢!”
她听见那个客人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这些东西送你好不?别噘嘴了,噘得久了,以后可收不回来,永远都会是那嘟着的模样呦!”
☆、第七十一章:绑架
“再送你一颗松子糖!”他这么说,却放了整包张记的松子糖在她手里。
张记的糖很好吃,但爹只在她病时买过一次给她吃,因为那太贵了,是他们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她沾着泪痕的脸猛然抬起,只见身边堆了一座花瓶瓷器的小山,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走得好远好远了,她看爹,发现爹的手上多了一锭好大好大的元宝,爹也是一脸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吃松子糖,爹也一边哭一边收拾摊子。
“丫头,可以给你和虎子买件棉袄过冬了。”爹鼻涕眼泪直流地说。
“接下来去哪里呢?”施佰春站在江边,望了望左、望了望右、望了望前,又望了望后。
跑了一整个上午了,身上出了许多汗,人皮面具闷着挺不舒服的,施佰春抓了抓发痒的脸,后来一把扯了下来放进江里兜了兜,拿起来甩着等干。
“碧波江啊……”施佰春双臂交叉,看着眼前江水滔滔的宽广水面,想起了以前还住这里时的事。
十多年前垂柳树下她施佰春遇见了两个大美人,一个褐色杏子眼,眼角纹有冰蓝蝴蝶,一个紫色丹凤眼黑丝加身,一身的邪气。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三人再次重逢,可是谁想到回事现下这个局面。
两个美人那个死了、伤了,她施佰春都舍不得,可是他们二人现下却非得斗的你死我活。
还有……不知道长公主的府邸在那里,她得找那钟慕核实一下,他是何人?
前世一直有个神秘人给她礼物,可是那人从来没露面。
她一直等着那人出现,可是直到她死,那人还是没有出现。
那钟慕真的是前世唯一记挂她的神秘人吗?
施佰春喃喃念道:“也不知那长公主是住在皇宫……还是在京都另有府邸……也罢找个人问问看……”
二度戴上人皮面具,决定之后施佰春便举步回身,哪知才转身,便见着两个汉子举着大麻布袋正想往她头上套。
她见着这两人着实吓了一跳,这两人见着她忽然回头也大大吓了一跳。
但中间停顿不到片刻,麻袋子迅速地又落了下来,施佰春眼前一黑,头一晕,竟被人装入麻袋内绑死了,头下脚上地给包了带着走。
“唉呦,两位大哥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别把我绑在袋子里,你们这袋子是绑过多少人了,洗没洗过啊,一股又酸又臭的发霉味啊!小妹我珍贵的鼻子是用来闻药材的,闻太多不该闻的东西烂掉了可不成。放我下来行不?打个商量,让我自己走成了!”
施佰春劈哩啪啦如连珠炮般的抱怨从麻袋里传出来,一点也不像被强绑劫走的人。她语气里半分惊惶害怕也没有,倒是有丝丝的兴奋与期待。
是谁要绑他?
七皇子是不可能了,那呆瓜以为自己吃了毒药,乖得跟孙子似地,叫他往东他不会想往西,大师兄也不太可能,血衣教那些人穿的都是红的,而且武功比这两个蹩脚的家伙好上万分,欧意如更不可能了,他干嘛派人来抓她回去,要也是亲自来,顺便喂她几针这样。
施佰春沉吟后,惊讶地想起一个人。
难道……难道是皇帝?
随后摇摇头,她带了人皮面具皇帝不可能认识她。
带了面具也认识她的人?!钟慕!!难道他自己送上门啦!!
胡思乱想间过了许久,直至回神,自己已然被放了下来,绑着麻布袋的绳索也被解开卸下,让她看清了现下所在之地。
鼻间传来一阵熟悉的脂粉香气,这不是某个姑娘家身上的气味,而是某个地方独有的气息。
施佰春坐在地上,一双灵动的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四周,红罗帏帐、香炉轻烟,铺着大红巾的圆桌前坐了个二十五左右的紫衣男子,另外两个把他装进麻布袋带来的汉子则立在男子身旁。
那男子样貌潇洒、面带儒雅,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美玉,世间奢靡之最不过如此,但在那人身上看来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一点儿也无突兀之感,仿佛他本来就是该被如此烘托,以稀世奇珍相衬。
“小姑娘,第一次在这城里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初次来京城吗?”那男子笑着问道,眉目间一片坦然,没啥心机的模样。
“你又叫什么,做什么把我绑来,我是不是初次至京都又关你什么事,你这样强抢民女,就不怕我大声喊了,抓你去见官?”施佰春瞟了那人一眼,也笑着说道。
看眼前这人虽然长得端端正正还算不错,但再怎么英俊潇洒,终归是个男人。她施佰春只对美的男女不分的美人好声好气,纯爷们,就免了。
施佰春径自跨出麻布袭,走到桌边拉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你倒还真是有趣,我没看走眼,这张脸虽然平凡了点,但口才不错,个性迷人,倘若好生磨磨,就算成不了头牌,前三个还是有你的位置。”施佰春笑吟吟道:
“忘了说了,我叫孜非,这里是春波楼,我方才在街上见到你套圈圈的时候就觉得你颇有资质,你非常奇特,身上就像有光似地,吸引所有过路人的目光。所以我便请底下的人把你带来,希望你能够入我春波楼,春波楼还没出过像你这样的人,你日后会成怎样,真是令我好生期待。”
施佰春“噗——”地一声,嘴里含着的茶水受了惊全往孜非脸上喷。
天女散花似地,顿时一阵水雾蒙蒙。
“你要我入春波楼?我长这样你也要,这位大叔您不要紧吧!”施佰春拉尖声音鬼叫起来。
“我说过,你很有趣。春波楼不缺国色天香的美人,但缺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孜非抹了抹脸上的茶水,对施佰春有些动怒,但却压了压,忍耐下来。
孜非说话的神情,像在想着什么人。
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不是没有过,但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施佰春转了个念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善,却记不得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第七十二章:春波楼
“看我看得这么入神,是决定好了没?”孜非等得有些不耐了,遂问。
“我该回去了。”施佰春忽地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摆摆手,还打了个呵欠。
出来晃了这么久,小白大概也快从皇宫里出来了,虽然说小白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应该不会对他怎样,但她总应该要替小白担心担心的。
要是让小白知道她不但没把他的交代放在心上,还在他前脚走去赴险后,自己后脚就溜出门逛大街,欧意如肯定不会少给她一顿排头。
施佰春心里想了想,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我可没说过会让你走。”孜非哼了声,骨子里那骄纵之气升了上来,两个大汉冷笑着拿了条麻绳走到施佰春身后,将她给用力捆紧,简直绑成粽子—般。
施佰春配合地唉呀唉呀叫了几声,嘴里惊慌失措地大声喊着:“逼良为娼啊…没天理啊…我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没错,可是也不能这样想要就强取豪夺啊……来人啊……救命啊……”
孜非脸色一黑,道:“哼,看谁救得了你!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春波楼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要不是你的模样有点像她……”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