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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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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纶十六年

萧千清之父萧澹琰获封楚王,前往楚地,萧千清随行离开京师。

凌苍苍被定为准太子妃。

德纶十七年

冬,睿宗萧煜驾崩,萧焕即位,改元德佑,次年为德佑元年。

凌雪峰以帝师和国丈身份独掌大权。

德佑七年

萧焕和凌苍苍在江南相遇。

德佑八年

萧焕大婚亲政,凌苍苍成为皇后。

同年腊月二十三,柳太后下旨宣称德佑帝驾崩,把持朝政,欲立豫王萧千鸿为帝。

德佑九年

新年元旦,凌皇后向关外属国女真借兵政变成功,柳太后事败被囚,楚王萧千清持德佑帝遗诏,众望所归,为辅政王,史称“癸酉宫变”。

德佑十年

失去踪迹达一年有余的德佑帝还朝,楚王率百官出大武门侯迎,亲手跪交传国玉玺,天下称颂贤明。

同年夏,萧炼出生,封太子。

德佑十一年

冬,皇二子萧焰出生。

德佑十三年

秋,辟邪公主萧灾出生。

德佑十八年

春,皇三子萧燃和皇四子萧灿出生。

德佑帝病重,昏迷数日不醒,凌皇后携太子萧炼监国一月有余。

同年秋,戚承亮一案事发,德佑帝恢复主政。

同年秋,鞑靼犯边。大同失守,京师被围,大武属国女真发兵救援。三方会战,鞑靼大败,退走杭海山,大武收回河套失地,鞑靼从此不再有余力进犯边境。大武与女真结百年盟约。

德佑十九年

新春,德佑帝加封辅政王萧千清一等亲王,留守京师督政。

同年秋,徳佑帝迁居黛郁行宫,此后数年,德佑帝多在行宫主政。

德佑二十八年

秋,德佑帝积劳过甚,在行宫醒春堂中昏迷,病势再次沉重,渐不能理政,十八岁的太子萧炼代政。

德佑二十九年

春,德佑帝颁诏传位于太子萧炼,携凌皇后退居行宫。次年改元德新,为德新元年。

德新元年

冬,在行宫中仍旧会指点德新帝理政的德佑帝身体日益虚弱。

这年腊月,德新帝亲率百官祭天为父皇祈福,然德佑帝病体缠绵数十载,天命已尽,不可挽回。

德新二年

秋,德佑帝病情转恶,药石无能,素有神医之称的前太医院医正郦铭觞亦束手无策。

冬,德佑帝病重垂危,驾崩于京郊,皇后凌氏亦同日薨。

消息传入禁宫,德新帝在百官面前悲恸失声,起身跪拜东南,久久不起,其时京师大雪不停,山河银白,如天地同悲。

德佑帝自弱冠主政,二十年宵衣旰食,以病弱之躯内平逆臣,外攘强敌,数次力挽狂澜,成就大武兴旺清平,其治下名臣辈出、百姓富足,实为盛世。然天寿不永,终耗尽心血而逝,驾崩后谥大德至尊崇圣明皇帝、庙号明宗,史官所评为“一生清明”。

德新五年

天下安定,朝野井然,辅政亲王萧千清交还朝政,归隐楚地,终生再不出仕。

第一章 波澜

不过是一次兴起的郊游,如果我没有一时兴起,要萧焕和我乘坐的马车先行一步,赶到几里外那个风景秀丽的小镇上休息。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间干净别致的客栈,突发兴致要在那里住上一晚。如果我没有在那天清晨出发之后,突然又想起我把一根发簪遗落在客房里,跳下马车回到客栈里去取。

那么的一切,就不会再发生。

匆匆出发的早晨,我还有些晨起之后的头重脚轻,随手一摸发髻,这才想起最爱的那支碧玉簪居然忘在了客房的梳妆台上,于是就赶快跳起来去取。

单手撑着车辕跳下车,我还回头对车上的萧焕笑了笑,然后才跑回客栈。

记忆中客栈的回廊并不长,没有几步就走到昨晚的客房门口,伸手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火光充斥了视野。

之后是被气流掀起的眩晕,耳中巨大的嗡鸣,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尖锐的疼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但很快,浓烟就遮盖了所有,一切变成黑暗。

后来据说那天,冲天而起的大火烧毁了半条街,那间客栈片瓦未存,尽成焦土。

德佑十九年,六月维夏,烈日照耀下连京师街头也充斥着酷暑的气息。

现在是正午时分,这间在江湖人士中颇具名声的酒肆中也没有几个客人。

然而这并不表明武林凋敝人烟稀少。恰恰相反,当下武林鼎盛得很,只要到了夜间,这个在白天并不怎么起眼的小酒肆将会济济一堂,坐满了从各方前来的江湖豪客,三教九流混杂其中,蔚为可观。

江湖和庙堂之间的微妙之处恰在于,武林的盛大和壮观只能显现在盛世里。乱世中虽然英雄辈出,更容易建立永世不灭的霸业,名垂青史,但却唯有盛世的富足和雍容,才能包纳下诸多散客流派,除了四处宣扬行侠仗义之外,还能有闲暇不时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现今就是这样一个富足的盛世。历百年之久而不显衰微的大武萧氏王朝到了圣主年号的第十九个年头上依旧气象万千,辉煌繁华。即使是半年前刚经历了鞑靼女真的两场战事,京师更是一度被围,但也只过了短短几个月就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能有如此国情,首功当然非当今天子德佑陛下莫属。这位英主不仅勤勉乐政,事事亲为,也除弊兴利,治下有方,这样一个天生就该坐在龙椅上的人,在处理后宫上也称得上合情合理。

半年前德佑陛下在微服私访的途中遭遇伏击,陛下情深意笃的原配、太子之母凌皇后被困大火中下落不明,至今杳无音讯。举国上下莫不以为陛下痛失爱侣,一定万分哀恸,但德佑陛下只在凌皇后失事的京郊暂留了两天,之后就启程回京。新年之后带着皇子们移居陪都黛郁的温泉行宫,一面在山水上佳的陪都怡情养性,一面在行宫中继续主政。近两个月来更是从行宫中传出消息说因为皇子无人教管,陛下准备颁旨广选身家清白知书达礼的后宫女官。这教养皇子是虚,长伴圣驾左右为陛下分忧解乏才是真吧。

凌皇后尚且生死不明,后宫眼看已经就要易主。对比凌皇后失踪以来,楚王殿下立即出宫,数月来一直在外辗转打探皇后下落,不免有人慨叹帝王禀性凉薄,当年那般深情,危难不弃,也只不过物是人非,雨打风吹去。不过这些只是单纯浪漫的少女们的看法,大部分人还是对皇帝陛下这种不自陷于儿女私情的开阔胸襟十分赞扬的,毕竟国事为大,身为一国之君,还是得要顾全大局一些。

以上这些是皇室逸闻,虽然说起来挺有趣味,但毕竟离我们这些闲散的江湖客甚远,不过,漫无目的的任思绪游走间,我等的那个人也走进了酒肆。

白衣白衫,长眉飞扬,顾盼间就有一股天成的风流自蕴,转出眼梢眉角,叫人移不开目光。

笑眯眯地站起,用手中的折扇挑了落在肩上的淡青发带,我回转了扇柄,含笑,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来人可是沈公子?在下恭候多时。”

闻声转头,来人正是江南落雁山庄的少主沈星文,略微一愣,那道射来的目光就落在了我左脸颊的那块疤痕之上。

早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我又是一笑:“沈公子这边请坐。”

大约也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沈星文一双风流的眼睛转了一转,脸上却没流露出半点尴尬,依旧笑得潇洒,也向这边拱手:“任公子。”

沈星文在武林新一代的人物中是称得上的个中翘楚,八年前武林第一大帮凤来阁的白迟帆白阁主在的时候,沈星文尚且是十□岁的少年,就已经在几次武林集会中崭露头角,据说还颇得白阁主赏识照拂,是金陵凤来阁总堂的常客。只是后来白阁主故去,凤来阁主换了凌夫人,总堂也移到了京师,沈星文和凤来阁的往来就少了。

客套完毕,我也没再罗嗦,合上折扇笑了笑问:“沈公子,当年您和凤来阁的白迟帆白阁主私交甚笃么?”

听我开口就问这么一句话,沈星文面色虽然略微变了些,却没怎么吃惊。

如果说近来江湖上真正能让所有人都兴奋的一件事,那肯定是:白迟帆重出江湖了。

凤来阁的第二任阁主,执掌凤来阁时间最短,同时也是最富传奇的一任阁主白迟帆。当年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一手缔造了如今凤来阁江湖第一大门派的地位,铁血手腕无人能及,虽为白道却也毁誉参半、树敌无数,据说当时黑市上他的人头一度能值一万两黄金。

只可惜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却年寿不永,在九年前的天山一役中以多病之躯赶往极北之地稳固正道联盟,终于在局势大定之后病逝。但当时凤来阁并没有大肆操办葬礼,再加上只有消息放出,从未有人亲眼看到过白迟帆的尸身,于是近八年来白迟帆其实并未身亡的传言一直不绝于耳,而借此招摇撞骗,假冒白迟帆的居心叵测者也有不少,只不过都没有现在这位闹出的动静大。

一个月多前白道武林大会,中途有邪教高手前来闹场,被一个无名的蓝衣青年打得落荒而逃,当询问及那人来历,此人一笑,只留下一句话:鄙上姓白,名讳上迟下帆。

二十天前海宁剑法世家曹氏惨遭灭门,江南武林震动,还在四处追查凶手时,一名蓝衣青年就绑了个白衣人送到海宁县衙门口,这个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氏掌门人最得意的大弟子,在海宁府尹和江南武林名宿面前,这个成名少侠对自己弑师的罪行供认不讳。案情水落石出,当有人问及那个蓝衣青年姓名时,他却只是一笑,又留下一句话: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鄙上姓白,名讳上迟下帆。

三天前漕帮十八派君山议事,划分今年水道势力范围,正自争执不下要动手血刃,会场突然闯进两个蓝衣青年,若无其事地制住了漕帮水寨中武功最高的飞鹰门门主和沙天帮帮主,强行替众帮分配了堂口码头,竟然也有理有据,不失公道。这两个蓝衣青年拂袖而去前,飞鹰门门主出口叫骂,其中一个青年就回头:尔等如有异议,自可去找鄙上理论,我家主人姓白,名讳上迟下帆。

这三桩事一出,现在江湖上对于白迟帆复出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从头到尾连面都没有露过,仅凭四名蓝衣青年,这个“白迟帆”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身为白迟帆不多的昔日好友,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有人找沈星文打探消息,因此沉吟过后,沈星文就开口:“九年前白先生与我的确有些交情,当年白先生因病辞世,我也专程到凤来阁的灵堂拜祭,只是风景依旧,故人不在,徒增伤心罢了。”

我再一笑,继续追问:“那么沈公子是确信白先生早已故去,并不在人间了?”

“任公子这是何意?”微皱了眉,沈星文的话中已经带了些怒气,“当年凤来阁不是也解释了?不让武林同道瞻仰遗容是因为白先生在天山病故,遗体来不及运回金陵,在天山就已经火化成灰,而且当时在天山的各大派掌门都有,全都公认此事,并不质疑。难道这还不够证明?非要再传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打搅逝者死后的安宁不成?”

沈星文一贯少年老成,心思深沉,这次几句话就罕见地动了真怒,看来他跟白迟帆的情谊的确是不浅,以至于数年之后还不能忍受有人玷污死者英灵。

看来这次我选人选对了,又对着他轻轻一笑,我抬起手,向身后微招了手,沈星文座下蓦然弹出一蓬极细的银针,根根劲射而出!

纵然反应极快,仓促间自凳上跃开的沈星文仍旧是没能躲过大半银针,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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