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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容凛凛,不容侵犯的大军前,我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萧焕的手,他也握了握我的手,上前一步笑了笑:“戚总兵请起。”
戚承亮谢恩起来,他是个不多话的人,兵阵中很快有士兵牵来两匹坐骑,我看了看那两匹马,握着萧焕手掌的手还是没有松。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笑向戚承亮说:“一匹就够了。”
马匹牵过来,萧焕先上马,接着向我伸出手,笑着:“满意了?”
我拉住他的手上马,萧焕持着缰绳轻夹马肚,骏马不紧不慢走出去,戚承亮随后跟来。
我侧身坐在马背上,搂着萧焕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衣领上低声说:“萧大哥,我在我家里见过戚承亮,他是我爹的门生,常去见过我爹。”
他点了点头,笑:“这些我知道。”
我顿了顿,还是悄悄收了手臂,把萧焕抱得更紧。
即使做好了准备,但真正开始面对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想想真是可笑,我明明就是大武的皇后,为什么却觉得,全天下都在反对我和萧焕在一起。
我们走出很远,还能看到库莫尔和敏佳并没有回去,而是骑马站在大营外,目送我们离去。
我拉拉萧焕的袖子:“大武和库莫尔……准备议和了?”说退兵什么的,怎么回事?”
他笑,对我并不隐瞒:“是,库莫尔同意议和,也可以同意继续对大武称臣,只是要求以山海关为界,往北划归为承金国的属地。”
这一战打得两国都元气大伤,库莫尔一时没有力量进攻中原,大武要想彻底击溃他也很难,能够暂时这样归于安定,两国好和,并不是坏事。
萧焕说着,突然笑了下:“库莫尔也真是,居然说对我称臣还可以,对我儿子就不行,等哪天我死了,一定还要起兵。”
“那你就和他比着活,都活得白胡子一大把。”我笑起来,向着已经看不大清楚的库莫尔和敏佳的身影,最后挥手道别。
心里不是没有离愁别绪,只是我知道,关外的景致再壮丽美好,大武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到了关内,石岩一脸风霜,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有掩饰不住的悲喜交加。
他走过来行礼,手都有些颤抖:“万岁爷。”
萧焕拉着我下马,向他笑了笑:“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石岩突然红了眼圈,又抱了抱拳。
萧焕对他笑笑,牵着我的手上了台阶进到房内。
山海关的建筑占地数十亩,除了军营之外,楼阁繁多,这次萧焕来,暂歇的地方就安排在关塞正中的一座小楼中。
我和他一起走进去,进了门,里面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地毯正中一个半人多高的黄金猊兽,兽嘴中袅袅的吐着香气,极清,却透着股甜腻。
略微觉得有些奇怪,萧焕不怎么爱用香,如果用,就一定是龙涎香,这种脂粉味这么浓的香一定不是他喜欢的。
和萧焕一起穿过那道紫檀木嵌墨玉山水的屏风,来到内室,里面也是全套的紫檀几案,案上的琉璃瓶中插着几支新剪的腊梅,满室暗香浮动。
萧焕坐下来,就有宫女送上来一碗明前龙井。
我这次和他一起回来,就觉察到除了石岩之外,并没有别的人叫我“皇后娘娘”,连戚承亮去女真大营接萧焕时,都没有提起过我,再想到檄文中对皇后身陷敌营一事只字不提。
我等那个宫女出去,坐在萧焕身边抱住他的腰,笑笑:“萧大哥,你是不是让御前侍卫两营封锁了我不在宫里的消息?”
他顿了下,搂着我的肩膀笑了笑:“是,我让宫内对外说皇后偶染小恙,正在休养……无论你还愿不愿再回去,传出你被劫持的消息,总是不好的。”
我抱着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为我做的考虑,总是这样周全。
抬起头看着他,从下面看过去,茶水的雾气掠过他的脸,氤氲成一团,飘渺地遮住他的眉目。
我伸手穿过那层雾气,勾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萧大哥……无论如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没再说话,搂紧我的肩膀。
石岩的声音有些迟疑的在门口响起,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万岁爷,有人求见。”
萧焕点了点头,手没有从我肩膀上移开,我也就继续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动。
石岩迟疑着,又补了句:“是龙尉大将军。”
“别跟我说什么通报不通报!给我滚开!”略微带着沙哑的熟悉声音突然传来。
我连忙抬头,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一身玄氅的年轻人,眉目清俊,面容却带着深深的讥诮和冷傲,是哥哥。
石岩退后一步,握紧了剑柄。
哥哥微微笑了,眉峰间却聚起杀气:“怎么,石统领想和我过手?”
“石岩,你先出去。”萧焕松开我的肩膀,站起来向哥哥笑了笑,“绝顶,好久不见。”
石岩躬身出去带上门。
哥哥冷笑:“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记得我和万岁爷有这么熟。”
哥哥喜欢游荡江湖,自少年起就很少在京城,近几年虽然有了龙尉大将军的虚衔,领导着父亲手下的一干门客,却依然常年游侠在外。当年的他和萧焕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两个人可以抱着酒坛子在房顶上你一口我一口喝到天亮。
萧焕挑起嘴角笑笑,没有说话。
哥哥似乎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刻,马上对我伸手:“苍苍,跟我回京城。”
我站起来犹豫着,看了看萧焕,他笑笑:“苍苍,你先回京也好,我还要留在这里处理些事务。”
我想到如果他还瞒着我失踪的消息,我留在这里的确也不方便,虽然不舍,还是点了点头:“你身体才刚好点,做什么别太逞强。”
他笑了笑,忽然伸手把我揽到怀里。
身体僵了一下,脸马上红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我犹豫一下,也抱住他,他衣襟里淡淡的,是类似太阳一样的清爽味道。
他在我耳边说:“不要着急,马上就可以再见了。”
我点了点头,我应该高兴的,他主动抱了我,安慰我说马上就能够再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酸。
他放开我,笑着点了点头:“苍苍,保重。”
哥哥一直扭着头一言不发,这时候拉起我的袖子,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萧焕,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哥哥拉着我径直出门。
哥哥早就有备而来,不远就有辆马车,让我坐进去,哥哥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得到消息从滇南赶过来时,他已经去女真大营里救你了,归根结底,还是他把你救了出来。”
我抬起头看哥哥:“哥,我喜欢他,骗不了自己,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我抱着他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来其他的事情。”
哥哥静静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悲凉,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小毛丫头,喜欢了就喜欢吧。”
他没有对我说太多,一直会开玩笑地叫我“小毛丫头”,喜欢逗我,却和萧焕一样,会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冲来的哥哥,即使他也没有对师父的死释怀,仍旧恨着萧焕,但他仍对我说:“喜欢了就去喜欢。”
我冲他笑,用力点头:“好。”
哥哥笑了下,收回手,放下马车的帘子。
一路赶回京城,用了一天的时间。
到京城时天已黑透,哥哥拿出通行的令牌叫城门的守军开了门。
马车由北门进京,经玄武门将我送到宫里,走过玄武大街时,距离首辅宅邸很近,哥哥有些犹豫地问:“苍苍,要不要回家看看爹?”
我想了下,摇摇头:“不了。”
“苍苍,”哥哥沉默了很久,还是说,“从你入宫后,爹爹还是挺想你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笑笑:“还是不回了。”
哥哥没有再说下去,对我笑了下:“我送你回宫。”
深夜的禁宫更显得幽深静谧,城里入夜不准点灯,四周黑沉沉的,哥哥提着灯笼拉着我,一路从玄武门进去,穿过顺贞门,经过御花园,就到了储秀宫的前殿,小山已经带了宫女在殿前等我。
这里是后宫禁苑,哥哥也不便再进,就向我说:“早点睡下,我先走了。”
我也点点头,问:“要回家?”
哥哥顿顿,摇了摇头:“不了,还去滇南。”
他还劝我回家,结果自己不也是经年不归?
我笑笑,嘱咐他:“路上小心。”
“真是长大了,居然会说小心。”哥哥忽然按着我的头用力揉了揉,“小毛丫头能管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我捂着头瞪他一眼:“说谁小毛丫头呢?愣头小子充老成。”
哥哥又笑了笑,没说话就转身走了,我看着被他提在手上的那盏昏暗宫灯隐没在墙后,很快不见。
“小毛丫头”和“愣头小子”,是爹经常用来称呼我和哥哥的,他平日里只要看到我们做了什么荒唐事,就会这么无奈而宠溺地骂我们。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我已经是皇后,哥哥也是御封的大将军,爹见了我们,还会不会依然这么叫?
小山迎上来,满心欢喜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姐,你可回来了!刚才那是公子爷?公子爷知道小姐失踪的消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从滇南赶回京城,又立刻赶去山海关,怎么也不进来歇会儿就走了?”
“回屋再说话。”我看到藏小山身后的娇妍正有些怯怯地看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瘦了?怎么在家不好好吃饭?一起回屋吧。”
娇妍飞快地点头,拿手指抹了眼角的泪水,跟着我们一起回后殿。
回到殿里,娇妍就在我面前跪下,话声哽咽:“奴婢知道自己罪无可恕……皇后娘娘能回来太好了,万岁爷跟我说他一定会接娘娘回来,我就知道万岁爷说到做到。”
我喝了口茶,说起来我根本没怪她,荧是她的师父,她又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当天只怕把她也吓得不轻。
我笑了下,不提那天的事,问她:“娇妍你不是讨厌皇帝?怎么现在万岁爷万岁爷的叫上了?”
娇妍微红了脸,低着头:“我后来才知道,万岁爷人很好,师父伤了他,他却不杀师父,看我担心皇后娘娘,就告诉我说他一定能带娘娘回来。他是好人,那么温柔,我已经不恨他了。”
这小姑娘的爱恨还是那样简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笑了笑,想到幸懿雍已经死了,就问:“德妃娘娘怎么死的?”
娇妍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那个坏女人?她爹爹通敌,已被砍了脑袋,她当然也没好下场。那天娘娘走后,她就被御前侍卫捉了出来,她还问万岁爷肯不肯原谅她,万岁爷不说话,她就掏出一柄小刀自尽了。”
我想起那天在幸懿雍眼中看到的近乎惨烈的绝望,叹了口气。
我本来就不恨幸懿雍,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困在禁宫里的可怜女人,她爱的丈夫又不爱她,日子过得一定很煎熬。丈夫?想到这个词,我停了停,萧焕是我的丈夫,也是后宫中包括杜听馨、幸懿雍、武怜茗在内的所有妃嫔的丈夫,我从来没有想过既和库莫尔在一起又和萧焕在一起,那么萧焕想过既和我在一起又和其他妃嫔在一起吗?
心里有个声音沙沙响了两下。
我接着问娇妍:“刚刚你说你师父伤了万岁爷,怎么伤的?伤的重不重?”
娇妍说:“那天师父一见万岁爷,就说皇后娘娘已经被劫走了。等后来和万岁爷过手的时候,万岁爷好像有些心绪不宁,据师父说章法都乱了。然后万岁爷就给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