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的杜郡主手中。
静了一会儿,帘内传来的话声依旧冷淡:“你下去吧。”
班方远再次行礼,退身出去。
“萧大哥!”清脆欢快的声音瞬间充满车厢,苍苍兴致勃勃,“我们到汴梁了!”
慢慢拿下盖在脸上的那本书,萧焕轻咳了一声,才坐起身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起来:“到汴梁有这么高兴么?”
“当然有了!”苍苍用力点头,“我还没来过汴梁,我早就想来这里看看了!”
“那咱们今晚就住在汴梁好了。”萧焕笑着。
“太好了!”苍苍高兴得一下跳起来,差点撞到车顶,“咱们去吃天下第一楼的灌汤包!”
赶了一整天的路,现在已经是暮色四合了,马车穿过即将关上的汴梁城门,走入到青石铺就的街道中。
六天前雨还没停,他们就从苏州出发,这几天日夜兼程,总算到了汴梁。他们走的时候那个神医郦铭觞脸色不是多好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也没有一起跟着来。于是同行的人就只有她、萧焕,还有两个随行赶车以及安排食宿的黑衣御前侍卫。
车子在完全不同于苏州狭窄街道的宽敞道路上穿行,还没在天下第一楼门前停好,苍苍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还不忘站在台阶上向车内的萧焕招手:“萧大哥!”
笑了笑也跳下马车,转眼间,萧焕却突然愣了一下。
“萧大哥……”有些奇怪的去拉他的手,苍苍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猛然搭上一只手掌。
紧接着,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毛丫头,你是不是想让你哥哥我找你找到死啊?”
苍苍连忙回头,果然就看到了一张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巨大脸庞,呲牙咧嘴。
“啊!”地跳开,苍苍喘气都顾不上,一溜烟钻到萧焕身后,扯住他的袖子,冲对面大喊,“不准再打我屁股!”
一面撸着袖子,俊挺的黑衣年轻人努力呲牙做出狰狞的样子:“不打你屁股?不打你屁股你能记得住我是你哥?不打你屁股你能记住我在外面风餐露宿找了你整整一个月?”
“嘁!你风餐露宿,”不客气的吐舌头努力和他同样狰狞,苍苍指着面前天下第一楼的巨大金字招牌,“你风餐还来吃灌汤包!”
“好你个狠心的毛丫头,真让你哥喝西北风是不是?”恶狠狠的挥拳,黑衣年轻人却在下一刻,就换上爽朗的笑容,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拍上萧焕的肩膀,“云从,好久不见。”
笑着同样拍上他的肩膀,萧焕脸上有乍见老友的惊喜:“好久不见,绝顶。”
“啊?”苍苍给面前的一幕搞的有点糊涂,“哥,萧大哥,你们认识?”
她哥哥,凌府的大公子凌绝顶根本就没再理她,笑着向萧焕说:“真是麻烦你了,云从,照顾这毛丫头这么久。”
“没关系,”萧焕笑,“况且苍苍也不麻烦。”
凌绝顶上下打量着他,俊挺的脸上流露出一点带着揶揄的笑意:“这么为我家这个小丫头说话啊,云从,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显得很见外啊……”
毫不回避的看着他的眼睛,萧焕笑着:“苍苍对我来说,从来都不会是麻烦。”
同样也看着他的眼睛,凌绝顶突然笑着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总归早晚要交到你手上。”
“我又不是东西,交什么交?”明白过来他们是早就相识,苍苍“哼”了一声□话来,问:“哥,你是怎么和萧大哥认识的?”
凌绝顶斜斜看她:“这时候想起我是你哥了?”抱怨归抱怨,还是简明的把两个人相识的经过说了。
说起来也简单的很,凌绝顶和萧焕是在京城附近一次漕运帮派冲突中认识的。当时两个人都刚好路过。凌绝顶一向都乐于参与江湖事务,就上前帮助主事人平息争斗,也就认识了纷乱告停之后给受伤人员治疗伤势的萧焕,彼此成了点头之交。
后来也很巧,凌绝顶有次在京城的花楼中喝多了酒,醉意大发,顺手拉住一个人就往床上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清楚,只知道等他被一杯凉茶泼醒的时候,脸上多了块伤,在床前看到了一个笑得闲雅的青衣年轻人。
他们已经坐在天下第一楼里享用灌汤包了,听到这里苍苍差点把一口汤喷出来:“哥,你把萧大哥抱床上了?”
凌绝顶一脸苦笑:“事实上是我被那个我想抱上床的人一拳打到了床上。”
苍苍大感兴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只好赔罪了,”凌绝顶笑,“捧了两坛陈年好酒出来才让云从消了火。”
苍苍恍然:“啊!是不是你偷了师父两坛葡萄酒,被师父追着臭骂了一顿那次?我说你怎么有胆子去碰师父的心肝宝贝!”说着继续追问,“后来呢?萧大哥你们两个就成朋友了?”
“一人一坛酒蹲在鼓楼的房顶上喝到太阳升起来,当然就是朋友了。”凌绝顶笑,“我这辈子可就陪这么一个人看过日出。”他摸着脸,“何况那一拳可让我的脸青了足足半个月。”
“活该!”苍苍笑着吐舌头,“谁让你没事儿就往妓院钻,萧大哥怎么不多打你几拳?”
“唉?”凌绝顶不服气了,“云从也去了妓院,你怎么不说他?”
“那还用说?”苍苍挥手,“萧大哥会去妓院,肯定不是有别的事情,就是去给人看病的,哪儿像你,就是去泡姑娘的。”
“小丫头你太偏心了啊!为兄要生气了!”凌绝顶竖起两条浓黑的长眉,故作生气,去揪苍苍的耳朵。
苍苍嘻嘻哈哈地往萧焕身后躲:“就偏心了,你怎么样?”
三个人打闹成一团。对眼前这一对见了面就斗个不停的兄妹,萧焕笑着高举双手,表示谁也不帮。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 半路苍苍又拉着两个人遛到龙亭湖逛了一圈,夜深了三个人才走回客栈。
到了客栈后萧焕就回房休息,苍苍虽然还在兴头儿上,也忍着没再去拉他,回了自己房间。
梳洗完毕,萧焕刚解下了发髻,房门就响了几声。
一定不是苍苍,她进他的房间从来不敲门,走过去打开了,门外果然站着凌绝顶。
“云从,”他晃着手里提的小酒壶,“一起喝两杯?”说着一笑,“性子很温的酒,你身体没问题吧?”
萧焕笑,两人见面后,没有一个字提到自己的身体,他却已经注意到了。
侧身让他进来,萧焕用丝带系好长发,拿出桌上的两个茶杯充当酒杯。
酒是温的,酒壶也不大,凌绝顶只给两人各倒了半杯酒,擎起酒杯:“我干了,你随意。”
萧焕笑笑,举杯浅啜。
放下杯子,凌绝顶笑了笑:“云从,我家小丫头真的喜欢你。”
萧焕定了一下,笑:“我知道。”
“别看这丫头没心没肺一样,对在意的人从来都是很用心的。”凌绝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有一年我们爹病了不能起床,她在药房里蹲了三天熬药。笑话闹了无数,不知道打碎了多少药罐,手上给划了两道口子,还死活不让我去告诉爹,说是怕挨骂。”
他抬头看了看萧焕:“她现在对你的样子,比那次也差不了多少了。”说着,又笑了笑,“云从,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你清楚,我也清楚。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绝对不会把她交出去。”
“我想让你向我保证,云从,”他顿了一下,直视萧焕的眼睛,“保证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她,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你。”
同样看着他的眼睛,萧焕点头:“我保证。”
仿佛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的回答,凌绝顶一愣,随即又笑了,举起酒杯:“云从,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不是那个人,该有多好。”
当他在和他熟识不久后,在那个封赏他爵位的朝会上抬头看清那个年轻皇帝的面容时,居然忍不住心头的震动。
那个人,那个目光深邃又澄清的年轻人,是被禁锢在皇位上的,压着他的那些东西,君权和家国,居然沉重到让他这个旁观的人,都会觉得窒闷。
如果他不是那个人的话,凌绝顶不敢想象,他看到的将会是怎样一个飞扬璀璨的生命,那样的光彩,又将会怎样的惊艳世人的眼睛。
愣了愣,萧焕笑起来:“如果我不是那个人,岂不是就要和皇帝抢苍苍了?”
哈哈也笑起来,凌绝顶点头:“说得也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他起身,“时候不早,赶了一天路,你也该睡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对了,我来的时候我师父让我给苍苍带信,说让她回京前到黛郁城去一趟,我师父要见她。”
萧焕点头,问:“绝顶不和我们一起回京?”
凌绝顶摇头:“我还要到滇南去一趟,送你们两天就分手。”说着笑了,“你们可一定得去,这话师父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了,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逮到那小丫头。”
萧焕笑:“好,我转告苍苍。”
凌绝顶一笑,推门出去。
十一月的黛郁城,阳光灿烂的午后,天空中有金黄的枫叶飘落。
在回京之前,苍苍拉着萧焕一起到这里的别苑看望自己的老师,时间不急,他们就住了下来。
【文】现在她脚步轻快,走向庭院后的花园,她的手里端着一壶刚刚沏好的新茶,茶壶旁,并排放着三只茶杯。
【人】她前天晚上醉了,一觉睡到午后才起床,刚醒过来,就听到佣人说师父和萧焕都去了那个花园,于是就飞快梳洗好,泡了一壶碧螺春,也往那里去。
【书】阳光很好,她边走边跑神去想昨天的事。
【屋】昨晚见到师父后太兴奋,她喝得有些多了,整个身子都蹭在萧焕怀里,歪着头问他:“萧大哥,你不光长得好看,我才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好啊?”
萧焕比她清醒多了,笑着看她:“我其实也不是多好吧……”
反倒较起真来,她拼命摇头:“不准你说你不好,你就是好!”眯眯眼睛,“萧大哥,你跑到江南去找我,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因为喜欢我啊?”
笑着点头,萧焕没有犹豫片刻:“是啊。”
“真的啊!”她高兴起来,摇摇晃晃扳住他的脖子就凑到他脸上吻,“这么好的一个人喜欢我,我真是赚了……”
边想边走,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种很淡的草木清香,苍苍偷偷地皱鼻子,吻他的感觉总是那么舒服,下一次吻久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嘴角的笑意越放越大,有人很低的远处说了句什么,她没注意,轻跳了一步,就跳到了花园那个圆形的拱门前。
然后她转身,抬头,看到了挥下的短剑。
有着青色美丽光芒的剑,不带一丝犹豫的挥下,剑刃切入肉体,响起极轻微的混沌声音,言语难以描绘。
和着从脖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不大的头颅掉落在地,她所熟悉的那个和蔼面容,沾上灰泥。
青衣的年轻人把目光从满地血泊中抬起,脸上闪过惊讶,还残留着恍然的悲痛,他叫她:“苍苍……你怎么来了,你师父……”
“啊!啊!啊……”尖利的嘶叫声仿佛不再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茶壶从手中滚落在地。
“苍苍!”他还在叫她的名字,跨出了第一步想要过来,却突然脸色苍白地停下。
手指抓住腰间的软剑,昨天才从师父那里得到的有着淡绿光芒的剑,不受控制的从她手中刺出。贯入他的胸膛。
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洒上她的脸庞,和着源源不断留下的泪水。
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转动手腕,还想把软剑插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