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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馨咬了咬牙,语气娇柔,“现在我只想请殷大人先还我的丫环一个公道,否则此事我们雪山派势不罢休。”
殷恒从主座上下来,目光寒冽,如一把淬了见血封喉之毒的毒刃,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底生寒。
男子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丫环的尸体,最后指着丫环肩膀一个赤红色的红痕,说道:“陈姑娘,这丫环肩上的这伤,应该是剑柄的痕迹吧,剑未出梢,剑柄直射丫环肩膀,使剑者的功夫一般,不过还好,达到了下等剑士的等级。”
“你!”陈馨脸色一愤,目光沉沉的盯着殷恒。
殷恒指着丫环手臂上一个暗红的血点,“这个是牛骨发簪扎伤所致,扎伤的时间不会太长,红迹暗红,已经结痂,伤口不超过三天,但绝对不是昨天晚上弄的。”
他又指着丫环脚踝往上五、六公分的一处,说道:“这丫环腿上的骨头曾经断过,刚刚才好。”
男子脚一抬,将尸体踢翻,尸体后背全部都呈现在人前,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上面新伤旧伤,合计起来,不下五十道,我想问问陈姑娘,您这丫环,你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陈馨脸色很白,没想到殷恒会看得这么细致,轻哼道:“三个月前!”
“三个月,陈姑娘才买来这丫环三个月,没想到感情就培养得这么好,还情同姐妹了。只是我就搞不清楚了,既然是情同姐妹,陈姑娘怎么任由着你丫环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有被发簪刺的,瓷器划的,还家剑梢打的,你看这背上中间这条最深的紫痕,应该是用凳子砸的,最少砸了两天了。这些事情陈姑娘难道不知道?”殷恒冷笑,目光如毒,盯着陈馨。
陈馨吱吱唔唔的说道:“她可能被其他的丫环欺负,怕我担心,所以……所以没有告诉我。”
殷恒哦了一声,语气如霜:“原来这样啊,想不到陈姑娘你这丫环还挺善解人意的不过我听说陈姑娘身边没有其他的丫环,我还听说陈姑娘对丫环的要示挺严厉,每隔两个月就会换一批新的丫环。我可以冒昧的请问一下陈姑娘,被你换掉的那些丫环现在哪儿去吗?”
陈馨脸色苍白,愤愤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她们到哪儿去了?她们做事做不好,我不需要他们了,把他们赶走,她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知道。”
殷恒不紧不慢的说道:“怕是也跟你这个丫环一样下场。”
“你胡说!”陈馨吼道:“你分明就是想包庇凶徒,只要查一查昨天偷偷潜入客栈的人,就知道凶徒是谁了。”
殷恒冷笑,跟一个蠢女人玩游戏,他实在是觉得这个蠢女人还没有他养小厮养的那条狗聪明。
“昨夜有人潜入客栈吗?难道陈姑娘看见了?”殷恒反问。
“没错,我看见了,后来他离开客栈,回的是县衙,我怀疑就是殷大人身边的人,只要把殷大人身边的人全部都叫出来,本姑娘就一定能指证凶徒!”陈馨自以为是,仗着身边有几个雪山派的同门师姐妹,背后又是轩辕国的皇后给自己撑腰,还家轻狂山庄的薄倾城,薄倾城以前一直纵容着她,这回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的。
殷恒冷冷一拍桌子,“陈姑娘,你既然看见有人潜入客栈,又看着有人离开客栈,那也就是说你的丫环被侮辱的时候,你是在一旁看见的,那你既然与你的丫环情同姐妹,什么没有去救你的丫环?就算你的武功再不济,你可以先叫人,客栈里那么多的人,轻狂山庄的随行暗卫也不少吧。难道这么多人,还围不住一个凶徒?”
“我……”陈馨全身一震,手脚发凉。
殷恒冷冷的说道:“想不到堂堂雪山派名门正派,教导出来的弟子,心狠手辣满口谎言。先是自己杀了自己的丫环,然后再嫁祸于无辜之人,你丫环喉咙处的伤口,就是剑尖所致,而凶器就是你手中的那把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姑娘你那把剑上,肯定还有没有能完除去的血腥味吧。”
“江湖人,谁的剑上没有染过血。”雪山派的弟子反驳道。
“哼!”殷恒指着陈馨,“来人,将这杀人凶徒拿下,押入大牢,择日处决。”
“你敢!”陈馨急了,“你敢杀我,薄倾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殷恒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天煞也是泱泱大国,我不管你是谁,敢在我天煞国杀害无辜之人,还陷害他人,这罪责已经很大。”
“唰。”雪山弟的几个弟子拔剑,怒气冲冲的盯着殷恒。
殷恒冷冰冰的说道:“若凶手反抗,就地诛杀,同行同伙若有包庇,与凶手同罪。”
陈馨咬牙切齿,“我要见薄倾城,他一定会救我的。”她抓住一个同门弟子的衣服,说道:“师妹,你快去客栈,找倾城,就说我有危险。”
殷恒嘴角泛起一丝冷绝的笑意,“杀了。”
箭弩已经架好,衙门外,缓缓走进来一袭雪色的身影,踏着阳光而来,如仙如幻。
陈馨看到那抹白影,仿若见到救命稻草,冲入门外:“倾城,你快救我。我是鏧儿。”
……
薄倾城身边的秀青指引着他,说道:“公子,云少爷好像的后衙,后衙有门,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薄倾城连看都没有看陈馨一眼,转身离开。
秀青回头冷冷的瞟了一眼一身是血的雪山派弟子,跟上了薄倾城的身影。
陈馨眼底腥红,咆哮声绝望,那尖锐的声音响彻大半条街,却无人动容。
如果她直接离开了客栈,跟着雪山派的弟子乖乖的回去,不弄死自己的丫环嫁祸给云愫,只怕也不会有公堂这一场死局。
没人能在殷恒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
若是她碰上的是别人,可能还能多活几天,但她偏偏撞上的是心狠手辣的,从来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的殷恒。
后衙的院子里,惊蛰将公堂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云愫听。
云愫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另一只手拿着半只烤鸡,她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洋洋的,“三师兄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惊蛰把公堂上那一场血洗,绘声绘色的告诉云愫,说那几个雪山派的女弟子一个人的被射成了筛子,面目全非,血肉横飞,死时候,连她们的亲妈都分不清哪堆血肉是谁的。
更加让惊蛰觉得恶心的是,云愫那只小怪物跑到堂前看了一眼,回来时候,竟然吐了。
那小怪物平日里食毒物,生肉腐肉都吃,居然看到那副场景吐了。
小怪物“慢慢”缩在石桌底下,显得特别的无辜,自从被殷恒那雷电电过之后,它的肠胃就不怎么好了,一连好多天都上吐下泻的,看来要多抓几条毒蛇补补才行。
“慢慢”那爪子幽怨的在石桌下来刨,刨出一条埋了好多条的蜈蚣慢慢的啃。
云愫那石桌下的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慢慢”的屁股,“慢慢”嘤呜嘤呜的,节奏挺强。
院中的气氛突然冷了,有机械拉动的声音,云愫站了起来,一抬眸,看到二师兄踏着细碎的阳光而来。
太场景太美腻,云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醉了。
另一边,一身寒气的三师兄,紫袍翩翩,目光阴鸷,冷冷的盯着那如云如月的雪色身影。
云愫将酒壶和没有啃完的鸡腿塞到惊蛰的手里,朝二师兄跑了过去。
一道寒光飞射而出,阻拦在她和二师兄中间,云愫凌空一跃,从寒光上踏过,身子轻盈一旋转,落到了二师兄的身边,同时手中重剑出鞘,在院中划过一道华丽的红光。
剑气纵横,如秋风扫落叶般,卷起院中大片的枯叶,强大的力量将激射过来的暗器全部打落。
二师兄凌空跃起,将他抱在怀里,从容的落在地上。
三师兄的脸色渐冷,盯着二师兄放在云愫腰间的手。
云愫笑意嫣然,巧笑倩兮,笑声轻快,空灵致远,牵上二师兄手,拉着他朝院中的石桌走去,也不理会三师兄此时那脸黑青色的脸。
三师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如火烧着,非常的难受,他不喜欢云愫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他一样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一向以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利益为重。
从来没有这种让自己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心底叫嚣着一种叫做妒忌,愤怒的情绪,看薄倾城却越发的不顺眼。
云愫朝三师兄招了招手,“殷大人,过来一起喝酒啊。”
谷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神色,又看了一眼云王殿下,以及轩辕国使者的脸色。
觉得气氛很压抑,空气很冷,非常的冷,好像空间中暗流,杀机,凶戮之气暗中涌动。
三师兄朝云愫和薄倾城走去,脸色如霜,目光阴鸷,他讨厌这种内心被火烧,被冰冻,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而且好像丹田的气息涌动,便情不自禁的咳嗽了起来。
二师兄语气淡淡,声音宛如潺潺清泉缓缓流淌般淌过人的心腑:“三师弟的旧疾还没有好?”
殷恒轻哼,“比你好。”
至少我还知道疼的感觉,能感受风,雨,霜,寒,季节交替,空气温度的变化。还能尝百世间百味,酸甜苦辣咸。
二师兄眸色动了动,没有说话,却抬手,指尖拈过云愫头顶的一片枯叶。
他雪袖晃眼,云愫看得心花怒放,仿佛这天地最纯洁的东西,都不及二师兄一分一毫,所以她长大了,也习惯性的穿白色的袍子,或者月白色的,单一素色的袍子。
三师兄语气阴沉,“二师兄倒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听说雪山派那个女弟子在轻狂山庄陪伴了二师兄三年,临死也没有得到二师兄正眼看一眼。”
云愫突然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想着那个恶毒的蠢女人居然霸占了她的二师兄三年,二师兄竟然还纵容着那个女人。
而她呢,也不过是十岁的时候,与二师兄相处不到半年。
云愫叹一口气,这三师兄真是大煞风景,好不容易她心底最温暖的一丝瑕想,就被三师兄给破坏了。
二师兄感觉到了云愫的疏远,眸色闪了闪,语气淡淡,不紧不慢:“三师弟这手段比起当年来,有过之而不及。”
云愫一拍桌子,妈蛋,这两人,怎么坐在这里和和气气的讲话,周围的杀气却这么重,跟杀戮战场似的,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小师弟,还亏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惦记着二师兄,连生病叫的都是二师兄的名字。二师兄却美人在怀,早把你抛之九宵云外了。”三师兄瞠了一眼二师兄,语气冷冷的,带着刺。
云愫瞬间又觉得心情不好了,三师兄,你就不能让我心情好点吗?昨天晚上,我明明把你给整了,结果自己怎么晕倒的都不知道。
二师兄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师弟,你答应过我,一辈子都陪着我。”好像当初还拉勾发誓了的说。
“那个女人还说你也要她一辈子都陪着她。”三师兄冷笑。
二师兄淡淡的瞟了三师兄一眼,“三师弟,这信口雌黄的能力很强。”
云愫突然回头,冷冷的盯着三师兄,我去,三师兄,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对我讲的话,难道一直在跟踪我?
她那目光朝惊蛰看过来,惊蛰赶紧低头,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惶。
云愫冷冷一笑,“你们俩差不多就够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
谷雨将酒壶端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公子。”
云愫拿过谷雨手中的酒壶,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谷雨呆了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殷恒,转身走了。
惊蛰说道:“殿下知道我把他去找薄公子的事情告诉了你们了,你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