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至能看到素雪庭的院墙时,这才发现身上多了件斗篷,而且那斗篷都拖在地上了。怪不得磕磕绊绊的……咦?这斗篷……是卫玄的!
静言又差点儿晕过去。
这一宿勉强对付过来,天色微明时就有卫玄的小厮过来说大总管严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议论昨晚的事,然后又说,已经上报了王爷,今日会去太守府报官。
静言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王府西院突然死了人,总要有个因为所以吧?那死去的姑娘是自尽还是被别人杀了?如果有凶手,那王府中还安全吗?
好在用过早点后,卫玄亲自来了,把素雪庭的丫头们都叫在一起安慰了几句,“昨晚死了的是杂耍班子里的人,一时想不开自尽了。王爷已经上报官府,你们不可再妄自猜测议论。”
而后又来到厅内,屏退旁人,只留了夏菱,又叫人找来冬晴,问道:“昨天库房上的小丫头来时是怎么说的?”
静言想了想答道:“她说后院死人了,说杂耍班子里有一对儿耍火流星和抖空竹的姐妹,死的是其中的姐姐。”
卫玄又问了夏菱和冬晴,两人都点头说是。
斟酌片刻,卫玄让夏菱和冬晴也退出去。
静言有点儿紧张,直觉这件事还有隐情。
果然等人都出去后,卫玄压低了声音说:“这几日我会派些人手在暗处护卫西院,若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有人问起,你帮忙摺过去。”
静言一震,“为什么要添护卫?那姑娘……不是自尽的?”
卫玄没答,只是说:“现在还没查清楚,不过你放心,有我的人守着,不会有事。”
静言见他不说便不再追问,毕竟这种事她也帮不上忙。想起卫玄的斗篷便说:“昨夜回来时把你的斗篷蹭脏了,等清理干净再让人送过去。”
卫玄点头说:“不急。倒是你,遇见什么也别太慌张了。昨天夜里那么冷,只穿件袄子就出去?丫头们难免粗心大意,你自己要想周全些才好。”
自静言入府,那些明面上虚头巴脑的应酬话听了太多,但卫玄几次的关怀却让她觉得这人的心地是真的好。
像兄长,像朋友,让她的心里暖洋洋的。
不由得微微一笑,“好,我记住了。”
卫玄正起身准备走,小厮已经找了过来,“世子和公子们已经预备停当,说是今日便不回来用午膳了,在山里一边游猎一边随便吃些便是。言先生吩咐来问可要准备些吃食带上?”
卫玄皱起眉头,“已是深秋,山里能有什么?罢了,你去看看东院厨房可有备着的点心。”
静言一听便说:“西院厨房里常备着不少糕饼,南北的面点也都有,这边的先装上吧。”
卫玄想了想,又问小厮:“郡主们今天也去么?”
小厮忙低下头,但仍被静言和卫玄看到他那满脸的贼笑,“回大总管,大郡主和几位外府的小姐们已经过去东院与公子们等在一处了。”
卫玄面色一寒,抿紧的嘴唇几乎成了一条线。
静言赶紧招呼夏菱,“你带着几个丫头去后厨,把所有的点心都装上,速速送到东院。”
夏菱立刻带着人去了,卫玄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此,今日我必须跟着同去。”停了一下又说:“这一去恐怕要一整天,我不在,府里的事儿就劳你多担待些。”
“无妨,请大总管放心。”
卫玄又看了静言一眼,这才离去。
说是让她多担待,其实府里各处都有专人专管,想出什么大事儿也难。
于是,虽有卫玄的嘱托,静言也并未太放在心上,照例按着每日的习惯,发放东西盘库清点。只不过后厨和库房的人免不了要议论几句昨夜的动静儿,但因卫玄的明令禁止,知情者全部三缄其口,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静言见管库房的秋嫂子来取兑牌时面色苍白,就单把她叫到一旁,小声说:“出了这种事,你若是心里害怕,晚上就叫两个丫头过去陪着点儿。”
秋嫂子向来是冷面孔,等闲人轻易不给好脸色,今天可能也实在是怕了,便拉着静言的手捏了捏,“谢谢姑娘关心。”
神色间有些为难的样子,期期艾艾的说:“听说姑娘的母亲有哮症,我预备了一些上好的枇杷膏……”
静言赶紧岔过去说:“多谢嫂子费心,但我娘是寒咳,枇杷膏不对路子,你留着自己用罢。现在天冷,早晚兑碗温水喝了,防着些也好。”
秋嫂子忽然就冷笑起来,“原来是我送的东西不对路子!”说罢拉着脸便走了,只留静言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为何这人突然就翻脸。
时至正午,王妃院里的春巧却来了。
原来东院的言先生刚才过去说有一位京城的李公子到访,说是世子邀请来的,可能和先前的公子们走岔了路,所以晚几天才到。因为东院闲置的院落已经安排满了,只能安排在中路后院的涤心斋。
王府中路的后院向来归西院管着,东院的小厮又是大部分都跟着世子等人出游打猎,所以王妃便让静言去安排李公子的住所。
春巧一口气说完,又道:“听说这位李公子是京城肇亲王的三公子。”
亲王的三公子!那可是贵客。
静言忙叫着夏菱和夏荷预备东西,另派了几名小丫头先过去收拾。
好在王府中那些平日空置的院落常有人侍弄,两盏热茶时分,先过去的小丫头便来回话说已经布置妥当了。
静言亲自带着人过去看了一遍,确实该有的都有,这才放下心来。
由涤心斋回来的路上,迎面看见远处有人走来,正是言重山陪着一位年轻公子。
静言带着丫头们在一侧站定,微微垂着头等客人先过。
言重山却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说:“李公子,这位是王妃的远亲章姑娘。”
静言暗骂言重山多嘴,但也只好行了礼。
垂着头,只能看到一双靴。
对方也回了礼。
擦身而过。
17、第十七章
原以为下午能清闲些,不想一早跟着大郡主出去的冬晴中途急匆匆赶了回来。只说大郡主临时起意,想着第二日还要一同出游,干脆邀请众位小姐们来府中小聚两日。
这么多千金小姐,用过晚膳还要留宿?还要“小聚两日”?
静言只觉得脑袋顿时大了一圈儿。
记着先前盘库时在后罩楼库房二层见过两间锁着的屋,当时秋嫂子说那里头都是些平日用不上的家具及器皿,看样子今天都得搬出来了。
事不宜迟,偏偏人手又有些不足。
因冬晴说再过一会儿那些外府小姐们的随身丫头就该先一步回来,打点自家小姐的换洗穿戴等杂物,所以要从素雪庭借走六个小丫头先过去帮着张罗。
说罢又交代了一下都要来多少位小姐,分别都是谁家的,约莫带着多少个丫头婆子,这才带着人匆匆的去了。
这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奈之下,静言只得让夏菱去找王妃院里找春巧,看看能不能派几个人过来帮衬着。
不料这一去竟半天也没回来。想起王妃历来说话磨磨唧唧的样子,静言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冬晴不从王妃院子里借人了。
想着夏菱向来是最妥帖的丫头,若是不被王妃耽搁住恐怕早就回来,自然不好再派人去催。当下留了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等着,吩咐说让夏菱回来后赶紧去后院找她,随后便自己带着夏荷先去寻秋嫂子开库房。
那二楼存放家具的小屋怕是很久都没开启过了,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卷起阵阵灰尘。
静言用绢子掩住口鼻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往库里看了看,各色桌椅都是有的。另一间也打开来,里头全是一排排的榆木架子,成套的细瓷器皿码得整整齐齐。
开库之前知会过厨房王大娘,大概要来多少人,要做多少菜。厨娘们心里有了谱子便递了单子上来,一共要多少盘碗,多少器物。
秋嫂子让人给静言在廊下备了简便桌椅,夏荷伺候着笔墨,静言这才落座,把从库中提出的东西一一的登记上册,待到搬动完毕已是过了小半个时辰。
此时后厨的小丫头又急匆匆送来了王大娘开的单票,其中有晚膳预备的菜色若干款,需用的食材若干样,还有要喝的酒水,下酒的小菜干果等等。
静言招来王大娘问了问菜色是否合适,毕竟她是第一回主办大席面,该有什么,不能有什么她心里也没底。
好在这大娘虽平日里爱在嘴头上耍花招,但论起真章儿还是很妥当的。那一样样的菜品是用什么原料,是什么口味,或咸鲜或清淡,说得有条有理。
静言一边听一边细细查看她先前递来的单子,一样不落,待到王大娘说完,静言也看完,直接取了西院管事章往上一盖,齐活。
忙完了这一处,静言又盘算着这么多小姐连同府中的王妃郡主夫人等人,六人席要开三桌,整个西院也只有王妃的容华斋能放得下。
想到这儿便让夏荷过去一趟问问王妃的意思。
“顺便把夏菱给我揪回来!”
夏荷看着静言那偷偷咬牙的模样不由失笑,“姑娘不用着急,惯常世子和大郡主出去打猎不到太阳落山是回不来的。而且咱们郡主有一项怪僻,最是喜欢吃自己亲手猎回来的东西。你没见刚才王大娘的菜单子里缺了一味主菜么?那便是烤物了。而且,保不齐郡主来了兴致让人在当院里点起炭炉自烤自吃,那些小姐们也都爱这个野趣,先前已有过好几回了。”
静言揉了揉太阳穴道:“咱们不能赌郡主的心意。她若是有兴致当然好,点个炭炉子有什么难的?但她若是突然没兴致了呢?到时候抓瞎似的东拼西凑只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夏荷一听也有道理,“还是姑娘想的周全,反正咱们王府也不差那一两道主菜,便是炖了熊掌没人吃扔几个也无妨。”
静言横她一眼骂道:“你个败家的死丫头,还不赶紧去办差?张嘴便是胡说八道,这话让旁人听了像什么?看我不叫人打你几板子的!”
可能是静言平日里温吞惯了,夏荷也不怕她,只是的顽皮的一吐舌头,“知道啦,这不是左右没人才敢跟姑娘说笑的么?反正姑娘也不会真生气,就是吓唬人罢。”
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留静言独自在原地气得瞪眼睛。
“你的小丫头不怕你,看来姑娘的脾气果然是很好的。”
抽不冷子从身后冒出句话来,还是个男人!吓得静言原地跳了一下,“谁?!”
回头,没人!
再回头,一张放大的脸,浓眉大眼,嘴巴咧着笑呵呵的说:“章姑娘别怕,是我七虎,可还记得我么?”
静言先退开两步,这才说:“记得。你是大总管派来护着西院的?什么时候来的?”
七虎一笑,“一直都在,从你们开库房便一直看着呢。”
静言一惊,立刻左右看了看,猜测这人高马大的男人能藏在哪儿?竟然没人发现他。
正想问时,突然听不远处跨院中传来一声哀鸣,然后便是女人的哭喊声。
七虎神色一凛,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只见他往前跑了两步,一纵一跃,人已跳至廊上。再奔了两步,又是一跃,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房顶之间。
静言呆呆的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发出声音的跨院走去,半途遇上听见动静的秋嫂子,便一同往小院疾行。
这院子正是自过中秋王妃留下的那些艺人所居之处。一进院门静言便看到有三四个粗壮的女人拦着一个小姑娘,而那痛哭的人便是这个姑娘了。
四下并未见七虎的踪迹。
秋嫂子厉声呵斥道:“青天白日的哭叫什么?死了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