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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及时反应过来的只有慕少艾,他抹一把头上的冷汗,匆忙追了出去。
护城河边,他终于追上了南宫神翳。
护城河的河水似乎更加冰凉,刮过来的风是沁在骨子里的冷,眼前一片眩晕,需要用力睁大眼睛才能保持清醒。慕少艾努力让自己表面看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站住。”
但是他自己听不出来,声音里已经有了一分颤抖。
慕少艾的手中多了一柄掌心雷,那是他藏在身上的另一柄枪,刚才的打斗太过激烈,甚至没有抽出这把枪的时间。
南宫神翳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萍生,你看看你自己。”
鲜红的血正从慕少艾的身上渗出来,黑衣上沾染了一大片,额前的散发被冷汗沾湿,甚至连握枪的双手都已经颤抖。
那些血,自然不可能是在刚才与南宫的打斗中被打出来的。
“你一开始就受了伤,又吃了神醉梦迷是吗?萍生,你对我狠,我不说什么,可是你对自己更狠,你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枪响。
南宫神翳在慕少艾预备扣下扳机的时候,就已经出手准备夺下慕少艾手中的掌心雷,但慕少艾的动作毕竟太快,那一枪还是击中了南宫。
一枪之后,慕少艾再也坚持不住,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从他身上跌落出一个白纸信封,十来颗槟知燕皇可哥椰子糖从信封里面跳跃着落到地上,半透明的金褐色可哥糖在星光下闪着光泽,仿佛小时玩的玻璃弹子。
那些可哥椰子糖,慕少艾一直带在身上。
清冷的月光照映大地,当羽人非獍赶到护城河边时,看到的只有倒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警局,三楼的大办公室中。
这时警局人手匮乏,谈无欲身上又有伤,公孙月担心会有其它变故,因此一直留在谈无欲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它警员陆续归来,再等到慕少艾与羽人非獍将南宫神翳抓获,这次的任务就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办公室的门忽然推开,小蝴蝶洋洋自得地走进来。
“阿月仔,那两个人我搞定了。”
公孙月还没开口,谈无欲先说,“蝴蝶君,多谢你。”
“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有我蝴蝶君出马,怎么会有搞不定的事情,外面还有点事,我先出去看看。”
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居然没有像平常一样缠着某位美公子邀功讨赏,公孙月微一皱眉,“好友,我出去看看。”
走廊里,小蝴蝶站在窗边,一只手扶着墙壁,听见身后的声音,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阿月仔,你到底还是追过来了啊……”
红衣的小蝴蝶终于展不动翅膀,摔倒在公孙月的怀里,红色的血从红衣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去,沾染到公孙月的身上。
门口又一声响,如雪白衣上沾染大片鲜红的羽人非獍匆匆走入,“南宫神翳已被抓获,慕少艾……”
他低下头,“已被送入医院。”
谈无欲一惊起身,还没等他说话,一直坐在房间一角里的朱痕已经走出,经过羽人身边时把一串钥匙扔给他,“阿九交给你了。”
“朱痕!”
谈无欲追赶不及,透过窗子向下看,朱痕的铁灰色轿车大角度回转,然后向相反方向飞驰出去。
正常人多半不会喜欢医院,但朱痕不同,他本身做的就是法医,对消毒水的味道和无影灯、手术刀这些东西熟悉异常。
以前还在大学时,慕少艾曾经问他,“朱痕,怎么想到要学法医这行?”
“不为什么。”他平淡回答。
慕少艾笑笑,也不继续问下去,他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继续和朱痕并肩在校园里散步。
那时他们经常在校园里到处乱走,校园很大,有一个人工湖和大片疑似原始森林的白桦林,白桦树长得一点都不整齐,可是很漂亮。慕少艾喜欢一边走一边踢石子,鞋子不知给他踢坏了多少双。
朱痕清晰记得慕少艾那时的样子,一早就是银色的长发,有时会装模做样地戴一副无框平光眼镜,琥珀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亮。那时他喜欢穿软羊皮的鞋子,鹅黄色的外衣,领口束一条细细丝带,在风中飘飘荡荡。
确切的说,慕少艾每一个时期的样子,都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中。那不是写在海边沙滩上一冲即没的字迹,而是用刻刀深刻在大理石上的印记,如同血肉,不可分离。
朱痕摇了摇头,一踩油门,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开了出去。
警局的附属医院里,几名医生和护士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正在商量着什么。
“这种药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该怎么处理……”
朱痕怔了一下,找到为首的主任医师交谈了几句,随后快步走了进去。
还好这是警局的附属医院,朱痕本人又是半个医生,因此没有遭到任何阻碍。
病房里的灯光调得很暗,慕少艾躺在病床上,看见朱痕进来时居然还笑了笑,“朱痕,我回来了。”
朱痕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床边坐下,“回来就好。”
在罪恶深渊所中的那颗子弹的只是擦伤,流的血虽然多,却是由于与南宫神翳的打斗中造成的伤口迸裂。主要的病因在他服下的那几颗神醉梦迷,因为药量过大,会对人体产生怎样的影响,连医生也说不准。
朱痕摸摸他额头,沾了一手的冷汗,他心里一紧,口里却不说,拿出干净手帕拭去冷汗。轻轻顺着慕少艾的银发。
“好好休息,很好就会好的。”
慕少艾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却又睁开,只看着朱痕,不肯移开目光。
——不想闭上眼睛,黑暗中我会看到许多其它的人,那些我负的人,我不后悔,可是他们不肯走开。
这些话慕少艾永远不会说出来,但是朱痕明白。
他握住慕少艾的手,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我不走,一直在这里,别担心。”
慕少艾满意地笑了,又闭上眼睛,“朱痕,离我近一点。”
医院的病床很宽大,朱痕脱下鞋子和外衣,半躺半坐在慕少艾的身边,轻轻揽着他,一只手依然握着他的手。
怀里的人身体很冷,握着的手也很冷,那是神醉梦迷造成的后果。
“朱痕,我想听你的笛子。”
“回家后我吹给你听。”
“我现在想听。”
朱痕低头亲亲他的脸,“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慕少艾再次满意地笑笑。
于是朱痕开始低声的唱歌,其实他唱得不是歌,而是他以前常吹的那些笛曲,他低低地把那些调子哼唱出来。
朱痕的嗓音很好,低沉而有磁性,静夜之中,那些传诵了那么多年的曲调在病房中慢慢地回旋,一点一点的填满整个房间。
慕少艾后来又醒了几次,每次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就去伸手找朱痕,完全忘记自己还躺在他怀里。
朱痕一直没有睡,每一次,他都会先慕少艾一步,抓住那只胡乱挥舞的手,然后轻轻顺他的长发,哼唱笛曲给他听,直到他再一次睡着。
将近黎明的时候,微弱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朱痕低头看着慕少艾的脸,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怀中。
清晨,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医院的院落里散步。女孩子也是警局的警员,前段时间刚做了手术,男孩子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
两人走到一个紫藤花架旁边,女孩子忽然看见警局中的朱法医站在那里,似乎一直用手帕印着眼睛。
“朱法医。”女孩子走过来,很诧异的问,“您怎么在这里?”
“哦,是阿绢和允辰。”朱痕把手帕放回衣袋里,“我正打算回家去做早餐拿过来。”
女孩子看看他的眼睛,“可是您为什么哭了?”
朱痕怔了一下,然后他看看那对小情侣,淡淡笑了。
“因为,我一直等他回来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尾声
半月后的法院审判,慕少艾尽管身体并未恢复,依然坚持与朱痕、羽人等人一起出席法庭。
尽管以南宫神翳的罪行,判处死刑绰绰有余,但由于部分证据缺乏,加上庭上律师的辩护,最终被判处终身监禁。
当法官宣布判决时,南宫神翳曾对证人席上的慕少艾说:“萍生,我只是被判处终身监禁,并没有被判处死刑。”
而慕少艾则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回答:“你出来一次,我就送你进去一次。”
翳流的其它高级骨干,大多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醒恶者在警方出动那一夜,因有其它事情忽然外出,逃过警方的逮捕,后潜逃至国外。
盘旋于当地几十年的黑帮翳流,自此不复存在。
那天夜里服下的大量的神醉梦迷,对慕少艾的身体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伤,慕少艾自知无法再担任重案二组组长一职,甚至连员警的职业也无法继续,于是主动申请退役。
与此同时,朱痕一同辞去了法医的职务,带着阿九一起,三个人在落日城烟华路开了一间很漂亮的咖啡馆,警局其它人经常去光顾。
羽人非獍在半年后辞去狙击手的职务,继承了叔父的茶叶店。对于这件事慕少艾一直深表诧异,几次追问“羽仔你为什么转行去做茶叶店小开?”但羽人从未给予正面回答。
蝴蝶君在上次战役中的受的伤痊愈之后,和公孙月一起去了国外。据说那里是他的故乡,几年后,谈无欲接到公孙月抱着一条小毛毛虫,和蝴蝶君站在一起的照片邮件,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一年后,异度魔界在警局中重力打击下终于覆灭,谈无欲在战役中身受重伤,主动辞职。
于是,慕警官和朱法医的故事到此结束,而落日城烟华路上的笑梦咖啡馆的故事,则从此开始^+++^
有些事我有我的理由
有些人你有你的守候
辗转所有十字路口
这些年后
感谢你依然不肯放手
——《慕警官的咖啡馆》BY 浣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