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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岑岑颤了颤僵硬在那里。
这样的宋可是陌生的。
这就是今天下午,桓天予对她发出的警告。
这就是最让她害怕的地方,她已经不能掌握宋可了。
下午,在紧闭的门里他们的对话有一段续曲。
“你有没有留意过那人看你的眼神?”
“谁?”
“宋可。”
“他怎么了?”
犹豫思量了一下,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看上去像是要把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挫骨扬灰。”
“然后,再把你‘生吞入腹’。”
他也是男人,所以他懂。
骤然,商岑岑的脸带着窒息惊惶的表情。
“他只是一个孩子!!”
仿佛这就是她的一个救命稻草,维持现状的最重要的基本。
“可你别忘了,孩子也是会长大的。”
长大了的少年,就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希望征服他想要的一切。
包括女人。
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规律。
“我建议你尽快离开他吧,反正下个月事情就要结束了。”
留着他在她的身边太危险了,桓天予不由地又想到那像野兽一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的男人一旦进攻,就是致命的。
而久久不能成言的她瘫坐在了椅子上,不能思考。
“嗯?你在怕什么?告诉我啊。”
耳边过近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几乎围困在手臂和桌子之间了。
他的眼睛里的欲焰正要吞噬自己。
窗外一声哄鸣的惊雷,电光火石。
“宋可!!”
惊骇的她急忙推开了些自己和他的距离。
“怎么了,岑?”
在他问话时她已经退到了门边。
因为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的勇气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快要消逝尽殆了。
他真的长大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的危险远远超越了他实际的年龄。
这样的他,让商岑岑惶恐不安。
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微微有些敞开的衣襟,堤防地看着笑得无害的他。
“我去帮你收拾行李,明天你就走!”
不再商量,她只是怯懦着逃一样的飞快地转身离开。
行李箱被大大地敞开着。
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地堆积出了一个高度。
所有他曾经住在这里所用过的换洗衣服和她所购置的物品通通都放了进去。
满满当当。
和一旁的空空荡荡的衣橱形成对比。
她根本不希望自己再回来。
她在害怕了。
他知道。
现在的商岑岑,如同已经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她的大脑开始迅速地制定出要摆脱困境的方法。
走进自己房里的他,冷冷地看着像陀螺一样忙着收拾的人。
这举动分明是要想赶他走。
不过,有用吗?
他慢悠悠地露出一个笑,挽了下袖子,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地方。
锁上了门。
第 13 章
进门后把刚烧好的补汤倒进一个小瓷碗里,来人对着依然躺在床上的人询问道。
“要不要喝汤?”
不需要考虑的,她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需要,却懒得开口说话。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意思。
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被人圈养起来了。这两个星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微微张大嘴等人把香浓的汤哺喂进来。
等了半天,像个白痴状微启双唇的商岑岑发现了问题。
自动化的服务怎么故障了?
她睁开了眼睛,有人端着碗热汤,持着一个汤勺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眨眨眼,再眨眨眼,她想怎么了?
却不知自己这无辜的表情更让对方生气。
为她熬了一天一夜的药汤,居然进门到现在没有看他一眼,询问的答案就是一个简单动作。
真的把他当做了机器人,连语言都省略了。
扭过头,冷嗤一声。
“小可可,又怎么了?”
她赶紧赔笑脸,这种吃饭的关键时候千万不能和自己的厨师闹矛盾。
“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你的佣人了?”
质问的声音,让她马上解释。
“没有,绝对没有!”
我就是把你当我的保母了。
“宋可,我饿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吧?”
就知道民生问题才是她最关心的,瞪了床上的人一眼。
她故意一笑,求和的样子。
叹了口气,少年轻轻地抱起她的上半身,然后又在她的背后加了一个靠枕。
吹了吹浮在汤碗上的热气,把它送进了她的嘴巴。
被人照顾的很好啊,商岑岑忍不住享受着眯了眯眼。
突然坐在床沿边的他开口了。
“岑。”
什么时候,他叫她的名不再连着姓?商岑岑一愣。
却没有机会深思,因为他的下一个无心的问讯让她失色。
“我小时候见过你吗?”
床单下的手蓦地捏了起来。
她精锐的目光飞快地瞥视了眼低头搅动汤汁的宋可。
“为什么问这个?”
他很平静很随意地解释。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
把碗里的一根葱捡了出来,放在托盘上。
接着他重复手里的动作,把汤送进她的口中。
“我记得你说过我妈她和你的感情很好,那么她应该会把我带去给你看看的吧?”
“呵…………呵,是啊。”
宋可看着那洁白床单下那个被人不小心暴露出来的动作。右手的食指不自觉地一下一下击打着床单。
他的目光寒冷,可是嘴却在一张一启之间继续这场‘无心’的对话。
“你第一次见我时,几岁啊?”
商岑岑微蹙起眉,舔舔了自己忽然发紧的嘴唇。
“也就那么点大吧,你问这些做什么?”
“随便问问。”
他看看空了的碗底。
起身要再去剩上一碗,侧过脸问她。
“还要吗?”
她双手揪了揪身上的被子,有点冷。
“不了,我……我有些累了。”
他放下手里的碗。
转过身来帮她调试了一下枕头,用手很自然地抚过她的额头,就像医生要为病人探测体温一样。
不过,商岑岑心里有点不安。
因为他的眼神。
那么浓烈,尖锐。
有时明显他眼底的矛盾正在激化,可是转个身又回到了风平浪静。
这让她惶惑且心慌。
于是这几日一直盘踞在心里的疑惑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宋可,你有事要对我说吗?”
他始终没有提及她是怎么被他救出来的,他什么都不说。
但又好像有很多想说没有说。
商岑岑抓住他正在为自己掐紧被角的手。
他俯下身直直地看着她,没有挣开她的动作。
右手捋了她的鬓角一下,反问。
“那你有事要对我说吗?”
商岑岑忡怔住了,他为什么要问她?
“没有。”
她摇摇头。
他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
“那我也没有。”
说着他轻轻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面,几乎是温柔地笑了笑。
“你休息吧。”
掩饰,伪装。
道具不同,他们却已经开始相互欺骗。
他用他的温柔。
就像她用笑容。
事情的败露很简单。
简单到就是一次拜访。
可是,他却撕破了那张面具。
乐声从高级的组合音箱里响起。
序幕。
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第一乐章。
杜普蕾演奏技巧精湛的出神入化,不过在房里的三人却无一认真欣赏。
第一板的滑音响起时。
他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当八分满的瓷杯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的眼睛连看都没有看他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她几乎从不失态。
那挂在嘴边的微笑,总是圆圆满满,气定神闲。
就像是老照片上的一个安详端正的旧式女子。
可是,此刻,在他左手边的她。
眼里转瞬而升的惊讶和狂喜简直呼之欲出。
捏着杯子的手克制不住地摇慌着。
这看在宋可的眼里,落到心上。
折射出的反应是很直接的。
目光无比森冷阴郁,瞪着在他们面前的那个来访者。
不是没有注意到她身边那个高高大大的少年神情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心里一诧,不明所以。
不过,眼神很快又转到了她的脸上。
她也在望着他,嘴角边是一抹笑。
顿时,他涌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烟一样的弥漫开来,混沌不清。
第二乐章。
丝毫不差的运弓,滴水不漏的音色。
分句细锐,声部清楚,无懈可击。
但却又演绎的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几乎就是忘了这房里还有别人。
他们就那么看着,一眨不眨。
最后,他带着点相惜地感叹。
“你累的都瘦了。”
表情语气,亲切关怀。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凝神看看他。
“你也是。”
接着,两人相视颇有默契的笑了笑。
比忽略更让他不能原谅的是,她因为另一个人而忘却了自己的存在。
宋可不是一个可以选择忍耐的男人。
“岑,你不为我们做介绍吗?”
突然,他的话像一盆水,对着她淋头浇下。
商岑岑顿时想起她现在的处境。
对方很疑惑地蹙起了眉,瞥了她一眼。
她急忙站了起来挡住了他,不能被宋可瞧出破绽。
“呵,…………看我居然忘了帮你们介绍。”
她暗示性地眨眨眼,和那个清雅俊秀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我公司里的同事,桓天予。”
于是那颀长的男子配合地礼貌站起身,伸出手。
“你好,常常听小……小岑提起你,你就是她的外甥吧。”
两个成年人都站了起来,而坐在沙发上的他似笑非笑。
如同他才是一个长者,微微带着嘲笑般的睨视他们拙劣的演技。
过了一两秒钟之后,像是不得不赏光地站了起来。
看了看他,又无意地看看商岑岑。
终于握了下空中的手。
“你好,我是宋可。”
好冷!!
桓天予用极快的速度挽救了自己的手。
不由地暗暗忖度。
他掌心温度就像他现在的眼神。
这人真的只有十八岁吗?而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吗?
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地森冷犀利的让人害怕,
还没有注意到那瞬间发生什么事的商岑岑想要示意天予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她想要和他单独谈谈,而不是在这里有人旁听。
就在这时,宋可拉住了她的手臂,弯下腰做了一个很自然也很奇怪的动作。
“今天”
他小心地帮她把肩上的滑落下的披肩重新围拢在她的胸前。
“真是谢谢你特意到家里来看岑。”
顺势宋可搂住她的肩膀,对着桓天予客气地致谢。
这让他脸上都微有异色。
怎么回事?
这样的称呼?这样的动作…………?
他飞快地看了眼一旁同样惊诧的商岑岑。
准备晚餐。
首先是准备餐前甜点。
于是,从蓝子里拿出一个黄澄澄的橙子。
修长的手指按往两边刀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