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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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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让她明天就递帖子。”

任昆应得爽快,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越俎代庖……

哪里就需要询问锦言什么!大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再说她俩不是向来交好?见见面,顺便帮忙递句话而已!

“……大哥无需忧心忡忡……”

永安侯真心不觉得这种事有啥好黯然*茶饭不思的,一拍两散意味着两败俱伤,两家府上都没什么颜面。

联姻联姻,联的是两姓之好,任谁也不会轻易就断了两府的关系,还有俩孩子呢……

“你不了解百里家人……”

桑成林却不敢侥幸。

百里一门,表面上是圣人学生书香门第,全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其实世俗人眼中的规矩脸面,抵不得他家女儿一根手指头……”

真有必要,百里家绝对有本事把黑的说成白的,真惹急了他们,搞不好到最后,他会妻离子散、声败名裂!所有人都觉得百里霜离开他是理所当然,不离反是不对。

哪就如此严重?

任昆暗道大哥也太小题大做,风声鹤唳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不男人?百里老大人是那样的人嘛,人品久经考验的!

大丈夫,做了就认,有错就担,整天为点内宅小事耿耿于怀,郁郁不欢!象什么样子?

不舍得就低头,别提什么夫纲振不振!

再说百里嫂子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大哥面子的。若不是自己与他情同手足,不听他唠叨,还真不知他惧内。

不想退让,随她就是!

总归同朝为官。这桩亲当初还是太后说合,两府的当家人绝对不会彻底撕破脸,表面上定会做得合情合理,缘来牵手缘去散,横竖孩子是桑氏骨肉,断没有跟她的道理!

女人真是麻烦,沾不得!

大哥铁铮铮一条汉子,为点芝麻粒大小的事(通房丫鬟在任昆眼里,连芝麻都算不上),竟被逼成落魄书生状!

真是……

任昆恨铁不成钢。既觉得桑成林拿绿豆当西瓜,莫名其妙,杞人忧天;

又觉得女人这个物种真是世间最讨厌最不可理喻的,绝对沾不得。

漫说大哥没收用,就是真用了。有什么?还能撼动了她世子夫人的位置?

非要自贬身段,跟些个玩意儿计较,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

受了桑成林的委托,永安侯回府后直接去找锦言。

白昼迟迟,热气渐消,有凉风习习。

锦言没在榴园。

“……夫人去花园赏花……”嬷嬷行礼回禀。

这个时候赏什么花?

任昆暗自念叨,园子里草木繁盛。蚊蝇虫蚁多得很,她真是……看被叮了包怎么办!

等到了她所在的地点,任昆顿觉好笑。

丫鬟嬷嬷在外面守着,蔷薇花架下,那小丫头躺在竹摇椅上,旁边放了本书。以摇椅为中心,四周高脚香炉中燃着驱蚊熏香……

说是赏花,居然是在睡觉!

见是侯爷来了,夏嬷嬷等一干人等忙向他行礼,待要张口……

任昆先自摆摆手。示意噤声,别吵醒了夫人……

摇椅边放了个竹杌凳,永安侯放轻脚步走过,撩衣袍坐下。

挥手示意,夏嬷嬷带人退到花架外较远的地方候传。

眼前人睡得很香。

一身玉白的衣裙,绣着大片的绿色连枝蔓草,胸下小腹处搭了条翠绿色的披帛。

全身踡做一小团,整个人都软缩在椅子里,头侧在一旁,头发只用白玉竹节簪轻挽,发髻已乱,有好几缕不听话的头发躲开了簪子的束缚,垂落在耳侧……

两只小手,一手垫在头部,另一只很乖的安放在摇椅的扶手上。

清雅竹色,素手嫩白,手指甲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手背上的小涡涡隐约可现。

任昆盯着那只小手,那么白,那么小,看上去香香软软的,特别是那几个小涡涡……诱人得很……

行动比思想更快,嘴巴比脑袋更勇于实践。

念头微转时,他已受蛊惑般低下头,轻轻吻在手背的小涡上,甚至,还用舌尖在小涡上轻舔了一圈……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任昆陡然僵住了,石化了一秒后,猛地抬起头,唇部尤如被烫了似的……

自己在做什么?

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天!他刚才,被谁附身了不成?

不知呆愣多久,也许只在几息间,因为摇椅中的那人,轻轻挥了挥搁在扶手上的手……仿佛驱赶蚊绳般地……

他终于回魂,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怦!怦!怦!

他怎么……?

脑袋里象装了一盆糨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光不受控制般地又去寻找那只小手……

刚才他的动作好似扰了小丫头的好梦,她调整了姿态,两只手微叠停放在腹部,头部由侧式改仰面,玉白的小脸露了出来,一面脸腮还有几道红色睡痕……

象个孩子似的……忍不住就笑了,再细看!

任昆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 桑椹

锦言换了个姿势,将脸露了出来,吓坏了永安侯。

他猛然起身,惶惶然带倒了杌凳,“锦言!”惊慌地喊了声,一手去探她的鼻息,一只手抚到她的胸口,神色仓皇。

“……喏…嗯?”

没等永安侯颤抖的手探出她是否有鼻息,呼吸是否还正常,他那声喊倒是先把睡觉做梦的叫醒了,锦言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她,使劲将眼睛睁开条小缝,“……嗯……谁叫我?”……

是任昆!

从勉强睁开的小缝里,投入眼帘的竟是永安侯那张俊脸!

锦言一惊,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是任昆……

他要干嘛?

这才发现眼前的状况特别不妙,任昆一手放在自己的鼻下,另一手,放在……竟放在她的胸口!

好啊!你手放哪里!……是想杀人还是想占姐姐便宜!

什么意思!是要让我窒息而亡?更可恨,还有咸猪手!

锦言的脸立即涨红了,怒目圆睁,两眼喷火,士可杀不可辱!死基佬,竟敢趁我睡觉揩油!

等等!

不对呀,他一个分桃的,揩得哪门子油啊?

事出突然,任昆当机了……

几秒反应时间过后,他大喜,“你没事?”,探鼻息的手顺势向上摸向她的额头……

太好了!她没事!

……有事得很!

怎么没事?搅人清梦是不道德的!

锦言满眼的怒火化为些许不悦:“……侯爷,您吓我一跳!”

不知道她有起床气?睡得好好的,被喊醒,睡椅子也有起床气!烦人……

哦……喔!应该是我被你吓一跳才对呢!

见她神色如常,还会抱怨,任昆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才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急出一身汗。里衣后背湿乎乎的。

乍惊乍喜,他的心真停跳了一两拍!

额头温度正常……想来的确是无事……

放下心的永安侯就手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弹了个爆栗,抬手将她本就凌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你还嚷嚷?我都要被吓死了!

抱怨着,嘴角却翘得高高的。

……最烦把我当宠物!烦死了烦死了……

心里叫嚣着。没敢真喊出来,努力平息从美梦中被突然叫起的难受劲……老板来了,不能睡了……

睡个觉都不安生!怨气侧漏。

心灵的小窗户又努力抗拒着想要再闭上……好困唔……

“这里怎么了?”

任昆退一步,扶起倒在地上的杌凳,重新坐了回去,见她一幅迷糊恍惚睡不醒的样子,心顿时又提起。

“哪里?”

她一幅浑然不知,哪里怎么了?

“这里。”

指指自己的唇部,任昆不放心,她真没事吧?

这里?

嘴?……嘴怎么了?

下意识地就呶嘴抿唇。眼睫垂下……果然刚睡醒智商为零,没听说过谁不借用镜子等反射物,能看见自己的嘴的……

见她撅嘴抿唇,任昆的眸色就沉上几分,视线粘在她的脸上。“紫了……”他提醒着。

整个唇都是紫色的,特别是唇中部,几近深紫色!

中毒了!

乍见,好玄没吓得他手脚发软,难道府中竟有人向她投毒?

虽然长公主府人口简单,素来没有内宅阴私,不过做为政坛中心人物的永安侯对这些伎俩毫不陌生……

难道是自己的仇家?他率先想到自己身上……

紫了?

拿手指蹭了蹭。指尖上什么也没有……

哦!肯定是……她心思微动,明白了!

“嘿嘿,我吃桑椹了……”

某位姑娘冏了,之前浩然充沛的起床气也没有,只剩下嘿嘿傻笑——

上午城外庄子里送来了新摘的桑椹,正是黑紫肥美多汁时。迷糊前她用小银叉吃了整整一盘!吃完她记得是喝过茶,顺便漱漱口的,难道她忘记擦嘴了?

擦没擦嘴呢?

想不起来了,若是没擦,夏嬷嬷应该提醒的啊……

这回不算是夏嬷嬷失职。待要将湿巾子递给她时,发现她已经眯眼了,轻唤了几声,都没醒……

要服侍代劳,又怕惊醒了,嬷嬷一时心疼,且让她睡吧,不擦了,回头用些白醋汁漱口擦试,颜色就去了——

嬷嬷甚至连白醋都已经让人取回来了,怕她顶着张黑紫色的嘴回院子有失雅观。

结果永安侯来得突然,锦言睡得又香,夏嬷嬷一时竟无法提醒此事。

吃桑椹吃的!

任昆又生气又好笑!他这厢心都要蹦出来了,着急吓得不轻,结果,竟是贪吃惹得祸!

想想就有气,伸长臂,大手又将她本就名存实亡的发髻彻底蹂躏到无法入目,簪子被架空,头发全散了……

……

锦言敢怒不敢言,这叫什么事!我自吃我的桑椹,黑我的嘴,你折磨我头发做什么?

彼时蔷薇花架下,她披头散发,嘴唇黑紫,眼神忧怨,明明是丑得不行的女鬼模样,看在任昆眼中竟是可爱诱人的风情,他唇角翘起,黑黑的眸中倒映着蔷薇粉红,是浓得化不开的丰裕情意。

佯怒道:“成什么样子!染了满嘴黑!竟不知擦擦!”

某人玉面飞红,继续厚着脸皮讪笑,“擦过了,没擦掉……”

她真的擦过了,哪有吃完东西不擦嘴的?只是桑椹的着色力比较顽强,常规的擦两下没起作用而已。

冏!

锦言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长发飘飘,面红唇黑,有碍观瞻……

肿么办,去哪里找个口罩戴上?

“给!”

永安侯从旁边的小几上取了盖碗递给她:“喝水。”

现在用水去不掉……心里嘀咕着,还是很礼貌的双手接过:“谢谢侯爷……呸!”

这是什么?!

酸死了!锦言咧牙咧嘴,谋杀啊……酸死人了!

怎么了?

任昆见她反应如此激烈,颇有些不明所以。

噢……是醋啊……

锦言酸得牙都软了,舌头也成了酸渍口条。是谁!盖碗里不盛茶水放醋干什么啊……也不贴个标签做个标记,坑人咩!

白醋……白醋?

一定是嬷嬷放在这里的!

白醋能褪水果染色还是夏嬷嬷告诉她的,她以前只知道被桑椹染手染嘴用柠檬汁能去除,大周当然没有柠檬。但嬷嬷说用白醋也可以,想来都是酸碱原理。

今天是冏冏有神日!

连番小状况,给自己找个正能量的解读。

然后取了帕子,在醋里蘸湿一角,覆在唇上轻擦试,将帕子放到眼前一看,白帕子被染了,方法有效!

继续努力……

她当然知道侯爷在一旁,也知自己这么做有点不雅,问题是。反正最难看的他已经见到了,吓着侯爷一个也就罢了,就不能顶着张黑嘴继续吓人吧?收拾妥当比较重要。

于是对任昆抱歉笑笑,黑嘴白牙,想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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