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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打算与这批人对上的司马晨立即暴怒了,连哼也没哼半声,取下腰间软剑冲上去就是一阵割白菜般割下十人脑袋。
无论是谁,敢打赵晓潼主意的,都该死!
解决了这些杀手,司马晨心急如焚前去寻找赵晓潼。但是,他好命的又遇上另外一批,专门针对他而来的……。
一场激战过后,司马晨终于赶到了楚千浔的小楼,等他再追的时候……只来得及收到赵紫茹胸前中刀的消息。
赵晓潼一夜忙碌为赵紫茹降温的时候,司马晨则忙碌奔波于调查那些杀手与死士的来历。
赵晓潼一觉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
“杜若,紫茹她……?”赵晓潼睁开眼睛,立即被窗外高挂的太阳刺得心惊。生怕在沉睡中错过什么,一睁眼便急急问了起来。
“小姐放心,七小姐很好。”杜若小心翼翼掩着喉咙哽咽,应得飞快。
赵晓潼收起眼里的焦急,缓缓下床穿好衣裳。她知道杜若口中的很好,只是指紫茹在她睡着期间没有再发烧,而其他一点起色也没有,甚至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梳洗完毕,赵晓潼勉强喝了两口粥。她搁下碗筷的时候,半夏终于回来了。
“小姐……”半夏脸上没有憔悴,有的只是惭愧与自责。
赵晓潼斜她一眼,声音很淡:“说。”
“招了,他说自己是周家死士。”半夏说完,递了张纸给赵晓潼,是那个死士的供词。
“周家?”赵晓潼明显愕了愕。
怎么会是周家?
赵晓潼没有心思看证词,直接问:“是谁指使?”她想不明白周家有谁对她恨之入骨,需要动用死士取她性命。
赵晓潼以为她很快会知晓答案,可是……半夏却一脸惭愧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死士只凭令牌接受命令,只知道要伏杀的人是小姐。”
赵晓潼皱眉,“那个人死了?”
半夏更惭愧了,头垂得极低,“是的,小姐。”浑身的肉都让她割下来烤焦了,不痛死流血也流死了。
但是,她敢以性命担保,这份证词绝对是真实的。
“晓潼怀疑那个死士说谎?”楚千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自如行走的姿态,赵晓潼差点忘了这个俊秀温润的男子双目失明。“为什么?”
“我跟周家的恩怨一时说不清,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周家没有理由出动死士杀我。”如果周家要为赵紫凝报仇,那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她自信在红枫山庄的事,无论谁去查怎么查,都查不到她身上来。那件事,完全就是赵紫君下的黑手,她在其中顶多是冷眼旁观加推波助澜而已。
如果为了赵紫君或者夫人,这个理由就太牵强了。
半夏听罢,顿时着急了,“小姐,奴婢可以肯定那个死士说的是实话。”
赵晓潼看她一眼,冷冷道:“我没有怀疑你。”她怀疑的是不是有什么误导了死士,可这个推论实在很难成立。
伤害紫茹的凶手死了,真凶的身份却扑朔迷离。赵晓潼垂眸,掩着眼底越来越浓的寒意。
“死士不是周家的。”司马晨在外面站了站,隔着篱笆栅栏望进面积不到十五平米大的小厅,只见简单摆放着两张小几与几张椅子的小厅,这时聚满了人,目光扫向角落那浅杏身影时微微凝了凝。他一脚跨进来,满怀歉意深深看了赵晓潼一眼。
赵晓潼却别过头,直接将他当空气。虽然紫茹出事,很多人都有关系,可她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如果出宫后她早些回府,如果她没有上司马晨的马车,如果……。
可惜,这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光倒流。
现在,事已至此,她不想怨恨任何人。但是她也不可能在面对司马晨的时候,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查出凶手,追查到底。不将那人剥层皮下来,她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紫茹。
杜若与半夏与司马晨也算熟悉,但离宫之后的事她们并不清楚,此刻看见赵晓潼奇怪的反应;都透着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打量起司马晨来。
见赵晓潼压根不肯理自己,司马晨心里难受,但面上却一点不显,接着又道:“我已经查过了,死士是相府的人。只不过有人刻意误导死士,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周家培养的人。”
他隐含期盼的看了看赵晓潼,赵晓潼坚决的扭头望墙壁,似乎誓要从灰白的墙壁看出朵花来。
司马晨垂眸,默默叹了口气,语速略略加快了些:“暂且不管相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按理,能够命令死士的历来只有家族中实际的掌权者。而相府,赵书仁他虽是当朝丞相,可实际相府的大家长却是老太爷。”
闻言,以冷硬背影背对着司马晨的少女困惑地皱了皱眉。
如果按照这种猜测,下命令让死士杀她的人——是老太爷?
不,是谁都不可能会是老太爷。先不说她的命被某个神棍牢牢与老太爷的命绑在一起,就说她现在新鲜的三品县侯身份;那份圣旨在她出宫时就下了,伏杀却在天黑后才执行。老太爷肯定已经知道圣旨的内容,不说别的。就说皇帝赐她为三品县侯这份恩宠,尚属大梁首例。这对于名声坠落谷底的相府来说,无异是雪中送炭。
这个时候,重视相府名望的老太爷绝不可能做出杀她的事。
司马晨说了这句便沉默着,其实他有意等在这里。就是希望能借此引赵晓潼开口询问他。只要她肯与他说话,一切都好办。
可是,他左等右等,只见赵晓潼仍旧盯着那面空荡荡的灰白墙壁出神,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司马晨心里堵得慌,也越发难受得紧,最终他无奈又气恼的看了她冷硬的背影一眼。
撇眼掩着眼底黯然,暗下叹息一声,道:“不过,据调查,老太爷在前段时间已将能够命令死士的令牌转交到赵书仁手里。”
赵晓潼身子僵了僵,就是袖下双手也突然握成了拳头。
那是赵书仁命令死士伏杀她?不——赵书仁再恨她,也会顾忌着老太爷。老太爷想让她活,赵书仁就不敢叫她死。再说赵书仁作为当朝丞相,更清楚在皇帝刚下旨赐封她为三品县侯的时候杀她,会引起怎样后果。
那个无情的男人,除了面对赵紫凝的事糊涂外,在其他事情上是绝对精明知轻重的。
让死士执行杀她命令的人一定不是赵书仁。
那么是夫人?夫人作为正室,最有机会接触到赵书仁手里的令牌,也最有机会了解到死士的秘密。
可夫人对于老太爷的事,也是知情者啊!没道理之前夫人可以容忍她,现在却忽然要杀她!按她了解,夫人一直容忍她,不就是想等着三年黄金保护期一过,到时再任意处置她吗?
在大事上,夫人还是很有忍耐力与远见的。
那么,唯一的嫌疑就只有……。
不管赵晓潼心里怎样猜测,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司马晨的打算。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如此明显的拒绝,再加上司马晨双目流露的淡淡歉意,谁都看得出这两人不对劲了。
一直坐在角落打量两人的楚千浔站了起来,轻风流云般潇洒走向司马晨。
从司马晨不经过通报直接走进小厅,赵晓潼却没有出声赶人,楚千浔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寻常。
虽然他目不能视,可他的感觉却比常人敏锐数倍。他自有他的方法判断出司马晨心虚。是的,心虚。从司马晨有意无意放轻的呼吸,从司马晨刻意放下身段想要讨好赵晓潼的语气。他知道这个让人不敢小觑的百越质子,一定做了什么惹赵晓潼不快的事。
惹赵晓潼不高兴,那谁也别想高兴。
“素闻司马公子不近女色,从不允许女性靠近身边三尺之地;今日一见,方知传言误人,实在惭愧。”
楚千浔的声音,无论何时都透着一股豁达让人安定的味道,就算他此刻明显在讽刺司马晨也一样。
不近女色?不允许女性靠近身边三尺之地?面壁的赵晓潼心中愕然,更多的是困惑。那司马晨风流浪荡的名声从哪来的?司马晨这混帐还有性别洁癖?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发觉确实没见过任何女性能靠近他身边三尺之地。当然,赵晓潼很不客气的将自己忽略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是目前唯一一个能靠近司马晨的雌性生物。
好吧,赵晓潼根本不知道自己想歪了。楚千浔当面戳出司马晨这点传闻,可不是让她困惑的。
至少司马晨在看见楚千浔向他走来那一刹,心里就暗起警剔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楚千浔居然会将这事戳到赵晓潼面前。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赵晓潼,他司马晨撒谎吗?
可是,他能直接告诉赵晓潼,这是事实吗?除了赵晓潼,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靠近身边三尺之地,因为除了赵晓潼外,别人一旦越过三尺之距,他立刻就会……。
司马晨冷冷扫了楚千浔一眼,露出皮笑肉不笑式的假笑,不紧不慢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名满天下的楚五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司马晨咬牙切齿说出这话,可见心里有多气。可他看楚千浔的眼神一点也不觉意外,明显早预料到楚千浔会在这一样。
其实,昨晚司马晨遇到那群被楚千浔用花瓣伤了的杀手,他就猜出是楚千浔出的手了。正因为猜出是楚千浔,他才没有急着来筑梦居见赵晓潼。
楚千浔,名满天下的楚五公子,虽然为人淡泊宁静不喜杀戳,对待一花一草也珍惜有加;可这个人,骨子里至善至仁,却也嫉恶如仇。连棵草也不忍伤害的人,遇上他插手管了的不平事,一定就会管到底。如果对方残忍,他会比对方更残忍;如果对方凶狠,他出手绝不会留情。
有楚千浔在,赵晓潼短暂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楚千浔出手击退了那些伏杀赵晓潼的杀手,不是吗?
楚千浔微微一笑,站到司马晨面前,丝毫不觉得司马晨身高优势能带给他压迫感。若论气势与身份,他楚千浔绝不会比司马晨差。
“千浔久仰司马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仰慕得紧。”
言下之意,你司马晨的底细我很清楚,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装?他哪里装了?楚千浔这小子凭什么在这警告他?
他认识赵晓潼的时候,楚千浔还不知躲在哪座山挖药草呢。
“我也一样,时常听闻楚五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赵晓潼忽略掉司马晨磨牙的郁闷语气,侧目看了看楚千浔。
楚五公子名满天下?楚千浔——你很有名么?
司马晨瞄见一直不肯回头看他一眼的赵晓潼,居然因为楚千浔而侧目,一时心里酸意上涌,忍不住不满地微微冷哼一声。
赵晓潼脸色沉了沉,依旧连眼角也不肯瞟他一下。
昨晚的帐还没算呢,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对她哼哼。
哼完之后,司马晨立即就后悔了。赵晓潼现在还在恼他气他呢,他怎么一时没忍住,将脾气撒出来呢。都怪楚千浔这个碍眼的家伙,司马晨立刻恶狠狠的瞪了楚千浔一眼。楚千浔虽然看不见,可他就像感觉到一样,很好脾气的对司马晨淡然一笑。
司马晨面色一黑,想起还是赶紧哄回赵晓潼才是正经。至于楚千浔,有机会再慢慢收拾。
他立刻作小心状,脚下悄悄挪呀挪,乾坤大挪移的挪到赵晓潼旁边,轻声讨好道:“晓潼,老太爷刻意让相府培养的死士误以为自己是周家培养的人,这事看着蹊跷。”
他这是提醒赵晓潼可以拿这个要挟老太爷呢。
赵晓潼昂头昂得脖子酸,于是低头,改盯自己脚尖。不管怎么看,就是不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