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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晨一脸慨叹的忧愁,就差直接说:皇帝你家治安很差,我住得很不放心,我要回家。
回家,未到约定期限让司马晨回百越;那不是撕毁两国和平盟约的节奏?
皇帝脸色沉了沉,随即明白了司马晨的意思:这不是简单的宵小冲突,而是有阴谋的袭击;想要他小事化了?可以,先拿出诚意来。比如先将维护京城治安不力的人拿出来开刀什么的,他司马晨才会勉强同意这事化了。
事实上,连皇帝自己也不信这会是简单的追捕宵小引起的冲突。衙门的人再没眼色,也没有理由撞到司马晨手上还开打。
而在这时,有个老太监进来凑近皇帝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皇帝的脸色就更沉了。
司马晨带进宫的尸首,已经查出身份了。并不是衙门普通的官差,而是——保卫皇城安全的禁卫军。
这也印证了司马晨遇袭一事绝不是追捕宵小案引起的冲突。
就在皇帝皱眉沉思的时候,消息接二连三的传了进来。
围攻司马晨的,除了有蒙面禁卫军,还有九门提督的人。皇帝记得,九门提督现在是他的二太子梁琛掌管,想起司马晨刚才的暗示,皇帝越发怀疑这事不简单。
梁琛的人竟然也掺和在里面,连禁卫军也掺了一脚。皇帝皱着眉头沉吟,想起梁琛最近的势力增长过快,隐隐有些不受控的趋势。
适当的打压是必须的,免得某些人野心过度膨胀。
皇帝心里有了决定,紧皱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他看着司马晨,温和笑道:“六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都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才令六殿下受惊;朕一定严惩,务必令六殿下满意。”
司马晨松了口气,脸上忧愁之色也云开月散了,“这就好,既然陛下已有决断,我这个外人就不好多事了,只不过我这手臂……真疼。”说罢,司马晨配合地皱起眉头,露出一脸痛苦之相。
皇帝掠了他一眼,心里气极怒骂:告完状才想起自己是外人,司马晨可真能!
目光掠过司马晨的手臂,心里就更恼:疼什么疼?要疼早疼了,至于草草包扎渗着血就进宫吗?分明是故意露给他看的。
不就是借机敲竹杠?银子而已——他给得起。
“六殿下无辜受伤,朕心里甚感过意不去。”皇帝一脸愧疚模样看着司马晨,心里其实怄死了。“朕回头吩咐人将百年人参灵芝等滋补药材送到殿下府上,殿下这手……伤得挺严重的,需要好好补一补。”
皇帝捂住发疼的心口,继续抹着良心说瞎话,当然是被司马晨逼的,“朕就拿十万两给殿下当医药费,也算是朕一点心意,六殿下一定不要推辞。”
推辞?司马晨心里冷笑。
面上却迟疑推却:“这个……陛下言重了,十万两……”
嫌少?皇帝眉心一跳,伸手揉了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司马晨,“朕差点忘了,最近药材稀缺。”稀缺,药价自然贵了,那赔的银两就得往上提提。
给了个牵强理由,皇帝却不出声了,他想看看司马晨能狮子开大口到什么程度。
司马晨沉吟一会,佯装思索状,良久,认真道:“陛下说得对,最近药价的确贵了不少;就前天我的人去买同样的药,药价硬是比十天前提了一倍,这样下去……哎,只怕苦的是百姓呀。”
提高一倍?司马晨也真敢想!动动嘴皮子的事,就伸手要多他十万两。
皇帝心里怒火开始酝酿,可是……他想到司马晨后面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咬咬牙,决定忍痛受了。出点血能免去割肉之痛,他勉强还是可以承受的。
“是吗?这物价涨得也太离谱了。”皇帝诧异的感慨一句,若有所思瞥了瞥司马晨,“百姓都不容易。”他这个一国之君要考虑那么多人的死活,那就更不容易。
司马晨直接装傻,他听不懂皇帝的讨价还价,自然也就拒绝给皇帝机会,只淡淡应了句:“的确不容易,看我都这样了。”
你这样?你咋样啦?朕看你活得挺滋润的!皇帝真想扯开嗓子质问他一句,可是这些话,皇帝只能放在心中想想。
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皇帝不怎么愉快的附和:“六殿下,确实……挺苦的。”才怪,一个异国质子活得比他这个皇帝还滋润,就司马晨脸皮厚,才敢在他面前叫苦。
敲完竹杠,皇帝心想司马晨该满意出宫了吧?
走?司马晨掠见皇帝不耐的表情,心里冷笑。才二十万两就想打发他?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他昨晚可是奔波劳碌一夜无眠,早上还被赵晓潼冷漠给伤了……,这些帐,不找大梁的皇帝算,他找谁算?
“对了,陛下。”司马晨忽然一拍脑袋,一脸歉意的看着皇帝微微变色的脸,“忘了还有一事未禀明陛下。”
皇帝没好气的盯着他,冷淡道:“哦,六殿下还有何事?”
贪得无厌者,他平生最恨!
“昨晚与巡城士兵冲突过后,我还真碰上了他们要追捕的宵小。”
“真碰上了?”皇帝老眼里闪过淡淡惊讶,不过太过巧合的事,他向来不信。巧合,往往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
司马晨郑重其事的认真点头,表示这事确实是真的。
“我不但碰上,还将人拿下了。如陛下愿意,请容我将人带到陛下跟前来。”
皇帝真想见见这个害他白白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宵小,心里惦量着若是将人剁了按斤卖,不知能不能卖出个二十两银子一斤的价。
皇帝点头,面无表情道:“哦,六殿下有心,那朕便见见。”
司马晨意味深长的瞥了眼皇帝,然后朝殿外用力拍了拍手掌。
不多时,就有两名侍卫带着一个精神萎糜的男人进来。
侍卫一松手,那男人就像团烂泥似的瘫软在地。
皇帝眼神一冷,登时怒喝一声:“地上何人?”
司马晨打断他,“我建议陛下让人摸摸他的脸,顺便脱了他外面的衣裳。”
皇帝挑眉:“此人易容?”
司马晨只点头,并不说话。皇帝一个眼神丢下,自然有宫人前去撕脸剥衣。
待那男人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之后,皇帝呆了呆,“这不是凤仪宫的太监总管原升吗?”
凤仪宫——皇后的寝殿。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皇帝自然认得。
司马晨掠了掠原升脚边一个鼓鼓的包袱,道:“那包袱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言下之意,那就是原升偷窃的赃物了。
不用皇帝吩咐,他身边的老太监立即就过去打开包袱检查起来。检查完毕,对皇帝点了点头,禀了句:“陛下,里面都是平日赏给皇后娘娘的东西。”赏给皇后的,自然件件价值不菲。
皇帝沉着脸,没有理会那些赃物,而是掠了眼一直瘫在地的原升,“六殿下,他怎么了?”
“哦,他呀。”司马晨耸耸肩,露出十分无辜的眼神,“昨晚碰上他的时候,才知道就是他害我被人围攻,一时气愤……所以下手难免有些不知轻重。”不知轻重,揍着揍着倒没将人打死。不过也就还能呼着气,这会估计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皇帝想问话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不会多带一个死人给自己惹麻烦,可也不会带个能给自己惹麻烦的活人。原升还能呼吸却不能说话,对他那是最好的。
皇帝心里忿忿,司马晨就算再不知轻重,也不可能将人打到只剩一口气吊着吧?这明显就是个技术活。
“六殿下,真是好手段!”皇帝暗咬牙根讽刺。
司马晨欢快地笑了笑,将皇帝的讽刺当恭维了。“陛下过奖,我再好手段,也比不上大梁的皇后娘娘呀。”
皇帝脸色泛青,被司马晨这直接讽刺给气的。
“又是总管盗窃,又是蒙面卫兵追捕的,陛下你的皇后娘娘真能干。”不但管后宫,也管到前朝来了。
皇帝嘴角狠狠抽了抽,司马晨口中的蒙面卫兵就是带进宫的尸首,那是保护皇城安全的禁卫军!
恼恨过后,皇帝开始深思了。他的皇后还真将手伸得太长了,他记得大太子梁佑手上就有调度禁卫军的令牌。
司马晨遇袭的事,真是宵小盗窃引起的冲突吗?
很明显不是!皇帝自看到凤仪宫太监总管的脸后,就完全推翻了之前的结论。
那遇袭的事件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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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司马晨带尸首进宫敲竹杠,绝对是冲冠一怒才干的事。
第93章 放过?不可能
7
司马晨看着皇帝眼里怀疑浮沉不定,略感满意地笑了笑。
皇帝真正起疑,才会认真去查,而皇帝能查到的真相绝对是他给皇帝的真相。
皇帝忽然又想到了大太子最近活跃频频拉拢群臣的举动,他虽然五十有余,但还年壮得很;而他的儿子们,却一个个都开始不安份起来了。
皇帝眼神森冷,漠然扫向司马晨,完全没有询问司马晨的意思。眼神一转,落在旁边的太监身上,直接威严道:“皇后管教不力,致使宫人胆大包天做出盗窃财物之事,还引发极为恶劣的后果。传朕口谕,令皇后着即交出凤印,无诏一个月内不得踏出凤仪宫半步。”
交出凤印,不啻于夺了皇后管理后宫的权力,而禁足一个月,更是直接削了皇后一国之母的颜面。
前朝后宫,向来紧密相连。虽然皇帝未就凤仪宫太监总管盗窃一事,直接牵连到大太子梁佑身上。可他打压皇后的举动,无疑在告诉世人,他对大太子梁佑的生母很不满。
对生母不满,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对儿子同样不满。那些举棋不定的朝臣知道这事之后,都老老实实龟缩原地,不敢向大太子靠拢了。
下了这道口谕,皇帝想了想,又道:“另,传朕意旨,让何贵妃与贤妃共同协助管理六宫事宜。”
何贵妃乃三太子梁泽生母,皇帝这是有意抬举梁泽?司马晨垂眸,掩着眼里闪动精光。随后微微摇头,皇帝不会允许梁泽独大,这是肯定的。
至于贤妃,膝下无子,只育有一个已然出嫁的成年公主。皇帝这么做,完全是不想让何贵妃一人独揽后宫大权的意思。
接连下了两道圣旨,处置完后宫的事后,皇帝想了想,又道:“六殿下且安心回去养伤,皇后管理不力令六殿下受伤又受惊,朕会让她拿出诚意向你道歉的。”
这个诚意,自然就是银子的事了。毕竟皇后一国之母的身份摆在这,司马晨也不可能让人家颜面尽扫。落皇后的颜面,这事皇帝做得,他却做不得。
黑状白状都告完了,司马晨表示对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也就不再留在皇帝面前添堵了,他回去只管等着收钱就好。
有了二十万两银子,再加上皇帝绝对会让皇后大出血的那笔。嗯,数目还是比较可观的,他这手臂的伤还算值。
希望到时这几十万两银子送到赵晓潼手里时,她能忘了他偶尔“不小心”算计梁泽丢了户部钱庄管理权的事。
是的,司马晨在算计皇后的时候,也在算计何贵妃;谁让那两个女人都在宫宴上为难赵晓潼。算计何贵妃,也就等于暗算了梁泽一把。不过唯一不太好的后果就是,害赵晓潼白白损失了利用户部钱庄赚银子的机会。
所以司马晨忙着算计皇帝三个儿子的时候,也不敢忘记替赵晓潼赚钱。
事情就如司马晨预料一样,皇帝怀疑凤仪宫太监总管盗窃一事另有内情,于是重新又派人详细的一一调查了。
调到的结果是,司马晨巧遇上出宫的赵晓潼,然后礼貌的送赵晓潼回府;赵晓潼途中有事先行离去,而这之后,司马晨的马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