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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琛一直都知道,楚云舒一行除了来给皇帝贺寿,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借此与大梁的富商搭上线。
这次楚国使团与周益起冲突的随行人员叫张寿,原在楚国就是个大行商。据说在去年曾与周益做了笔大生意,是用楚国的战马换周益手中的粮食。
但是,当张寿按约定将最后的战马都交到周益手上时,周益却没让人将粮食运给他。不但如此,周益吞了最后一笔粮食,还突然不知所踪了。张寿虽然受了部份损失,但寻人不着便也只有自认倒霉。
然而,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结,张寿从周益手里购来那批粮食卖出去之后,竟然引起楚国很多购粮百姓无故中毒身亡。
张寿为了这件事,那是赔了银子又赔声誉,若非他底子厚,因为周益这批粮食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这次跟随楚云舒到大梁,就是想碰碰机会,也顺便想办法再将生意做起。
谁知竟无意的在大梁京城遇见周益,张寿当即将人拦下,要周益赔偿他一切损失。
周益却死活不肯承认这回事,两人言语不合,肢体动作也越来越激烈;便从最开始的两人对垒,演发到后面的集体群殴。
这一殴,问题非但没解决,还更加严重了。张寿带的多是仆人,自然不是周益那些亲兵的对手,很快就受伤演变成死亡。
楚云舒知道这件事,立即就将这事闹大,并上升到国家高度捅到皇帝跟前去。
梁琛了解了详细情形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想也知道,楚云舒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借机大敲大梁一笔。最好顺便能订立几个不平等的贸易往来条约,那楚国就赚大了。
楚国使团这边死了人,大梁就处于被动地位。梁琛想了想,除非将双方都摆在同一水平上,大梁才能夺回主动权,而唯有这样才能将周家从这泥潭中捞出来。
“阿青,知道周益手下哪几个人伤重了吗?”梁琛捏着眉心,冷静而淡漠的问了这句。
侍卫阿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梁琛,他刚刚禀报说的明明是周益亲兵有几个受轻伤。
不过,在阿青错愕地看着梁琛的时候,梁琛给了他一个阴森的别有意味的眼神。
“殿下,属下知道他们在那。”侍卫知错的低下头,很快说出地址,“他们就在离周宅不远的广场,很多人看着。”
“而且,周家的大夫与楚五公子都看过他们的伤,确定只是皮外伤。”
梁琛眼神愈冷,“楚五公子怎么会给他们看伤?”楚千浔那个人,洒脱而清高,从不主动管闲事。
“想办法,尽快让那几个人伤重……”不治。
这个时候,顾不得楚千浔了。大梁的利益重要,周家更重要。而楚千浔,虽名满天下,可他终归还是楚国的皇子。
侍卫见梁琛神色凝,哪敢迟疑,连忙就想办法去了。不过那个地方,想要动手……真是相当不好办。
侍卫默默在心里佩服那个提议将人置在广场养伤的人,最空旷之处眼睛无数,害他们想要做手脚……也难。
阿青苦着一张脸,脚步跑得飞快。殿下下达的任务,再难,他也要想办法完成。
而赵晓潼在梁琛匆匆离开之后不久,也收到了楚国使团与周益在正阳街大打出手的消息。
她第一时间找司马晨核实这件事,但司马晨给她的答案却是摇头坚决否定。
“不是他做的?”赵晓潼皱眉,眸子里有困惑有若有所思,“那到底是谁做的?”
她会第一时间认为是司马晨安排的,那是她跟梁琛一样,认为这件事绝不单纯。能够牵扯到周家的,都不会是单纯的事。
当然,她没想过这事会跟楚千浔有关。再怎么说,楚千浔都是楚国的皇子,他怎么可能为了帮她而令楚国子民枉死。
难道会是梁泽?可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梁泽的手笔,梁泽经过上次昌宁公主的事之后,也许不再像以前那样仁善。可梁泽在匆忙之间,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将这事安排得天衣无缝。
不过无论是谁做的,只要是对周家不利的事情,她都高兴。并且,必要时候,她绝对不介意再添一把柴。
赵晓潼在了解情况之后,也密切关注周益那几个在斗殴中受了轻伤的亲兵。
她甚至很快就发现梁琛的人在打那几个人的主意,也很快惊奇的发觉,有好几拔人在暗处牢牢保护那几个人。
而在那几拔实力超强的人马保护下,那几个人简直被人围成铁桶般保护起来,梁琛的人根本无法下手。
这时,楚云舒与张寿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在皇宫里面见大梁皇帝了,不过这面见也很有意思。皇帝已经从九门提督那了解了事情经过,见到楚云舒这一方“受害人”之后,自然是先安抚为主。
“大梁陛下,这可不仅仅是一般生意纠纷。”楚云舒坐在下首,透过淡淡青烟看金龙宝座上的皇帝,态度虽还算恭敬,可语气实在不太客气,“我楚国臣民因为大梁一个商人,而死伤数众。这笔帐该如何算,还请大梁陛下给楚国一个满意的交待。”
被一个异国皇子咄咄逼人的质问,皇帝心里能舒坦吗?皇帝心里当然十分不悦了,他不悦,酿成这起祸事的源头周家就休想好过。
而这一刻,他就有了将周益绑来碎了的冲动。
“楚云王稍安勿燥,这事或许是个误会。”皇帝眼眸半垂,谁也看不清他眼中的真实情绪,“孰是孰非,可不能仅仅凭贵国张大人一面之辞。”
“大梁陛下明鉴,我张寿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我所言句句属实。”坐在楚云舒下首的张寿见皇帝质疑,立时激动的站了起来,微朝皇帝弯腰,就差拍胸口保证自己没撒谎。
“陛下若是怀疑,可以看看我随身所带的证据。”张寿也是个心细的,在来大梁之前,就将他们当时做交易定下的契约文书都随身带了来。
皇帝当然不会真要看他的什么契约文书,既然张寿拿得出这东西,那就表示张寿所说绝对真实。
周家私下与楚国做生意他管不着,但是周家得了利益,却将麻烦留给他。这就不是他可以容忍的,凭什么周家的臭屁股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去擦?
再者,周家与楚国做生意,为什么要拿粮食换战马?军队的战马自有他这个皇帝操心,周家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家与楚国交换的粮食——哪来的他可以撇开不谈,可那批粮食引起的事故却不容他不多想。
他可没忘,之前就有个什么收留孤儿的机构也是因为粮食问题,一下就死了几十人。记得当时还引起了民愤,而最后的证据还指向了周家……倒卖军粮。
这次的事,是不是也跟之前的事有关?
皇帝几翻沉吟间,就将大理寺以前呈上来的结果给联系了起来。
“朕不是怀疑你的契约文书有问题,而是……怀疑与你订立文书做生意的根本不是你今天在大街上遇到的人。”皇帝眸光微闪,别具深意的掠过下首的与张寿。
“大梁陛下这话……何意?请恕本王听不太明白。”
“楚国使团这一行有很多人曾与大梁商人有生意往来吧?”皇帝意味深长的盯着楚云舒,不显情绪的笑了笑,“不如让他们集体辩一辩,曾与他们有过生意往来的都有谁。”
楚云舒目光一跳,眼神露出几分兴味,“大梁陛下是说他们都认错了人?”
他们使团一行,有几个都曾与周益有生意往来,这事楚云舒相信皇帝一早就知道。
“有没有认错,让他们当面认一认不就清楚了。”皇帝阖下长睫,掩住眼里诡谲波光,嘴角露一抹似笑非笑。
楚云舒掠了掠脚下雕着四方祥云的白玉方砖,端起杯子轻轻呷了口茶,目光在大殿角落左右分置的青铜鼎炉袅袅轻烟中荡漾开去。
“既然如此,本王谨遵大梁陛下安排。”真相都未弄清楚,赔偿的事自然谈不下去。所以,楚云舒微微一笑答得十分爽快。
皇帝见他同意,随即让人出宫办差去了。然后又安排人,引领楚云舒一行到御花园赏赏景。
“千浔,你说皇帝这一招是何意?”赵晓潼最爱的就是坐在皇宫到周家必经之路的茶楼上,笑看下面急急往来皇宫与周家的侍卫。
怎么看,她都觉得皇帝似乎很急着将周家赶尽杀绝的样子?
“晓潼,你不觉得周益那几个亲兵,受的伤太轻了么?”楚千浔修长白皙的手,即使只是随意的端着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杯子,在赵晓潼看来也是极赏心悦目的事。
“太……轻了?”赵晓潼怔了怔,随即低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不是楚云舒的人太孬种,就是周益的亲兵实力太强悍。像楚云舒那种爱招摇又自恋的男人,会带几个没什么用处的软脚虾出使大梁吗?
看来皇帝想从周家手上夺回兵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千浔,你说楚云舒带来那几个人,到底是谁亲选的呀?”她看着,怎么似皇帝特意挑来的一样?
楚国京城十大世家,其中实力强大的都与大梁有生意往来,而那几大世家又分别是楚国不同行业的巨头。
也合该是周家气数已尽,她之前对周家做的,只不过加促了皇帝收回周家兵权的决心。不过有周家三杰在,这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虽然周衍已经被皇帝暂时留在了京城,可另外那两杰,周衍的父亲与大儿子财权,都牢牢握着二十万大军守在西南那块地呢。
军权尽收皇帝手中,自然是留待将来交到新一任储君手中。只不知皇帝心中所属真正储君人选是谁,如果是梁琛……?
赵晓潼眼神冷了几分,她与那个危险的男人注定敌对。
楚千浔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管是谁选的,重要是他们都来了。”
楚国京城那么多世家,那么多经商的巨头,偏偏就那几个到大梁来了。
“也对,只要他们来了就行。”赵晓潼欢快附和,也许这一回借楚云舒的力,能一举反倒周家也不一定。
周家敢让皇帝受委屈,那周家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就在赵晓潼与楚千浔闲坐茶楼议论之时,皇宫的侍卫很快到周家将周兴带进了宫里。
原本周衍收到周益与张寿在正阳街大打出手的消息,就意识到此事对周家处境极为不妙。他的意思,是让周兴先行离开京城避开此事再说。可周兴不同意,而就算他同意,其实也走不了。
因为在那件事发生之初,就已经有人悄悄埋在周宅周围,防止周兴悄悄离京。
侍卫禀报已经将周兴带到,皇帝立时挥手让人下去安排了。而周益原本就被留在了皇宫里,只不过皇帝一直都晾着没有见人,也没有询问周益的打算。
“楚云王,请曾与周益有生意往来的各位大人都到里面这间密室来。”皇帝笑容明光难辩,但眉宇间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友好的邀请楚云舒。
当然,再怎么友好,皇帝也绝不会坠了一国帝王应有的威严与傲气。
不过是基于楚国使团是暂时的“受害方”而略示安抚而已,此刻皇帝昂然负手前行,率先进入了密室。
密室只有一扇门,跟一面奇特的镜子,至于密室里面那是空空荡荡,什么摆设也没有的。
皇帝一进入里面就指着那面镜子,对楚云舒道:“楚云王请站到这边来。”
楚云舒含笑挑了挑眉,随即颔首,“大梁陛下,这面镜子可有什么神奇之处?”其实他这问的纯粹是附和一下皇帝,让皇帝享受被人佩服的虚荣。
这种镜子,楚国也有。不就是站在镜子光滑这面的人,可以通过镜子看到另外一面的人,而镜子另外那一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