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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鸢歪着脑袋滴溜溜转着豆大眼珠,叽叽学舌,模样很可爱;可老太爷原本和蔼带笑的脸庞却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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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当初银面替晓潼做了件相当不赖的事,晓潼什么都不做,就已牢牢抱紧了老太爷大腿,这比什么都强。
第50章 拉拢
“张大夫,你请。”玉珠让出位置,站在路旁往筑梦居院门方向作出请的手势,“就是这里。”
张大夫五十岁上下年纪,身上浅蓝掛子不华贵但十分干净。他在筑梦居外放慢脚步,越过玉珠看了看两扇木门上方。见这个院子外墙破旧,连个牌匾也没有,居然劳得老太爷身边的得力姑姑亲自引领他前来;心下越发诧异住在里面的人。
玉珠微微一笑,又道,“张大夫,请进。”她态度表情手势,无一不十分到位,端的让人看着觉得十分受用。从她的微笑里,可以看到恰如其分的尊敬,从她身上却读不到一分卑微。
张大夫颔首,迈步往院内探去。入了门,一眼便将院中景物收尽眼底。其实院中哪有什么景物,不过光秃秃一片泥土。昨夜来了场骤雨,打得地面全起了泥泞。张大夫下意识缩回伸出去的脚,他的鞋子新买不到半月,可不想这般踩在泥泞里弄湿弄脏。
玉珠瞥过他缩回的脚,不动声色走在前头,率先踩落铺在泥泞上面的粗沙。粗沙铺过的地面并不宽,仅可容一人行走,但很厚实平整,一直延伸到屋檐前的石阶。
鞋底踩在粗沙上,磨擦出动听的“沙沙”声。张大夫讶异低头,玉珠一路微笑稳妥不紧不慢走在前头。心想四小姐真是个有心的妙人。
见玉珠走过的沙面,压出浅浅鞋印,鞋面干净如新,丝毫沾染不到旁边的泥泞。张大夫这才放了心,扬扬眉挎着药箱昂首阔步踏上粗沙小道。
“四小姐,奴婢来看你了。”玉珠在门口站了站,见左右无人,只得扬高声音亲自提醒。心里越发同情起这个庶出小姐来,破落的院子,只有两个婢女服侍着;还好她事前跟四小姐打过招呼说会带大夫过来,不然这会她还真不好这么直接进屋。“你还方便吗?”
压抑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出来,随后听闻赵晓潼道,“是玉珠姑姑吧?你请进。”
玉珠转身,对张大夫歉然笑笑,“张大夫,请进。”
张大夫虽诧异这里住的是相府小姐,可他经常出入高门大宅;深知什么该看该说,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而他为老太爷看诊几十年,隐隐约约也知道相府有位不受宠的小姐。
依眼下的情形,他现在要见的就是那位传言中不受宠的小姐了。他心里虽然十分困惑老太爷为何突然重视起这位小姐来,不过他给人看病拿银子,不该问的绝不会多问。
头一低,脚步便迈了进去。
随后十分专业地询问赵晓潼的基本情况,再为她把脉。
“不知四小姐可否将以前的药方拿来给老夫一看?”张大夫收了手,眉眼闪过一抹困惑看向床中虚弱少女。
恰好杜若取药回来。“杜若,将以前的药方拿给张大夫看一看。”
杜若搁下食盒立时将药方翻了出来交到张大夫手里。随后倒了茶过来,奉给张大夫的是清香扑面的毛尖。茶叶虽不是顶尖的,可张大夫呷入口之后,眼色立即亮了亮。
杜若之后又悄悄为玉珠泡了杯菊花茶,还放了几滴蜂蜜下去。玉珠接过杯子,还未饮入口,便已觉得心生暖意;看赵晓潼的眼神都掩了层晶莹流转光彩。
从来只有她细心牢记别人的喜好。忽然有个人不但记得她的喜好,还知晓她最近上火干咳,特意加几滴甜而不腻的蜂蜜下去润喉。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淡淡的菊花茶里甜着滋润起来。
张大夫呷着茶,反复看了几遍药方。捊着灰白山羊胡子,沉吟半晌,道,“四小姐,想必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依你的病情来看,这张方子的用药显然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玉珠眼睛往赵晓潼与张大夫这两人身上转了转,听张大夫这意思,是说完全方子对症下药。可四小姐的病为何不见好转,反而突然加重?
“既然不是方子有问题,那问题就是出在别的地方了。”张大夫又捊了捊胡子,双目闪着精光看向赵晓潼,“刚才老夫把脉的时候,发觉四小姐脉息跳动很是奇怪。照理说,四小姐内腑受寒气所损再加上风寒入体,脉息应该滑而浅才对。可依老夫方才所诊,四小姐的脉息却隐约有燥动之意。这显然是服用了燥补的药物所致,也是因此,四小姐才会吐血。”
“药物?”赵晓潼皱起眉头,细经咀嚼着他话中含意,忽道,“杜若,将我的药拿过来给张大夫瞧瞧。”
张大夫精光闪动的眼睛里飘过一抹赞赏。杜若打开食盒,倒了些汤药在碗里,他用指头点了点放进舌尖尝了尝。
随后拿帕子擦了擦手,不动声色瞟了眼药方,道,“麦冬性温和,益气生津;太子参味甜带涩,大补,可惜也大燥。”
玉珠心中一沉,果然是药出了问题。
赵晓潼看着他,诚恳道谢,“多谢张大夫指点。”
“这方子是好方子。”张大夫点头,站起来挎了药箱,“四小姐小心调养,身体会康复的。”
玉珠对赵晓潼点了点头,对站在旁边打起帘子的杜若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杜若点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张大夫,你请,还得劳烦你到南院走一趟。”玉珠含笑一让,礼貌周到的比着手势将张大夫领了出去。
杜若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筑梦居外,回头看着窝在被褥下病恹恹的少女,担忧问,“小姐,你……这样好吗?奴婢瞧着心慌。”
赵晓潼掩嘴咳了两声,笑道,“只是吐几口血而已,死不了人;你看现在不是挺好嘛。”
张大夫按例去南院走了一趟,很快又离去了。
玉珠这才将筑梦居的事情禀报给老太爷,“奴婢听着张大夫的意思,四小姐的药是被人混了太子参进去。太子参药性太过凶猛燥补,四小姐受不了大补大燥才会吐血。”
她不增一分不减一分只是单纯的述说事实,说完便住了嘴。
老太爷虽让她带张大夫给四小姐看诊,可老太爷的却是吩咐她悄悄带人前去,这就是不欲张扬的意思了。所以眼下,她也拿不准老太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如果不将这事张扬,只须保下四小姐,那便悄悄解决被人添药的问题;如果要追究,势必要人赃俱获最好来个杀鸡儆猴方能达到震慑的目的。
老太爷听罢,也没有立即下结论。整个人陷在楠木圈椅里,皱着眉头,拿起鼻烟壶点着烟丝,放到嘴边一口口抽了起来。
玉珠望见烟丝点点火光随着他吞吸吐纳的动作一闪一灭,烟雾圈圈扩散,模糊了他半隐阴影的脸,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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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欲打入敌人内部,先从拉拢敌人身边的人做起。
第51章 发飙了
良久,老太爷弄上盖子掐灭烟丝,这才抬起头看着下首安静伫立的玉珠,问:“玉珠,这事你怎么看?”
玉珠心思百转,想了想,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道:“奴婢觉得这事不好说,大厨房人来人往的,谁都有机会添加药材。”
老太爷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睨她一眼,拿起鼻烟壶敲了敲,“玉珠,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玉珠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敛了心神,战战兢兢道,“奴婢怕说不好,惹您生气;既然您不责怪,那奴婢就斗胆直说。”
老太爷阖下眼皮,鼻烟壶也安静躺在桌上。他素来喜欢玉珠的聪明与进退有度,想不到如今她倒是越发聪明了。眼下明看着似是畏惧他;可实际上,只短短两句话就将他放进套子,让他待会就算听到不合心意的,也不能明着对她撒气。
玉珠悄悄松了口气,她了解老太爷,知道他这举动是打算一听到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怪罪她。
“要说大厨房人多眼杂,确实很多人都有机会添加药材;不过……”玉珠瞄了瞄老太爷,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不快的意思,“府里与四小姐结怨颇深的人却不多。”
玉珠说完便低头,静待老太爷指示。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不必挑明,老太爷心明镜似的。
老太爷垂着眉,有一下没一下拨着杯盖。老眼的精光隐约从半倾的杯盖下漏出来。
“这么说,最有嫌疑的一共有三人:子默、紫凝还有紫君。”[汶网//。。]
“老太爷英明,奴婢刚才只是想到换药的可能是与四小姐结怨的人;老太爷却一下就分析到要害。比起老太爷您精准的眼光,奴婢真是望尘莫及。”玉珠笑容淡淡,奉承得恰到好处。她边说边走过去拿湿布拭净桌上的烟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太爷愁黑的脸终于露了笑纹,其实他心里明白,玉珠不是猜不出谁最有嫌疑。她只是懂得什么时候收敛锋芒,懂得怎样哄他高兴。这样进退合宜的人,他怎会不喜爱。
“既然知道方向,那就查。”老太爷斜睨她一眼,声音微冷,“不过别打草惊蛇。”
玉珠心下了然,老太爷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查,怕是想揪到凶嫌之后给那人留条路吧。
夜深,赵晓潼坐在灯下,毫无形象地半趴在刀痕无数的方桌上,翻着不知半夏从哪给她弄来的《大梁杂记》。虽然看得吃力,可她睡意全无,便百无聊赖继续看着。
微敞的窗户忽然灌进一阵凉风,她依旧盯着书,熟悉的青荇气息随风飘来,随后有抹醒目的银色招摇入眼。
“你怎么来了?”她没有抬头,以为来的又是僻好奇怪的银面男子。“不是说……”
她感觉不对,立即吞回后半句。抬头一望,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她吞了吞口水,抬头仰着脖子,盯着本就身高过人的司马晨,没好气道,“司马公子,夜闯相府小姐闺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走错门,你现在可以从原路返回。”
司马晨拖了张椅背少了半截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道,“谁走错门!相府就你这无牌无匾荒凉得跟贫民窟似的,我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认错。”
赵晓潼露出两排整齐白牙,阴森森地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在府里不待见!”
“你若是大晚上睡不着特意跑来这奚落我的话,现在你可以心满意足回去睡个好觉了。”
司马晨静静凝视她,眸光跳动着莫名情绪,“听说你的病重了。”
少女挑眉,脸却顺势搁到书上,歪着脑袋斜眼看他,冷笑道,“放心,还死不了,你的讣金可以安安稳稳待在口袋。”
“赵晓潼,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司马晨容光潋滟的脸庞有了怒色,修长五指一张,倏然扣住了赵晓潼手腕;稳稳按在她跳动腕脉上,少顷,那双承载着万般情思千种琉璃光芒的眸子,折出刺目冷芒钉子般盯着她,“脉息浮燥、血气亏虚不畅、邪火郁结五脏……难怪会吐血!”
“赵晓潼,你搞什么鬼?”司马晨松开手指,盯着她苍白懒散容颜,眉心拧成川,“寒心丹虽有损内腑,可调理这么长时间,情况明明已渐见好转;为什么你体内突然盘桓郁结虚火?”
赵晓潼悻悻缩回手垂于桌下,坐正身子,惊讶瞄着他,“你还懂医术?”
司马晨挑眉斜睨,不悦地哼了哼,“这跟医术无关。”
跟医术无关?少女怔了怔,难道习武的人还能无师自通?懂武识医?
“你说你为什么突然虚火积淤?”他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