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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前不是以扩建筑梦居为由,撵她搬入倚兰苑吗?她现在已经搬出筑梦居,那扩建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杜若心中一动,难掩惊讶抬头看向闲雅坐于椅中把玩杯子的少女;赵晓潼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小姐的意思……是让向妈妈与包妈妈逼夫人承诺着手扩建筑梦居?这……真的行吗?
“去吧,等结果出来,你不就知道这事行不行了。”赵晓潼只瞥杜若一眼,就明白她的怀疑。至于那两个从南院出来的妈妈有没有这个本事,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如果结果达到她想要的,那两人她可以尝试调教;如果不行,她不介意找个由头将她们撵回去。她的身边可以留能力不足之人,但不留吃里爬外的间谍。
杜若见她主意已决,听语气根本不容一丝质疑;便压下心底疑惑应声去了倚兰苑。
得了吩咐,向妈妈与包妈妈可不敢怠慢,再说她们也不想怠慢;要知道赵晓潼与两个贴身婢女留在微雨阁,而将她们俩丢在倚兰苑,摆明了不信任她们。如今有个表现的机会摆在眼前,就算明知赵晓潼有心考验她们,她们也会不遗余力做好这事。
要知道,她们可是十分清楚从南院出来代表着什么。既然出了南院她们就绝不可能再回去,如果赵晓潼不留下她们,她们只能分到其他地方,到时这一分,她们的地位肯定大不如前。
分清轻重,两位妈妈合计一番,当即就奉着赵晓潼的意思上福满苑向夫人讨日期。
第一天,夫人被她们堵个正着,就算想避而不见也不可能;只得耐着性子与两位妈妈打太极。两位妈妈得不到准信也不着急,如果夫人爽快给她们一个结果,她们反而不高兴;难度越大越显得她们能力突出。
好在夫人不负她们期望,接下来,两人天天都往福满苑堵人;刚开始时,夫人尚按捺着性子与她们打太极,后来被两人缠得烦了,干脆每天想尽办法避开阴魂不散的两人。
赵晓潼得知夫人避向包两位妈妈像老鼠避猫一样,十分不厚道地欢声笑了起来。
“半夏,有必要的时候,你帮帮两位妈妈,她们怪可怜的。”
帮?半夏怔了怔,半晌才想明白赵晓潼口中“帮”的含义。
杜若待半夏离去之后,难掩忧心问,“小姐,我们这样……夫人她会不会……?”被逼得恼羞成怒?
少女哼了哼,在白纸上落下最后浓重一笔,才抬头看了看杜若。“将这些字拿去晾干再收起来。”她在微雨阁如此卖力的练字,主要是不想再对她识字的事藏着掖着,反正五姨娘识字,她借着侍疾之机顺便认字;日后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待杜若收拾得差不多,她洗净手才慢悠悠道,“那是她自找。”送上门来让她宰,她不让夫人狠狠出身血,怎么对得起她陪夫人演那出戏。
再说,她也没让半夏做什么,她顶多暗示半夏在必要的时候堵堵夫人,好让她的两位妈妈有机会表现。
“小姐,照如今的情形看,只怕两位妈妈讨不了好。”杜若利索收拾完毕,回头给赵晓潼添上茶,有些忧心地看着少女。
依她看,就算两位妈妈天天上门堵夫人也没用;毕竟夫人是主子,她们只是下人,她们总归不能强硬地对夫人做什么。缠得多了,夫人顶多不耐烦,再来就是想办法打发她们。
“杜若,她们的事自有她们自己解决;你去看看五姨娘现在情况如何了。”赵晓潼垂下密密长睫掩去眸中精光,堵了夫人那么多天,那两个人想要表现给她看的都该表现够了;如果半夏回来后,她们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这两个人……。
向妈妈与包妈妈是什么人?称她们为人精也不为过。她们在倚兰苑一见半夏,也不用半夏说什么,便立即明白半夏的来意。
第二天,赵晓潼便得到消息,包妈妈悄悄见了玉珠。再之后,她们自信满满的去了福满苑。
也就两天的功夫,赵晓潼就收到了夫人要扩建筑梦居的确切动工日期。
杜若瞄了瞄自顾练字的少女,揣着反复猜测,小心翼翼道,“小姐,夫人这回答应得这么痛快,是不是她们得了什么消息?”
赵晓潼挑了挑眉,杜若这是怀疑两位妈妈是不是借玉珠之口假传老太爷的圣旨。
假传圣旨?杜若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就凭她与玉珠的交情,她可以肯定说:绝对不可能!玉珠是什么人?不仅聪明稳重进退有度,最主要是玉珠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她相信,在不触及本身利益的前提下,玉珠会愿意暗中卖她一个好;但凡事都有度,若越过那个度,玉珠绝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
想到这里,赵晓潼不得不感叹一句:玉珠真是玲珑剔透的聪明人!她不需做什么,只需在适当时机在老太爷面前稍稍提那么一两句,让老太爷知道夫人想扩建筑梦居这回事即可。
夫人不是想表现她的端庄得体持家有道吗?她现在就把机会送到夫人面前。
至于有没有老太爷命令夫人着手扩建筑梦居的口讯?
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爷对待这事的态度。
依目前的结果看,显然是老太爷发挥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否则夫人不可能拖了这么久却突然变得痛快。
当然,夫人的行动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或许说她其实早做好两手准备,能拖则拖,不能拖则扩建。
这不,才三天功夫,她就将需要用到的工匠都请了个齐全,甚至包括扩建所需的一应用料亦在短短几天功夫备整齐。
若说夫人没有暗中早作准备,赵晓潼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事至如今,对于扩建筑梦居这事,赵晓潼留的心眼又多了一个。实在是夫人这行动力太过惊人,不容赵晓潼不多想;她实在不擅长大宅门里的阴谋算计,只能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了。
谁让她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学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东西。这种阴司算计实在令人伤脑筋,可为了生存,她如今却不得不努力学会这些她之前不屑的伎俩。
确定了动工日期,夫人对扩建筑梦居这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其实,她表现出来的热情依着她的身份绝对是恰如其分的。只不过,在有些人眼中看来,属于热情过度甚至带着变相讨好赵晓潼的味道。
“母亲。”通报刚落,赵子默就急急忙忙往夫人所在的正厅而入。
夫人眉心略拢,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阖下长睫,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这态度让原本满心不忿的赵子默惊了惊,这一惊之下,内心汹涌不满的怒火也凉了半截。
他瞄着夫人,行动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母亲,你……最近还好吗?”他原本想问的当然不是这句,可话到嘴边对上夫人半阴不晴的脸色,他不知怎的就失了直接质问的勇气。
夫人绷直的腰身依旧笔直,而她连眼皮亦未抬一下,只淡淡应一句,“老样子罢了。”
夫人的冷淡令赵子默仅剩的半票怒火也凉了下去,可是不将心底疑问弄个明白他又不甘心。
“母亲,我听说你大力支持扩建筑梦居?”这是不是真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希望能听到夫人亲口否认这事;这样他就心安了。
夫人抬头,眉头却瞬时拧了起来。她直直盯着他,慢慢地一字一顿道,“子默,别忘了你在鸿儒书院待了三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可不是眨眼的功夫。”
人云亦云的事你也相信,你的脑子呢?你的聪明才智呢?气冲冲跑来她的院子质问一通,对得起他三年所学吗?对得起她这十几年含辛茹苦的抚养吗?
赵子默迎上她冷沉目光,俊脸刷一下变成惨白一片。
“母、母亲,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不过……”只不过什么?他说不下去,夫人这种强势逆转的做法并不能令他觉得释疑,反而加深他原本不肯定的怀疑。
按他理解,如果夫人根本没做这事,大可以直接跟他摊明来讲。可夫人没有,没有一句解释,甚至反过头来训斥他!
为什么?紫君还在水月庵受苦,母亲没有想办法将紫君救回来;他因为帮紫君求情一事,至今仍被祖父冷待,母亲却不曾为他谋划过一星半点。
赵子默暗暗吸了口气,即使如此,他之前也从没有责怪过夫人什么。可现在,那个他一直敬重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乐颠颠跑去给赵晓潼那个贱人扩建什么院子!
母亲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快到他跟不上节奏?不然,他与紫君敬重的母亲为何不为他们谋划不为他们未来着想,反而出人出力讨好赵晓潼?
母亲难道忘了?他与紫君落到今日的田地,全都是因为赵晓潼那个贱人!虽然紫君被祖父悄悄弄去水月庵的事,他查不出详细的前因后果;可纵然没有证据,他也坚信这事绝对跟赵晓潼有关。
可时至今日,瞧瞧他的母亲,不为自己儿女谋算反而不计前嫌讨好赵晓潼?他不懂也看不透他的母亲!
赵子默流露出来的气息转变得太快,夫人纵然心里不悦,这会也不能再端着架子训斥他;她闭了闭眼睛,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内各种烦乱,道,“子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扩建筑梦居这事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
“这事你就别管了,你的重心不该放在这些事上头;你妹妹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放心去做你的事。”
换句话说,他有时间来质问她,不如将时间与精力用于重获老太爷器重更好。
赵子默心头一震,默默看了夫人一眼,椅中的妇人看起来依旧端庄华贵;容貌依旧熟悉,可他却突然觉得很陌生,陌生到他几乎认不出她的嘴脸。
他扯了扯嘴角,半天才扯出一抹木然干笑,“母亲,我知道了。”
夫人感觉不对劲,又抬头深深看他一眼;赵子默看起来跟平常一样,要硬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眼下的他跟刚才的他相比,少了火气而多了几分淡漠的平静。
她心中莫名不安,脱口问,“子默,你——还好吧?”
“多谢母亲关心,我很好。”赵子默避开她关怀目光,对她行了礼,“母亲若无其他吩咐,子默想先告退。”
夫人皱了皱眉,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赵子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没了心思,随意挥挥手让他离去。
赵子默出了福满苑之后,抬头望着乌云层叠的天空,两眼也在瞬间蓄满冰冷阴鸷。
从他今日跨出福满苑大门开始,他与夫人之间的隔阂便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不过这会他还没意识到这点,他在大门外默默站了一会,忽然疾步离去。
住在微雨阁的赵晓潼没有兴趣关注夫人与赵子默之间那点母子情份,她看着跃然纸上的结构图,张嘴吹了吹未干墨迹,略弯眉眼洋溢着说不出的轻快笑意。
“半夏,将这份结构图交给包妈妈,让她与向妈妈一起到筑梦居监督工匠按照图纸扩建。”
半夏快步上前,恭敬接过图纸,“是,小姐。”虽然她半个字也没有多问,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只管接受赵晓潼命令;可这并不妨碍她偷偷打量赵晓潼,她眼神里的奇怪之色就是赵晓潼想装作不知忽略过去也不能。
“怎么了?”
“没、没什么!”半夏没料到少女会忽然目光灼灼盯着她再问上这么一句,当即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转身急急脚走了出去。
“我又不是老虎,至于跑这么急嘛!”赵晓潼看着半夏嗖一下消失的背影,苦笑着喃喃自语。
她绝不承认她是坏心捉弄半夏来着;半夏刚才写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