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摸上微凸的镶边纹饰轻轻一按,玉镯立即出现一个小孔。小孔向下倾斜,立时便有汤药自镯子里滴下来。
赵晓潼握着玉镯的手掌一紧,她盯着面色惨白的采蓝,冷笑一声:“好巧妙的心思。”
难怪她查来查去,都查不出破绽。没有药渣没有工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采蓝加害五姨娘的药从哪得来。
原来外头早有人将药熬好,只须将汤药滴入镯子中。到夜晚按照约定的时间对过暗号之后,采蓝只需将玉镯戴在手上,每天轻轻一按机关,就能将毒药无声无息混入五姨娘喝的药里。
“好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赵晓潼想起大夫对五姨娘的诊断,怒火就蹭蹭直往上冒,“采蓝,你是老实交待背后的主子?还是先尝尝苦头?”
“四小姐,奴婢……对不起五姨娘!”
“不好!”赵晓潼见她露出求死的神情,立时喊了一声。可她还是发现得太晚了,采蓝说完这一句,就合上眼皮。血,黑色的血从眼眶流出,然后她的头才无力垂向一边。
“小姐……”半夏不敢置信地盯着瞬间气绝的采蓝,愧疚又自责地看着一脸寒冰的赵晓潼,艰难道,“请责罚奴婢。”采蓝的死,都是她的大意造成的。
赵晓潼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不是你的错。”半夏已经做到很好,一过去就立时封了采蓝的穴道,谁也料不到全身不能动弹的采蓝还有自杀的能力。
她不也同样没想到采蓝唯一能动的眼睛,会成为采蓝自杀的凶器吗!
“希望他们在外面顺利。”视线越过死去的采蓝,往围墙外瞟了瞟,赵晓潼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赵晓潼注定失望。采蓝的同伙没有自杀,那是因为她布在外面守株待兔的人,根本没有捉到那只狡猾的兔子。那个同伙就是想自杀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揪出害虫却查不出背后黑手,赵晓潼说不出的挫败与心浮气燥;花那么多精力只捉到小虾米,叫她怎么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如何,采蓝一死,这条线索自然就断了。至于微雨阁里还有没有二心的人,这一点赵晓潼根本不在乎。从怀疑微雨阁有内鬼那一天开始,她就在计划着如何利用这事,一次将微雨阁的人换清。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夫人病了,再加上周家一闹,赵紫君也回府了;最最重要的是赵紫君不同寻常的回府方式,注定会吸引住夫人与赵子默大部份注意力。
她不利用这个好时机将微雨阁的下人大换血还待何时。夫人病中,府里无人理事,她要告状自然是直接告到老太爷那儿了。
次日一早,赵晓潼就让人将采蓝那只镯子交由向妈妈送去南院。
当然,向妈妈要做的事自然不仅仅是给老太爷呈上镯子如此简单,她还得负责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对老太爷讲清楚。
不过,事实稍稍有点不同的就是,采蓝毒害的人由五姨娘变成了赵晓潼。
一个不受宠姨娘的性命,老太爷根本一点不在乎;人死了,顶多出钱买副棺材葬了就行。
赵晓潼深知她的性命因某个神棍的话与老太爷紧紧联系在一起。某种程度上说,毒害她的命就等于毒害老太爷。蛇打七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击中要害。
显然,赵晓潼十分清楚老太爷的要害是什么,而她更清楚怎样利用这事获得最大利益。
向妈妈一番陈述下来,果然不出意料地。老太爷沉着脸,手里的鼻烟壶一直在桌上敲个不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征兆。良久,他如钉子一样的目光才从向妈妈头顶移开,“四小姐对这事怎么看?”
“四小姐……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老太爷眉头紧皱,半晌不吭声。
向妈妈顶着巨大压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悄悄瞄了眼老太爷。想起赵晓潼的交待,又小心翼翼道,“四小姐说七小姐尚年幼,她愿意为七小姐积福。”
老太爷冷冷扫过她头顶,淡淡“嗯”一声,又是沉默半天,“那就依四小姐的话办。”
得这句话,向妈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心想四小姐真是神了,竟然知晓老太爷肯定不会赞同她做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种杀戮过重的事;还道她只要说出为七小姐积福,老太爷一定会同意她将微雨阁下人大换血。
有了老太爷的首肯,赵晓潼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半点顾忌。她不能趁夫人病要夫人的命,那是因为她深知夫人背后根深叶茂,她轻易动不得。
可要撤换一个院子的下人,她借由清查内鬼的事十分漂亮地做到了。
至于担不担心新换这批下人的忠诚?答案绝对是否定的。赵晓潼既然早做准备,又怎么可能再做引狼入室的事。
虽然没有挖出深藏背后的黑手,但解决了微雨阁的隐患,赵晓潼心里还是由衷感到高兴。
夫人为什么没有出来及时阻止这事?那是赵晓潼根本没给她机会,在夫人收到采蓝自杀的消息时,赵晓潼已经将一干新来的下人都送进微雨阁了。
行动之迅速,人员之齐整;夫人只有望门兴叹的份;再说这事老太爷已经同意了,夫人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反对。
不过夫人也没有多失望,就算赵晓潼将微雨阁的下人全部换掉又如何,假以时日,她一样可以重新安排人手进去。而且最重要一件事,筑梦居扩建完成了,赵晓潼再搬进去,自然要增加很多下人。
不得不说夫人的盘算是美好的,但现实很快就打破了她的美梦。
安排好微雨阁的事,赵晓潼让杜若拿了份礼物去见玉珠;在玉珠的斡旋下,老太爷几乎没有什么考虑便同意赵晓潼搬回筑梦居养病的请求。
一个本身就带病的人,再以侍疾之名留在微雨阁,当然不合适了。
如果筑梦居还未扩建完成,赵晓潼这一请求肯定会被夫人以为她着想为由直接将她撵入倚兰苑去。
可赵晓潼这发病的时间也是经过算计的,她绝不会傻傻自己送上门给夫人拿捏。
不但如此,搬回筑梦居养病一事,赵晓潼还是先征求老太爷同意,然后才去征求夫人意见的。说是征求,不如说是告知。老太爷都同意了,夫人就是有天大的意见也不能驳了老太爷的面子。
至于夫人再三强调要挑个黄道吉日再让赵晓潼搬进去,可她这个强调在赵晓潼看来,不过是放不下脸面却不甘心被她摆了一道,故意做出姿态来膈应她而已。
“切,又不是新居落成,挑哪门子的黄道吉日!”少女嗤笑着丢下一句,摆明不卖夫人的帐,回头就吩咐杜若收拾东西。
赵晓潼有老太爷在背后撑腰,自然不惧夫人,更不须给夫人留情面,通知夫人她会尽快搬回筑梦居养病。她也就真的很快搬了回去,只隔一天,赵晓潼不但重新搬进筑梦居,还带了一群下人回去。
在赵晓潼搬出老太爷这座大佛的时候,夫人就没指望她还能阻止赵晓潼搬回筑梦居。可赵晓潼这一手做得实在太绝了,凭空弄了一群下人进去,完全将她的人堵死门外。
这一气,差点气得夫人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夫人,夫人,你息怒,息怒……千万要保重自己身体啊!”林妈妈见夫人呼吸急促双眼翻白,一时慌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上前扶住夫人在背后顺气;一边劝慰不停,“夫人,待身子好了咱再跟她慢慢算帐。”
夫人喝了杯水,在林妈妈顺气的动作下,渐渐平静下来;总算没有因为怒急攻心昏死过去。
林妈妈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抹一把额头冷汗。夫人要是有个好歹,她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赵晓潼,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夫人合上眼皮,疲惫低叹一声。
“夫人别气馁,她再怎么蹦达也蹦达不出你的手掌心。”
夫人想了想,死气沉沉的脸终于露了丝阴阴笑意,“你说得对,她那么喜欢筑梦居,那就让她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她差点忘了,赵晓潼再厉害也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林妈妈见她终于恢复平日冷静的模样,心口大石终于松地,夫人记得留在筑梦居的后手就好。
赵晓潼再蹦达,只要不出筑梦居,夫人就有办法叫人生不如死。
一个根本不得老太爷青眼的小丫头,就算有那命数又如何,也不过顶多再蹦达两三年罢了。她已经可以预见赵晓潼最后悲惨的下场。
赵晓潼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夫人贴上了悲惨的标贴,她搬回筑梦居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提防。她可没忘记夫人一直十分“热情尽责”的到筑梦居做监工呢。
要说夫人没在筑梦居动手脚,这话说出去连鬼也不会信。
不放心,自然就要将隐患找出来,直到除去隐患让自己放心为止。
机关暗器?赵晓潼与半夏亲手检查,再加上向妈妈与包妈妈两个监工,检查完毕之后,赵晓潼确认没有那些随时可要人命的东西。
会令人患各种怪病却查不出来的药?赵晓潼也让张大夫四下检查了,就怕再有之前采蓝玉镯空心藏药之类的事,张大夫检查得十分仔细;结果——当然也是什么都没有。
至于扩建之后的结构格局,完全是按照赵晓潼当初提供的图纸所建。
总之,无论赵晓潼做任何检查,最后的结果都证实她的怀疑仅仅是怀疑。
“一切都正常?”
这个结果,赵晓潼应该满意的。可她却不相信,不相信夫人大费周章扩建筑梦居却一点手脚也没做。夫人会全心为她好?她宁肯相信太阳会打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夫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却不得不暂将怀疑压下心底。
杜若见她眉头紧蹙,神色泛着烦燥,不解问,“小姐如果怀疑筑梦居有问题,我们为何还要搬回来?”
“不搬回来?”赵晓潼嗤笑一声,杜若真是天真,“我们难道要一直在微雨阁住下去?还是听夫人安排乖乖搬去倚兰苑?”
杜若怔了怔,随后一脸羞愧低下头。她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不管小姐想不想搬,小姐都不能一直在微雨阁住下去。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杜若茫然了。明知夫人不安好心,她们却找不出证据,还要在这个随时有未知危险的院子住下去。杜若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发毛。
赵晓潼望着她亲手栽种那片花苗被糟蹋得连渣也不剩,心中怒意横生。
“能怎么办?既然搬回来了,那当然是住下了。”就算夫人不安好心,短时间内,夫人也不会出手。
由夫人一手负责扩建的院子,她刚住没几天就出事,到时夫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嗯,也许这上面可以动动脑筋。
杜若见她镇定淡然不惧的模样,茫然的心似是突然看到了主心骨,渐渐的也就平静下来。
横竖小姐有主意,我们又有防备;不管夫人使什么手段,相信小姐都不会吃亏。
对于杜若的盲目自信,赵晓潼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管怎样,她已经搬了回来,自然不会再轻易搬出去。
折腾了一天,晚上赵晓潼很快就睡得沉了。
但该有的警剔她绝对不会低,夜深人静时分,窗户似乎动了动;风很微,连树叶也不曾晃动一下,可这阵微风中夹着人的气息,赵晓潼在窗户颤动的一霎就惊醒过来;而她惊醒过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睁眼,而是将枕头下的匕首握在手。
“我不是敌人。”所以你用不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过度徒惹笑话。
冷漠又倨傲的声音夹着淡淡青荇气息同时充斥她的耳朵与味蕾,赵晓潼不用睁眼也知道来人是谁。想想也是,除了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