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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珑被他摸得痒了,就抽了手。
“醒过来了?”长孙荣极没让她将抽出去,还紧握着,饶有兴趣问她,“想了我些什么?”
“想你今晚是不是发病了。”水珑已经恢复了常态,轻柔语调,说着哽死人话语。不过也因她语调,让人不禁觉得她是毫无恶意,就算想生气也找不到理由生气。
“嗯?”长孙荣极挑音。
水珑弯眉,“要不然怎么忽然知道温柔了。”
“你感觉到了?”长孙荣极眼眸闪过一缕亮光,那一瞬竟然似稚子般纯澈,配着他秀美绝伦容貌,就算说他是仙人下凡也怕是有人信得。谁能想到,这人内心是何等霸道冷酷,杀人无形。
他倾身靠近了水珑,低问:“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水珑没有急着回答,神色不变。
长孙荣极紧紧看着她双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阿珑,我学着对你好,那种能让你高兴好。”
“你说苍鹰适空,猛虎善林,一旦将他们猎捕禁养,不久时日只会令它们失了原性,或者拼死抵抗,有些人也一样。你说你不会做宠物,你说不喜欢被抱着行走……”
“如今我将你视为我妻,独一无二妻,白头到老,携手并肩妻。”
他语调一如既往淡缓清朗,可言语内容却让人心头暗震。他神情一如既往清冷,眼神却波澜迭起,透着不容置疑霸道。
这份霸道让人根本就无法去怀疑他话语真挚,因为他傲骨让他不屑于撒谎,他霸道也注定了他不会去说些空口哄人白话。
这些大众皆知传统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古老沉淀誓咒,一旦说出就必将遵守。
水珑表面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内心却涌现一股陌生情感,让她喉咙有种堵塞。她轻轻张开嘴,调笑着说:“你这样努力学着对我好,想让我怎么回报?”
长孙荣极:“我说过了。”
水珑:“嗯?”
长孙荣极:“白头到老,携手并肩。”
水珑轻笑,“你以为一个婚姻就能束缚住彼此?要知道婚可以结,也可以离。”
例如卫姨母和田壁湘,两人结为夫妻,到头来却是这样结果。
长孙荣极皱眉,眼神凝聚了一缕郁色。从水珑答应嫁他为妻后,他就一直为两人婚礼策划着,想要讨水珑高兴。这时水珑过于随意言语,让他心情不由郁结。
“你是我妻。”
水珑看见了他眼神变化,听着这宣告似言语,没有继续去反驳。之前那么说,既是她对婚姻简单看法,也是有意逗弄他罢了。
她既然已经认定了长孙荣极,就没有让对方跑了道理。
“我虽答应了不再圈禁你,可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长孙荣极忽然低语。
这话勾起了水珑心思,“控制不住自己?”
“嗯。”长孙荣极望了她一眼后垂下眼帘,倾身埋头她颈项里,说:“虽不能圈禁了你,却能紧追你不放,所以不要惹我生气。”
虽然……我觉得,越来越难对你生气了,就连杀了你这种想法,也再也无法升起。偶尔想起当初自己竟有这种想法,还会对生自己气,想要惩罚自己。
水珑听出了他话语里面包含着危险和霸道,不由勾了勾嘴角,心里想到不是这话里透出对未来未知威胁,反而是想着:这人无论怎么学着温柔,可骨子里霸道和狂傲怎么都不会消失,瞧瞧,没几句话就又暴露本性了。
“我今天倒是听了一些关于你传闻。”水珑说话时候,边伸手将他搁自己颈项脑袋推开,从浴池里起身,不顾身边他存,便拿起一旁挂着浴巾擦拭,包裹住了身子后,回头看向紧紧盯着自己长孙荣极又说:“你想听听么?”
“我知道。”长孙荣极也站了起来。
水珑眸光一闪,“你我身边安排了人?”
长孙荣极:“只外出时跟着。”他做事向来不会向人解释,可面对水珑目光,却不由又多说了一句内心想法,“我担心你。”
水珑点了点头,不但没有生气,还对长孙荣极轻轻一笑,“谢了。”
这些人能够跟她身边不被发现,说明都是些好手,足见他用心。何况只是外出跟着,也不会碍了她什么事。以她现武功根底,若是真遇到什么事话,那些人也真能够派上用材。
她向来处事分明,对方不经她同意安排并未干涉她生活,自然不会矫情而不知好歹将好意当成驴肝肺。
这一笑,让长孙荣极脸色不明显舒展轻松。他眼底波澜晃漾,一圈圈无声涟漪勾人心魄,看着水珑说:“你打了四人。”
“没错。”水珑穿好了睡衣,应了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长孙荣极双眼。这一看,让她没忍住一声喷笑,“噗。”
长孙荣极愣了一瞬。
“没,没事。”水珑朝他摆摆手。她自然不会去说,之前还觉得今天晚上他怎么忽然温柔了,连情绪都不怎么掩饰。现一看,又恢复了那别扭态度,果然是猫科生物,态度说变就变。
只是一说起这个就变了,难不成是害羞了?
她正想着,就听到长孙荣极那淡缓嗓音,“你是为了我打他们?”
水珑嘴角笑意深,内心已经确定,长孙荣极今天态度变化,估计就是因为今天她为他打人这件事情引起。
她假装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期待,应了一声,“对。”余光一瞄,将长孙荣极一瞬喜悦满足神色收眼底。哪怕这神色极被掩饰收敛了,可那一瞬纯稚明澈却深刻进了她脑海。
这种神情,太干净了,干净得不似成人该有。
水珑走过屏风,回到了卧室里,坐床榻上,抬眼就看到面前长孙荣极,说:“那你也该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长孙荣极轻点下颚。
水珑笑问:“他们说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长孙荣极坐了她身边,伸手揽住她腰身,一只手抚着她浸湿发尾,为她用内力蒸干。
水珑没有拒绝他行径,有些差异,“半真?”
她本以为只有两成真,便是那练武成痴那条。只是她理解这个痴,只是痴迷武学痴,却非痴傻。因为长孙荣极武功确高深莫测。
长孙荣极看着她,望进她眼里求知,静默了一会,说:“至小我只对武学有兴趣,练武学多杂,邪功也有,却不会美人皮相,不会变成女子。”
水珑点头,眯眼柔笑,一副洗耳恭听安顺样子,让长孙荣极看得喜欢,低头就啃了她嘴唇一口,不再述说,反问她:“你觉得我嚣张跋扈?”
“不止,不仅嚣张跋扈,还霸道张狂,目中无人,肆无忌惮……”水珑轻柔言语,不听这话中内容,倒让人觉得她是夸赞他人。
长孙荣极见她说得欢笑,眼神没有任何厌恶之色,也生不得气,反而还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水珑脱掉了拖鞋,双腿盘坐床榻上,慵懒靠着床沿,问:“那七八岁孩童智力又是真是假?”
长孙荣极眼眸轻闪,“我一年前练功出了意外。”
这句话意思,是变相性承认了?
饶是水珑,内心也不免惊诧了。
会询问长孙荣极是否七八岁智力这个问题,是因为之前被长孙荣极过于干净神色影响。可对于‘真’这个答案,她并不抱多大希望。因为长孙荣极一直以来表现,无论是处事还是智商,俨然不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能够拥有。
只听长孙荣极说:“那次意外之后,我心智确下降了。”
这时候她已经将水珑湿发完全蒸干,抚摸着她秀发手伸到了她下颚处,将她脸蛋捧起来,令她面容完全暴露他目光之下,无处遁形。
他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和眼神一丝变化,慢慢说道:“我记得十九年来所有记忆,也记得十九岁我为人处世样子,与现状我确不一样。”
“现我不如十九岁时冷静聪明,心思紧密,喜怒不形于色……不如许多。”他话语清淡,好似说不是自己,只是冷静分析着一个真相。
水珑心中讶异不已。
单看现长孙荣极说话态度,就足以证明这时他有多冷静聪明,心思紧密,喜怒不形于色了。若是比这时候他甚,那么会是怎么样一个妖孽。
“这时我,无论武学和性子,确与少时相当。”
水珑见他话语停顿,没有继续意思后,才开口回应了声,“妖孽。”
这人已经不能用天才形容,该是妖孽中妖孽。
想当年,前世她也被十三位教官称为妖孽,同龄天才学一位教官本事已经不易,她却将十三位教官本领统统学好,一度震惊整个龙鳞组织。
这时候面对着长孙荣极,她这个曾被称之为妖孽人,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才是真妖孽。
长孙荣极看着她不说话,足足过去了一分钟,他忽而露出笑容,倾城之色莫过于如此。
“阿珑果然不一样。”他手腕一用力,就将水珑抱紧怀里。
他说出这些时候,明明不想看见眼前少女露出不喜神色,可他却想仔细看着,看她听到这些后会有什么样表情,什么想法。
这时候他看清了,她神情诧异,眼神欣赏赞叹,后评价‘妖孽’一词,也毫无恶意。
这样结果,是他喜欢。
水珑懒得推拒他,“你确定这只是一场练功失误意外,而不是精分?”说完想到长孙荣极也许不了解精分意思,又解释说:“也就是双重人格,也许现你不过是你人格之一。”
长孙荣极见多识广,对于她说话,也是一点就通,“阿珑说是分魂之症?”他摩擦着她颈项,“我清楚自己不是。”
水珑垂眸看他,却见他也抬眸看着自己,两人目光对视一起,他说:“我就是我。”
无论是少儿时性格我,还是青年时性格我,都只是我长孙荣极,字帝延。
水珑从他清淡声音里听出了无自信霸道。
他从来不曾迷失过,一直都清楚自己所作所为,所言所行。
这时,长孙荣极手掌忽然施力,将水珑拉倒床榻上,身体将她压制着。他整个身躯遮挡了光线,将她笼罩他身体投射阴影中,一头黑发倾泻下来,几缕落她面颊处。
水珑嫌痒得伸手抚开,紧接着手就被长孙荣极给扣住了。
“你该庆幸。”
他低缓声音说出。
“庆幸什么?”水珑习惯了他情绪变化多端,并非被他这时高深莫测模样吓到,随意应了声。
“庆幸遇到是现我。”看着身下衣裳单薄人儿,他扣着她手一紧,“如果是以前我,你绝对无法逃离。”
紧接着他就松开了她手腕,抚摸着她面庞,“我也该庆幸,你遇到是现我。要不然,你我必会不死不休吧。”
长孙荣极看得很透。
从渐渐了解了水珑性子后,他就设想过如果水珑初遇是以前他,结果会是如何。其设想结果便是:强势捕捉,独断禁锢。正如水珑所言,地位不平等,造就了人格卑微无力,无法反抗她,后定会被他强势攻占,以她性子,定会恨极了自己。
她会想办法逃跑,他又怎么会舍得她离开,后结果就是不死不休。
“这么说来,一旦你恢复了原样,我处境堪忧?”水珑不动声色问道。
“不会。”长孙荣极眼波轻晃,说:“我知了你性子,也已做出了承诺,就不会做出惹你生气事。”
“我只会设计出一张大网,让你自己心甘情愿往里面跳,完全落入我手心。”
“你倒是对自己很了解。”水珑对他话毫不怀疑。
单凭长孙荣极自己只言片语讲述,就让她对恢复后长孙荣极有了大概猜测,这样行为确是他会做。
只是听到这些,水珑不但不惊不怕,反而心情愉悦。
当你费心思设计大网引我下跳时候,其实已经说明,你早已掉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