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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浩瑞突然怒从心起!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自己居然又被她弄得失了理智!
却就在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单单这个人的感情,容易渗进自己心里。
她的感情由心而出,太过浓烈太过真实,似在燃烧生命一般,丝毫不留退路,不加克制,不愿掩饰。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极致,才让自己迷失在她的气场里。
萧浩瑞甩开许菱,退后几步,背对着桌子负手而立,几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了身体的冲动。
他很想像上次一般斥责这个女人,可是想到还得让她替自己办事,这才强压住了怒意,尽量平静道:“你出来太久了,快回去吧。”
许菱半响没有反应。她坐在桌上许久,方才抬手捂脸,苦涩一笑。
——即便我做到这一步,他还是这般虚伪、冷情。
许菱滑下桌,默默整理自己的衣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意外沉静,仿佛不曾悲伤失望:“殿下,别生气。往后……”她深深吸气,强压住喉头的哽咽感,缓缓道:“我再不会提这种要求了。”
许菱回院子后,不过一个时辰,萧子衡也回了。许菱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他,又想到今晚自己要做的事,更是情绪低落。
萧子衡见着这人不似往常一般笑眯眯出来迎接他,心中纳闷。吃午饭时,终于问站在一边的许菱:“怎么一上午不见,你就不高兴了?”
许菱心中一凛。她竟然情绪如此外露!
许菱想了想,委屈状道:“小殿下,你可开心了?”
萧子衡莫名其妙:“为何开心?”
许菱哀怨道:“昨日我抛下你出去玩,今日你就抛下我了。”
萧子衡这才明白过来:“你是因为我今早没带你出去,所以不高兴?”
许菱垂头不吭声。
萧子衡心中稍稍得意:原来这人也不习惯离开自己!遂笑道:“你会骑马吗?我们上午骑马到处跑,你不会骑马,怎么能带着你。”
许菱不接口。
萧子衡忽然觉得今天的情况有些诡异。想了想才发现:他与许菱的身份对换了!平日总是他耍脾气,许菱来哄他。今日却是许菱耍脾气,自己哄许菱。
这种认知让他心中的大男子气概无限爆棚,卯足了劲,定要哄到许菱开心:“你喜欢去外面玩早说嘛。往后我可以时不时带你出府逛逛。”想了想又道:“对了,下个月是我母妃的忌日,我要去拜山,到时顺便带你出去玩。”
许菱听了,心中更是百种滋味。这个孩子如此善待自己,自己却马上要做出陷害他的事情。面上却只能欢喜状道:“真的?那,小殿下,我们一言为定。”
是夜。许菱捧着今日领来的装备,去找萧子衡。
萧子衡正在床边检查明日的弓箭,见许菱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拿来,都说了不用他们的东西。”
许菱把东西放去桌上,笑道:“知道知道,小殿下说过,皇庄领的装备不熟手!可你不是说,帽翎一定要带么。我便顺带一起拿来,让你瞧瞧。”
萧子衡起身,走过来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了一支帽翎,搁在一边,敲敲桌子道:“许菱,茶壶又空了。”
许菱正在铺床,闻言“啊”了一声,一拍脑袋:“小殿下,真抱歉……”
萧子衡摆摆手:“行了,别为你的失职找借口。快去泡茶。”
许菱便捧着枕头走去门口,唤院中打扫卫生的婢女:“小怡,小殿下要喝茶。”
小怡看许菱正在铺床,便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去偏房泡茶。泡好后,端去了萧子衡屋子里。
许菱铺好床,转头一看,萧子衡已经坐在桌边喝茶了。
她知道萧子衡有饭后喝茶的习惯,喝还很挑,需用专门的紫砂壶泡贡品毛尖。于是事先在那壶嘴里撒了药粉。为了避嫌,又特意挑好时间,让小怡泡茶送茶,自己则呆在萧子衡房中,由始至终,都没碰过那茶水。
萧浩瑞承诺,那药粉只会让人全身无力,并不会带来生命危险。许菱相信这一点。却不是因为她相信萧浩瑞。她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
萧浩瑞的势力还未成长到能与萧宸轩匹敌,是以他谨小慎微,并未撕破伪装。这种情况下,他不敢置萧子衡于死地。否则皇上震怒起来,一番彻查,难保他不会被波及。所以,他说只想让萧子衡输了比试,定是真心。
许菱又收拾了会房间,一面偷偷看萧子衡,心中紧张万分。萧子衡却好好坐在桌边喝茶看书,根本看不出半点不适。她不好多待,又磨蹭了一会,终是告辞道:“小殿下,好好休息。”
这一晚,许菱不安心。
她发觉自己其实没有细作的天分。她前世虽是谈判专家,也见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她向来将工作生活分得很清。与人相处时,她习惯真诚,不喜欢虚情假意。现下却做出了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她负疚,也恐惧。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反复强调:但你确是践踏了萧子衡的真情!
她一直留意着萧子衡房间的动静。但一夜无事。卯时(6点),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棂,许菱才发现,自己彻夜未眠。
许菱起身,如往常一般去伺候萧子衡起床。
出乎许菱意料,萧子衡精神奕奕。许菱帮他穿衣时,萧子衡笑道:“今日带你出去玩。”
许菱心中一惊。这种场合也算正式,她不料萧子衡会带她去。她是十二分不愿意。她不愿意亲眼看见这个自信的孩子输了比赛。她宁愿在院子里等他回来,指不准那时他会平复了些情绪。
可萧子衡已经发了话,昨日她又因自己被抛下假意哀怨了一番。现下实在无法,只得欢喜状道:“真的?”片刻又犹豫道:“可是……那种场合,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萧子衡毫不在意:“没事,到时你和萧景他们在外边等着便是。”
许菱心中叫苦,面上却还得兴奋点头,只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辰时(8点),萧子衡带着萧景、萧凌、许菱和四名侍卫,到了皇庄与树林交接处的狩猎场。
萧子衡带着萧凌进了狩猎场,其余人等都在狩猎场外边等候。
辰时末(近9点),皇上来了,简短说了一番话,勉励了众小孩一番,这才宣布比赛开始。
萧子衡上马,居然还扭头,远远朝着许菱绚烂一笑,这才一甩马鞭,骑行进了树林。
许菱见着了,心中愈加不是滋味。
她已经基本猜测出了萧浩瑞的设计。萧浩瑞给她的药粉,定是一种单独服用,不会有不良反应的药物。但是碰到另外某种药物时,会产生迷药的效果。而那种药物,很可能,就藏在那必须佩带的帽翎里。
之后的一个时辰,许菱似是无所事事,内心却备受煎熬。她脑中想象了很多场景,萧子衡回来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姿态;他要如何面对他的失败;自己又该如何安慰他……
许久。有侍卫敲响了大钟,一个时辰到。许菱抬头,向视线尽处望去,寻找萧子衡的身影。
二十多个孩子陆陆续续回到狩猎场。萧子衡却依然没有出现。
萧景有些着急,低低道:“子衡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许菱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萧浩瑞……不会真对萧子衡出手了吧?
这么一想,心就是一阵狂跳。许菱忽然万分慌张:她从未参与过皇权斗争,到底是凭什么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萧浩瑞或许有别的后招也未可知啊!
——若是萧子衡命陨于此,要她如何承受这份罪孽!
却听一名侍卫道:“来了!子衡殿下回来了!”
许菱猛地扭头望去,果然见到了萧子衡策马而来。
萧子衡骑马到了皇上面前不远处,翻身下马,对着皇上行了一礼,笑道:“皇爷爷,我来迟了。”
萧浩瑞坐在皇上下侧,面上笑容依旧温润,心中却万分惊疑:萧子衡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许菱猜得其实不错。他交给许菱的药粉,只是迷药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藏在那帽翎里。随着马儿的颠簸,那药粉会渐渐发散。
萧浩瑞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萧子衡的帽翎。
那帽翎好好地插在萧子衡的冠帽上。
萧浩瑞只觉心沉了下去。
许菱看见萧子衡,先是一喜,随即也疑惑起来:萧子衡看着……和出发时没有什么不同啊!
她离得远,狩猎场里的人只能看清个大概,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不多时,便有消息传来:萧子衡殿下猎得猎物十八头,获胜!
18怀疑
萧子衡穿着皇上赐的黄马甲,意气飞扬骑行出了狩猎场,昂首挺胸回了院子。
一进院子,萧子衡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许菱吓了一跳!萧凌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他,将他抱去了屋中,随即出了房门。
许菱赶忙进房。萧子衡斜斜靠在床上,粗重喘气,朝许菱道:“过来,脱了我的外袍裤子。”
许菱不知所以,却也只能照做。一掀起那外袍,就见到了大片的血迹。
许菱手都抖了,看向萧子衡,结结巴巴道:“小……殿、殿……下……”
萧子衡痛苦摆摆手,示意她少啰嗦:“脱裤子……”
许菱慌忙起身,去翻衣柜,找了把剪刀,去剪萧子衡的裤子。
那裤子被剪碎一点点撕了下来,许菱看到,萧子衡左右两边大腿内侧,竟有数道血肉外翻的刀伤。
许菱眼泪立时流了下来。
她明白萧子衡为何能获胜了。不是萧浩瑞的设计失败,而是,这孩子太不想输了。
他觉察到自己全身无力时,便开始用刀划自己,以痛觉保持神智的清醒。
许菱哆嗦着手,一边剪那裤子,一边低头垂泪。她想说:“小殿下,不过一场比试,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可她不能说。她得假装不清楚状况。她的负疚与痛苦前所未有的强烈,她觉得自己快装不下去了。
萧子衡却愣住了。那个女子一眼疼惜之色,表情万分压抑,她的眼泪滴滴落在他的衣物上,萧子衡却莫名觉得,自己被那泪水灼伤了。
萧子衡别扭道:“你哭什么,我都没哭。”
许菱抽噎着道:“小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萧子衡显然对她万分信任,喘着气缓缓道:“我被人下药了,到了树林里,不一会就开始神志不清四肢无力,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许菱心中又是一跳,哭得更厉害了。萧浩瑞到底多算了一着。下药不过是个契机,真正的后招是在猎场上。从奔驰的马上摔下去,不死也要掉半条命!萧浩瑞不敢要萧子衡的命,却想把他弄残废。萧子衡会拿刀扎自己,不单单是因为他想取胜,还是因为迫不得已。
萧子衡伸手粗鲁地去抹她的眼泪,斥道:“哭什么哭!我不是没事么!我还赢了呢!”说到此处,又提醒道:“许菱,你可别把我受伤的事情说出去,我特意撑着,就是想让对方起疑,”说到此处,冷冷一笑:“最好他们互相怀疑,乱了阵脚才好!”
一瞬间,许菱心口的负疚几乎要破体而出。她想说:小殿下,我就是那个陷害你的坏人啊。我就是那个你最该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