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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双重的恐惧,不但有着家破人亡的惧怕,也含有国将不国的危难。再次目睹他们的皇帝当众的施法,谁都知道他们的国是早已易主了的,无论忠奸,无论为私欲还是为公心,无论是皇家亲信还是旁支杂系,此刻的心都是一样的重。
“报应啊报应——”一红顶官员抱头而哭。
“冤孽啊冤孽——”另一人仰天长叹。
“哗——”水流漫进殿外空地上,迅速不断的上涨着,缓慢的爬过一级一级的高高的台阶,冲刷着这座几百年的宫殿中残余着的历史尘埃,每一个阶梯上青石迅速被水漫过,消隐了痕迹。
哀叹哭喊声骤停下来,看着慢慢爬升的水面,人们开始不约而同的往最高的位置躲去。最高的位置就是龙椅两侧了。那是象征国家最高权力的位置,那个宝座以及两侧位置向来是作为臣子所不能涉足的。然而今日,众人开始抢着在那上边占有一席之地,没有人再迟疑。失去了皇帝的龙椅和失去了保护的皇位就像破庙内的一片荒芜的殿宇,被急着避雨的路人们随意践踏争抢着。
一名武官忽的跳上那把还没有人敢去触碰的椅子,哈哈大笑,望着底下的水和两侧的同僚叫道:“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啊!”
他的这一声引来周围同僚的强烈不满,立刻有人狠狠的将他拉下来,自己踏上去,于是乎,这个座位成了人们在绝望之前都想去疯狂占有的一个位置。
这是一个抢椅子的游戏,一群陷于无助和绝望的人们把这个游戏当成拯救生命的最后一场表演,玩的激烈而投入,甚至浑然忘我
第一六九章 不如归去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躺在床上的这一刻,浑身放松,很多的往事浮现出来,一如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样的新鲜。
兰儿早该嫁作人妇了吧?而他们也该在遥远的未来岁月里逐渐淡忘这份记忆,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吧;这里,她到底来了多久了?
以为已经比一生一世要久远的多了。
这一世加上一世她已经活了三十几年了,这一世她做了许多事,帮过人也杀过人,爱过也恨过,为了恨她付出了许多,而其实,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她选择归去,其实也是不想去面对彻底决绝的那份惨烈吧。
谁能做到彻底决绝,谁能将那些沉重的岁月彻底割裂?
恨一个人,也很难!
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天灵上,她将真气缓缓的逼入体内,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
一阵风袭进栖凤殿,大殿的门被卷开,还在酒酣耳热吃着酒的人们突然发现身前多了一个人影,给人感觉他就是随那阵风飘进来的。
“你家皇后娘娘呢?”人影立定,声如远啸。
春晓站在离殿门最近的外围,耳听问话的声音,受到的惊吓不啻为看见鬼差,手中的筷子“啪嗒”从指间滑落,头也没回的就跪伏在地,“奴婢给万岁贺喜,恭喜万岁与皇后娘娘永结同心。”
刚才还热闹的吵吵嚷嚷的大殿上当即鸦雀无声了,几秒后,栖凤殿的奴才们围着桌角跪了一地,心里都在颤抖,不知这皇帝几时悄没声息的驾临的。按理,要由皇帝寝殿的公人亲自来接凤撵,皇帝是不该出现在栖凤殿的。
不过,这个皇帝向来不按道理行事,这也就罢了,可怎么之前连句禀报都没听见,结果才弄得他们如此的失礼。
“你家娘娘回来了吧?”影帝动也没动,又问道。
“回皇上,娘娘她回来有好一会子了,和奴婢们吃了些酒,因为身子乏累,所以就先回寝殿歇息去了。”春晓缓过了点心神,语气也镇静了些。
“恩。”头也没回的从殿内回廊向左拐去,直奔了锦书的寝殿。这边跪着的人都不敢起身,因为皇上连平身都没说,大家面面相觑的,谁也不敢破规矩。
“万岁,娘娘她——安息了。”五天站在寝室的大门外,对着影帝俯身道。
“怎么?这么快就睡了?朕去看看!”没有听出五天说这句话的特别,影帝推开门迈步进去了。
尽管在封后大典之前,庞桂和礼部官员一起整理了一天,将那些繁复的程序做了大量的简化,哪些该由他去做的也都提前做了部署,有一些内容更是提前告诉了他,比如,大婚之夜皇后要乘凤撵往昭安殿去,而不是皇帝来皇后这里,礼部官员说,礼数皆为规矩,切不可本末倒置。
可现在,影帝可不管什么倒不倒置的问题,还亏他这么心急的来了,要不然,等着所有的礼数执行,大约就到天明了。而明天,这整座后宫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龙宫呢?
放轻了脚步,悄悄的奔最里间的屋子。
灯火明晃晃的,桌案墙几上摆了两件翡翠珊瑚盆景,那盆景极其精致,绿色的翡翠,红色的珊瑚,一处纤细的水流自下而上不断喷涌,形成小小的一处水泊,水泊旁边有两只优雅的天鹅正在戏水。做工可谓精巧绝伦。这正是他今天刚刚赏赐给栖凤宫的,他亲自从东海龙宫的龙王处讨来的,两个盆景是一对,名唤世外飞娥。据说是地母娘娘的女儿桃花仙子亲手制作的,为了祝贺东海老龙王的生辰,地母娘娘就把这对盆景送给了他。这处盆景最玄妙之处不在其做工之巧夺天工,而是两处盆景上引的那泊水,乃是取自灵山外的不老泉。凡人若得,可保持身体康健容颜不老,仙人饮后更可使其魂灵永固,肉身不朽。
他早就听说过龙王的这个宝,这次特意去讨主要是为了那不老泉,他要他的锦书和他一样容颜不老,真身不朽。
眼光从盆景上收回来,影帝挑开珠帘,转过八角屏风,闻见了安神的弥草香气。隔着床纱,他看见心爱的人静躺在床上。
再走近些,再走近些……
猛然间心跳骤然加紧,他没有感应到她的呼吸,那静躺的人没有一丝的热气。
一把拽下床纱——
一双安然阖上的眼,依旧莹白剔透的肌肤,紧抿的双唇,似乎和她平时的睡姿并无二致,只是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柔胰早已凉如玉石。
他盯着她,久久的,久久的,这么安然这么平静是早就下了决心的吧?
让他的大婚变成她的大丧——让他在以为自己终于胜利的最后一刻彻底宣告他的失败,而且是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狠心的锦书,决绝的锦书,她怎么能这样做?
他就不值得她一丁点的留恋吗?
他坚持了几百个寒暑后就换来这样的结局吗?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告诉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我爱你是错吗?我的坚持是错吗?你告诉我啊?”
所有的喃喃都没有了回答,他的双目里忽然迅速凝出一滴水,“啪嗒”掉在她手背上,滚圆的水珠,沿着她的肌肤滑下去,浸入柔软的被褥里。
原来,这么久了,他还会流泪。
第一七零章 押解
“鱼儿姐姐,你就让我动一下好不好?我都快化成石像了?”廿朝安扭了扭脖子,实在是这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了,双手抱在头上,双膝合拢,站得跟一棵松树似的,就这一个姿势他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不行,不满一个时辰不能换姿势。”被称作鱼儿的女孩子斩钉截铁的说。
岑鱼儿、岑叶儿、岑虫儿、岑鸟儿、岑风儿,五个女子,年纪不过十四,负责照顾和看管廿朝安。她们五个是纹水国皇宫里的五品侍卫,各人都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在临来风烈运送这批男奴之前,宫廷二等侍卫长回画千叮万嘱的交代说,在风烈国一个特殊的地方有四个特殊身份的男子,需要她们特殊看管。
鱼儿还记得,回画交代她们时候表情严肃。她一双圆眼一个个的检视着这些被挑拣出来的负责押送四名特殊男子的女尉官,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说话。
“据那边的探报说,这几名男子武功高强,而且在风烈都具有着重要的江湖身份,甚至可能有着官府和江湖的双重身份。所以,你们用一般的点穴、捆绑、装入底舱等手段都是不行的,而且也是不被允许的,所以,需要你们发挥自己的聪明,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四个毫发无损的押解回纹水,重嬷嬷说这几个人是欢主子点名要的。”
二十个人,又带了数十名兵丁领了这个任务。
一路乘船顺水路,她们的船上也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挂着纹水的标志,所以,在风烈国内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挡。等到风烈国的海龙皇城时,那里已经是水漫金山了。
从一个僻静的码头接了这四个男子,四个人都被人做了手脚,一直昏睡着,这四名男子在接手后,就把她们这群女子给看傻了。为了谁负责哪个的安全问题还打了一场嘴仗,最有实力的介家姐妹五个便抢了最美的一个。
岑家五姐妹抢了廿朝安。
才上船不过半柱香,这几个人就陆续的醒了,但是谁也没有先说话。
她们以为这几个人大概已经知道他们要去被送往纹水的王宫做男宠了,因此也就把话和他们说明了。谁知道,当即就惹了麻烦,四个人分四个方向跳进水里,要不是她们早有准备的在水里撒了张网,她们可就都得掉脑袋了。
而最不甘被送走的就是廿朝安,鱼儿看出这个男子心眼多的很,又能哄人又爱撒谎。她为了看住她,想了个绝招:她们五个脱了外衣,身上仅着亵衣,然后五人以身体为屏,将他圈在中心,让他动不得摸不得打不得碰不得,纵有千计万计也只能无计可施。
这就是廿朝安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一个时辰的缘由。
他双手双脚真是动也不敢动啊——瞧这几个小丫头,明明满脸善良淳朴的样子,结果却想出这么阴毒的办法治他——
苍天啊,他得罪谁了?
最可气的是,大哥和二哥偶尔进来这个舱里看看他,竟然也不给他求情想办法,似乎是想看着他失身于人,他廿朝安早就改邪归正了,早就不流连花丛了,早就洗心革面一心向书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要做君子也很难啊!
“风儿,你稍稍外挪一下好吗?”见几个人谁也不理他这茬儿,廿朝安只好改换了对话的对象。
岑风儿的脚才挪了挪,就听鱼儿训斥道:“风儿,你别被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蒙蔽,小心他耍花招。”
直到满了整整一个时辰,廿朝安才被允许换一个姿势,这真比酷刑还酷刑。
晚秋蝉和冷罗煞在船上行动比较自由些,因为他俩已经分别和看管自己的五名女子的领头商量过了,绝不会再跳水脱逃。
黑子的房间被四名女子轮流站岗看守着,剩下的一名负责送水送饭等。不过,黑子又开始缄默不语了,这使得这几名女子都坚定的认为自己所看守的人是个哑巴。然而,越是这样的人,她们也就越不放心,不言不语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因此,四个人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眼看已经顺着汪洋水泊行出了海龙郡,看着大半的房屋建筑都已经被水淹了,一片明晃晃的琉璃瓦在远处的阳光下泛着琉璃金色,已被洪水半掩半映,那就是风烈国的皇宫。
“凤儿姑娘,你们这次来风烈是有皇命的吗?”晚秋蝉问看管自己的女孩儿。这几名女孩均姓介。介子凤是她们的领头。
“当然了。而且,我们主子这次海御驾亲征,就是为了将风烈划入我国地域,从此就再无领土纷争。”介子凤说,她回答晚秋蝉的话时头也不敢抬,本来有些话不该如此坦白,但只要他在她身边一说话,她的脸就红的像晚霞似的,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似的。
“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