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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发生什么事?”子言担心的问。
“我一直觉得,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只有你母亲一个。我是个失败的父亲,即便你和你母亲都反对,但是我太想要给你们最好的一切,所以我坚持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而我的坚持却让你受苦,爸爸对不起你。”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不喜欢你做这行,是因为太危险和没有时间陪妈妈和我。我现在想明白,也后悔过去跟你赌气七年不回去,我都跟您认错了,您怎么还说这话呢,想折我寿吗?”子言听爸爸的话,心里极难过。
“齐昊今天结婚,你不用再骗我说现在风头紧,等你生下孩子,他就会来接你,这样的话。”递给她一份今早从中国C城远洋快递到的报纸。
伸出手去端牛奶杯,听见“结婚”这个词,手一抖,把杯子打翻,牛奶淌的到处都是,她也顾不上擦,拿起报纸,不觉失笑,怎么又是早报,自齐昊母亲拿给她毁灭爱情的报纸开始,她便痛恨报纸,极度痛恨。把所有恨都强加在无辜的报纸身上,用力攥皱,版头是一张记者偷拍一对璧人订婚宴的照片,公布的结婚日期刚好是今天,用了整整两个版面来描述男女主角家世、样貌如何如何般配。
结婚了,是啊早晚会结婚的。他们就像两条射线,方向不同,虽然在生命的岔路口相遇,却只是转瞬即逝,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要遵循,注定是刹那间的火花。
“爸,你……?”子言收回飘洋过海的思绪,紧张的询问。
“一开始我怀疑他们把我单独抓走是想得到更多好处,可他们却要送我们离开,这是个圈套,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目的是什么,只好找人调查。一直查不到当初假扮警察抓走我的幕后人是谁,却查出我们现在用的护照是齐昊母亲的一个心腹下属办的,把这些联想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你……,是爸爸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清白的家世。”徐峰老泪纵横。
“爸,不是的,不关你的事,他妈妈就是看不上我。”就算妈妈去世子言都没见爸爸在她面哭过,急的手足无措,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往下掉。
“齐昊成熟、稳重是个能给你幸福的人,你本该是个幸福、快乐的准妈妈,因为爸爸无能,让你受这么多苦,还要变成未婚妈妈,我的外孙没出生就是个私生子。”徐峰摸着女儿的肚子,头痛欲裂。
“爸,我已经浪费七年在跟你赌气上,妈妈不在,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子言的话还没说完,徐峰猛吐一口鲜血,晕倒在沙发上。
“爸,爸……”她擦拭父亲脸上的血,以前学过急救常识,现在不能挪动病患。
想打电话急救,看见对面矮几放着电话,她急忙从沙发上爬起,刚向前迈出一步,脚下打滑,突然失衡,砰……摔在地板上,血顺着腿间流淌,汇入一摊牛奶,粘糊糊的相互融和,让人反胃。
脸上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她咬牙硬挺着腹部尖锐的刺痛,手肘拖着身体一点点挪到矮几,地板上出现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想撑起一点身体去拿矮几上的电话,没了力气,身体偏一分一毫也动不了,怎么也够不着,额头的汗如水珠一样滚落,她趴在地板上急的只能哭泣,耳朵开始有嗡嗡的鸣响,头昏沉沉的,想再看昏迷的父亲一眼,都没办法回头,疼痛越来越剧烈。
我的爸爸、我的宝宝,你们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能放弃希望,世界这么大这么美好,怎么舍得离开,宝宝还没看见这么美的世界呢,好多地方我都想跟你们一起去看、去感受,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会没事,会平安的。
又是一阵锥心的疼,体温开始下降,泪水跟血水都止不住的流出身体,她渐渐昏迷。
齐昊,快来救救我们,我好害怕,好害怕失去宝宝,好害怕爸爸会离开我,齐昊,你在哪里……
齐昊的心脏像有人突然用力抓住、拧紧,两指间的婚戒脱出手掌,滚得不见踪影。拔掉新郎胸花,大步流星走出婚礼现场。新娘尴尬的站在那儿,参加婚礼的所有人像被点了哑穴,只有乐队尽职演奏的声音。
齐母毕竟见惯大场面,脱下自己的尾戒,给儿媳妇套上,带离现场。司仪人精似的反应迅速,开始讲笑话逗大家开心,提前让表演嘉宾上场,气氛才渐渐缓和下来,大家也渐渐遗忘来此目的,忘记婚礼本应该出现的男女主角为什么齐齐没有亮相。
风把子言的呼唤带到齐昊身边,他却不能够听见,超越空间、距离的是心灵,超越心灵的是思念,也许他们在另一个空间相爱吧。
第十三回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一切
等于将方和向抛掉
遗失了自己
等于忘记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徐子言身穿紧身高叉腰旗袍、披散一头波浪长发、红唇齿白,站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节奏左右摇晃,忧郁地、低沉地吟唱这首歌。忘了吗?也许连自己都在欺骗自己吧。刻骨铭心,无尽期兮。
在一片掌声中,她碎步走下舞台,穿过大厅雅座,走进后台,练就出伊从狼群过,分毫不粘身的硬本领。
看看手表,一点零一刻,她飞快的开始卸妆。
“达令,还是你对我最好,真是太让我感动啦。”子言唱歌的这间夜总会老板糖糖,边说边揩眼泪。
“什么啊,真是的。”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哭笑不得,“别擦啦,在我面前还表演这一套。”
“哎!就知道你最好啦,不会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最需要你的时候总能帮上我的忙。这个文文真是太不像话,最近怎么老是给我搞飞机……。”他噼里啪啦的跟子言诉苦。
“她是不是跟哪儿个小白脸好上了?我得问问。”糖糖紧张的想,在她们这行里有得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要是给缠上可没什么好下场。
“等她来好好问问,别出什么事才好,我走了。”从头到脚做回自己,子言拎起背包,向前跨步。
“别跟姐姐嫌少,拿着。”糖糖截住她,在背包里塞入一打钱。
“不要,你拿回去,说好是来帮忙。”她把包里的钱拿出来,揣回他怀里。
“你再这样,下次找我,我就不来。”回想从前昂贵的医疗费压得子言和方舟喘不上气的艰苦岁月,子言非常感激糖糖。
三年前的某天,方舟巧遇他这个老朋友,他在国内的声色娱乐场所混迹多年,随出国热来澳洲淘金,专为服务当地华人开的这家“大上海舞台”,从装修到员工服装,一水按照二、三十年代旧上海夜总会的雏形打造;以表演为主,有别于其他声色场所,独具特色,在这块异国创出自己的招牌,更吸引不少老外来此观看表演。
子言不会忘记,在她和方舟最窘迫、艰难的日子,糖糖拉他们一把。让她到这里唱歌,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耐心教起;酬劳丰厚,又坚决不让她接触客人;遇上无赖的,宁愿得罪他们,也不让她沾染一点风尘,对她爱护有佳。
自从哥哥干起工资丰厚的保全工作,家里环境相对好转,便不让她再来这儿唱歌,只是偶尔糖糖实在缺人手时才会找她来救场,比如今天。
“拿着,快点,别跟我拉锯,你不拿,姐姐下次真不找你啦。”把钱重新塞回子言包里,糖糖知道子言家的事情,知道她最缺的就是钱,每天在酒店里做服务生,闲暇时还要做兼职导游,哪里能从她身上得便宜。
子言再看下手表,不能跟他拉扯下去,算了,以后再给他吧!重新背起包迅速往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时托管幼稚园赶去。
“对不起,又比预定时间晚来接。”子言对幼稚园阿姨抱歉的说。
“没有关系,月月非常乖。”这个幼稚园阿姨李小姐是华人,一直都很疼爱跟照顾天月。
李小姐从小朋友睡房里,把天月小心的抱出来,递给子言。
她抱起熟睡的女儿,仔细擦去她睡觉时在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亲亲她粉嘟嘟的脸蛋儿,再给她裹上件长外套,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是夜风吹起还是有点凉。向李小姐道过谢,慢慢走出从女儿生下不久便光顾的这间幼稚园。
怀里的小宝贝想是闻见妈妈身上特有的香味,小脑袋在她肩膀上一蹭一蹭的开始不老实。子言换另一只手臂抱着她,在无人的马路上左右轻轻摇晃几下,小声哄唱着歌谣,得到自由的手臂从麻痹中慢慢恢复,也一下一下跟着哄唱的节奏拍扶她的后背,听见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子言的宝宝重新进入梦乡。
再次感谢上苍,让她可以拥有如此乖巧、可人,带个她所有快乐的宝贝。她常常感到内疚,像她爸爸对她感到内疚一样,常觉对不起女儿,不能给她富足的生活,跟完整的家庭和充沛的时间,但是她会努力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
再次亲吻女儿饱满的额头,昂首迎着月色步幅坚实向家方向前行。
走进院子,子言一只手小心的在背包里翻出钥匙,打开大门,室内比室外还要黑暗,一点光线都没有。在门口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在微弱灯光下,看见屋内一切如常,她的心才慢慢放松,这是每次天黑后回家都会呈现出的心里活动。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时常出入黑夜,就算人心向善,心里还是会有些忐忑不安,更何况这是个人心不古的时代。
把女儿抱上二楼她自己的房间,给她脱去衣服,从卫生间拿出浸湿的温毛巾,擦她的脸、手、脚。整个过程小宝贝都一直呼呼熟睡,嘴角还甜甜的弯成一道沟,想是做了什么美梦,子言露出为人母亲的恬静微笑,给她盖好被子、关好灯,悄悄离开房间。
从楼上下来,坐在厨房的餐桌上,允许自己发了会儿呆,冲一点麦片,全当是晚餐。
回到房间顺手拿个皮筋,把头发绑起来,进浴室洗把脸,抱起一堆医科与考复健师执照相关的书籍,开始奋战书海。
清晨窗外的鸟儿唧唧咋咋叫个不停,抢食树啊、花啊,这些植物上的露水—天堂之水,洁净甘甜,是大自然赐予的礼物,孕育生灵,造福万物。如今变成动物争夺的根源,弱肉强食的生物链是亘古不变之规律,在此可见一般。
闹铃没命的响,子言趴在床上继续睡,只有手胡乱的挥舞,怎么也摁不到闹铃的脑袋。
啊……床头一本超厚的硬壳书被她挥下来,砸中后脑,终于使她睡意尽消。哎!天天如此,闹铃的压力好大啊!实在是很无奈。
子言爬起来,伸个懒腰,好满足。一夜无梦,这是忙碌中唯一的福利。
飞快的洗漱、穿戴整齐,冲到厨房准备早餐。
煮蛋、煎香肠、烤面包、热牛奶、蔬菜沙拉,站在餐桌前超有成就感。
早餐,大功告成!
站在女儿房间门口,轻敲几下,听见稚嫩的声音说;e in,子言方才开门进入。
女儿已经穿戴整齐、梳洗完毕,正坐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
“早安,妈妈。”女儿回过头冲她嘻嘻笑。
“早安,妈妈的小宝贝,我女儿真是太厉害了,自己穿衣服、洗脸、还自己梳头发啊!”子言蹲在女儿身旁亲吻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