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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简颂临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换了一首,结果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的歌词甜蜜地回荡在车间,田丝葵笑得彻底直不起腰了。
简颂临急躁地拍掉了音乐,最近他爸带着他妈偷偷自驾游去了,这真的不是他的品位!当然田丝葵肯定是不会信的。
田丝葵的目的地是中心医院,简颂临知道没法阻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糊弄方向感不怎么样的田丝葵,多绕了几条远路才终于到了地方。田丝葵只觉得费时有点久,怀疑的眼神盯着简颂临,那边是做坏事的老手,一脸的镇定自若:“没办法,一路单行,要绕。”
方阅执说把人安全送达,简颂临却没有急着走,背着手跟在田丝葵身后,让她很不痛快:“你可以走了,跟着我干嘛?”
“田丝葵,你真不愧是阿阅带大的,这过河拆桥学得真好。” 简颂临勾了勾嘴角,“哦,对对对,现在该说是夫妻相。”
简颂临的笑和方阅执区别巨大,方阅执笑容善意,可是心思不良,简颂临是怎么笑都充满了恶意似的,虽然心思确实也不太正。
田丝葵竟然耳根绯红,完全就是羞涩至极的表情,却硬是要狡辩:“你赶紧走,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简颂临摇头晃脑,贱兮兮道:“我偏不。”说着熟门熟路地上楼,显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倒是田丝葵还有些陌生,干脆跟着他。
病房里任聪聪和庄许都在,医生护士塞了满满一个方面,不过其中就属邹琴嘴上扎眼,面上的表情也不怀好意。
“田丝葵!”任聪聪见她一来,立刻扑过去求救,“你和他们说,哥哥的管子不要拔。”田丝葵一愣,床上的谢长斐果然已经拆光了机器辅助,干干净净地躺着,只是依旧不醒。
☆、第31章 田丝葵呃教训?
田丝葵伸手把她挡开;抬头目光尖锐地扫过在场的医生护士:“是谁拔的?”她的剽悍是大家都见识过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开口承认。
最后竟然是邹琴挺身而出:“椒椒,是我让她们拔的。”田丝葵多不讲道理的人,抬手就给了她一记;不怎么得人心的邹琴捂着脸愣在原地;也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椒椒,你怎么能对这么美丽的小姐动粗呢?”简颂临十分绅士地询问,“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椒椒脾气比较暴躁,我代她向你道歉。”
邹琴看清楚姗姗而来的男子一下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原本酝酿好的哭诉也堵在喉头没法吐出来。她以为陪田丝葵来的必定是方阅执;没想到进来的这一位竟然是不认识的…她这一下是白挨了;努力咬着牙憋住屈辱。
“你滚一边儿去;谁要你给道歉?”田丝葵依旧火大,“现在立刻把机器装回去!”病房里明明十来号人,却静得鸦雀无声。
简颂临愕然:“椒椒,你是不是搞错了?”田丝葵蹙眉:“你闭嘴!”“啧啧啧,椒椒,看看方阅执把你宠的,哥哥今天要教教你做人的礼貌。”说着一把拉住田丝葵的手,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就把她拖出了房间。
被一下子甩到墙上,田丝葵面上开始有了惊慌,相较于当兵的方阅执,她更害怕这一位,真正的乞丐王子,打架打到大的不良分子,他要是动手,一般都是要人命的。
“你敢动我,我一定和方阅执说!”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虚张声势,“叫声哥哥听听。”简颂临十分无聊地开口,就他的角度,能在田丝葵身上讨到多少便宜都是好的,一来算是给方阅执出气,二来欺负田丝葵基本上比欺负方阅执还要爽,算是让方阅执平日里动手打不过他,靠口头占便宜还债了。
“哥哥。”田丝葵不甘不愿地喊了一声,简颂临眉开眼笑,更像流氓了:“椒椒啊,你开口闭口方阅执,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他,哪一天他不管你了,瞧你哭给谁看。”
“谁要他管。”田丝葵撇嘴,小脸垂下来,赌气的成分很足。简颂临乐不可支:“这话说的,鬼都不信。”
田丝葵默默地在心里咬了他一口,面上恭顺。“椒椒啊,多读书,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简颂临语重心长,“你知道为什么要拔掉谢长斐的管子吗?因为他现在身理状态恢复得很快,继续用机器辅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自主呼吸对他来说更好。”
这话让田丝葵一怔,不敢相信地望向简颂临:“真的?”“你是在质疑哥哥的专业吗?”简颂临不答反问,叫田丝葵一个哆嗦,这人…法医学硕士…
其实简颂临确实留了后招,他并没有把谢长斐快要苏醒的情况告诉,是的,谢长斐的情况的确好转得叫人吃惊,那么多年的沉睡,竟然还有醒的一天,真是让人讨厌,他如是想。
“椒椒,无论如何让他身边的人消停一点,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来医院发现他不在病床上了。”简颂临笑起来,眼睛翘起的样子一点也不魅惑,反而有些凶相,“而是在停尸房或者…解剖台上。”
简颂临算是完成了任务,转身挥挥手,潇洒地走了,田丝葵却是立在原地,后背靠着走廊贴着瓷砖的墙面,冰冷的触觉在皮肤上蔓延开来,叫她狠狠地一颤。
耳边是简颂临似调侃又似指责的话语:“你不信方阅执反而相信几个外人,真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心里闷闷的难受,她一贯相信方阅执,总是深信不疑,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因为对谢长斐活着这件事情的隐瞒吗?又或是多年前他与邹琴来往时便隐瞒了她,叫她开始有了不信任的阴影。
揩了一下眼角的湿润,田丝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朝房间里走,大波的人还在,嘈杂的环境叫她心烦:“你们都出去。”手朝着医生护士的方向一划,他们立刻如获大赦,鱼贯而出。
任聪聪急起来:“不行!”被田丝葵不耐地一下子推回去,摔倒在了床上,庄许连忙上前扶她:“田丝葵,不要以为我们求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闭嘴,我这才刚开始找小姑娘算账呢。”田丝葵冷笑,回头发现邹琴磨磨唧唧还留在房间里,“一会儿才轮到你,滚!”
邹琴捏着门把的手几乎青筋都爆了出来,可是又不敢吭声,刚刚已经吃了田丝葵的亏,最后还是出去了。
“谁告诉你是方阅执要拔的管子?”田丝葵把她拉起来按在墙上,回头对蠢蠢欲动打算出手相助的庄许道,“你是出去呢,还是被我打趴下,选一个。”
庄许牙都咬出了咯咯的响声,特别是任聪聪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她,让他不能不管:“田丝葵,你不要这么张狂。”去拉开两人的时候,果然被田丝葵一个侧身摔在了地上。
“出去,她到底是谢长斐的妹妹,我不至于弄死她。”田丝葵冷冷地警告,庄许两难间还是任聪聪发话:“哥…你出去吧。”
庄许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一强一弱的两个女人,当然是没有算上沉睡中的谢长斐。“是谁提的方阅执?”田丝葵又问了一遍。
“我自己猜的。”任聪聪低着头,本来就比田丝葵矮了一头,这样远远看去那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朋友。
“你可真聪明。”田丝葵一下子捏住了她的小脸,“听说长斐的管子早上就拔了,你可真是好妹妹,到了晚上才给我打电话,你就不怕自己的哥哥出事吗?”
任聪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田丝葵扯了一下嘴角:“因为你是长斐的妹妹,所以我对你格外客气,从前同一个问题我只问一遍,而你我允许三遍,是谁让你这么和我说的?”
田丝葵面上的胎记几乎变得绯红,一时狰狞的模样让任聪聪吓得颤抖:“是邹医生。”田丝葵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下子乐了:“邹医生?还真是欠揍的医生。”
任聪聪低眉顺目,一贯善良的先天优势和田丝葵一对比,即使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任聪聪,可是不知情的人看来恶毒的肯定是田丝葵。
两人将这种凝滞的气氛保持了瞬间,田丝葵忽然开口:“任聪聪,我很好奇,你们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哥吗?那仇视我,厌恶我,那就应该把我从长斐身边推开。”
她卷了一下任聪聪已经垂到肩头的黑发,这个原本留着锅盖头的小姑娘如今也勉强算是长发披肩了,她记得方阅执与任奶奶;聊天的时候,任奶奶笑着问他为什么喜欢田丝葵。大概善良如任奶奶都会好奇,这么英俊的方阅执认定了似的非要娶田丝葵这样的无盐女,即使是青梅竹马,即使有再深的情谊。
彼时田丝葵心里咯咯笑,不就是他妈喜欢她么。可方阅执的回答出人意料:“我喜欢她的长头发。”那么敷衍的答案,以为满不在意的田丝葵都有些不满,四下无人的时候不快道:“我明天就去把头发剪了。”
方阅执笑得很是开心,她这样的口气是对她答案的不满呢,而不是避之唯恐不及。“椒椒,喜欢你的长头发只是我挑了一点说,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他乐呵呵的模样较起真心,很明显更像调侃。
任聪聪只听到了前半句,却不可能知道后半句,即使变成莴苣姑娘也没有用的。她冷笑。
“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做的是把我从方阅执身边推开呢?”她问出这话的时候,任聪聪猛地抬头,一张脸瞬间就红了,红得可怕。
“任聪聪,你信任的邹医生是方阅执的初恋呢。蠢货。”田丝葵拨了一下刘海,“不想从学校除名就去把头发剪了,明天之前。”她就是这么霸道,无法忍受任聪聪别有心机得模样。
任聪聪凭借其温顺的模样,一贯很容易获得人的好感,因此嫌少遇到田丝葵这样粗暴的人,满腹委屈,庄许心疼得不行,直觉田丝葵无耻地欺压了任聪聪。
田丝葵见他这样的表情简直太痛快了:“看什么看,你咬我啊!”如今长许早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她一朝翻身可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
“田丝葵,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任由方阅执摆布吗?谢哥身上的管子和机器就这么不管了?你是要看着谢哥死吗?”庄许这话一出,田丝葵还是愕然的,因为没想到他这么单纯又这么愚蠢。
“这件事你还是问问可爱的任聪聪吧。”田丝葵淡淡地瞥了任聪聪一眼,又看向他,“你长着一双眼睛除了翻白眼就是装饰脸了。”
这话果然让任聪聪哆嗦,看来是心虚得不得了。但是在庄许眼里就是田丝葵欺负她留下的后遗症。
“谢哥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庄许嘴皮子实在斗不过田丝葵,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
田丝葵立刻色变,从前她在意的就是这一点,如果她没有那一块胎记,其实也算是漂亮的,可是没有如果,而谢长斐虽比不上方阅执的英俊,可也是十分清秀俊逸的,好多人诟病过,变成了她的心病,即使谢长斐无数次表达了真心,她却依旧耿耿于怀。
“滚!”她指着门,态度恶劣地要求两人从眼前消失,任聪聪对她也算是恐惧的,目光在谢长斐那儿游离一圈,还是拉了拉庄许的袖子:“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这哭腔浓重的语调真是叫庄许心疼,揽着她的肩头,两人消失在门口,田丝葵重重地跌坐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心里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