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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去继续睡你的大头觉了。”她挥手赶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入湖享受这清凉舒适。
“喂!你一下子叫人来、一下子又叫人走,不觉有点儿过分?”
“我是来净身的,你不走,想留下来当偷窥狂?”
净身!他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是男人,就不会蠢到放弃这么好的“赏花”机会。
“你确定要赶我走?这荒山野地里,谁晓得有多少毒蛇猛兽?我一离开,剩下你一个独身女子,你不怕吗?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我又赶不及救你,那后果……”
他故意吓她。“你好好想想吧!”
“意思是:你要留下来‘保护我’?”
他大大地点了一个头,笑得比天上的日阳还灿烂。
“但万一你偷看呢?”
“人格保证!”他俐落地转过身去,一张嘴却早笑咧到耳朵旁了。
“那么说好喽!不准偷看。”她重重地在原地踏了两步。“我要脱衣服了,你不许偷看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偷看。”
“那我脱完衣服,要下水了。”
“我会好好守护在这里绝不准任何人偷看你洗澡。”他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我例外!
“谢谢!”她娇嗔地道谢。
“不客气!”紧接着就听得扑通一声,楚飘风迫不及待转过身,却迎上一只人大的巴掌——啪!他俊俏的脸庞上,立刻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印。
云吹雪柳眉倒竖、双手插腰站在前头瞪着他。
“人格保证,嗯?”
“你不是下水了?”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
她抬脚,踢了一块小石头进湖,发出扑通的声响。
他恍然大悟。“你耍我!”
她不怀好意地逼近他。“是谁的人格一文钱都不值?”
“那……”他一脸皮样,搓着双手。“这就证明了我是个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
“就凭你?”她轻蔑地嗤之以鼻。“你是百分之百的色狼!”
“说这样,我……”
云吹雪扬起拳头,不耐地截断他的话。“你走不走?”
“好好好!”他连摇双手,急退了几大步。“这不是已经在走了嘛!”
楚飘风几个纵掠,身影消失在密林里。云吹雪只觉好气又好笑,与他相处几天下来,发现他其实不是个好色、下流的卑鄙小人。
他只是喜欢耍宝、疯疯癫癫的,叫人搞不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也容易引人误会。“大白痴!”她嗔骂,一圈圈笑意抑不住地浮上唇角,真是被他打败了。
她缓缓脱衣,进入澄澈的湖里,泌凉的湖水冻得她倒吸口冷气。
可是沐浴过后的舒爽又叫人心旷神怡,那玲珑的丁香像是要与百灵较劲般,滚出一连串轻盈悦耳的乐音。
楚飘风并没有离开太远。在这野地山林里,难保不会有些潜藏的危险,他岂敢安心放一名单身女子,独自在湖里洗澡。
他高倨在一株大树上,聚精会神为她警戒周围。
耳里接收到她悠游戏水时发出来的欢愉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他自得地轻扬起剑眉,想象那张冷艳如冰的俏脸,如何融冰成火,绽放出风华绝代的媚笑,心弦也和着她的笑声,奏起快乐的乐章。
可惜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某个奇异的声响突然敲响楚飘风心里的警钟。
“有人!”他脸色大变,人如苍鹰飞起,蓦地攫住湖里的云吹雪,脱下外衣包裹着她,再度跃上高高的树尖。
“怎么了?”她略显惊慌地倚在他怀里,这树足足有三层楼高,而他们的落脚处却只是根细如小指的枝丫,撑得住吗?摔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他一根指头点住她红艳的樱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云吹雪立刻听见阵阵交谈声从树底下传来。
“是武当派那些个牛鼻子老道,他们听见你的歌声,特地过来查看。”她耳里接收到他清晰的声音,愕异地瞪圆了眼,距离这么近,他如此大声说话,不怕被听见吗?
“放心!”他像是了解她的眼神,丝缕解释又钻进她进耳里。“我用的是‘蚁音传密’,只有你听得到,其它人是听不见的。”
有这么神奇的事?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千零一夜的神话故事呢!
“槽糕!”楚飘风突然皱眉。
云吹雪用眼神问他:我们被发现了吗?
他摇头,传音道:“你的衣服被带走了!”
她张开嘴巴,他赶紧捂住它。“别担心,顶多我的衣服借你就是了。”
她不满地抿紧唇,幸好她预先把手枪藏在山洞里了,否则连贴身武器都被A走,麻烦可就大了。
这武当派,真是讨厌死了!以后定要站在楚飘风这边一起抵制那些个牛鼻子道士。
“好啦!”他吐出一口气。“他们总算走了。”
他抱着她缓缓降落地面,由于顾虑到她会害怕,他移动的身形宛如柳絮随风,轻盈曼妙得不可思议。
云吹雪从没见过这种事,从三层楼高的大树上跳下来,还能安稳得像乘电梯,一时咋舌不已。
“你的功夫很不错吧?”
“还好啦!”楚飘风鼻孔朝天。“武林上我称了第三,只有两个人敢排在我前面。”
“很自大嘛!”她轻撇嘴角。“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排在你楚大侠前头?”“一个是我师父,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玉剑山庄’庄主楚迎风!”楚飘风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正经。
云吹雪可以感觉得出来,他非常尊敬、喜爱这两人。
“楚迎风、楚飘风,你们是兄弟?”
他但笑不语,转移话题道:“你还要洗吗?”
她摇头,打了个喷嚏,虽已入春,但山风中依然带着凉意。
“快回去吧!”他带着她,在山林里飞窜着。
云吹雪只感觉耳畔山风飒飒,两边的景物飞掠而过。
老天!这种身手如果称第三的话,不敢想象第一会是怎生的超凡入圣!
云吹雪一直以自己高佻的身材为荣,不管是在二十世纪,或是这里,一七O的身高,向来是少遇敌手的。
但一穿起楚飘风的衣服,活像罩件大布袋,这才感受到他的雄伟。目测他大概近一九O吧,常年练武的身躯结实又壮硕,尤其他胃宽腿长,她穿他的衣服,手脚部分都得折起两、三层。
在山间,没人看到还好,但一下山,进入市集,接触到众人打量揣测的目光,她这才感到瞥扭。
“喂!我们快找间客栈休息。”她不自在地双手环胸,轻扯他的衣袖。
“怎么?你饿了?”
“我又不是猪!”她跳脚。每回有事找他,他就只会问这一句,真是受不了!
“那干么找客栈?”楚飘风抬头望着天边日阳。“还不到正午耶!”
“我要换衣服行不行?”“但你的衣服不是被武当那些道士捡走了,你还有其它衣服吗?”
“你不会买一套给我吗?”她咬牙。“一套女性的、合我身的衣服。”
“为什么?你身上已经有一套衣服啦!”楚飘风是故意的。
太喜欢她气红俏脸时,生气勃勃、明媚抢眼的模样儿,好可爱,叫人心律失常,头晕目眩。
“这套衣服不合身,你看不出来吗?”她怒极低吼。“大家都在笑我,你知不知道?”
“有吗?”他装腔作势地溜眼四顾。
云吹雪气红了眼眶,她如果有钱就不用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了,可恶!
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到这个讨厌的地方来?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年代?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如若不然……
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她宁可死了算了!
“喂!生气啦?”他明知故问。
她抿紧唇,别开头去。“不关你的事!”
不对劲,他好象玩得太过火了。看她强忍着委屈,脸色发白;一阵心疼溜过他胸口。“过了这个路口,有一家锦织坊,我们去那里帮你买套衣服吧!”楚飘风伸手去握她的。
“不用了!”她甩开他的手。“我没钱。”
“我有啊!”他皮皮地拱着她往前走。“走嘛、走嘛!”
“我不要用你的钱。”她闹别扭地拖着脚步。他掏出一只钱袋结上她的腰带。“现在有啦!”
“这是你的钱,你把它结在我腰上的。”
“唉,钱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嘛!何必计较这么多?”
“你……”她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歪理!”
“有人说就变真理了。”楚飘风推着她走进锦织坊。“快选吧!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粉红色的好不好?很可爱哦!”
“不要!”她摇头,走向柜台边的伙计。“有没有白颜色的女子衣裳?”
这小小村镇,何曾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伙计一见着云吹雪,就瞪大眼睛,看晕了。
“喂!”楚飘风一巴掌用力拍在柜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姑娘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的怒吼声把里头的老板都给震了出来。“这位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请了个木头伙计吗?要不要做生意啊?”这把醋火烧得莫名其妙,楚飘风只知道,他很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光看云吹雪。
云吹雪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发脾气,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我……”看着店里愣住的三人,他不自在地撇撇嘴。“没什么!老板,这位姑娘想要一套白色的女子衣裳,你这里有没有?”
“呃!有有有。”老板如梦初醒,伸手推了推伙计。“福安,还不去把柜里几件白衣裳全拿出来给姑娘挑。”
“是,老板!”福安进去没多久,抱了七、八套白色衫裙出来。“全都在这里了,姑娘。”他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云吹雪花般俏丽的脸庞看,直到楚飘风扫过去一记杀人死光,他才害怕地转移视线。
云吹雪挑了套样式最简单的直坠衫裙,月白色的锦布上没有太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和裙摆上,用银线绣上湘竹几许,端地是典雅又大方。
“老板,你这里有试穿的地方吗?”
“有,姑娘请跟我来!”老板领着云吹雪走向隔壁间的厢房。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对楚飘风道:“不好意思,请你等我一下。”
“你去吧!”他颔首。“我在外头等你。”继续对着伙计迷恋她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按断对方的脖子,那就不太好了。
云吹雪在厢房里换上了衣服。她一直担心自己太高,买不到适合的女装,想不到这套月白色的衫裙倒很合身。
走出厢房,老板和伙计对她穿上这套衣服的形容是赞不绝口,但赞美不是出自楚飘风之口,她就是没什么感觉,淡然付完帐,她只想尽快让他瞧见她的美。
想不到竟见楚飘风手上拿着整串糖葫芦,在街上和几个孩童玩起游戏来了。
“来来来,你们谁能抓得到我,就免费得到一支糖葫芦。”他像个孩子王,领着一群小顽童,笑闹得像要掀掉整座城镇。
打吹雪征忡地站在台阶旁,望着他与一群孩童同样天真、灿烂的笑脸,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纯然的笑花漾在唇边,瞳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