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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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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见如意照往常那般正在院中练剑。未避免误伤,我老老实实站在回廊之外:“如意,明日我去洗梧城,你要同我一道去不?”

如意手中动作未停,一双眸子紧盯剑尖所指之处:“不去。你路上当心,叫上你那个什么堂兄,我瞧他武功了得。”

我并不奇怪她一口回绝我,打第一眼瞧见她起,她便对所有事都不怎么上心,直到前些年随我回京后。

我曾仔细观察过一些时日,发现但凡有事同刘福山和贵妃扯上干系,她便会随口问上几句,虽说面色依旧淡然,但眼中总有那么一簇火苗在闪动。

我偶尔有意无意将话题往深处引,发现她并无要细说的意思,是以这挖坟的念想便也断了。

眼下贵妃处在风口浪尖,那刘福山亦快被逼到绝境,她不去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那刘福山能和齐贵妃有何干系?他们三人总不至于是……总不至于是三口之家罢?咳咳,我只随意想了那么一下,便忍不住要干呕起来,这当真是重口味。

隔日,早朝时,众位爱国的同僚们又上奏了不少本折子去讨慕容离心烦,我自然也不能冷眼旁观,是以也掏出本重写的折子,这厢还未等呈上去,便听他老人家道了一句:“朕累了,众卿家无事便退朝罢。”

可怜我这手堪堪伸到一半,我转身瞧了瞧,众同僚急忙将打探的视线收回,面上转而换上一副从容之态。

“皇上,臣有事要奏。”

慕容离本已起身,闻言猛然回头恶狠狠瞪着我:“无论何事都容后再议。”

“皇上,现下洗梧城洪涝已久,虽灾情有所好转,但百姓吃穿用度仍无保障,臣听闻那边正缺人手,臣略懂医术,或许可以为皇上分忧。”

我这下算是彻底将慕容离顶撞了,身后大臣一片唏嘘,饶是武其这般的男子都忍不住侧头瞧我。

慕容离双手紧紧扣着龙椅:“你何时略懂的医术?”

我清了清嗓子:“在很久以前,臣还是个孩子,彼时……”

“够了。”慕容离一掌拍在大腿上,那声音之清脆,听得朝中百官无一不跪地磕头。

当然,我想他大抵是拍歪了。

“朕早已差人去了洗梧城,你便好生管着你分内之事罢。”

我见慕容离要走,急忙大呼:“皇上三思,上百个难民正在千里之外瞧着您呐。”

原本寂静的朝堂登时响起众同僚的拥护声:“皇上三思啊三思。”

眼见好端端一个早朝闹到如此地步,慕容离心中定然有气,但他再是愤怒估计也难挡众人之请求。

他咬牙切齿的垂眸瞪着殿上之人,最后将视线放在我脸上,后不怒反笑:“好,朕准了。”

那一笑使我头皮一紧,总觉得他能如此轻易应了这事定然是有什么阴谋。

是以我行事极尽低调,隔日便启程了,此时天还未亮,城中百姓尚处在梦乡之中。我之所以似做贼一般,其中多半是怕慕容离动手脚。

行至城门处,我将腰间玉牌扯下来递给守城侍卫,原以为他会拦下我的马车,却未成想他扫了一眼后便恭恭敬敬送我出城。那模样好似正在送一座尊神。

去洗梧城的路有两条,一条平坦却稍显远,一条崎岖却是个捷径。我略一思量,选了那条崎岖的路。

此路途经止渔,而止渔正是慕容策的封地。说到此处我便不得不说一说这个让慕容离上了一辈子火的亲兄弟慕容策,

太后一胎生了三个皇子,慕容策也就是当今誉亲王是三位皇子中的长子,也是皇家嫡长子,按说皇位应由他继承,但后来因缘巧合,这皇位便传给了慕容离,以前我也问过此事,慕容离说:你设想一下,三人相继而站,第一人朝后退了两步,第二人还未来得及退,第三人早已退了一步,那第二人便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不懂。”

那时慕容离在此事上便未再多说,转而捡了几件通俗易懂的事迹来阐述慕容策的为人。

比如誉亲王少年时便极有英雄气概,在街上偶遇恶霸调戏妇女之事,当机立断上去划花了少女的脸,成功将恶霸逼退,听说那少女心存感激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他便做了好事未留名,将那姑娘的芳心狠狠践踏了。

我那时便在想,他们慕家的都是些奇葩,特别是他们容字辈的。

可现下要打奇葩的封地路过,届时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我拍了拍前额,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回去回去,走那条大路。”

车夫脾气倒是不错,现下路已行了大半,但还是依言调头往回返。

“来都来了又何必要走?”

我闭目养神时,车身一沉,一道略显阴柔的嗓音响起在马车之外。

我未做声,静观其变。

眼前帘子被撩了开,紧接着便探进一张脸。

且容我想想这脸应当如何形容。

面似远山芙蓉,只在嘴角挂了抹笑,万般风情尽在其中。往日若以此来形容男子我深觉不妥,可眼下这些词句放在他身上却是最为贴切不过。

眼前人除去眉眼同慕容离相似之外,在气质上委实找不出同样之处。原来一个肚皮竟能生出三个品种,委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不男不女的男子,放眼天下只有他一人,只是我瞧着这面庞却隐隐有些熟悉。

“敢问来人可是誉亲王?”我斜睨了他一眼。

“正是在下。”他笑容烂漫。而后便有片刻的愣神,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坐在我身前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在找寻着什么。

我有些不自在,抬手为自己满了杯茶。

此行我着的是广袖的袍子,是以抬手时手臂露出半截。那上面有一道疤痕,我记得小时手臂甚是光滑,这疤也不知是何时落下的。

慕容策视线猛然盯住那伤疤,面色异常难瞧:“你你你……”他嘶嘶哎哎:“请你告诉我你这张脸是真的。”

我扯了扯嘴角:“出门在外哪有用真脸混的。”

但见他一脸挫败:“皇上说让我将你拦下,但本王改了主意,你快些走罢,当真是欠了你的,日后你切记要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他说完人便闪出车外,一转眼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他的一番话听的我莫名其妙,想理理思绪却不知从何下手。

“大大大大大爷,您没事罢?”

方才慕容策走时顺手给车夫解了穴道,车夫大抵是受了惊吓,说话有些不连贯。

“没事,我们往前走罢,不用回去了。”

既然已得知慕容离的计策未达成,我便没啥可担心的了。

到达洗梧城是第五日辰时。

路上并未撞见劫车之事,想必现下世风日下,天降大灾,他们已没了为非作歹的心情。

洗梧城及周边城池中的水早已排了大半,我眼前的情形并未如那奏折中所说那般不堪。

又往前行了几步,在城郊田边瞧见了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迟暮手持锄头正在田间种着什么,那动作连我这外行打眼一瞧都能瞧出怪异之处,不用细想便知他也是个外行。

“迟暮。”我双手拢在嘴边唤着他。

他闻声四处找寻,从北伊始,找了一圈才算找到我的马车。

他抛下手中锄头颠颠朝我奔了过来:“你竟然还记得老子,真让老子感动死了。如何?老子可是健壮许多?”

我扶额:“其实你大可不必加上那个壮字。”

迟暮寻思半晌:“你他娘的是专程来侮辱老子的?”

我嘿嘿干笑几声:“怎的不见你晒黑?”

他很是得意的挑了挑眉:“羡慕我的颜色吗?天生的。”

我恨不得一拳将他击晕。

听闻袭人的肤色便不易晒黑,由此我又多想了几分。

“走,老子请你吃酒。”他说罢便要揽着我的肩膀,被我侧身避过。

“你嫌弃老子?”他面带委屈:“老子不就是刚挑完粪吗?哎我跟你说,那个粪啊,熏死老子了,可他们偏说那玩意是好东西,你说那玩意哪好了?能直接吃吗?”

我揉了揉眉心:“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迟暮面色有些难瞧,大抵是在心中尝了尝那味道,估计是不十分好吃。

我笑了几声,将他思绪引回:“今日起往后很长一段时日都免不了要麻烦迟大人了。”

迟暮闻言挑了挑眉头,转身带我朝前走,路上同我交谈:“你怎的也被打发到这来了?你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吗?”

明晃晃的日光打在身上有些刺眼,是以我索性将双眼闭了起来:“红着红着便黑了,现下是他眼前的黑人,怎么?你不收留?”

迟暮陪着笑:“收留收留,我这正缺个洗衣做饭小能手。”

说话间,迟暮将我带至他暂住的屋子。

屋子位于城郊河畔,很是简陋,说是草房也不为过。瞧他细皮嫩肉的,想必也是个没吃过多少苦的主子,现下让他歇在此处,倒是委屈了他。

“我进去洗洗,你在此处等我,别四处乱跑,更不能偷瞧我身子。”

我啐了一口:“爷一会还想吃酒,瞧了你身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饿了,你动作快着点。”

迟暮嘴一歪,大力将门甩上,可怜那门板,本就闭合不严,现下经他一番摧残,空隙更显大了。

他进去洗漱之时,我在屋外瞧着湖面。

天际蔚蓝,投在碧色湖面上,别有风韵。偶有浅浅细纹自湖面上掠过,带来一阵清新气息。将湖面上霭霭薄雾拂了开来。

屋内不时传来拍打水花的动静,伴着迟暮那不成调子的调子,委实违和。

大抵一刻左右的光景,迟暮推门而出,不忘将衣衫拉扯整齐:“老子带你去醉香楼吃酒,那楼里饭菜可口的打紧,消息也灵通的很。”

我初来乍到,只管跟在他身后往城内走。

路上有不少百姓同他打招呼。

“大人,吃了吗?”

“大人,还没吃呢?”

“大人,这是要去吃吗?”

虽说中心思想不过是同一个,但这一路招呼下来,瞧着还是较为热情的,想来他在洗梧城是深得人心。

“听说刘福山倒台了?死了没?”

应付众人的同时,他还要分神来同我谈天,委实难为了他。

我老实摇了摇头:“他是祸害,是以不会如此轻易便归西的。”

“也是,你这点评着实到位,于是老子愉快的决定一会多请你吃几道菜。”话毕他朝东边指了指:“瞧见没,那便是洗梧城的城门了,是不是很气派?”

我顺着他手指朝东望,但见那城门掩在雾气中,周身烟雾缭绕有如仙境。上书洗梧城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城中比城郊要热闹上许多,除去青石板路面上尚积些水渍外,丝毫瞧不出洪涝所带来的影响。街两旁有卖吃的、卖唱的、再往前走走还有卖身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街上卖不了的。

那醉香楼便在城中央,烫金牌匾悬挂在第二层楼处,四角飞檐上镶嵌四颗明珠,极尽奢华。来此酒楼吃饭之人估摸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抑或是土豪们。

门口站着的小二模样生的讨喜,面颊好似个白面团,教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上一捏,但见他一双眼眸笑成一轮弯月:“呦,这不是迟大人吗。”瞧见我同迟暮朝酒楼而来,小二急忙迎了出来客套:“大人今儿来吃什么?”

听这意思,迟暮还是常客。

进了大堂,小二直接将我们引到了三楼的雅间,他汗巾一甩,将本就不落纤尘的桌椅又擦上几遍,眉眼间皆是认真。大抵是生的敦实,不过是这么一个动作已教他额头生出些许汗意,片刻后他道:“爷坐吧。”

迟暮掀袍而坐,接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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